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服務生開口。


    他回頭,手指抵在唇上,做了個噓聲的姿勢。


    服務生立馬會意,閉嘴了。


    陸青最後看了一眼秦桑榆,伸手將推拉門輕輕推上,轉過身,看了一眼雖然空無一物,但兩人昨晚火.熱糾纏了一整晚的榻榻米,眼眸深邃,道:“我們昨晚……幻”


    “您放心,”服務生趕緊開口解釋,“是我們工作人員帶您上來的,水浴城跟這家公寓有合作,我們絕對保護客人的個人隱私……”


    嗯。那就好。


    陸青拎起了自己的衣服。


    “我先到下麵茶廳去,等會那位小姐如果過來,你告訴她,我在茶廳等她。”他邊係扣子,邊囑咐道。


    “好的。”


    服務生給他讓開了路。


    陸青除了覺得這一身粘稠的汗味和歡愛的味道散不去之外,沒感到有別的異樣,簡單洗漱了一下,抹了把臉,他一個人先走了。


    ***


    老京都很多地方都有這樣的茶廳。


    一大清早的,聽戲,喝早茶,加上一些老京都的糕點擺在一邊,陸青一邊喝茶,一邊聽著戲神遊太空,一身俊氣的外表加青色西裝,有些引人注目,卻沒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麽。


    昨晚,算是情不自.禁。


    也算是順理成章。


    那麽長的時間沒見,他恨不得放開了手去狠狠地折騰她,將自己攢了十年的體力和激.情都耗盡。


    奈何她體力變差了,柔弱了不少。


    他想要再繼續折騰,那些遠遠不夠,可是她不行了,再折騰真的就要天亮。


    可是。


    天知道……


    他是真想一直折騰到天亮,那樣,至少讓他活生生地感受著,她還在,她沒走。


    這種感覺,太複雜。


    身後有動靜。


    有桌子間磕碰的聲音,周圍的寒暄聊天聲也弱了不少。


    隻感受氣場陸青就知道是她過來了,放下茶杯,回頭一看,她一身時尚感很強的黑灰色裙子跟這裏的格調格格不入,捏著精致的小手包,一路過去走到了他旁邊,拉開椅子坐下。


    陸青一直盯著她看,目光從她昨晚被自己揉得發紅的腰間收回來。


    “看看,吃點什麽。”他將老式宮帖樣式的單子推到了她麵前。


    “我都吃了十年的美式早餐了,太惡心,給我來個小籠包,呼啦湯,昨晚好累,餓死我了……”


    真不知道她是在影射什麽,這話聽得他都微微臉紅,她卻絲毫不在意的模樣。


    將嗆在喉嚨裏的那口茶咽下去,陸青拂去尷尬,穩了穩情緒,說:“那多吃一點,這裏的早茶還算有名。”


    秦桑榆隱隱覺得他情緒不對。


    看他一眼,掃一眼下麵,小臉灼灼地紅起來了,說:“你需要跟我交流一下昨晚的經驗嗎?陸主任,多年不見,你簡直更勝從前啊……”


    年輕時的爆發力誰都不能比,等稍微成熟些以後,他的耐力卻比爆發力更強勁了。


    對上她火.辣而毫不遮掩的眼神,陸青卻沒臉紅,張了張口卻也沒說什麽,隻是手從桌子底下伸過來,輕輕抓住了她的手。


    這下,卻輪到秦桑榆臉紅了!!


    論不要臉是沒人能比得過她,可她不習慣他這種真情流露的模樣,衝擊力簡直太大,她可是會聽昏頭看昏頭的。


    “有弄疼你嗎?”


    秦桑榆狼狽地搖頭。


    後,反應過來了,秀眉一蹙,開口道:“有!”


    太久沒做,他又那麽突然衝進來,快.感太大她忽略了,早上才發現都撕裂出血了。


    “那等會帶你去看看。”


    他看著她。說道。


    這種小女孩般臉紅心燥的模樣,陸青許久沒在她身上看到過了,抓了抓她的手,他突然叫了一聲:“桑榆。”


    “嗯?”秦桑榆右手給他握著,索性左手拿著勺子喝了一口呼啦湯。


    他看著她,終於說出口來:“我們倆還是到此為止吧。”


    什麽?


    秦桑榆一顫,湯都灑出來一些,小臉上的情緒立馬就變了,腰背慢慢挺直,一臉不相信地看向了他。


    他都說了什麽?


