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玄被喳喳帶過河,那座山上,很多房屋雖然倒塌,但邵玄剛來這個世界時,曾經居住過的那個山洞還在,從外麵看,依然是曾經的樣子。


    邵玄進去的時候,裏麵有一些鳥屎和野獸生存的痕跡,大概是在部落離開之後,它們進來當窩的,隻是在天地巨變之時,受驚嚇跑了,後來又有喳喳在這裏,它們沒敢回來。


    沒有多看,邵玄同其他先過河的戰士們去附近砍樹,周圍山上的樹有不少倒了,但更多的依然挺立在那裏,現在他們沒有時間去更遠的山林裏砍伐粗壯的古樹,隻能用這附近小山上的樹先應急。


    隻是做木筏的話,並不需要太多的時間,很快邵玄他們便做好了一些木筏。


    邵玄算了一下那條河的寬度,雖然河水還在緩慢上漲,但到現在為止,兩邊相隔最近的地方,也不過兩百來米。乍一聽很遠,但實際上並不,二十多個長長的木筏綁在一起,形成一條浮在水上的橋。扛重物不能行,隻走人的話,完全可以。


    讓等候在對岸的人列好隊,依次從這條浮橋上走過河。至於那幾隻凶獸,除了那隻鱷龜之外,其他的則由喳喳分批帶著過河,現在喳喳比它們要大得多,能抓得動。


    七隻青麵獠牙關在籠子裏被帶過河的,它們對喳喳很排斥,凶獸之間本就帶著敵意,好在有邵玄這個奴役它們的人壓製,否則剛帶上天它們就躁動起來衝出籠子了。簡易的木籠子,根本無法真關住這七隻凶獸。


    看著最後一批炎角人從浮橋走過去,邵玄轉頭望向遊人那邊,這些遊人一直跟著炎角的隊伍,從離開凶獸山林到現在。一直也沒掉隊,他們已經將所有的賭注都壓在炎角身上,成則生。敗則死。中途他們也曾猶豫過,迷茫過。也離開過一些人,還有些沒能避過天災,但最終,還是有近三百人活著跟過來。


    邵玄在中途也跟首領和巫商議過,對於這三百多遊人,部落並不排斥,而且,現在正是重建的時候。需要人,遊人們雖然沒有多少力氣,但技術方麵,還是有些能人的,沒有一技之長的遊人活不到現在。


    “過去吧。”邵玄對著幾百雙期待的眼睛,朝浮橋那邊側了側頭。


    忐忑焦慮的幾百雙眼睛頓時充滿了亮光,為首的幾人過來情緒激動地朝邵玄道謝,然後招呼親友們從那條浮橋過去。


    浮橋兩邊慢悠悠遊動著一些鱷魚,冰冷的瞳孔注視著浮橋上的人。踏上河麵晃悠悠的浮橋,一些遊人麵上還是很緊張的。但看看前麵的山,心中頓時鎮定不少,隻要過去。他們就能開始新的生活了。炎角人雖然看起來脾氣差,但至少能容得下他們,他們剛才還聽幾個炎角人在談論過去之後開墾多少農田,飼養多少牛馬,這些他們都能參與,能用勞力換到食物,就不會餓死,一切總會好的。


    走在前麵的遊人腳步穩了也快了不少。


    最後一個遊人過去之後,邵玄對伏湜他們道謝。


    “今天真是多謝了。有空過去對岸玩啊。””


    伏湜大笑出聲,抬手大力拍了拍邵玄的肩膀。“好!”


    其他咢部落的人心情也不錯,跟炎角做鄰居。好像挺不錯,之前還有個炎角的戰士跟他們說,以後用獸肉和獸皮跟他們換水月石呢。


    嘿嘿,能跟炎角人交易的話,他們就不用再去找濮部落的人了。


    而且,炎角人身上穿的,手裏用的東西,都比他們要好太多,很多都是他們沒見過的。


    一個咢部落的戰士羨慕地看著對岸,“以後我多攢點水月石,跟炎角人換好東西去,他們比濮部落的人實在。”


    其他人也讚同地點頭。他們其實一直都知道濮部落的人比較奸詐,隻是,他們又不願意遠離這裏,手中的水月石也多,不想太麻煩,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日子能過就行。不過現在,他們就改變交易目標了。有路子,誰不想過得更好呢?


    “這浮橋怎麽辦?”伏湜問向邵玄。


    “暫時先留在這裏吧。”邵玄說道。


    “也行,我給再綁一下。”伏湜過去將已經鬆動的木樁又往下打了一截,連著浮橋的藤繩再繞了一圈。


    邵玄告辭之後,從浮橋上過去。


    今天天色已晚,新建屋子已經來不及,隻能先湊合,好在這兩天天氣還行,晚上也不冷,經曆了這段時間的艱苦跋涉,隻是在這裏熬一夜,對很多人來說,其實很輕鬆。有山洞他們也懶得再動。


    一些小孩子已經裹著獸皮直接在地上睡覺,他們對這裏有印象,像是重回搖籃,睡得很沉。


    巫將邵玄叫過去,商議了一下遊人們的安置問題,最終決定,將附近的一座小山劃給他們居住,那坐小山上沒什麽植物,但是有很多洞,就像一個個小屋子,是以前去那裏訓練的戰士們挖石頭挖的,以前戰士們訓練累了就在那裏休息。


    正好,現在給那些遊人們居住,現在那些遊人們都已經精疲力竭,沒什麽力氣再去建造房屋,炎角的人其實也好不到哪裏去,戰士們還得分配任務,去周圍清掃危險的猛獸,一切都隻能靠他們自己。有山洞居住已經很不錯了。


    走了一圈之後,邵玄回去休息,他和老克以前居住的那個屋子早就倒塌了,凱撒趴在那裏,老克裹著獸皮,直接靠在凱撒身上開始打盹,喳喳不知道又飛去哪裏了。


    邵玄攤開一張獸皮,閉上眼,難得也睡了個好覺。


    次日,邵玄醒來之後,沒顧得上吃早餐,就跑到河岸邊看上麵的浮橋。


    浮橋下陷了一點,邵玄過去,將靠近岸邊的那幾塊木筏翻了個麵,就見到吸附在上麵的一些帶著長長觸須的古怪蟲子,浮橋下陷也是它們造成的。


    它們快死了,身體也沒了以往的彈性,無法如以往那般肆意延展。


    當大河消失,水中的生存環境或許也發生了變化,已經不利於它們生存,能離開的已經早就隨著退去的水離開了,不能離開的,隻能等死。


    或許,再過不久,這條河裏,再沒有能吃木頭的蟲子了。


    曾經邵玄他們在大河裏見過的許多河獸,也失去了蹤影,或許它們也隨著恐河獸們離開,或許,它們在河水上遊遙遠的山林某處河流裏繼續生活,不過,那已經不是邵玄要擔心的了,對河獸們不利的變化,對人來說,卻是好消息。


    炎角的隊伍再次回到這裏,重新開始生活,與當初不同的是,他們不再與世隔絕,什麽時候想要遠行交易,想要用狩獵的獸皮去換得更多的東西,想要與更多的人交流,所要做的,不過是走過這條浮橋罷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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