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玄所在的地方,周圍的雪層幾乎全部被掀飛,尤其是邵玄所坐的位置,那裏就直接是鹽地了,將冰雪掀得一點兒不剩。地麵有一道道緊挨著的深淺不一的痕跡,呈朝外輻射狀。


    至於其他人,如多康一般被掀飛混過去的不少,還有的就直接藏在雪層裏,等危機過後再出來。


    當時邵玄提醒得還算及時,雖然大部分被掀飛出去,多少受了點傷,但重傷的並不多。


    多康和陸續醒過來、從遠處雪地裏走出來的人,將其他人挨個從雪裏拖出,若是這樣久了,昏迷的人也會被凍死。


    征羅那時候為了去拉邵玄,算是受到波及最嚴重的一個,不過他實力比較強,再加上主要攻擊力都被邵玄扛住了,雖然被掀飛震暈過去,受了不小的傷,得讓人背著,但隻要還活著就是好事。


    昏迷的人,以及之前或戰死或因為其他原因而犧牲戰士的遺體,也挨個被找到,找不到的在邵玄的幫助下尋到,雪層雖厚,但邵玄的特殊能力視野,還是能夠看到一定範圍內雪層之下的事物,這樣也方便很多。


    重傷的昏迷的,被輕傷者背著,扶著,繼續趕路。


    邵玄跟他們說了,那隻王獸隻是想趕他們離開而已,若是真想趕盡殺絕,早就動手了。


    雖然邵玄將當時的情形說得簡單,但泰河和山風的人可不敢小視這個炎角的年輕長老,當時掀飛他們的力量,他們自己是清楚感受到的,那可不是什麽平常的力量。


    炎角,比他們所想的要強大。


    “對了,邵玄你說那隻王獸吃鹽花,我想起一件事。你們說,那隻王獸在這片鹽地活動,還吃鹽花,會不會是就是斥蘆人所說的‘鹽獸’?”被多康背著走的征羅說道。


    鹽獸?


    其他人想了想。斥蘆人的圖騰,他們已經記不太清了,好久沒見到善於製鹽的斥蘆人,自打斥蘆人的鹽湖被占。吸納進城邑之中,山林裏麵幾乎就失去了斥蘆人的蹤影。


    “我記得,斥蘆人的圖騰,像是那種帶刺的,不是蛇啊。”山風部落那邊。一個回憶起來的戰士說道。


    “那不是刺,那是長出來的冰。還記得被震飛之前見到的王獸的樣子嗎?”征羅提醒。


    “這麽一想,還真挺像的。”


    因為那隻王獸乍一看上去很像蛇,所以他們並未將它與鹽文化悠久的,斥蘆部落圖騰上的鹽獸聯係在一起。


    “斥蘆部落的圖騰鹽獸,不是最早在他們的鹽湖那裏出現嗎?後來斥蘆人就知道了鹽的存在,然後住在鹽湖周圍。現在那片鹽湖已經沒多少鹽了,貴族們都對那裏沒了興趣,目標轉移到新發現的幾處鹽泉。”泰河的首領說道。


    “可是斥蘆的鹽湖就再沒出現過鹽獸了,反而鹽礦這邊發現了極品鹽石。你說當年最先發現鹽礦的人,為什麽會走進人們避之不及的死亡鹽地?他又不是斥蘆人,不會有那麽厲害的能力辨識鹽石,真沒什麽吸引他進來?還是,他想自殺?”征羅不相信。


    不管真相如何,事情過去幾百年了,誰也不知道當年的事實如何,他們更不敢回去問那隻王獸,嫌命長?


    “反正鹽礦那邊,是不能再去了。”山風的首領歎道。


    “要早知道有王獸。打死我也不去!”大難不死逃過一劫,泰河的首領心有餘悸,反正他們是不會再過來了,又不是活不下去!


    “總之。活著就好。”


    “是啊,活著就好!”


    能活下來這麽多人,已經是最大的幸事,鹽石火晶之類的倒是其次了,部落所追求的,也隻是“生存”二字而已。


    “差點忘了。烈狐和森部落的人,是不是還在鹽礦那邊?”多康問道。


    王獸已經警告過一次,若是再發現其他人,會不會發飆?


    就算如這次這樣吼幾聲警告,也沒有第二個邵玄幫他們擋下。


    “回去之後,注意下那兩個部落的動靜,若是發現他們回來,等天氣好了,再戰!”山風的首領說道。


    說到天氣,剛剛劫後餘生的喜悅,再次被衝淡。


    這天氣,也不知道部落那邊怎麽樣了。


    千百年不遇的極端天氣,沒誰心情能夠真正輕鬆起來。


    鹽地上,有王獸爬動的痕跡還好,不用走在雪裏,可很多時候,他們還是免不了要在厚厚的雪層裏穿梭,不過回程路上,總比來時心情要好一些。


    當走出鹽地的那一刻,每個人都仰天大吼了一聲。


    他們從王獸身邊活下來了,也即將從這片部落來往了數百年的地方,離開,真正離開,或許,此生也不會再踏足這片鹽地,守礦隊的人,對這裏有懷念,守礦人是世代交接的,一代交給下一代人,他們知道的比其他人更多,瓦察就是從他爹手裏接過的守礦資格,走先祖先輩們走過的路,做過的事。