    “你說什麽?”她音調都有些變。


    陸青吸了一口長氣,從鼻息裏慢慢吐出來,沉聲開口:“我說,我們就這樣吧,不要再繼續了。”


    她臉色變得極差,手腳都瞬間是冷的,眼神也冰冷地盯著他,他也並不畏懼,淡然的眸光裏沉澱著這經曆了許多年已經變得波瀾不驚的情緒,那裏麵的平靜讓秦桑榆看得隱隱害怕。


    “我跟你之間,我們的確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彼此吸引,十年前就是這樣,現在也是,當時你走得太突然,所以我現在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暫時的餘情未了,還是別的什麽。”


    “但不論是哪一種,我現在都要考慮一下我們之間的關係,桑榆,我們不適合在一起。”


    “我們也不大可能。”


    抬手,倒了兩杯茶,像平時談工作一樣,他的嗓音,在戲聲裏聽得有些恍惚不真切,他不想一條一條地拿證據出來跟她對峙,就隻能那樣籠統地說了出來。


    “當年你走之後我家裏發生過一些事,不大不小,但也讓我開始懂得為別人考慮,感情這種事,不是我願意就可以,尤其,是我單方麵的願意,所以以上是客觀的原因,就我主觀來說,我對跟你的感情沒那麽有把握,我一直不覺得很穩,一直覺得像飄在天上一樣不能落地。”


    “說我不恨你,那是假的,可我對你更多的不是恨,桑榆,我是怕。怕再一次重蹈當年的覆轍,怕再經曆一次。我對你當年的事情不聞不問,也是這個原因,我知道後果就可以了,至於原因,我不想聽。”


    他輕輕抿了一口茶,沒發現澀意是那麽重,“所以既然那麽多感覺糾結在一起,現實都不允許的事,我為什麽還要百般考慮?我有些累。”


    所以,哪怕分開自己也痛,他還是覺得,不如短痛。


    “桑榆,不如我們就不繼續了,到此為止。”


    陸青輕輕捏著杯盞,依舊握著她的小手,感覺她的溫度一點點冰涼下去,指尖一點點發顫脫力,啞聲道:“昨晚的事,如果你不想當一場你情我願,可以提些要求,作為交換和補償。”


    “……你知道我的意思。我不會虧待你。”


    他一向是所有人眼中的老好人,一直不會讓任何跟他來往的人吃虧,隻是這一次,他不想自己再吃虧和受傷害罷了,也是他,對自己家人的一場保護。


    說清楚了,也就不怕再丟人了,不怕被看不起,不怕暴露自己在感情裏一直是被動的這個事實。


    秦桑榆聽了,卻隻渾身發顫。


    十年的等待,等來的卻是這個,她受的打擊的確夠大。


    掙脫他的手,她立馬彈起來,起身!


    盯著他。


    眼眶早就已經紅了,她紅唇微張,切齒著想說出些什麽話,所有的字卻都被酸澀卡死在了嗓子裏,一個字都說不出!


    她無法解釋,也無法,讓他擺脫他現在的困境!


    “……”死死咬唇,紅唇都咬得一片血淋淋的紅,終於,她推開椅子,拔身就走,推開了一片圍觀看戲的人,衝了出去!!


    ……


    晨戲,還在繼續。


    手邊空了。


    陸青咽了一口滾燙的茶下去,左胸腔立馬被疼得沒了知覺,他又呆坐了好一會,才起身,離去。


    ***


    婚期真的開始商定了。


    酷熱的三伏天再次來臨,陸青煩躁地將辦公室的空調開到最低,聽人談項目,聽得心不在焉的。


    百合窗外,莫露坐在外麵沙發上等他,翹著雙腿,一副心情極好的樣子。


    那幾天原本她已經氣到快要發瘋了,在家裏鬧騰得翻天覆地的,結果陸青一個電話打過來,哄了兩句,說商量


    一下婚期吧,莫露的心,就跟坐過山車似的一上一下還帶翻滾的,最終絕地反彈變得雀躍興奮起來。


    她終於要跟他結婚了!!!


    莫露一開始還想不清楚呢,這男人,前兩天還隱約有出軌的征兆呢,這又是怎麽啦?不管了,反正什麽野花之類的都靠邊站!她這個正宮娘娘就要上位了!


    來了他辦公室等他,一打聽,那位瑞涵的女講師這兩天正請假!


    哈哈,莫露得意地想,被拒絕了,估計傷心了吧?活該!


    勾搭別人的男人,賤貨。


    陸青辦公室的門開了。


    一見談項目的人走,莫露立馬放下了杯子飛奔過去,纏住他的胳膊,語笑嫣然:“忙完啦?可以賞臉跟我一起吃飯了?我媽媽挑了幾個黃曆上的好日子,我順便給你看啊!”


