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守德皺眉看著爺爺,又皺眉看看我,她說道:"不信。我讓你們見見它,但是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別被嚇到了。"


    "嗯。"爺爺點了點頭,我的心髒則是砰砰直跳。緊張得冷汗都下來了。


    毛守德伸出左手,撕掉了蓋在我後頸處的道符,而後右手掐了個印訣,右手食指呈彎鉤狀,一指就頂向了我的後心。


    "啊!"劇烈的疼痛由後心傳來,我忍受不住而大聲吼了出來,吼聲響徹整個院落,甚至能聽到回聲。


    "嗚哇。嗚哇,呱呱!"突然從我的後心位置傳來了另外的一個聲音,極其尖銳刺耳。很像嬰兒的啼哭聲,那聲音都快要刺破我的耳膜。


    而且後心處仿佛有個東西要破皮而出。我能感覺到它一直在掙紮,我的後背都鼓起了小山包,足足有一個拳頭的大小,因為是在我的背後,我根本就無法看清狀況,隻能憑感覺。


    但是我發現爺爺的臉極其難看,青白不定,而且貌似帶著驚恐,想必是被我背後的這個東西嚇到了。


    毛守德左手一貼,又將那張道符蓋在了我的後心位置,那東西便不鬧了,而我整個人感覺很辛苦,正大口的呼吸,氣都有點喘不過來,仿佛剛跑完一千米的長跑一般。


    "看到了沒有?"毛守德問向爺爺。


    "看到了。"爺爺連連點頭。


    "我說的是現在,不是剛才。"毛守德提醒道。


    "什麽?"爺爺猛然轉頭看著我。


    "你看你孫子現在氣喘成這樣,其實不是你孫子在喘,而是那東西在喘,它現在和你孫子共用一個軀體,本來它有它的心髒,你孫子也有自己的心髒,此刻你孫子死了,心髒不跳了,所以也共用了它的心髒。"毛守德繼續說道,爺爺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你是說..."爺爺嘴唇抖索的問道,卻沒敢問出口。


    "沒錯,他們現在用的就是吳老轉的心髒!你孫子的體內現在有兩顆心髒,他自己的已經不跳了,隻有吳老轉的心髒在跳,所以我說他已經死了。"毛守德繼續解釋道。


    我斷片了,腦袋一陣空白,我現在竟然跟那怪物共用一個軀體,而且心髒還不是我的心髒,而是吳老轉的心髒,我已經絕望了,我暗暗下定決心,我寧願與這個怪物同歸於盡,也不要和它一起共存下去。私共雜亡。


    "福禍相倚,你孫子這叫因禍得福,他是因為這東西才丟了性命,也是因為這個東西才獲得新的生命,隻是現在棘手的是如何讓你的孫子成為這個軀體的主宰,如何充分利用這個東西,讓它為你所用,就好比槍這種東西,它本身是很厲害的東西,在壞人手裏,它就是凶器,在警察手裏,它就是捍衛正義的武器,這點你們懂吧。"毛守德說道。


    "明白,明白。"爺爺連連點頭,毛守德的解釋通俗易懂。


    "隻是你孫子就一普通人,現在太弱了,別說控製它,估計自保都困難,很容易被它控製,成為行屍走肉。"毛守德不樂觀的搖了搖頭。


    "這..."爺爺無助的看著毛守德,又不忍心的看看我,他抹了把眼淚說道:"我孫子是我撿回來養的,可憐的孩子,跟我到現在,也沒讓他過幾天好日子,沒想到竟會落到這個地步,如果可以,還請前輩救救他,我一生了無牽怪,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個孩子。"


    爺爺說完早已泣不成聲,我的眼淚也一顆顆的落了下來,從小與爺爺相依為命,如果真像毛守德說的,爺爺時日不多,我想我會隨爺爺一起去的,因為我無法想象,沒有爺爺在的日子,我一個人要怎麽活下去。


    與其讓爺爺孤孤單單的走,放心不下的走,還不如我陪著爺爺一起走,活著的時候是兩個人,走的時候,也應該是兩個人,反正我現在已經是死人,還是一個被惡魔附體的死人,我就沒有不跟爺爺走的道理。


