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露就這麽“蹬蹬蹬”上樓去了,留下一客廳驚訝的大人,麵麵相覷!


    陸方川收攏了因震驚而張大的嘴巴,神情嚴肅地頓了頓,抬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


    陸瑾霜臉色隻是一時恍惚,後即刻恢複了那冰冷痛恨的樣子,扭頭不理他沿。


    但彼心裏此到底還是警鳴大作,完全無法平靜的。當年那場海上事故有多嚴重可怕,誰都不是不知道,父母出手的話到底還會留點分寸不讓陸青被牽連到,可如今莫露要揭發那就不一定了。陸方川斟酌著自己從安全局退休後到底還是有影響力的,可以極力避免這些,最最重要的是,那個秦桑榆的事情,拖了整整十年,是不能再拖了紡。


    氣氛莫名得就冰冷肅殺起來,莫局長都嚇得猛然不敢說話了,出於對女兒的擔心,他沉聲問了一句:“露露那是說什麽?陸青怎麽回事?”


    陸方川心裏也做下決定了,起身,說:“我們也就不多呆了,有事,咱們等我那個叛逆的兒子回來再說,我跟他媽媽就先回去了。”


    陸瑾霜也站了起來。


    陳依馨眼眶立馬紅了,氣得哆嗦:“這算怎麽回事?就連個說法都沒有,你們就要走了?”


    陸瑾霜頓了頓,開口安慰:“不會沒有說法的,依馨,我還有心跟你做親家,咱們話不要說得那麽絕……”


    “誰要再跟你做親家!”陳依馨氣得打斷她。


    陸瑾霜不慌不忙,臉色變了變,也不生氣:“這事兒是我們不對,我們要處理起來也不會手下留情的,就是露露……記得叫那孩子悠著點兒,畢竟她還是喜歡青兒的,萬事別傷到青兒就好,他雖不懂事但還能明辨是非,知道對錯的。”


    陳依馨隻哆嗦著嘴唇,絞著手一句話都不再說!


    莫家夫婦也不出來送,陸方川和陸瑾霜就出去了。叫了輛車,直接先回了家。


    ……


    陸家。


    陸瑾霜覺得累,一進門就脫了外套,直接到裏麵躺著去了。


    陸方川並不放心,仔細想了想後,走進屋裏,蹙眉說:“露露那個性子,不知道輕重,誰跟她說的當年的事?她找的什麽人,走什麽路子?她打算怎麽揭穿?我總覺得這事太嚴重,交給露露去鬧,我不打放心。”


    陸瑾霜睜開了眼睛:“能走什麽路子?到軍委,寫匿名信,上軍事法庭,就是這麽簡單的事。你以為當年他那些戰友,真沒一個人知道或者聽到那個秦桑榆回來的消息?他們不說,那是看我們陸家的麵子,軍事法庭十年的追訴期都快過了,誰跟青兒的初戀情人有仇啊一定要弄死她不可?”


    說著說著她眼眶再次就開始紅:“我吧當時是想,青兒哪怕遇人不淑,但犯事的是那女孩子的哥哥,又不是她本人,指不定她還有點人格魅力什麽的讓青兒心甘情願地喜歡呢,一定是這樣……嗬,可你瞅瞅這十年發生的事,我陸家差點兒在十年前就毀了,她害我兒子十年沒娶上媳婦我沒抱上孫子,眼瞅著要斷子絕孫的當口,我兒子要結婚了,她倒好,來這麽一出……現在滿城風雨啊,誰不知道我陸家這點兒破事兒……”


    這情況,雖沒有十年前那麽轟動嚴重,害得陸氏夫婦好多年都沒敢在人前抬起頭來,但對陸家來說也是致命的打擊了。


    外麵的人怎麽說他陸青的,那真是什麽話都有啊。


    陸方川被她說得啞口無言,對那個沒見過麵的女孩子,對今天早上陰測測幽冷如鬼魂般的莫露,他依舊是半點兒心都放不下,心被吊著,隱隱的害怕。


    可一看陸瑾霜,氣得渾身哆嗦著臉歪過去不說話了,他知道的,這女人哪裏是對這些破事有意見,她耿耿於懷的還是十年前,他險些病危過世那件事。


    陸方川抿唇緘默,緊擰著眉頭,走出去了。


    ***


    桐城暴雨。


    酒店的隔音是很好的,再大的暴雨驚雷也隻能聽見隱隱的聲音,兩個人一路從江邊打車回來,隻淋了那麽一小下卻就已經渾身濕透了,陸青開了門,給她拿了毛巾擦頭發,她的妝可真是好啊,一點點兒都沒花……陸青一邊給她擦著頭發,一邊拿拇指摸了摸她的臉,居然一點粉都沒有。


