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溫晴越發裝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看著薑堰,薑堰隻覺得頭疼,他不相信溫晴看不出他故意流露出來的情緒!


    可是人家就不上當,怎麽辦?


    薑堰隻好開口說道:“溫晴,我們大概還有一天才能到懸崖路口,在這一段路上,我們應該會非常順利的。”


    換言之就是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我們來調個情也沒什麽關係,反正該解決的都已經解決了。


    溫晴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很嚴肅的開口道:“話是這麽說的。但是我們的計劃也才剛剛布置下去,老劉老吳他們肯定還有弄不懂的地方要來這裏請教我們,所以還是不能放鬆精神啊。”


    意思是這裏隨時會來人,你不要臉想幹點什麽,可是老娘我要臉。


    薑堰隻好偃息旗鼓,畢竟溫晴說的也是有道理的。


    大戰在即,還是忍一忍吧。薑堰覺得自己的頭更痛了,怎麽之前還那麽配合,現在一旦挑明了,就那麽非暴力不合作呢。


    溫晴心裏倒是很高興看到薑堰吃癟。


    誰叫他之前仗著人多那麽欺負她?此仇不報,非女子也。


    溫晴頓時覺得把這幾天的鬱悶都發泄了出來,心情很好地將椅子搬離薑堰身邊,到會議室的另一個角落休息去了。


    溫晴靠著車內部的板,隨著車一晃一晃的頻率,她漸漸覺得有些困意湧了上來。


    畢竟之前那麽折騰,體力隻恢複了一半,今天一整天已經消耗太多精氣神了。


    溫晴偷偷看了一眼薑堰,隻見薑堰也正閉著眼睛,不知道是在睡覺還是閉目養神。溫晴看了下兩人之間的距離,心裏也稍微放鬆了些。


    溫晴想,她就閉會眼睛,休息一下,反正有點什麽動靜,她一定能反應得過來的。


    於是,溫晴就閉上眼睛,背靠著車壁。沒過多久,溫晴還是抵擋不了睡意,在如同催眠一樣的“嗡嗡”聲中睡去了。


    也就在溫晴幾乎睡著的那一刻,薑堰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向溫晴,就像一隻雄獅子盯住獵物一樣。要是溫晴這個時候又對上薑堰的眼睛,她心裏一定會更加緊張。


    因為此時此刻的薑堰,跟她平日裏所看見的完全不一樣,就像是想要吃糖的小孩子,要是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吃不到糖的話,那麽就會幹脆毀了這顆糖一樣的恐怖。


    薑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慢慢輕聲地走進溫晴。


    溫晴此刻是真的毫無知覺,當然得毫無知覺了,薑堰心裏想,還好讓醫生在給溫晴的藥裏加了一點兒安眠藥,不然以溫晴的謹慎,怎麽會自己走到這裏了,她還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薑堰嗤笑著自己,為了占點便宜,真的是連這種手段都使出來。不過,還是先占到便宜再說吧。


    薑堰俯下頭,眼看著就要親到溫晴了。這時候,外麵突然傳來聲響,薑堰連忙直起身子,往外麵看去。


    就見到老劉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後麵還跟著老吳。


    薑堰心下一氣惱,好不容易弄來的機會,結果又被人人為的破壞了!他這會是真的欲求不滿地看向老劉和老吳。


    老劉老吳今天覺得自己的上司薑堰先生真的狀態非常不對。


    他們倆安排完任務後,一下子也覺得沒有什麽事情可以做,索性一合計再來找薑堰商量商量細節問題。


    問題就出在這裏了,一向對他們態度還比較好的上司,居然會在他們進來的時候目露凶光,好像要生吞活剝了他們倆。


    老劉有些直腸子,開口就想問怎麽了,還好比較機靈點的老吳拉住了他,並且示意他往底下看。


    這一看,老劉才知道為什麽薑堰要這麽看他們倆了。


    他們倆來的是真的不是時候啊。這現場一看就是薑堰想占人溫晴小姐的便宜,結果被他們倆給破壞了。


    老劉知道男人欲求不滿的時候是最可怕的,於是連忙說道:“薑先生,你繼續。我們什麽都不知道。我們這就走。”


