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常德看著女鬼,眼裏並沒有一絲的憐惜之意,倒是對身後的樹妖,分外的憐惜,也不顧樹妖難看恐怖的臉,慢慢的把她抱著懷裏麵,眼神很溫柔的看著她。


    女鬼氣的渾身發抖,臉上的眼珠子頓時又爆了出來,一道道鮮紅的血絲,如同一張打漁的紅色大網一樣,層層疊疊的覆蓋在慘白的眼珠子上,恐怖異常!


    女鬼大聲朝著顧常德吼道:“你就不知她是在騙你嗎?她不是什麽叫花子,她是個樹精!她把那個叫花子的身體給占了,故意來迷惑你的!她從一開始就在騙你,你還那麽的喜歡她,你們這樣會得報應的!!”


    樹妖一聽女鬼這麽說,臉上頓時就露出了一種驚恐的神色看著顧常德,猶如犯下了滔天大罪的犯人不敢看著警察一樣!


    “報應?你就是我們最大的報應!”顧常德激動了起來,頭上幾抹白色頭發隨著他的起身而晃動,衝著樹妖怒吼道:“當初要不是你祈求神靈詛咒我們,我們怎麽可能落魄到這幅模樣!”


    說著又坐在床邊看著滿臉是黑皮的樹妖。


    樹妖眼裏噙著淚,嘴唇不停的蠕動,可是卻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最後是放棄了,直愣愣的盯著顧常德哭。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不用解釋了,當初我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已經是妖精了,那時我是有天眼有神靈庇佑,怎麽可能連你是一隻妖都認不出?我當時很驚訝你竟敢冒著生命危險來靠近我,對你感了興趣,就把你帶了回去……。”顧常德就像是在說回憶錄一樣,慢慢的說給樹妖聽:


    “你做什麽事情都會把我想在前麵,幾乎就是把我當神一樣的供著,你做的飯比我做的好吃,不,不是比我做的好吃,是比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做的好吃。我知道你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在我的麵前掩藏著你是妖的事情,可是,最後你還不是將你是妖的實情赤裸裸暴露在了我的麵前嗎?――當初那個該死的女人詛咒你死,你就真的死了,但是後來你活過來的時候,大概是實在是找不到理由回到我身邊吧,你騙我說是吸食了我的香火才變成我老婆的樣子。那時候,我很想告訴你實情,說我早就知道了你是妖精,而且我還知道你命不該絕,所以才會損我自己三十年的壽命來換你的命,每天通過上香把這些壽命渡給你。可是我卻不想給你帶來壓力,你們女人就是愛多想,我怕我揭穿之後你心裏就會不安、怕我會拋棄你,因為你總是愛我愛的那麽小心翼翼。可是你卻不知道,我是無論怎麽樣都不會拋下你不管的,你知道嗎?我愛你愛的連成仙的機會都丟棄了。我的前世可是天上的星宿神君,隻要我一輩子鎮住了玄武墓裏的鬼魂,減輕我祖先犯下的滔天罪惡,死後就可以得道飛升,成仙是我從小到大的願望,可是有了你,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我隻想每天都吃你做的飯菜。你看,最後我的報應來了,被天上的神靈剔除仙根收回天眼。沒有了這兩樣東西,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了,也可能永生永世,再也沒有飛升的機會了。”


    說著顧常德停頓了一下,在樹妖黑漆漆的臉上親了一下:


    “――你看,我愛你已經愛的超過我自己了,我要給你最大的滿足,最大的安心。為了照顧你,我願意做一世碌碌無為的醫生,用我的一生做你的陪葬品。你說幸福嗎?”


    顧常德這話字字句句都是在把自己如對樹妖好的地方說出來,若是在平時聽到這樣的話,感覺就像是夫妻倆吵架時,把之前為對方做過的好全都拿出來爭個高下一般,令人厭惡;可是現在不是這樣的,雖然顧常德在一個勁的挖老賬,但是聽得卻叫人暖心。


    在場人覺得這些話如冰錐刺骨的,大概就隻有女鬼了,女鬼淒厲的大笑著,使勁的揪著自己的頭發,一股股的頭發順著她那雙枯爪一般的手落到地麵上去,彎彎曲曲的散落在地上,看的有些恐怖,可是女鬼就像是不怕痛一樣,還在使勁的揪著自己的頭發,把一塊塊的頭皮都拉扯了下來,扯禿了整個腦袋,露出了一個堅硬的頭骨!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也愛你啊!!”女鬼瘋了般的朝著顧常德大聲的厲吼。


    顧常德看都不看女鬼一眼,冷冷的吐出了一句:“你那是欲,不是愛。”


    “你胡說!明明就是愛,你為什麽要說成是欲?!我愛了你那麽久!你竟然親手將我殺死!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替我自己報仇!!!”


