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修的公寓外,n將楊文修家的鑰匙,塞給了顧小曼,也不給顧小曼多說話的機會,就上了出租車。


    車子揚長而去,顧小曼心裏被無數的苦澀彌漫。


    楊文修醉得很厲害,一夜都昏昏沉沉的睡在床上。


    昏暗的燈光下,顧小曼一個人坐在楊文修家的客廳發呆。


    酒吧裏。


    淩瀟同steven和程浩談著那個計劃。


    淩瀟的計劃是完美的,甚至比前一次商談時,手段顯得更為很辣了一點。


    談話到一半時,一個電話,打斷了三人的商討。


    接了電話,淩瀟的臉色一瞬間就變了。


    鐵青到蒼白,都是轉瞬之間的事。


    痛苦,彌漫在了淩瀟的臉上,他那該死的胃,在該死的時候,不斷的驚鸞了起來,痛得淩瀟幾乎要昏在當場。


    “淩哥,到底發生了什麽?”


    淩瀟不顧身體,拿起了酒杯,一瓶酒灌進了口中,“顧小曼去了楊文修家,已經兩個小時了,還沒離開。”


    程浩和steven都明白這句話的潛台詞是什麽,也都明白,淩瀟在吃醋,在嫉妒。


    在黎明降臨,第一縷曙光,透過百葉窗,灑滿楊文修的臥房時。


    楊文修揉著惺忪的睡眼,揉著沉甸甸的頭,坐起了身來。


    他知道,昨晚他絕對的失態了。


    但他更清楚,哪怕時間可以重新來過,他一定還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昨天,太痛得一天。


    已經壓抑了二十四小時的情緒,終於在那一瞬間爆發。


    昨天,必須要醉,隻有大醉一場,他才能重新站起來。


    哪怕再努力二十年,他也會親手顛覆路氏集團,向路振宇複仇。


    揉著頭,走出了臥室,楊文修以為是n將自己送回了家,卻不想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到那個嬌小的身影。


    顧小曼,她怎麽來了?


    楊文修試圖想起昨晚發生的事,卻什麽也沒有想起。


    轉身回房,搬來了被子,蓋在了顧小曼的身上。


    顧小曼被驚醒,迷蒙的看向了楊文修,“文修哥哥,你醒了。”


    楊文修尷尬,“昨晚讓你看笑話了,也讓你受累了。”


    顧小曼坐起身來,同楊文修搖了搖頭,“文修哥哥,是我對不起你。我沒想到我的不告而別,我的自以為是,會促使你最後做出那樣的選擇。我也沒有想到,你和路總之間……”


    楊文修打斷了顧小曼,“不提這個,你再睡會,我煮個早飯再叫你起來吃。”


    楊文修轉身,走進了廚房。


    顧小曼從楊文修的背影中,看到了無限的傷感與落寞。


    沒有繼續睡下去,顧小曼跟著楊文修,走進了廚房。


    “文修哥哥。”


    “嗯?小曼,聽話,再睡會。你的眼圈都黑了,眼睛裏都是紅血絲,這樣下去身體會垮掉的。”


    楊文修語重心長的勸著。


    顧小曼很是認真的搖頭拒絕,“文修哥哥,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楊文修沒有再拒絕,卻明顯的避開了顧小曼投來的種種目光。


    “你和路總之間,怎麽會有那樣的深仇大院。你還這麽年輕,你和路總之間,不該有任何的焦急。”


    顧小曼秀眉微蹙的歎著,“文修哥哥,你應該知道,我成為路總學生的事情。我和路總接觸過,我感覺的出,他人很好,很慷慨,很熱心。不應該是那種罪大惡極的人,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楊文修放下了菜刀,轉過身來,望定了顧小曼,一字一句的說著:“我媽媽,是被路振宇給逼死的。我媽媽,躺在床上,死不瞑目,死前不停的喊著路振宇的名字。我知道,媽媽那是恨,作為兒子如果不能整垮路氏,向路振宇複仇,那是對媽媽的不孝順。”


    這樣的答案,震驚了顧小曼。


    顧小曼懊惱,自責。


    她明白,楊文修為自己出頭,與周若水分手,當眾拆穿周若水的把戲時,內心經過了怎樣的劇烈鬥爭。


    顧小曼更明白,楊文修的一言一行都意味著什麽。


    如果再不懂,她顧小曼就是天下間最大的大傻瓜。


    “文修哥哥,我不值得你這樣為我。”


    顧小曼哽咽的說著,最後哭出了聲來。


    淚水,猶如斷線的珠簾,不斷的順著眼角落了滑落,打濕了衣衫。


    楊文修原本被仇恨充斥的,有些扭曲的臉,變得溫和了起來。


    溫柔的手,撫過了顧小曼的麵頰,一點點擦去顧小曼臉頰上的淚滴,楊文修將顧小曼擁入懷中,“傻丫頭,什麽值得不值得。文修哥哥做事從來都不後悔。”


    “可是,我……”


    顧小曼哭得,聲音都變得不順暢了起來。


    楊文修溫柔而體貼的說著:“你的過去,我不在乎。我隻在乎現在的你,我更要未來的你,隻屬於我一個人。”