    這是我的想法,雖然我現在動不了,也說不了,但是我已經下定了決心,爺爺走的那一天,我也會和這個怪物同歸於盡。


    "老吳,你也別太激動,我不是說了嗎,既然碰到了,我不能不管,別說你們是道聖宮的恩人,就是平常人碰到這種事,我們道聖宮見了也不會不管的。"毛守德歎了口氣說道:"我剛才也說了,我昨天想了一夜的辦法,雖然不是完全之策,卻也有了眉目。"


    "洗耳恭聽,還請前輩明說。"爺爺一聽有辦法,頓時打起了精神。


    "在我們行裏,他現在使用的這顆心,我們稱之為‘亡靈之心’,亡靈之心就好比唐僧肉,任何的靈體,比如鬼魂,隻要奪得了這顆心髒,那便能重生,凝聚新的軀體,我指的是實體。"毛守德看著我說道:"我猜想那個楊柳並不是為了什麽所謂的墓穴,她的最終目的還是在這顆亡靈之心上,隻是她應該是發現了你孫子身上的這個怪物很恐怖,不知道虛實,所以讓那死鬼老太太來試探,一試才知道這個東西她惹不起,便就此逃走了。"


    "什麽?"我的冷汗都下來了,如果真是這樣,這個楊柳就是實在是太可惡了,步步陷阱,精心策劃,不僅可惡,簡直太可怕了。


    "我很慶幸,你們能及時的趕到道聖宮,你們遇到的這兩隻鬼都不強,萬一碰到更強大一點的靈體,隻怕現在小吳你就不是活死人了,而且一具冷冰冰的死人,屍體!"毛守德說道。


    "活死人?"我特麽這叫活死人!


    是了,還真叫活死人!這個名字真貼切,我明明已經死了,可我卻不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我依然能動,依然能思考,能說話,有呼吸,有心跳,可這所有的源動力卻來自於那顆不屬於我的心髒,還有那個潛伏在我後背的怪物。


    "我的設想是這樣的,我親自動手,將小吳自個那顆死掉的心髒拿出來,因為既然死了,那顆心髒還留在體內,終究是個禍害。"毛守德開始提方法了,爺爺連連點頭。


    "之後我會做法將這怪物禁錮封印在小吳的背部,使之成為一張鬼臉,將這具軀體的主導權依舊保持在小吳的身上,隻是小吳要不斷強大起來,在強大的過程中,還要極力的壓製嬰靈的能力,因為嬰靈會隨著他的強大而強大,所以必須壓製,不然到哪天他壓製不住了,他也就完蛋了。"毛守德看著我說道,而我根本就無心聽進去,因為我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了。


    "一切依您,您看怎麽辦就怎麽辦,隻要能救得了我娃兒。"爺爺卻激動得連連點頭,爺爺越是高興,我就越難過。


    "在你離去之後,我會將你孫子留在我的身邊,把他培養到能自立,再做打算。"毛守德說道:"至於你,我就無能為力了,本來你都還有一年的壽命,你卻使用茅山圖誌裏的禁咒替你孫兒驅除屍毒,折損了你一年的壽命,所以所剩無幾了,這個我幫不了你。"


    我猛然一嚇,爺爺竟然是為了救我,而使用了禁咒幫我祛毒,我還以為爺爺就是耗費點血,沒想到竟然要折壽,我特麽就是一個禍害,爺爺竟然是因我而死,我這種人不死還有什麽用。


    "當時情況緊急,回去取靈龜血隻怕來不及,而且能不能取到靈龜血還是個未知數,所以情急之下也沒多考慮,就使用了禁咒畫了符,反正我想我也活不了幾年了,都七十了,也知足了,我孫兒才是我的全部,能夠救得了我孫兒,我覺得很值,如果再重來一次,我一樣會這麽做的。"爺爺微微笑的說道。


    我的心卻在滴血,毛守德則是苦笑著搖搖頭道:"命啊,一切都是命,我們一輩子都在為人操心,活著都是為了別人活著,隻有死才是為了自己能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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