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緊了小戒指,顧小曼的心,微微震動了,隨即就是一陣莫名的顫抖。


    在那個小戒指上,顧小曼摸到一個字。


    那是在戒指內側刻字的小戒指,那是個很複雜的字。


    或許是因為太緊張,又或許是天意如此,顧小曼在摸到了那個字的的一瞬間,就認出了那個字。


    馨。


    一個馨字,讓顧小曼的心,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因為那個馨字,讓她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女人。


    馨然。


    那個傳說中淩瀟愛過,卻已經不在的女人。


    漠然的歎了口氣,顧小曼有些握不住這枚戒指了。


    她算什麽?


    憑什麽握著淩瀟最愛的女人的戒指,在這裏尋求著自我的保護。


    某一刻,顧小曼衝動了。


    她衝動的想要推開櫃子,但淩瀟的聲音,讓顧小曼恢複了幾許的理智。


    顧小曼,你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幹嘛要去找死。


    顧小曼不斷的安慰著自己。


    你想想看,淩瀟那個混蛋,都是怎麽對你的。


    他虐待你,囚禁你。


    這會他願意保護你,你就受著,幹嘛跑出去逞強,給自己找麻煩。


    就這樣,顧小曼忍住了。


    可淩瀟的那番話,卻又讓顧小曼的心,禁不住的痛了又痛。


    淩老爺子逼著淩瀟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解釋他那突然不惜命的行為。


    淩瀟最後無奈的說:“爺爺,好歹你也是接受了西方教育的人。難道你沒有聽說過那樣的說法嗎?每一個孩子的生日,就是母親的受難日。我想起媽媽,我就覺得心痛,痛得我認為,唯有柔體上的痛苦,才足以……”


    淩瀟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淩老爺子氣急敗壞的打斷了,“淩瀟,我警告你,你給我住嘴。你再敢提那個女人,休怪我對你,對那個野丫頭都不客氣。”


    淩瀟斜睨著眼,看向了淩老爺子,“怎麽,你殺了人,也會害怕。也會擔心晚上做惡夢,被嚇死嗎?”


    淩老爺子越來越氣,重重的用拐杖敲擊著地麵,發出了砰然的聲響。


    淩老爺子手中的拐杖裂成了兩截,一柄不屬於這個時代,卻在任何一個時代看起來,都十分鋒利的寶劍,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淩老爺子揮劍向著淩瀟刺了過去:“你這個忤逆孽障,你爸媽丟盡了淩家的臉麵,你還敢在我麵前提他們。”


    淩瀟也好似進入了瘋魔的狀態那般,哈哈大笑了起來:“來啊,來殺死我啊。這樣你就可以成就你的一世英名,殺了自己的兒子,殺了自己的兒媳婦,最後連自己的孫子也要殺。”


    jeason和林忠都是匆忙上前,去阻攔淩老爺子這發瘋的行為。


    淩老爺子被拉了開去,手中卻仍舊是揮舞著那柄銳利的寶劍,同淩瀟叫囂著:“你爸媽當年做了什麽,你比我更清楚,別說的你好像有多無辜似的。他們不該死,我會殺了他們嗎?”


    淩瀟臉上方才那瘋狂的笑意消失了,狠厲絕倫,嗜血無雙的笑意,寫在了淩瀟的臉上。


    雖然淩瀟整個人都顯得蒼白無比,可他的那一雙眼眸,卻是顯得格外的有神。


    那樣的神采,是複仇死神的獨有的身材。


    “你總會後悔,當年沒有連我一起殺了。”


    “我確實後悔。”


    淩老爺子悶哼了一聲,丟給了淩瀟一句:“這次的事,就這麽算了。怎麽回事,你我心裏清楚。顧小曼我不會動,但你記住了,三個月後,你會和路家千金完婚,那個時候,我不希望那個野丫頭,還存在在你的生活中。”


    淩老爺子走了,病房中一下子變得空蕩蕩了起來。


    淩瀟的人,不知何時,已經趕到了醫院,手忙腳亂的修理著病房的門。


    病房的門修好了,就十分訓練有素的走出了病房,守在了病房外。


    jeason鬆了口氣,望向了淩瀟:“淩大少爺,我總覺得你爺爺是因為關心你,所以才會總在意誰把你弄病了。若他隻是想對付那些害你住院,卻沒把你害死的人,他根本不用大老遠的跑來醫院。”


    淩瀟苦笑擺手:“jeason,有太多事,你都不知道。以前,每次有我住了院,當天晚上,都會遇到殺手。多少次了,我都是死裏逃生,你說我誤會沒誤會?他來,是看我,看估量我的身體狀況,是替那些行動的殺手踩點。”


    淩瀟的聲音中,透著一抹疲倦的意味。


    “jeason,謝謝你。”


    “客氣什麽,你上心的小姑娘我能不幫你保護著嗎?不過以後小心點,就算你愛她愛到了,隻要是她做的東西,就是毒藥你也肯吃。也不能不顧及她的安危。”


    jeason最後囑咐了一句,就是四下看去:“你中意那小姑娘呢?”