    說完,他就想拉著老吳走出去。


    隻可惜,這句話一說出來,薑堰的臉色變得更加可怕。


    老吳知道這次是真的要遭殃,本著早死晚死還是晚死比較好的原則,這麽多年來第一次違抗命令,立馬跟著老劉的力道,逃離了案發現場。


    薑堰覺得自己的頭更加痛了,怎麽好死不死有這樣的部下。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忽然感到有一束目光正在盯著他。


    薑堰想,今天怎麽就那麽不順呢。然後他低下頭,看向不知何時醒來的溫晴。


    溫晴其實也沒聽到什麽,她也是剛剛醒過來,腦子還有點迷糊。


    但是作為殺手的警覺性告訴她身邊有人,所以雖然人還沒完全清醒過來,但是目光卻已經流露出殺意來。


    薑堰一看那眼神就知道溫晴還沒完全清醒,但是他也不敢亂動。


    要是被迷糊中的溫晴以為是什麽有危險的人,那他真的不能保證自己可以打得過溫晴,保住這條命,隻好老老實實地等溫晴清醒過來。


    好在溫晴清醒的速度很快,薑堰不需要以那麽尷尬的姿勢站太久。但是等到溫晴完全清醒過來後,薑堰這才真正意識到現在的處境很奇怪。


    他本來為了可以一親芳澤,所以站的離溫晴近了點。


    但是又因為被老劉和老吳破壞了計劃,導致麵對他們的時候,自己的位置上前了一些。現在,為了等到溫晴能醒過來而低下去觀察的身體,正麵對著溫晴的臉。


    所以,溫晴徹底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張放大版的薑堰的臉在自己麵前。


    溫晴一個激靈,下意思地就揮拳過去,打到薑堰的臉上。


    薑堰實實在在地挨了這一拳,有苦說不出,隻好站了起來,默默地往後退了退。


    溫晴打完後,才意識到自己打的是誰。


    她一臉無辜地看著薑堰,薑堰捂著自己的嘴梆子,心裏悔得腸子都青了,這筆賬舍不得算在溫晴身上,隻能算在老劉跟老吳身上了。


    正在另一輛車上的二人,同時渾身一個激靈,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都感覺到要發生些什麽不好的事情了。


    同樣覺得要發現些什麽不好事情的還有霍北。眼看著就要到約定的時間了,但是現在他們還沒有看到厲楓殤帶領隊伍過來的痕跡。


    難道真的發生什麽意外了嗎?霍北忍不住在心裏猜測。


    這一段時間,為了謹慎起見,霍北要求隊伍裏所有的人務必要藏好蹤跡,霍北總覺得有什麽人一直在跟蹤他們,但是他卻怎麽也發現不了這個跟蹤者。


    霍北心裏猶疑,這個人一直埋伏在他們周圍,卻也不做些什麽傷害他們的事情,而且估計也隻是一個人,沒帶什麽重型武器。


    難道這個跟蹤者隻是為了來看場熱鬧嗎?


    霍北索性不再想,反正既然對組織無害,那就隨他去吧。


    他招來一個手下,說道:“我去前麵看看能不能發現他們的蹤跡,你們在這裏好好呆著,務必要小心別被人發現。”


    吩咐完後,霍北便小心翼翼地離開營地,往來時的路悄悄地摸了過去。


    霍北之前每隔一段時間也會像這樣去到懸崖路口處,看看有沒有厲楓殤的身影。


    但是之前的那幾次,霍北隻看到滿眼的樹林,並沒有看到半個人的蹤跡。這一次,他其實也不怎麽抱希望。


    但是就在他快要到達懸崖路口處的時候,霍北敏銳地感覺到森林裏除了樹葉枝椏被風吹動的聲音外,還多了很多人走在樹上所發出的枝幹輕微斷裂的聲音。


    霍北感覺不太對,連忙躲在一旁,再一旁等待著來者的出現。


    來者也沒讓霍北等太久,幾乎就是一瞬間的事情,霍北就看到樹上“刷刷”地跳過去幾個人影。


    他們動作太快,霍北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如果不是那樹幹上斷裂的痕跡提醒著他,這一切都是真的。霍北想,要不是親眼看見,自己肯定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人有這樣的本領。