    可是,一想到那隻王獸,就隻能將懷念壓下了。


    發泄般吼叫的聲音回蕩在雪原之上,震落樹梢上的雪。


    曾經的山林,如今許多草木都已經被厚厚的雪層覆蓋,不過,這裏的雪,並不如鹽地那邊那麽厚,鹽地裏平均厚度約莫十米,而鹽地之外,僅僅隻到人的肩膀。好在還有個頭能露出來,若是踩到坑,也會全部陷進去。


    “鹽地那邊都走過了,這裏的怕什麽?!”征羅讓多康將他放下來,然後指揮著戰士們砍伐樹木做成擔架木轎,這樣抬著方便。


    重傷不能行走的人,在擔架上也能舒服點。炎角人力氣大,四個人抬十來個人輕鬆得很。分配一下傷員,征羅被放在一個簡單的木轎上,看著遠方大片的白色,沉默不語。


    樹林像是被蓋著一層厚厚的棉被,不過樹林子裏麵,雪倒是少了很多,這就是樹大生長又密的好處,隻是得防備著其他活躍在林子裏的凶獸。


    有的猛獸在冬眠,有的睡餓了就出來找食物。


    不僅是人。這些動物們對這樣的天氣變化也不適應,沿路回去,他們見到了許多被雪埋沒的獸屍,屍體周圍有動物在啃食。咬得哢哢響,肉都被凍結了。


    他們找地方架鍋煮粥的時候,還有一些膽子大的動物想要過來,這邊暖和,隻是礙於這邊人多。才沒有過來。倒是有幾隻不大點的長得像鬆鼠的小動物跳到火堆邊,沒有靠火堆太近,卻能借點火堆的溫度。


    這種小動物部落的人一般不吃,看不上眼,除非沒東西吃的時候才會下手。所以這幾隻小東西很幸運的能活著在旁邊借火。


    傷勢不嚴重的戰士在附近獵了幾隻野獸和兩隻出來尋食的凶獸,烤熟了大家都分一點。挨凍了這麽多天,吃一頓熱食也能回味許久。


    “邵玄,天什麽時候再變?”征羅問道。


    “明天早上。”這是邵玄剛卜出來的結果。但會變成什麽樣,他卜不出來。


    “今晚不休息,繼續趕路。”征羅決定。


    另外兩個首領沒有異議。到了現在,他們隻知道,跟著炎角人一起,肯定比自己決定要好。


    夜裏趕路,確實不容易,畢竟不是每個地方每個細節都熟記於心,山林裏危險之地很多,還要翻山,一個疏忽就可能出現危機丟掉性命。


    邵玄現在已經恢複了不少,這境況。發光晶石也沒他好使。走在最前麵帶路,他旁邊是瓦察夫婦,他們對這地方最熟,來往的次數多。邵玄走一段就會詢問他們,然後確定方位,繼續走。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又開始飄雪了,風很大。站不住的人都會被吹跑。


    “好在已經翻過最險的那座山了。”瓦察感歎道。


    帶了一晚上的路,現在換人在前麵開道,邵玄也能緩口氣。


    天陰沉沉的,比他們在鹽礦的時候看到的還要沉,厚厚的雲層讓白天像是黃昏一般,陰沉昏暗。


    又過了兩日,他們才終於來到熟悉的區域,這裏已經離部落不遠了。


    山風的人前一天同他們分開,不同路。


    “這次謝謝你們了,若是有幫助,派人過去跟我們說一聲。”泰河部落的首領在與炎角隊伍分開的時候,說道。


    這一次要不是炎角的人,他們帶出去一千人,能不能回來十個都不可知。


    征羅擺了擺手,沒說話,他現在還被抬著。


    “前麵有路!”在前麵開道的戰士喊道。


    所謂的路,就是厚厚的雪層被開辟出一條道,他們不需要再動手了。


    “是部落的人做的!還有食物!”瓦察將旁邊一根木樁子上綁著的獸皮袋解下,雖然裏麵的肉幹已經冷硬了,但應該是這兩天新做出來的。


    回來真好。


    這是每個戰士心裏所想的。


    沒走多遠,他們就看到了活動的人影,是部落裏巡邏的戰士,每個人都穿著厚厚的獸皮衣,頭包得隻剩一雙眼睛露在外麵。


    見到回來的人,他們高興地大喊著過來。


    “每天都會有人出來守在這裏,把雪掃掉。”巡邏的戰士說道。


    數了數隊伍中的人,前來接應的巡邏隊戰士心中稍安,這比他們想象的要好多了,他們都做好了目睹慘況的心理準備,沒想到,還有這麽多人能安然回來。


    “首領,鹽礦那邊如何?”一位巡邏的戰士問道。


    “回去再說。”


    聞言巡邏的戰士們也不多問了。


    近兩米高的雪層之中,一條彎曲的走道直達部落前麵的河。


    河已經凍住了,不需要再架橋,直接走在厚厚的冰麵上一點問題都沒有。


    部落裏不少人已經聞訊過來接應,還有人遞上熱騰騰的肉湯。


    回到部落,想想這段時間來所經曆的事情,戰士們感覺就像是做了一場噩夢似的,好在現在夢醒了。


    “長老,邵玄長老!”一個人擠進接應的人群,朝邵玄這邊擠過來。


    邵玄擋住飛過來的雪片,看了看,來人是照顧鴨棚那邊的那個。


    “怎麽,那隻肥鴨子鬧事了?”邵玄問。


    “不是,孵出來了!那鴨子的蛋,孵出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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