    櫃子中,jeason最後說的那些話,惹得顧小曼一陣陣的臉紅心跳。


    “我打發她回家了。”淩瀟就這樣簡單的說明了顧小曼的下落,隨即就問jeason,“給我注射點藥劑,讓我晚上可以有力氣,對付那些該死的殺手。”


    jeason犯難了,很鄭重的說:“淩瀟,不是我不幫你。咱們兄弟一場,若你爺爺真派殺手來,我自然是會想辦法,幫你度過難關的。可你知道,你這次傷得是胃,不是什麽注射劑都可以注射的。一個不小心,你非但不會恢複體力,還會病得更厲害。”


    jeason這樣解釋,淩瀟也不懂,這在醫學上,是什麽理論。


    但他知道,jeason是不會害自己的。


    微微點頭,淩瀟以一種同樣鄭重的態度,囑咐了jeason,“別在醫院呆著,今晚早點回家。深夜裏行動的殺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他們不會管你肖家和淩家是不是世交的。”


    淩瀟說的這樣肅穆,jeason心裏升騰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淩瀟,是不是誇張了點。又或者,我跟院方商量下,給你換個病房吧。”


    “沒必要,記住我的囑咐。晚上不要留在醫院,作為兄弟,你要相信我。這一次,我也一樣不會死。因為我身上背負著三條人命。”


    淩瀟的眸子中,閃過了陰沉與晦暗之色。


    那樣的神色,完全的掩蓋了淩瀟眼底的痛苦。


    可他的心,卻恍若被刀割一般,千刀萬剮的難受到了極點。


    他淩瀟是什麽人,什麽也不是。


    可偏偏他的這一條命,是用三個摯愛他的人的命換來的。


    淩瀟不敢死,也不會死,他向來惜命。


    望著淩瀟眸子中閃過的那一抹抹的決然,jeason點頭了,“我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之人,留下來,也隻會成為你的累贅。你放心,我會回家,替你向上帝禱告,禱告你可是無事。”


    jeason離開了病房,顧小曼的心,卻不知為何,跳得更厲害了。


    淩瀟閉目聆聽,聽了好久,確定走廊再無任何的腳步聲,才掙紮著爬下了床,將櫃門打開。


    倏然間櫃門打開了,顧小曼還紅著臉,躲在櫃子裏,這樣直接撞上了淩瀟的眼眸,顯得頗為有些尷尬。


    羞澀如斯,顧小曼低下了頭,不看淩瀟的走出了櫃子。


    “你怎麽了?缺氧了嗎?臉紅成這樣?”淩瀟的聲音不高,沒有了往日的威嚴與霸道,卻多了那麽幾許的柔情。


    於是乎,方才jeason說的那些話,還有淩瀟不置可否的態度,都讓顧小曼的臉,變得愈發的滾燙了起來。


    淩瀟望著顧小曼,滿臉的疑惑,摸了摸顧小曼的臉,就是打量起了顧小曼手臂上的傷口。


    淩瀟自言自語的說著:“傷口感染了?發炎了?所以你發高燒了?”


    顧小曼正愁沒有台階下呢,這會聽到淩瀟的話,忙是應著,“可能吧?”


    淩瀟的嘴角,滑過了一抹邪魅的笑意,那笑意不易察覺的轉瞬而逝。


    盯著顧小曼手臂上的傷口,看了半天淩瀟十分認真的說:“不對吧?你這傷口又沒感染,血止得挺好的,都開始結痂了,怎麽可能是傷口發炎,引起的體溫升高?”


    顧小曼心虛,她覺得自己是中邪了,竟然因為jeason的三言兩句,就臉紅了,心也跳了。


    聽得淩瀟這樣說,顧小曼的心跳,莫名的又加快了幾分,臉也愈發的紅了起來。


    處於那尷尬的境地,顧小曼決意不給淩瀟任何再說下去的機會了。


    直接扶住了淩瀟,顧小曼說:“你身體還沒好呢,別站在這了,我扶你回床上趟著吧。”


    淩瀟也不反抗,直接就躺回到了病床。


    躺在病床上,角度剛剛好,淩瀟就那樣平躺著,就能看到顧小曼的臉。


    打量著顧小曼那不斷發紅的臉,顧小曼開始覺得發毛了起來。


    天啊,淩瀟該不是會懷疑到,自己心裏在想什麽了吧?


    不,自己怎麽可能那麽想。


    淩瀟是自己的仇人,是自己那麽討厭的人,這個混蛋,莫名其妙的囚禁了自己,還用自己的家人威脅自己。


    最後,還同自己說什麽玩膩了就會放手,簡直就是混蛋,是人渣。


    可是……


    顧小曼在心裏暗暗的歎了口氣,她安慰著自己,那一定是女人最本能的反應,聽說有男人在意自己,都會臉紅心跳的。


    “顧小曼,你想什麽呢?該不會你想趁著我病了,在這裏強上了我,報複我以前晚上對你的專製吧?”


    淩瀟一臉平靜,好似說的不是那件事情,而是最稀鬆平常的一件事。


    顧小曼倏然抬起頭來,望定了淩瀟:“你這人,難怪一身病,都病成這樣了,還不正經。你能不能不要想那些帶顏色的事情!”


    “哦。”淩瀟仍舊是稀鬆平常的說,“從理論角度來說,人臉紅了,隻有兩種可能。要麽是發燒了;要麽是想了帶顏色的事,害羞了。那你又不可能發燒,隻能是想了帶顏色的事,難道我說錯了嗎?”


    顧小曼氣得牙根癢癢的,在心裏將淩瀟暗暗罵了一番,不過說真話,讓顧小曼去說,還有沒有第三種可能,會讓人臉紅,她還真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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