    楊文修從自己的脖子上,解下了一條指環項鏈,係在了顧小曼的脖子上,“這吊墜是媽媽留給我的唯一遺物,她說希望以後我可以把這吊墜送給我愛的女人,因為小小的指環,象征著愛。小曼,做我的女朋友。哪怕現在我們一無所有,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好好奮鬥。二十年的時間,足夠我們擁有自己的企業,也足夠我積蓄實力,向路振宇報仇。”


    顧小曼沒有阻止楊文修為自己戴上項鏈的舉動,卻是微微皺著眉,似乎整個人,都陷入到了兩難的境地那般。


    猶豫了許久,顧小曼一點點推開了楊文修的臂膀,“對不起,文修哥哥,我……”


    楊文修似是怕聽到顧小曼的答案那般,先顧小曼一步開口,“小曼,我知道,讓你立刻接受我,投入到新的感情中,很難為你。我不會好讓你難做的,我有足夠的時間,可以用一輩子等你。隻希望,你累了時,偶爾回頭看看文修哥哥。文修哥哥一隻都等你,一直都用他的胸膛,他的懷抱在等你。等著為你遮風擋雨,等著好好愛你。”


    顧小曼低頭。


    良久才再開口,“文修哥哥,我知道你讀我好,為了我連替媽媽報仇都放棄了。這輩子,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負了你。如果我負了你,我就不是個人。可這樣,我就必須和路總斷絕往來。你的仇恨,絕不允許我和路總,再有那樣的往來,不是嗎?”


    “難為你了?”楊文修輕聲的歎了口氣,整個人都被一種猶豫的氣息彌漫。


    “沒有。”顧小曼握著胸前的指環吊墜,“接受你媽媽的遺物,接受了她對愛的祝福,我就必須做出選擇,做出該做的事。文修哥哥,給我點時間,我會和路總說清楚,跟他道歉,再離開的。”


    說完,顧小曼轉身,跑出了楊文修的公寓。


    楊文修並沒有阻止顧小曼,他明白,顧小曼不僅需要和路總說清楚,也需要塵封她的心,更需要忘記過去的一切。


    站在窗口,望著顧小曼的背影,楊文修微微笑了,“我說過,我有足夠的時間,可以等你。小曼,我知道,你是值得我為你放棄很多,付出很多的人。我喜歡你的善良,小時候遇到你,就一心想要保護你,這麽多年過去了,這種感覺,一直都沒變過。小曼,我等你回來。”


    路氏集團。


    顧小曼懷著滿心的愧疚,出現在了路振宇的辦公司。


    路振宇一邊批閱著文件,一邊同顧小曼說話:“小曼,你來的太早了,中午的飛機,你該多休息會。”


    “路總,對不起,我想我可能沒法去t市了。”


    路振宇倏然抬頭,望向了顧小曼,轉瞬間,眸子中閃過了極其愕然與錯亂的神色。


    騰然的站起身來,路振宇死死的盯住了顧小曼,卻不說話。


    顧小曼滿心羞愧的解釋著,“路總,對不起,一次次在您這出爾反爾。但我真沒法去t市了。但您放心,我絕對不是因為想要繼續和淩瀟糾纏在一起,所以才做出這樣的選擇的。您放心,我不會出現在路依依小姐和淩瀟之間,成為那個礙事的人。其實,我是要結婚了,我的未婚夫希望我婚後做個全職太太,所以……”


    顧小曼重重的歎了口氣,才抬頭去看路振宇。


    卻發現路振宇仍舊是死死的盯著自己,似是生怕一不小心錯過什麽那般。


    “路總,對不起。”


    顧小曼鞠躬道歉,那大幅度的動作,讓路振宇略約恢複了常態。


    “小曼,你這算是閃婚吧。”路振宇也不生氣,隻是和顏悅色的問著。


    “是。”顧小曼知道,這樣的事情,不必也不能撒謊,以路振宇的身份,能這樣問自己,他一定有所推測。


    “戴著的那指環,是信物吧?”


    路振宇這一問,顧小曼覺得自己仿佛被雷劈了。


    自己太糊塗了,先前也太混亂了。


    竟然忘記了這件重要的事情。


    楊文修的媽媽是被路振宇害死的,路振宇怎會不認得這吊墜。


    完了,完了,自己把事情都給搞砸了。


    顧小曼不知該如何是好,隻是為難的站在了當場。


    路振宇悵然歎息著,“小曼,能不能帶我去見見吊墜的主人。”


    顧小曼搖頭,雙手捂住了嘴,一句話都不說的向後退去。


    退到了辦公室門口,顧小曼一邊擰著辦公室的門,一邊說:“路總,您什麽都別問我,我什麽也不知道。對不起,我先走了。”


    路振宇見顧小曼要走,連忙追出了辦公室,卻比不上顧小曼的四肢靈活。


    路振宇追出辦公室時,顧小曼已經跑得遠了些。


    遠遠的,看見陳東抱著文件走來,路振宇也不顧個人形象,大聲喊著,“陳東,給我攔住小曼。”


    陳東會意,直接擋住了顧小曼的去路。


    顧小曼無奈,停下了腳步,試圖推開陳東,奪路而逃,卻被陳東死死的攔住了去路。


    而路振宇這一喊,整個樓層的保安都被驚動。


    保安走了過來,將顧小曼團團圍住在當場。


    路振宇匆匆趕來,拉住了顧小曼的手說:“跟我進辦公室,我有話要跟你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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