    他記得他有次去影樓拍照的時候,被迫化了一次妝,那粉簡直了,餐巾紙打濕擦了十遍都沒擦幹淨……


    “別擦了,我就沒用底


    tang霜,怎麽樣,青春靚麗吧?不老神話吧?”秦桑榆得意笑著,抽走了他手中的毛巾,甩掉高跟鞋,一蹦一跳地往裏麵跑。


    陸青看她活潑的樣子,道:“我以為女生都用那個,每天糊幾層,臉都找不著在哪兒了……”


    “姐姐不用!姐姐皮膚倍兒棒,有那個膽兒直接出門……”


    陸青一聽,擰了眉,緩步走過去逼近她,直接圈起來禁錮在牆上:“你給誰當姐姐呢……”


    這口無遮攔的小東西。


    秦桑榆不服地昂頭,道:“我難道不比你大?不比你大?我入伍到新兵連當教官的時候,你還是個新兵呢!”


    “你是說你原來的資料檔案上比我大?”陸青絲毫不怕她翻舊賬的樣子,撫著她濕漉漉的頭發,“你確定你沒在辦身份證的時候就偽造年齡?別鬧,方叔都跟我說過了,足足填大了將近一歲多,你也敢?否則當初你怎麽跟人長了一模一樣的臉還沒被懷疑的?欺負人傻麽?還有,新兵連那種教官,兵齡一年就能當,得意什麽……”


    說完腦後的大掌猛地一施力,將她按過來,俯首精準地牢牢捕獲了她的唇瓣。


    這小女人,哪怕再不承認她比他小,再難妥協她比他弱,那些都是既定的事實,她否認不了。


    就在親熱這件事情上,再不想承認她男人比她強勢,也沒用。


    果然,秦桑榆不甘心就這樣被製服,吸氣,卯足了勁踩上他的鞋尖抬手要一記手刀劈過去,陸青就猛地將她撤後的身子拖拽到自己懷裏,有力的手腕猛地抓住了她的胳膊,一點點強製性地化解掉她的力道,將她冰涼的小手按在了牆上!


    “啊……嗯……”秦桑榆一開始痛得忍不住一叫,後麵那一聲,卻是難以克製的令人心神酥.軟的一聲嬌.吟。


    的確,那一聲,是叫得陸青瞬間整個背都麻了,托起她的身體來讓她整個人都踩上他的腳麵,將她牢牢抵住,吻得愈發狂.熱深入,像是要活生生吃掉她一般。


    “別……”懷裏的小女人掙紮著,嗓音破碎發顫,“嘴唇上……可是有唇膏的……”


    陸青依舊不肯放,低啞問道:“有毒?”


    “有……”真有毒。


    陸青低笑一聲,循著她的氣息,難以自製地繼續淪陷進她的甜美中去:“毒死我吧……”


    這日子。昏天暗地。不分晝夜。


    小小的江南之城他們說不上全部走遍了,但彼此身體上的地圖,卻每天都在循著路線走一遍,再走一遍,鋪天蓋地的熱浪將兩人再度吞噬,外麵驚雷陣陣,將天空劈開一刀刀口子,倒下傾盆的暴雨,酒店房間的燈卻就隻開了一小盞,不管外麵如何,他們就像兩條需要汲取對方口中的口水才能活下去的魚,每一夜,如膠似漆,神魂都為彼此顛倒。


    最最激烈的一場愛之後,汗水淋漓,夜已經深得不像話了,淩晨兩三點,暴雨聽著小了特別多。


    陸青關了空調,拉上被子,在裏麵輕輕撫摸著她的背,秦桑榆已經累得抬個手都酸得抬不起了,歪頭就要睡著,他翻個身,給她尋到了一個最好的位置,撈住她,輕輕親上去。


    秦桑榆氣息細細弱弱的,聽見他問,就斷斷續續說起了她跟她哥哥的一些事來,那些年,煙雨江南,一對兒女分別,長大後再遇的故事。小孩子如果從小都一起長大那就因為太過熟悉而沒有了對彼此的神秘感,可分別多年後再見,她跟岑光的那種默契和惺惺相惜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們沒有罅隙,沒有計較,隻有……珍惜。


    陸青口吻有些酸,說總覺得,他們關係多多少少有些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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