    黃曆。


    陸青聽了就覺得頭大。


    他一開始隻是想盡快擺脫這種困境,提了一下要定婚期,卻不曾想,結婚居然是件那麽那麽那麽麻煩的事。


    一切都要準備,商量,裁定,還要包裝雙方父母都高興,所有的親戚好友領導下屬的脾氣都要照顧到,這就罷了,作為新娘主角,要求才是最大最難伺候的,兩人意見若是不一致,一點小事能吵上一天,更何況,陸青並不想表達任何意見,他隻是覺得煩。


    “好。”


    目前人纏在身邊,想擺脫都擺脫不掉,他隻能答應。


    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秦桑榆人了。


    她的小女助理依舊陪伴著其他講師過來海關這邊講課,有一次遇到了,陸青禁不住問起來,小女助理說:“秦姐病了,挺嚴重的,在家休息呢。”


    陸青心頭猛地一震,“什麽病?”


    “高燒不退。好幾天了,我打過電話給她,她不讓我過去。”


    陸青很擔心。


    那一天,開了車,到了她樓下,連保安都騙過了進了樓層裏麵去,到了她門前,猶豫踟躕了許久,卻連門都敲不下去。


    在門口呆了一個多小時,趕上秦桑榆出門丟垃圾袋。


    她一臉病態,抓著手機在打電話,鬆垮的蝙蝠袖大t恤穿在身上,情緒低迷到任誰都看得出來,咳嗽著進去了。


    裝病裝柔弱這種事她也做不出來,所以根本不是裝的,她真病了,且誰都不通知,也不讓誰知道。


    他也是真的沒底線。


    不是都說要結婚了麽?都說了要到此為止了,他為什麽還要這樣?


    強忍都強忍不住的時候,就開車到她樓下,一呆一整夜,不打電話不上去,這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


    滋味很不好受。像一直在煉丹爐裏被煎熬錘煉一樣。


    帶莫露去吃飯。


    車開出去,避開大道從小路穿過去,就快穿出街道的時候,前麵的路被人擋住了。


    莫露玩著手機,抬頭一看,被堵了,沒耐心地一蹙眉,伸手過去按著方向盤就滴了兩下。


    “滴——滴——”


    前麵的那輛寬敞版的銀色suv卻不為所動,依舊停在路當口,車主人走下了車來,在路邊跟人拉拉扯扯的。


    很明顯的,車主人是一個略顯禿頂的中年男人,旁邊站著一個麵色冷傲的優雅婦人,而跟中年男人拉扯在一起的年輕女人,背影極漂亮,不耐地一個側身,看到那個側臉,陸青猛地眼皮一跳!!竟是她。


    秦桑榆。


    她像是出來買藥的,手裏還拎著藥袋子,海藻般的頭發瀑布般灑在背上,長款t恤一直到腳腕處,襯著極好極玲瓏有致的身材,頻頻惹著路人的目光。


    “……就去家裏坐坐而已,你人都到這兒了,居然還不跟我們聯係,你媽媽一直叨叨著想見你呢,可別說你剛到京都不久,你哥早就通知我們了,說你早就來了……”


    禿頂男人絮絮叨叨地說著,眼裏散發著貪婪垂涎的意味,死死抓著秦桑榆的胳膊不鬆,硬要哄勸著拽她上車。


    她纖細的手腕都被他抓紅了。


    “我說了我病了,暫時


    不想去別的地方,”秦桑榆秀眉微蹙,嗓子都是沙啞的,“改天吧,你們不是要開去美容院做美容的嗎?快去吧。”


    “哎~做美容哪能跟親生女兒比,是吧?素容,叫桑桑去家裏坐坐!美容下次再做!是吧?”禿頂男人征求著自己老婆的意見。


    名喚“素容”的女人睫毛一顫,冷傲的眸光就慵懶地掃了過來。


    那神情,跟秦桑榆如出一轍。


    她掃了一眼秦桑榆,眸光很是複雜,像是有嫌棄、厭惡、同情、責怪……各種情緒的混合,最後幽冷看了她一眼,說:“那要不就改天吧。來京都那麽久,也不主動聯係,也不吱聲,她估計也不想見我們吧?也行,我等岑光回來就是了。”


    這個女兒,她可以當做沒有!!


    秦桑榆聞言,小臉狠狠一白,看了一眼自己的親生母親,病中情緒正不穩,眼眶頓時就紅了。


    拚命掙脫開了禿頂男人的束縛,她也不說話,轉身就走!!


    誰知,一走,就迎麵撞上了另兩個人,對麵,被堵著的陸青的車停在路中間,後麵堵了一串,陸青和莫露兩個人站在車前,就看著他們幾個人的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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