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水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


    她從來都是一個聰明而又敏感的女孩子。


    “爸一直把周氏打理的很好,是我之前,因為感情的事,恣意妄為,陷害員工。種種行為,足以被認定,沒有能力管理好周氏。送一叔叔他才會回來,拿著爺爺的遺囑,要爭周氏了?”


    周若水的推理是正確的,周峰沉重的點了點頭,“所以我說,沒有時間了。若水,你要調整過來,你叔叔已經說服了半數董事,董事會人心動搖,達成了讓你和你叔叔分別管理周氏一年,一年後看你們兩個做出的業績,來決定在爸爸退下後,周氏未來將由誰來接手的協議。你叔叔說,你是晚輩,讓著你,第一年由你先來打理周氏。所以若水,你必須振作起來,你能做到嗎?如果你做不到,爸就替你回絕了叔叔,直接將周氏讓給他就是了。”


    周若水神色黯然的低頭,她心裏很不舒服。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爸爸也不會被打,叔叔也不會有理由跑來爭周氏。


    雖然從小到大,爸爸沒有說過那位叔叔半個不字。


    但周若水卻從很多其他的途經,多少了解了一點,那位叔叔的為人。


    很花天酒地的一個人,很有才華,隻可惜都是偏才。外麵流傳的,也大多都是那位叔叔,坑蒙拐騙的事情。


    可想而知,如果周氏真的落入到那位叔叔手裏,會是怎樣的結局。


    爸爸大半生的心血,都耗費在了周氏集團,如果讓周氏就這樣,落入別人的手裏,然後被毀掉。


    周若水不敢繼續想下去了,她用力的搖了搖頭,讓自己從噩夢中驚醒,“爸,我會努力,努力做出成績,讓師叔知難而退的。爸,我會振作的,為了您,為了周氏,更為了我自己。”


    半個月後。


    韓老爺子回到了m市,見了顧小曼眼淚就掉了下來,“小曼,都是姥爺沒用,害你受苦了。你瞧瞧你瘦的……”


    過去的半個月裏,不斷有糟糕的事情發生。


    顧小雨出麵指證,羅正凱就是那個在夜晚,派人將媽媽謝惠抓走的人。


    黎探長逼問羅正凱謝惠的下落,羅正凱以顧小曼的證詞,不具有任何說服力為名,拒不承認,他派人抓走過顧小雨的媽媽謝惠。


    甚至更糟糕的事情,發生在了羅正凱一案開庭審理前,黎探長已經準備好好了所有的材料,打算在開庭當天,揭穿羅正凱與路依依是親生父女關係的事實。


    可誰想,開庭當晚,派出所嚴密的防守下,羅正凱仍是找到了機會,自殺。


    經搶救無效,身亡在醫院的急救室裏。


    所有的線索,所有揭露路依依虛偽麵具下,蛇蠍心腸本質的可能,也都隨著羅正凱的死,不複存在。


    路依依,整個人身上,都好像有著魔鬼的光環,被撒旦護佑著那般,壞事做盡,去還是活著,而且活得很好,很滋潤。


    也是這接連不斷的噩耗,讓顧小曼在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裏,瘦了二十斤,本來就沒有多少體重,略顯消瘦的她,更瘦了。


    聽著楊文修大致講了一下,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韓老爺子更是一陣的頭疼,而後良久才道:“羅正凱死,應該跟路依依多少有些關係吧?”


    楊文修搖頭,“黎探長查過了,羅正凱入獄期間,路依依從來都沒去看過他。反是謝媽來看過他一次,兩人的談話內容也很正常。然後,羅正凱就好似早已準備好了似的,開庭前就自殺了。”


    “嗬嗬。”韓老爺子笑了起來,“這個路依依倒是不簡單,以前把她看輕了。”


    “我擔心爸,我擔心路依依對爸下毒手。”


    顧小曼皺著眉,很有些憂心忡忡的說著。


    韓老爺子微微點頭,“這個路依依絕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頭腦簡單,脾氣暴躁,凡事沉不住氣的路依依。她能借振宇的手,把你攆出路家,就證明她不會蠢到,現在去傷害振宇。雖然她想侵吞路家的財產,但要動手除掉振宇,也要等個一年半載,大家都已經淡忘了路家遺產爭奪等一係列事情,才會下手。所以小曼,你暫時寬心,姥爺還有一個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的消息要告訴你。”


    “什麽消息?”顧小曼有些驀然的問著。


    韓老爺子推過了一張照片給顧小曼,照片上是個很憔悴的中年女人,她雙目緊緊的閉著,眉頭間寫滿了痛苦,躺在病床上。


    “這是?”顧小曼疑惑了,她並不認識這個女人。


    “淩瀟的媽媽,我去了趟t市,花了半個月的功夫,差一點就可以將那個組織的人,全部一網打盡。隻可惜遲了一步,趕到那個組織在t市的基地時,隻發現她一個人,痛苦不堪的被鎖在小屋裏。”


    韓老爺子說到這時,禁不住有些的咂舌,“那些人,太殘忍了。居然用石灰粉毒瞎了她的雙眼,甚至還……”


    連連搖頭間,韓老爺子沒有將更多非人道的事情說出口。


    “我,我能去看看她嗎?”顧小曼微微抬頭,望定了韓老爺子。


    韓老爺子略約思考了一下,“可以倒是可以,不過得天黑了,避開韓家政壇上的政敵再去。”