    但是這幫人到底是不是政和黨派來當先頭部隊的呢?霍北不太敢確定。


    根據他之前自己收集到的情報,w國現任領導人為了內鬥,幾乎把所有能用的力量都用上了。這樣精良的隊伍,應該不會拿來給政和黨用。


    難道是自己收集情報失誤嗎?霍北心裏疑惑,但是還是將這個情況記在了心裏。他又往前走了走,還是沒怎麽發現厲楓殤隊伍的蹤跡。


    霍北隻好往回走去。走了一會,他回過頭來看,心裏默默想著千萬不要出什麽事情。


    回到營地的霍北將自己發現的情況告訴了隊伍。眾人一致表示,並沒有看到什麽人經過這裏。


    霍北心裏疑慮更重,說道:“這批人形跡可疑,就算他們的目的不是我們的這批貨,大家也更要加強警惕。萬一,來人是想要漁翁得利,我們也好有後招。”


    叮囑完後,霍北似乎又感覺到那個跟蹤者的氣息。他往那邊看去,卻還是沒有看到什麽人。霍北心裏越發惴惴不安,有些擔心厲楓殤。


    被人擔心著的厲楓殤倒是沒有霍北那麽憂心,自從跟李榮分開帶隊後,厲楓殤反而覺得心裏舒暢了很多。


    他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處境,反而帶著點期待想要再見到溫晴。


    厲楓殤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什麽樣的?雖然那天的確是被溫晴的話狠狠地傷到了,但是傷到的同時,厲楓殤也真正明白自己對溫晴的感情。


    原來早就喜歡上她了,厲楓殤的心裏有一點開心。


    但是一想到那天的場景,想到溫晴對他講話講的那麽決絕,厲楓殤又擔心自己會追不回來溫晴。


    畢竟回想起之前的種種,他對溫晴似乎沒給過多少好臉色。


    所以說,在所有人都緊張的時刻,我們的總裁大人厲楓殤,居然神飛九天,想著其他的事情了。


    要是霍北知道,一定會吐血的,白讓自己那麽擔心了。


    要是溫晴知道,應該會很開心。畢竟她花了那麽久時間,終於敲開了厲楓殤的心,隻不過也應該會很塊感到難過,因為前不久自己剛狠狠地傷了厲楓殤的心。


    要是薑堰知道的話,他肯定會非常得意地說道果然被自己猜中了之類的話。然後,薑堰會將溫晴再次拿來當餌逼厲楓殤就範。


    不過這些都是假設。此時的三人,都在各自所呆的地方,前往同一個目的地,懷揣著各自的心思,沒有人能看透他們。


    夜晚,越往森林深處,周圍的環境就越是有些嚇人。


    密密麻麻的樹木將路都幾乎擋住,晚上的風一吹,“嗚嗚”聲就像是女人在哭泣時候發出來的哽咽。


    有些膽小的人,在這樣的環境下,幾乎都不敢單獨出去行動,而是跟大家圍坐在一起,盡可能的多與人在一起。


    而像老劉老吳那樣膽大的,戰場上見過多少死人,更經曆過比這個還要恐怖詭異的環境。


    所以他們二人根本不能理解其他人的害怕心理,反而還為了探查地形,一個人往外麵走了一圈。


    同樣不怕的還有溫晴。畢竟她的身份尷尬,在臨時狹小的營地裏呆著總是有些不自在。索性,溫晴也幹脆離開人群,一個人靠在離營地不是特別遠的樹幹上。


    薑堰看到溫晴的動作,也起身走到溫晴身邊,問道:“怎麽了?一個人在這裏?”


    溫晴歪著頭看薑堰,笑了一下。薑堰被溫晴笑得有些摸不著頭腦,說道:“你笑什麽?”


    溫晴有些促狹地說道:“你剛剛的話,好像是在酒吧裏麵搭訕女生時候說的話啊。”


    薑堰被溫晴的無厘頭弄笑,索性配合著她剛才的話:“那麽不知道溫晴小姐現在是否有空啊?”


    溫晴一扭頭,傲嬌地說道:“沒空。”


    薑堰也不氣餒:“可是我看小姐你一個人在這裏,已經呆了很久,也沒做什麽事,那還不如跟我聊聊天打發下時間,怎麽樣?”


    溫晴轉過頭來透著月光打量著薑堰:“你難道就隻想聊天嗎?”


    薑堰走進一步,幾乎就要靠近溫晴,悄聲輕言:“除了聊天,當然還有更多的事情可以做。”


    溫晴伸出手將薑堰推了一下,保持了距離:“可是真不巧,現在這個地方,恐怕能做的就隻有聊天了。”


    薑堰笑笑,摸了摸下巴,說道:“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把今天想要做的全部做完。”


    溫晴笑了笑:“那我不願意呢?”


