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頭吃飯,顧小曼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個話題,是她最不願意觸碰的,可淩瀟卻好似很無所謂那般,天天把那種事掛在嘴上。


    顧小曼埋頭吃牛排,淩瀟也不多說話,隻是隨便吃了一點水果,喝了點紅酒。他的胃他心裏還是清楚的,經不起任何的折騰,所以淩瀟盡量選擇沒有太多刺激性的食物食用。


    顧小曼吃的很慢,很細嚼慢咽,卻就是不肯抬頭,她總覺得淩瀟一直在盯著自己看,她總覺得自己的臉,火辣辣的臊得慌。


    淩瀟見顧小曼這嬌羞可人的樣子,是越見心裏越喜歡,想要開口逗一逗顧小曼,卻想起方才自己才說過,不會再說話了。


    有些的悻悻然,淩瀟擦了擦嘴,也不再進食,就隻盯著顧小曼看。


    顧小曼別扭,從來沒有這樣過,吃飯還有個人,一直盯著自己,好似要將自己生吞活剝了一般。


    顧小曼有些食不知味的,想埋怨淩瀟,卻覺得做人要有骨氣。自己才不主動和淩瀟說話,憋死他,就不信在餐桌上,他會一言不發到最後。


    顧小曼努力做出鎮定的樣子來,細嚼慢咽的吃著盤中的食物,淩瀟就端坐在當場,忍住了某中衝動,盯著顧小曼吃飯。


    終於,這一場角逐中,淩瀟落敗。


    忍不住,淩瀟開口問顧小曼,“那個,顧小曼……”


    顧小曼抬頭,“淩瀟大總裁,你不是說食不言寢不語嗎?剛才你不是還說,不會跟我說出話的嗎?”


    淩瀟揮了揮手,“沒事,當我沒叫過你。”


    “哦。”顧小曼隨意的應了一聲,接著解決盤子中的牛排。


    望著顧小曼,淩瀟心裏就開始矛盾連起來。


    明明知道不該問那個問題,明明就知道答案可能會傷到自己。


    可淩瀟覺得,自己就好似中邪了一般,就是想問這個問題。


    終於,淩瀟再一次開口了,“顧小曼。”


    淩瀟帶著半命令的口吻,喊了顧小曼的名字。


    顧小曼抬頭了,眼眸中閃過了一抹鄙夷之色,“淩瀟大總裁,你好不好有點骨氣,誰跟我說餐桌上不會再跟我說話了?”


    淩瀟無所謂的一聳肩,“我說的是食不言寢不語,我吃完了,當然可以說話。”


    “歪理。”顧小曼批判著淩瀟。


    淩瀟絲毫不介意這批判,“顧小曼,你告訴我。你剛才問我臉色不好看,是關心我,還是擔心我撒手不管柳家的事。”


    “都有。”顧小曼沒有多想,就這樣回答了淩瀟的問題。


    淩瀟沉吟了起來,“哪個多一點。”


    “不知道。”顧小曼照實回答,她當時就是覺得柳心儀走後,淩瀟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她是覺得兩者之間,存在著某種必然的聯係,所以才問出了口。


    可你讓顧小曼說清楚,究竟是哪個她更在意一點,她還真的說不出來。


    淩瀟覺得無趣,含糊不清的埋怨了顧小曼一句:“你就不會中關心我多一點?”


    “你想要我的關心你?”顧小曼不太確信的抬眼看向了淩瀟,她想從淩瀟的眼眸中,捕捉到什麽,卻發現完全的失敗了。


    淩瀟的眸子,澄澈如水,但那卻是桃花潭水深千尺,一望之下,深不見底,什麽也看不出來。


    淩瀟也試圖從顧小曼的眼眸中,捕捉到什麽,似乎是有那麽一點的錯愕,還有那麽一絲的疑惑。


    淩瀟沒有找尋到他所想要找尋的神色,心底暗暗歎了口氣,淩瀟帶著半埋怨與半說教的口吻同顧小曼說:“你好歹是我名義上的女友,是我事實上的情婦。你就不懂得討討我歡心嗎?”


    “討你歡心,你就會放我離開嗎?”


    顧小曼很平靜的看向了淩瀟,也很認真的問出了口。


    淩瀟無言,半晌才蹦出一句,“這是不可能的事。”


    顧小曼隨意的一聳肩,“既然我說不說好聽的話,討不討你歡心,對我現在的處境,都沒有任何的改變,我為什麽要討你歡心,還不如實話實說不違心來的痛快。”


    淩瀟更無言了,又是一陣的沉默,就指著顧小曼說:“趕緊吃,吃完了我們回家。我們研究一下人生的大事,你就不會再說討我歡心,沒有任何好處了。”


    顧小曼吃得愈發的慢條斯理了。


    淩瀟卻不給顧小曼再吃下去的機會,“吃的不少了,小心變成小肥貓。”


    “小肥貓可以離開你嗎?”顧小曼抬眼追問著。


    淩瀟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顧小曼,就算你心裏想著離開,也不要把離開掛在嘴邊上。記住了,總有一天,我玩膩了,我會讓你滾的。到時候最好不要哭哭啼啼說什麽愛上我了,不想走。”


    淩瀟不願意說這樣的話,可意氣使然,也就直接說出了口。


    顧小曼的心口一痛,默默的為自己哀歎了三十秒。


    這才是淩瀟的真心話,對他而言,自己就是玩物。


    深吸了一口氣,顧小曼毫不客氣的同淩瀟針鋒相對,“誰愛上誰還不一定呢,淩瀟你別太得意,顧小曼絕對不會愛上你,所以你最好也管好了自己的心,別亂動心。”