    “多謝姥爺。”


    “我的傻丫頭,不要再說謝謝了。看到你這樣,姥爺都快心疼死了。”


    韓老爺子將顧小曼摟進了懷裏,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丫頭,你要振作點。”


    深夜。


    顧小曼走進了淩瀟媽媽的病房。


    看著病床上,那個眉頭緊鎖的女人,顧小曼禁不住歎了口氣。


    為什麽那些人,要對淩瀟媽媽這樣的殘忍。


    隻一眼,顧小曼就不忍再看下去。


    歎了口氣,轉身要離開時,就看到病床上的女人突然坐起了身來,不斷的喊著,“水,水,給我口水喝……”


    顧小曼登時就隻覺得,心被狠狠的刺痛了一下。


    他的養母也被人綁走了,現在下落不明,是不是也受到了種種不公的待遇,和殘忍的折磨?


    是否,在羅正凱死後,她想喝口水,都要是這樣,喊破了嗓子,都沒有人給她送上一口水?


    眉頭微微蹙起,顧小曼倒了杯水,很是小心的喂給淩瀟媽媽,“阿姨,您慢點喝,水有點燙呢。”


    淩瀟媽媽卻好似根本聽不懂顧小曼在說什麽那般,隻是忙不迭的抓過了水杯,甚至抓傷了顧小曼的手。


    一口氣,淩瀟媽媽將整個杯子裏的水,都喝光了。


    顧小曼輕聲歎了口氣,“阿姨,您還要水喝嗎?還是要吃點什麽,我給你削個蘋果?”


    淩瀟媽媽呆了呆,雙目直直的望向了前方,卻仍是不說話。


    顧小曼見病房穩定有些低,擔心淩瀟媽媽著涼,當下就是替她調高了一點空調的溫度。


    “阿姨,你好好養身體。淩瀟一直都很掛念你的,他一直都沒有放棄找你。這會他一定正在從法國趕回來見你呢。我走了,以後大概都不能來看你了。不過阿姨你放心啊,淩瀟他有個很好的女朋友,以後都會跟淩瀟一起,好好孝敬你的。”


    顧小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居然胡言亂語,說了好些語無倫次的話。


    歎了口氣,顧小曼站起身來,推開了房門。


    房門打開的瞬間,她看到了淩瀟,還看到淩瀟身旁,有一個溫柔似水的女孩子,帶著一臉幸福的笑意,被淩瀟摟在懷裏。


    不需要多想,顧小曼也知道,那個女孩子,就是馨然,是淩瀟曾經深愛過,後來為了救淩瀟,曾經被誤認為死在大爆炸中的馨然。


    淩瀟看到顧小曼時,臉上的笑容也是一僵。


    隨即,他就釋然了,寵溺的摟著馨然,走了過來。


    看到顧小曼,馨然怔了怔,而後抬頭問淩瀟:“淩瀟哥哥,她是誰啊?”


    “一個不相幹的人,我們去看看媽媽吧。”


    說著,淩瀟無視了顧小曼的存在,拉著馨然的手,走進了病房。


    看著那一雙璧人的背影,顧小曼覺得她的眼圈濕潤了,而後她想都沒想,頭也不願意再回,就徑自的走向了前方。


    直到渾渾噩噩,撞到地麵的牆壁,顧小曼才反應過來,她已經從走廊的一頭,走到了走廊的盡頭。


    輕聲歎了口氣,顧小曼覺得有些無力的靠著冰冷的牆麵,任由身體一點點滑落,而後蜷縮成一個團。


    “請問,你是顧小曼顧小姐嗎?”


    一個很溫柔的女聲,在顧小曼的耳邊傳來。


    顧小曼緩緩抬頭,就看到馨然站在了她的對麵。


    “你有事嗎?”顧小曼淡淡的問著。


    “我可以和顧小姐談談嗎?”馨然的臉上,浮起了十分有氣質的笑容。


    她婉約的,好似畫中的美人。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和你之間也沒有什麽可談的。”


    顧小曼很漠然,因為當正視馨然的那一刹那,顧小曼發現,她以為她忘卻的情感,在心底複蘇,而且還折磨著她。


    那種情感叫愛情,那種折磨她的情愫叫嫉妒。


    顧小曼轉身,離開。


    馨然從身後拉住了顧小曼的手,“顧小姐,我是馨然,是淩瀟多年前的女朋友,也是她現在的女朋友。而你是淩瀟之前的女朋友,所以我想和你談談。”


    顧小曼冷笑,她的心情十分不好,語言也變得尖酸刻薄了起來。


    用力一甩手,她就甩開了馨然的手。


    馨然的麵色,愈發的蒼白了幾分,她被甩得,站不穩身子,無力的退後了兩步。


    “請問你的腦子進水了嗎?你的邏輯思維就是,我是在你之前的前任,現在你跟淩瀟在一起了,我就要跟你談談?你腦子被炸壞了吧?我說過了,我和你之間無話可談,也和你不熟。如果你再來騷擾我,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馨然垂頭,“對不起,顧小姐,我的頭真的在爆炸中受過傷。我昏迷了整整八年,直到不久前才醒過來。我想約你談談,隻是想跟你問問,淩瀟的事情,我想了解他這些年來,過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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