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情冷少,勿靠近,196 他從不商量,隻做決定(5000+)


    燈光下,黑白分明的b超圖可以清晰地看到胚胎的位置大小。愛殘璨睵


    那尺寸……


    她細若無骨的五指輕輕地撫上小腹,那並不像是四五十天的胚胎大小,而是至少七十天以上……那時她的例假,因為林微蘭去世的情緒打擊,連續國內國外跑的巨大時差,來得時斷時續,所以她也根本不能確定,自己最後一次例假的日期。


    可是……


    門“吱呀”一聲輕微的響動,林亦彤一驚,看向門口,霍斯然挺拔如鬆的墨色身影正如神般佇立柃。


    她小臉上的血色慢慢褪下來。


    下意識地看看,門口似乎沒有守著警衛兵之類的人,怎麽,他以為她此刻虛弱地呆在醫院就不會跑?又或者,他想親自守她整夜?


    冷笑,霍斯然硬下心腸,低啞道:“給你買了東西你不吃,卻偏要來這裏輸葡萄糖?縝”


    她纖睫一顫,看看頭頂吊著的點滴,有那麽一瞬很慶幸,自己還有能量維持,否則當真是會被活活餓死。


    她還……不想死……


    “來之前你就知道可能是子宮痙.攣,孩子可能沒事?”霍斯然見她蒼白淡然的臉色,以為她會提早知道。


    她淡淡地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很牽強,艱難吐字:“我沒有那麽神,哪裏知道是這樣……就像我之前根本沒想到,你會霸道得不放我走一樣……”而其實,她是應該想到才對的。那時林微蘭去世,她第一次要求跟他分開,他哪怕隻身跑去了黑河卻還是派寒峰寸步不離地跟著她,盯著她,隔著千萬裏的距離操控她的生死安全。


    她早就該有這個覺悟,早就該想到的。


    霍斯然臉色一沉,眸光霎時變得複雜無比,緩步走過去,一手握住床頭欄杆,一手撐在了她的身側。


    “剛剛醫生跟我說你體弱,這兩個月來,你雖然沒有過太劇烈的運動或者傷害,可情緒極度不穩,腹痛過兩次……如果你還想生一個相對健康的孩子,如果不想懷了幾個月時才查出有問題……這一個,不如不要。”他低啞的口吻,字字句句都是斟酌過的。


    也就是說,要她趁在醫院的機會,打掉孩子。


    從極度虛弱中剛剛蘇醒的林亦彤纖睫微顫,眼皮下淡淡的陰影遮掩住了她的情緒,他看不到,於是心緊緊揪著蹙眉等她的反應。半晌她緩緩抬起頭來,與他對視:“你可以現在對我說出這種話……是不是因為,這孩子是顧景笙的?”


    如果這個孩子是你的呢?霍斯然,你還有沒有這麽豁達的勇氣和魄力,說出這種話?


    霍斯然的臉色再一次變得鐵青,憋在喉嚨裏的嗓音變得嘶啞破裂,一字一頓地不自己是怎樣發出的聲音:“……他已經死了。”


    留著一個死人的孩子,沒辦法負責,沒辦法陪伴著走完後半生,還要生下來做什麽?


    她難道指望,他霍斯然會大度到接受她腹中的孩子,並視如己出?退一萬步講,有沒有必要如此?到現在那孩子都還隻是個胚胎,連成型都沒有!!


    蒼白的小臉浮起一抹笑,她壓著胸口的劇痛,纖細的五指顫抖著握住自己身上那張b超圖,舉起來,輕聲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想告訴你說……我有婦產科專業的同學,自己也學過婦產科護理,我看得懂這張圖……雖然我已經不太記得和確定自己的末期例假是什麽時候,但是從這裏來看……這個孩子不太像是我跟景笙在一起後才有……”


    霍斯然訝異於她此刻會說出這種話,他並不看圖,隻不捕捉著她剛剛話裏的關鍵字,冷笑:“像??”


    她既然自己也不能確定,單憑一個“像”字,就想讓他替她承擔十個月後極有可能的巨大風險?


    她蒼白的小臉上閃過一絲致命蒼涼,隻一個字,就知道了他的態度是什麽。


    他是最位高權重的軍人。


    寧肯錯殺一千,又怎肯放過一個?


    霍斯然冷笑散盡,慢慢俯身湊近她在恍神中的小臉,直直盯著她珍珠般黑亮剔透的眸,啞聲低喃:“林亦彤,你究竟是真的想安慰我才這麽說?還是隻是找個借口,為了顧景笙,才千方百計地要我留下和保住你這個孩子?”


    林亦彤緩緩瞪大了雙眸,盯著眼前的男人,一絲壓抑不住的淒冷笑容釋放了出來。


    “什麽叫做我是為了顧景笙?”她笑得胸口都在震,手背上針紮進去的地方隱隱作痛,“霍斯然,以我現在一無所有無親無家的狀況,我想要留下肚子裏唯一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骨肉,有什麽不對,有什麽不可理解?!!”