    “我不會動心,我會動欲的。”淩瀟已經不知什麽時候,搬過了椅子,坐到了顧小曼身旁。


    半咬著顧小曼的耳垂,淩瀟雙目寫滿了欲望,看向了顧小曼。


    顧小曼的心跳加速。


    淩瀟笑了,“身體,永遠是最誠實的。既然我的小野貓也想要,那就不等了,現在我們就回家。”


    顧小曼哀歎,自己這什麽命運啊。


    淩瀟已經將顧小曼抗在了肩頭,丟下了一張支票,就一路走出了西餐廳。


    顧小曼沒得反抗,苦著臉,靠在了淩瀟的肩頭上,四處望著,希望可以遇到什麽人,救一救自己。


    西餐廳的轉角處,柳心儀憤恨不已的站在了當場。


    方才西餐廳裏發生的一切,她都看在了眼裏。


    淩瀟和顧小曼還是那般的恩愛如初,打打鬧鬧,甜甜蜜蜜的。


    不,甜蜜的隻是淩瀟,他將一個男人能對女人的好,都給了顧小曼。


    可顧小曼,從頭到尾都是虛偽的,都是做作的。


    一麵霸著這麽好的男人,又一麵四處訴苦,說自己被囚禁,過的不好。


    顧小曼啊顧小曼,你真是一點都不惜福。


    也許,這才是真正的你,認識你這麽多年,直到現在才看清楚,真是可笑。


    柳心儀咬上了自己的嘴唇,目睹著淩瀟,吻著顧小曼,和顧小曼一同上了車,就隻覺得心在滴血。


    顧小曼逃不過秀色可餐的命運。


    一夜癲狂這般的事情倒是並未發生,但從下午折騰到深夜,卻也夠顧小曼累得倒在床上,再也不想起來。


    夜深了。


    臥房的大吊燈已然掩去了它的光芒,在黑暗中沉睡。


    床頭那一盞昏暗的小橘燈,用它那淡淡的光芒,籠罩了淩瀟口中吞吐出的雪茄煙霧。


    那煙中,有一種憂傷無力的情愫。


    望著熟睡的顧小曼,望著她白希肌膚上,留下的青紅交錯之色,淩瀟捫心自問,他真的不知道他那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麽。


    一個男人,最大的悲哀,莫過於用下半身去說話,去占有一個女人。


    對於顧小曼,淩瀟想得到他的心,卻發現最後他隻能用身體占有,這樣無能的方式,去得到這個小女人。


    夜色,如同濃霧般,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又隨著清早的晨光,一並散去。


    天亮了,秋日的陽光,仍是那樣的刺眼。


    淩瀟掐斷了手中的煙,開始推床上的顧小曼,看著顧小曼那慵懶的如同小懶貓的模樣,淩瀟眼中的陰霾不見了,他的嘴角浮起了溫情的笑意。


    “小懶貓,起床了。”


    “不要碰我,讓我再睡會,放過我嘛。”顧小曼稀裏糊塗的,以為昨夜那瘋狂的運動還未結束,禁不住是用手去拍打淩瀟,想要拒絕那該死的瘋狂。


    顧小曼撫媚嬌嗔的模樣,看得淩瀟心動。


    淩瀟沒有停手,繼續晃著顧小曼,“來,來,我們再來一次。”


    “不要,不要,放過我嘛。”顧小曼撒嬌似的喊了起來,將身上的被子踢開,最後抱住了淩瀟的手,繼續熟睡。


    淩瀟看了看自己的手,隨手拿起了手機,打電話給影視城,“今天的新聞發布會延後。”


    “淩瀟總裁,請問新聞發布會延後到什麽時候?”淩瀟的秘書有些傻眼了,總裁的這個命令,她不是沒聽清。每一個字,她都聽得很清楚,但這個命令,本身太不清楚了,總不能他去通知導演,演員還有新聞媒體的時候就隻說新聞發布會延後吧?總要說清楚,延後多久,幾點才能正式開始。


    淩瀟挑眉,以前他沒覺得自己的秘書這麽傻,可現在看來,他似乎用錯了人,這個秘書一點都不靈光。


    “我說延後,就是不確定具體開始的時間,明白了嗎?”淩瀟說完,掛斷了電話,就是有些擔憂的瞥向了顧小曼。


    還好,雖然自己方才的聲音大了點,但索性顧小曼這丫頭睡得熟,自己並未將她吵醒。


    略約放心了幾分,淩瀟一點點的挪動著身子,直接躺在了床上,躺在顧小曼身旁,將顧小曼圈進了自己的懷中,閉目熟睡。


    淩瀟睡得安穩,影視城中已經亂做了一團。


    記者們紛紛議論著,究竟淩瀟總裁被什麽事絆住了,竟然沒法來召開新聞發布會。


    周子媚和任歡歡兩個人相互看不順眼的在休息室中互相瞪著對方,導演愈發的無奈,隻好上前來安慰兩人,“我說兩位姑奶奶,能別這樣了嗎?一會是要上媒體,你們要是覺得丟人丟得不夠大,就繼續這樣吹胡子瞪眼,給媒體找爆點吧。”


    周子媚冷笑,“那就讓新聞去爆唄,拍了三級片已經夠丟人了,我不在乎丟人再丟大一點。反正我周子媚也早已不是什麽清純玉女了。至於任歡歡嘛,說不定能借著這新聞,一裸成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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