跟未八部落帶隊過來的人說了幾句,簧葉扭頭打算跟曲策說點什麽,視線就掃到站在曲策旁邊的邵玄身上,尤其是邵玄身上穿著的那件禿了幾處毛的獸皮衣,視線停留的時間多了兩秒,不滿地皺了皺眉,心想:曲策這小子,怎會認識此種小部落之人。


    想著簧葉又掃了邵玄一眼,除了身上的衣服非常“小部落”風格之外,沒看出邵玄有什麽特別之處。見邵玄還盯著莽部落和未八部落的圖騰戰士身上的衣著看,簧葉心下更加確定,這就是一個沒見識的小人物。


    沒再給邵玄更多的視線,簧葉在周圍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麽有用的東西,便帶著人走了。


    而未八部落過來的人也沒多給邵玄一個眼神,收拾東西打算離開。


    “小緒,走了!”未八那邊的人對邊上站著的那個抱著白毛蜘蛛的白衣女說道。


    “你們先走,我還有事。”


    “行,那我們先回去啦!”


    等莽部落和未八部落的人都離開,這裏也就剩下邵玄、曲策和未八部落的緒三人。


    曲策跟緒打眼色,讓她試探試探邵玄,可惜,緒就是不動,抱著那隻長著白色長毛的蜘蛛站在那裏,靜靜觀察著邵玄的行為。


    見緒不配合,曲策瞪了她一眼。他今天帶邵玄過來,本是想讓邵玄見識見識莽部落的強大實力,尤其今天莽部落帶隊的還是一位高級圖騰戰士,莽部落的高級圖騰戰士親自出手帶隊圍剿,這事情可不常見,對小部落的人來說,見一次就會被震住一次。


    不過很顯然,這小子似乎也沒什麽大反應。除了多看幾眼兩部落的戰士身上的衣著之外,就沒多的表情了。


    這到底是震住了還是沒震住呢?曲策不確定。


    正打算找個話題再試探一下邵玄,曲策就見邵玄往一處走去。


    “哎。那邊不能走,有未八的人設的陷阱……”


    曲策還沒說完。就見邵玄已經走進了那片區域,心想著:又不聽勸,待會兒有你好受的!


    可是,等了好一會兒,依然沒見到那邊有什麽大動靜。曲策疑惑了,看向站在旁邊的緒,下巴朝邵玄的方向點了點,詢問:那邊你們沒設陷阱嗎?


    緒也疑惑。她記得,部落的人設置的陷阱,除了圍剿之前那些人的時候引動了一批,但還有一些並沒有撤去,都是一些殺傷力不大卻又能困住人的陷阱,這是未八部落的風格,為的就是給一些來到此地的人一些警告,讓他們深刻記住未八部落並深深忌憚。可是,那個小子,已經走進去這麽遠了。卻沒有一處陷阱引動。


    疑慮越來越深的緒都沒注意到,她已經將懷裏的蜘蛛又拔了一把毛。


    見到緒那樣子,曲策也不指望她能給個合適的答複了。他看著邵玄在樹林裏閑逛一般地走動。猜想大概剛才未八部落的人撤離的時候,將所有的陷阱都撤走了。


    看曲策往那邊走,緒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哎,你叫邵玄是吧,你到底是哪個部……啊呀!”


    曲策走過去,進入樹林沒兩步,就被捆著一隻腳吊起,倒掛在樹上。晃晃悠悠的。


    掏出刀將綁住自己腳的細絲割斷,曲策落地。甩了甩身上的樹葉,回頭怒視站在那裏一言不發的緒。瞪了會兒又看向站在樹林裏的邵玄。這陷阱都沒撤啊,怎麽那小子就安然無恙呢?


    運氣?


    不,哪有這麽好的運氣。


    依照未八部落的行事風格,既然沒有將陷阱全部撤去,那麽,裏麵肯定還有很多隱藏著的絲線和那些期待著獵物上門的套索絲網等。即便留下的隻是一些對未八部落人來說小打小鬧的玩意兒,但許多人還是會被那些陷阱困住,就像剛才曲策自己的粗心大意被綁住一隻腳一樣。


    曲策現在也沒了小瞧邵玄的態度,能夠那般快速解決四個圖騰戰士,還能在未八部落的陷阱中閑逛的人,到底什麽來頭?邵玄戰鬥的時候身上的圖騰紋他也沒見過。


    這次,曲策沒有繼續往裏走了,就在樹林邊上等著,看著邵玄在裏麵閑逛。


    邵玄對未八部落的陷阱非常感興趣,雖然留下的隻是一些尋常的陷阱,那些更有技術含量的都給撤走了,但邵玄還是能從那些簡單的陷阱之中,看到一些未八部落的人設置陷阱時候的側重點以及偏好。而且,未八部落的人,使用的那些絲線,應該是蛛絲吧?那些蛛絲也有很多種,很多陷阱雖然已經撤掉,但是在樹枝和樹葉上也留下了不少細微的痕跡,從那些痕跡就能看出來。


    等邵玄又從樹林裏走出來,曲策露出一個自我感覺還算友善的笑,指了指自己,對邵玄道:“莽林,曲策。”