    又或者,他是想要等她什麽都沒有,連希望都沒有的時候才甘心?!


    她眼角閃爍的淚水刺激了霍斯然,有那麽一瞬間他當真覺得是自己過分,也哪怕心裏也有一絲忌憚,怕萬一這個孩子真的如她所講是自己的……可殘酷的現實和理智很快粉碎了他的幻想,他冷峻的薄唇緊緊抿著,絕對不允許她把顧景笙的孩子生下來這種事發生。


    “林亦彤……你想都別想……”他一字一頓地對著她切齒低喃,冰冷的俊臉距她隻有一厘米遠。


    她腦中,緊繃的那根叫希望的弦倏然崩斷,餘韻震得她心口疼。


    她一雙泛紅的水眸不偏不倚地瞪著他,眼眶越瞪越大,滾燙濕熱的淚水伴隨著身體的劇顫慢慢浮了出來。


    孩子如果也沒有了,她該如何?


    也許根本就不會如何吧……可是她連想,都不敢想。


    “先生,”護士走進來敲了敲門,麵帶歉意,“我們醫院的探視時間差不多過了,病房需要清理,那你要留院守床的話麻煩去辦一下手續,還有我們主任交代過,這個病人……”她淺笑著斟酌詞匯,“狀態真的挺不好的,您讓她早點休息吧?”


    霍斯然一個恍惚,這才看到她渾身都沁出的薄薄的冷汗,被子隻蓋到腰裏,她穿得單薄理所當然不是熱的,那就隻能是情緒被刺激的。


    她五根蒼白細長的指頭還緊緊攥著那張b超圖,快要將圖都折碎。手掌輕輕撫過她的前額,他冷峻的薄唇低低吐出幾個字:“我就在隔壁……”


    這一晚,就算他知趣地為了不刺激她不出現在她身邊,也要提醒她他一直在,她逃不開。


    說完,將那一張b超圖強硬地從她手裏扯出來,雙臂撐起,在她滿眸含痛的目光裏一點點退後,以掌控天下蒼生存亡般的神者姿態,看她一眼後冷冷離開。病房門關上的瞬間,林亦彤身體裏那種強撐著的力道一鬆,驟然渾身都軟下來,再沒了力氣,就像被困在蜘蛛網裏麵經過垂死掙紮卻終於發現自己已被蛛絲纏緊不能動彈的飛蟲,除了等死就什麽都再不能做的那種軟,滾燙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眼前模糊一片。


    原來他說什麽做什麽,都不是在跟她商量的。都隻是決定。


    這是她的,第一個孩子。


    慢慢的,她側過身去,小手慢慢握住自己的小腹,被沉悶的悲痛與絕望包圍。她不知這種悲痛何時是盡頭,她隻是怕,怕自己再也出不來了。


    ******


    清晨陽光普照。


    雲裳一路開著修好的賓利到醫院,後腰竟從住的公寓一直疼到了這裏,疼得她一大早就滿身的薄汗。


    她低低抱怨了一聲,用鑰匙鎖好車從停車場出去,一路看到醫院高聳的白色住院樓,到處都彌漫著一股不好的味道,藥味兒熏天,還有人拿著化驗單一臉愁容地從樓裏出來,旁邊樓的急診大廳裏麵,有老婆婆抱著膝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簡直有種世界末日的感覺。


    雲裳挎著包,隻覺得手有一絲顫,她祈盼著隻是一般的小痛小癢,沒什麽大不了,隻要不再痛,花多少錢她都願意。


    內科。


    約好的主任醫師將醫院的公務處理完便坐在了辦公室裏,雲裳走進去,剛說明來意,後麵就有護士體貼地關上了門。


    “做個整體檢查吧。”主任醫師聽完,蹙眉建議到。


    雲裳心驚膽戰地進了化驗室。


    整個過程她都留意著醫生的表情,卻蛛絲馬跡都沒發現,可那個女醫生按著她後腰的某個位置問她疼不疼時,她卻是疼得連冷汗都冒出來了。


    “你說什麽?!!!”檢查結果出來時,雲裳被主任醫師的話驚得花容失色。


    主任醫師推了推眼鏡,等她接受並平緩情緒,再緩聲吐字:“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雲小姐。是腎癌。”


    這個字,這個對雲裳來說距離似乎有十萬八千裏的字,在多少年來所有人的認知當中都是“死亡”的代名詞,不管是哪兒,隻要沾上這個東西就是死,不用任何人說,她都懂。


    “怎麽會呢?”雲裳失笑,眼裏的溫熱浮起來,手抓著包帶顫抖著按住桌麵,“我知道那兒是腎,我知道我查過了……可怎麽會是癌呢?我不多就是疼,疼了幾天還斷斷續續的而已,腎病有那麽多種類!!你憑什麽就那麽肯定地告訴我是癌?!!”