    薑堰也不生氣,樂嗬嗬地說:“這個任務結束後,你恐怕也回不去暗門了,厲楓殤那裏,估計你也回不去了。那你還不如留在我這裏,我會好好對你,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溫晴挑眉,說道:“我想要什麽都可以給我?”


    薑堰點點頭。


    溫晴故意說道:“那你的命呢?也可以給我嗎?”


    薑堰勾起嘴角,反問道:“你想要嗎?”


    溫晴抓過薑堰的領帶,將他拉得靠近了自己一點,用眼睛細細掃描過薑堰的臉,說話時吐出的氣息直噴在他的臉上:“暫時還不想要。”


    說完,溫晴就放開了薑堰的領帶,拍了拍手,離開了樹邊,說道:“天色也不早了,沒什麽還聊的了,還不如想想明天的事情呢。”


    薑堰一個轉身靠在了溫晴剛剛靠過的樹幹上,饒有興趣地看著溫晴的背影,直到她的影子消失在帳篷裏麵,這才直起身子來,對著後麵說道:“看夠了嗎?”


    樹幹後麵冒出一個身影:“薑先生的警覺性果然敏銳。”


    薑堰不屑地說道:“我的警覺性再高,也沒有你的隱蔽性強。要不是你剛剛故意漏出氣息來,我怎麽可能發現得了你,李榮。”


    李榮笑笑,不怎麽在意的說道:“薑先生的脾氣還是跟以前一樣不好啊,怎麽那麽多年都沒有什麽改變呢?”


    薑堰忍住自己想翻白眼的衝動:“你也知道那麽多年?我還以為你投靠了寒鷹組織之後,就不會再來見我們。結果,還不是來了。”


    李榮不在意薑堰的態度,說道:“我是因為上級的命令才混入寒鷹組織的。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還是每次都要拿這個話來刺激我嗎?”


    薑堰不耐煩地說道:“你這次來到底想說些什麽?要是沒什麽重要的事情,我勸你還是不要來惹我。”


    “反正在我心裏,你已經是寒鷹的人了。我不殺你,也隻是看在當年同窗之情。”


    李榮饒有興趣地看著薑堰發脾氣的樣子:“沒什麽事情就不能來找你嗎?難得見一下老朋友,有什麽不好的呢?”


    薑堰是真的不耐煩了,轉身想走,卻聽到背後的李榮涼涼的開口道:“我是來給你送消息的。”


    薑堰頭也不回地說道:“那你就快說。”


    李榮隻好說道:“你是想要殺了厲楓殤呢,還是想要拿到那批貨?”


    薑堰的腳步頓時停下,回頭疑惑地看向李榮,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李榮笑笑說道:“厲楓殤是個很聰明的人,狡兔三窟聽過嗎?他這次也完全按照這樣的方法進行安排運輸路線了。”


    薑堰頓時明白,有些驚訝的問道:“難道那批貨現在在你手上?”


    “是的。”李榮點了點頭一副我很厲害吧的表情。


    薑堰眼睛一亮,心情也瞬間大好:“那你把貨給我啊。”


    李榮嗤笑道:“那麽一大批貨,你覺得光憑我一個人就能送到這裏來嗎?別妄想這種事情了。”


    薑堰頓時沒了好脾氣:“既然沒有,那你究竟來幹嘛?”


    “我隻是一個負責送貨的人,根本沒有權力調動隊伍改變路線。你要是想拿貨,就往分路口的出口那裏等,我會讓你搶走的。”李榮解釋道。


    薑堰震驚,說道:“你們不是走的懸崖路口嗎?怎麽走了分路口?”


    “合著我剛剛的意思,你是沒有聽懂嗎?我跟厲楓殤兵分兩路了。他帶著全部炸藥往懸崖路口走,我帶著大部分貨往分路口走。”


    薑堰點點頭,表示自己總算明白了,然後問道:“那你剛剛問我想不想殺厲楓殤是什麽意思?”


    李榮陰森森地笑了笑,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厲楓殤帶著一車炸藥往懸崖路口走,要是你能在那個路段殺了他,那麽寒鷹組織內部肯定會混亂,我就可以趁機奪得大權,讓寒鷹日後隻屬於w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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