    莽部落的人愛稱自己為“莽林xx”,莽林指的就是莽部落的這片寬闊的樹林,傳聞莽林之內珍寶無數,而從莽林出生的人,也天賦異稟,同樣級別的圖騰戰士,比其他部落都要強很多。


    當然,這隻是邵玄從濮部落的那些遠行者們口中所聽到的,這些傳言可能將事實美化了一番,應該沒那麽誇張。炎角部落的戰士,也比濮部落和咢部落的一些人要強,這是邵玄親身體會到的。


    不管如何,既然莽部落的人這麽正式地介紹了,邵玄自然也正式點回複。


    將從樹林裏摘下的幾片葉子放進獸皮袋,邵玄看向曲策,回答道:“炎角,邵玄。”


    炎角?總覺得有點耳熟啊。曲策回憶。


    不僅是曲策,抱著白蜘蛛站在旁邊的緒也覺得頗為耳熟。


    邵玄抬頭看了看天色,說道:“天快黑了,我先回去了。”


    “哦,好。”正在琢磨為什麽會覺得“炎角”這個詞莫名耳熟的曲策並沒有多說,等邵玄離開之後。依然站在原處思索。


    “哎,緒,你以前聽說過炎角部落沒有?”曲策問。


    “好像聽過。隻是隔太久,記不起來了。”緒手上摸著蜘蛛。思索什麽時候聽說過這個部落。


    兩人沉默著,使勁回想什麽時候聽過這個部落。


    “啊!我想起來了!”曲策驚得跳起,然後又自語道:“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呢?”


    “你想起什麽了?”緒問。


    “那個,那個啊!”


    “哪個?”


    “就是那個四肢發達又不聰明,暴力野蠻又不講理的部落!你小時候沒聽過炎角的故事?”


    聽到曲策的話,緒猛地一驚,“不是說炎角部落滅亡了嗎?!”


    不管是莽部落還是未八部落。部落裏很多孩子在很小的時候接受教導,那些教導的人,會跟他們講一些故事,有的是真實存在的,有的是經過潤色和虛化的,而炎角部落的故事,就是其中之一。


    據說,曾經炎角部落也是和莽部落、未八部落、千麵部落等大部落一個層次的,是當時中部有名的大部落之一。可是,這個部落的風格非常野蠻。部落裏的巫什麽都不懂,首領又剛愎自用,部落裏的人除了力氣大。一個個愚昧無知,囂張任性,終於有一天,天災來臨,而部落裏的巫和首領又聽信讒言,結果將部落分裂,各自走向不同的路,再後來,那個部落就滅亡了。從那以後,中部的強者。少了一個。


    被這般灌輸思想的人,不止曲策和緒兩人。在此之前,他們也都那麽想,但是,現在那個自稱“炎角邵玄”的人,又是怎麽回事?


    那小子殺人的時候圖騰紋可是非常清晰的,完全不像是部落滅亡的樣子。而且實力至少也是中級圖騰戰士的級別,不輸給剛剛邁入中級之列的曲策。


    那般野蠻強硬的風格,確實如他們所聽說的那樣,但是“愚昧無知”?


    不見得。那小子可是將打劫的四個人都給騙了!


    那個被兩個部落當做反麵教材的故事,似乎,事實並非他們所想的那樣。不過,當年他們還小的時候,教導們講述炎角的故事的時候,還感慨過一句:若是炎角部落還在,中部的格局,未必如現在這般。


    思及至此,曲策也不跟緒多說,他得趕緊回去將這事跟大家說一說,順便問問真實的炎角部落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不說他們頭腦怎樣是否聰慧,光實力擺在那裏,就讓人無法忽視。


    若是炎角真的還在,若是炎角回來了,又該如何?


    曲策火急火燎離開之後,緒也趕忙回部落去跟其他人說。


    莽部落的幾位高層原本還在擔心是否有“盜”進入莽林,正商討著,曲策就跑了過去,將邵玄的事情說了。


    剛還對曲策的莽撞不滿,想訓斥一下的人,轉移了注意力。


    “炎角邵玄?”


    “真是那個部落?”


    “不可能啊,不是說炎角部落滅亡了嗎?”


    眾人頓時議論起來,雖然議論著,但他們並沒有一個確切的印象和定位,不知道炎角部落到底是個怎樣的部落,隻是驚訝而已。


    座上的首領將曲策叫過去,細細問了問,然後讓大家先離開,他則和巫去了一處莊嚴的石屋,在那裏,存放著一些莽部落的先祖們留下的東西。


    來到存放卷軸的地方,打開靠裏的一個大竹盒的蓋子,裏麵放著一些用材質特殊的竹子做軸杆的卷軸。


    在竹盒的最下層,放置的是那些數百年都不會被人翻看的卷軸。


    莽部落的巫,將其中一個放在下層角落裏的卷軸拿出來,因為年代已久,即便是材質特殊的竹子和獸皮,也難免會變色,透著一股久遠的氣息。


    將卷軸攤開,入眼的,便是一幅火焰包裹的雙角圖。


    “炎角部落……”


    次日,當莽部落派人去山洞找人的時候,卻發現那支遠行者隊伍一大清早就離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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