    她很激動,拍著桌子就站了起來。


    主任醫師很能理解她情緒的激動,啞聲安撫道:“雲小姐,首先我能夠確定我們三遍診斷後的結果,沒有問題,機器也是剛檢修的,如果您不確定不信任我們,可以多測幾家醫院,這都可以……隻是腎癌的誘發有很多種的原因,遺傳、不良飲食習慣、外因……很多,我很想知道您到底是哪裏不對,才會讓癌細胞在腎髒開始滋生的?”


    醫師的這番話,成功地誘住了雲裳,她雖震驚悲痛,可也是真的想知道,自己怎麽可能染上癌症?


    “我沒有家族遺傳……”雲裳坐下來,強忍著悲痛脆弱的眼淚,回想著顫聲說,她爸媽甚至祖上三代都沒有得過癌,“我不酗酒……飲食習慣很好從不碰冰冷辛辣……作息也很好!!我根本就沒有得腎癌的一丁點征兆,我哪兒都好好的,你敢說不是你們的機器檢查錯了!!!”


    令她雲裳都變得脆弱不堪的原因,無非是命運的殘忍,是生命本身的致命弱點,讓她突然間連活著都變成一種掙紮的奢望。


    主任醫師蹙眉,緩聲道:“剛剛我們女醫生檢查時,說你背上有一大片的傷……”


    劇烈顫抖的眼淚在眼眶裏猛然一滯!雲裳屏息,連氣息都微弱得仿佛感覺不到了。


    “……是……”她嘶啞的嗓音顫抖吐字,“是有傷……那是很多年前的時候……我在國外遭遇地震,在火山附近……火山岩砸過來的時候我……我沒有避開……”她故意省略了,自己替霍斯然擋開橫禍的這個事實。


    “那當時你一定檢查過,醫生怎麽說?”


    “……”她低頭,蒼白的小臉透露的表情明顯在艱難思考,“她當時說……疤痕傷及真皮還有血肉組織,不可能恢複……還有火山岩上麵的礦物在灼燒的時候滲進了肉裏麵,很容易引起病變……”說完她一頓,卻努力扯著嘴角笑起來,對醫師說,“可我沒有事啊,都已經過去六七年了,我一丁點事都沒有……”根本就沒有什麽病變。


    主任醫師蹙眉,很關注這點:“那這期間你背上有沒有再受過傷?比如什麽放射性物質之類?雲小姐你要知道這類病的高發率都在50-70歲並且男性居多,你這麽年輕得這個病,誘因是很奇怪的……”


    醫師話裏的某個詞,猛然像雷一樣轟然擊中了雲裳的思維,她眼睛瞪得大大的,臉色血色褪盡,別震在了原地。


    放射。


    在雲裳向來循規蹈矩的生活裏從未出現過這樣的詞,而唯一出現的那次,卻是在不久前。她為了趁著霍斯然跟林亦彤感情破裂的間隙跑去跟著霍斯然,不怕死地租了一輛私人飛機飛向了黑河……他們回來的時候,黑河海底火山噴發,專家檢測到那裏的放射性遠遠超出了某島國地震核電站爆炸的強度……


    主治醫師還在繼續說著,卻發現眼前年輕漂亮的女子已經臉色煞白地僵在了原地,手下意識地去她眼前晃。“雲小姐,雲小姐?……”


    她卻張大了嘴,目光無神在坐在椅子上,如遭雷劈。


    *****


    霍斯然從醫生辦公室出來,探討完何種方式才能以最小的傷害值拿掉她腹中的胎兒,心緒複雜萬千,他冷冷地抿緊薄唇順著走廊回病房,卻見對麵的科室裏失魂落魄地走出一個人來,那個身影無比熟悉,可臉上的表情卻是他從未見過的。


    搭在門把上的手鬆開,他雙手插進褲袋,開口淡淡叫她:“雲裳?”


    那被喚了名字的女人僵住,慢慢抬眸,慢慢的,蒼白的臉上眼睛定焦了許久才看到眼前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如一顆青鬆般站立在走廊裏,眉心微蹙,眼裏透著些許複雜的意味,她突然想起,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他。


    她變成這樣,也都是因為他……


    薄薄的嘴唇顫抖著,劇烈地顫,她慢慢向他走來,像個在荒野中迷了路的孩子,接著表情慢慢變得憂傷,極度的憂傷過後是悲痛萬千的情緒,霍斯然剛想問她發生了什麽事,眼前的女人竟“哇”得一聲在他麵前痛哭出來,身體一軟就貼著他橫倒而下。


    霍斯然眉心重重一跳!!下意識地伸臂攬住突然哭倒在自己懷裏的女人,那當真稱得上是撕心裂肺的痛哭,毫不計任何形象,像是遭遇了天大的災難,他蹙眉輕叫:“雲裳……雲裳!”


    她這是怎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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