    女鬼說著朝著顧常德身上撲!尖尖的利爪朝著顧常德心髒的地方抓過去,那雙乒乓球一般的眼睛恐怖的向外麵瞪著,就像是要把顧常德生吞活剝了一般。


    顧常德臉上倒也沒多大驚慌的神色,待女鬼接近的時候從身後拿出一把黑色的短劍,朝著女鬼的胸口就是狠狠的一刀。女鬼不可置信的看著她胸口的短刀子,又像哭又像笑的叫了出來,一聲尖利的叫聲從她的口中竄出來,隨著她尖叫竄出來的,還有一絲絲的白氣,女鬼的身體輪廓正隨著這屢屢白氣的消散而漸漸的透明至不見了。


    女鬼湮滅了,顧常德把手裏的那柄短劍丟在地上,緊緊的抱住了樹妖。樹妖艱難的抬起手放在顧常德那張已經顯老的臉上去,艱難的說:


    “常德,第一次見到你,是那天夕陽下山的時候,那時你騎著那匹高頭大馬,從陽光裏頭衝出來,風塵仆仆的從我樹底下經過,從那時候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給你天天做飯。――因為我隻會做飯,還是平時閑的無事跟村頭老婆婆學的呢。”


    樹妖說完,氣息越來越弱,嘴角扯動的笑了一下,撫摸在顧常德臉上的手頓時掉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一斷枯木出現了在顧常德的懷裏。


    是一段小葉榕的樹幹。


    我看的有些不忍心,轉身紮在胡九尾的胸前啜泣,聽著顧常德和樹妖之前的十,我忽然就聯想到了我和胡九尾,不知道為什麽,眼淚就控製不住的流下來。胡九尾見我哭成這樣,伸手把我的頭按在他頸窩裏。


    顧唐藝嘶啞著嗓子的哭了起來,撲在樹幹上不斷的喊著,倒是顧常德一臉的平靜,對著胡九尾說:


    “我知道你是來幹嘛的,縣裏出現的那一起起吸食元氣的事情,就是我夫人做的。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在監獄裏受苦,就把我帶回了家裏麵,為了幫助我躲過警察的追捕,也是為了掩你的耳目,所以不顧生命危險的去給我吸食別人元氣,用元氣布置一個可以把我隱藏起來的結界。可是我夫人的極限已經到了。――如果你想報案或者是殺我的話,就盡管來吧,這一切的源頭都是我,但希望你們不要將我夫人的魂魄打散,幫助我們,也是幫助你們自己。”顧常德說這話好像有十足的把握他一定會活著一樣。


    胡九尾立即抬起了眼睛,眼神複雜的看著顧常德,顧常德倒也光明正大的接住胡九尾的眼神:


    “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們兩個已經亂了天理。就像我和我夫人一樣。報應的到來,是早晚的事情,我夫人本來是好好的一隻樹妖,因為報應,變成了一隻吸血醜陋的怪物,而我,卻永生永世的隻做凡人。你當神仙的,自然知道當凡人是一件多麽痛苦的事情。若不是為了我夫人,我怎麽可能會丟了我的仙骨和天眼,成了一個凡庸的人。”


    “我們是來問你那個大龜坑裏麵的墓是不是你家祖傳的,不是來問你成不成仙的!我們可是要要借你們家祖傳的鑰匙用一用!”江三秀那個缺了跟經的腦袋,直接朝著顧常德吼了起來。


    顧常德的臉上頓時凝聚了下來,一個個的打量了我們。


    “我祖宗叫秦嶽,因為我爸爸得了癌症已經快要死了,我家命理不好,若是三年之內還不能救回我爸的話,我們全家夭折。……”我趕緊的解釋


    顧常德畢竟之前是個道士,對我的話也相信。不過他卻也沒給個正確的答複給我們,要我們明天再來談這件事情。


    說罷他直接要顧唐藝來搬樹妖變成的那個大木頭,運到他的房間裏麵去,還叫我們不要出去現在外麵抓他的風聲緊得很。說著就給我們安排了幾個房間,叫我們今晚就住在這裏,有我們在,他也可以安心一點。


    晚上的時候,我真的擔心明天顧常德的結果,這麽大的事情,他一個通緝犯,怎麽可能會輕易的跟著我們去到處闖。胡九尾早躺床上去了,叫我不要想那麽多,明天顧常德要是不同意的話他就一煙杆子解決他。


    我頓時有些無語的看著胡九尾,他們同樣是男人,為什麽顧常德對他老婆那麽好,而胡九尾天天對我要麽就是來滾床單的事,要麽就是劈頭蓋臉的罵我,簡直就是兩個極端,根本就不像是在熱戀中的人嘛。


    “胡九尾!你就沒有覺得我們的關係就像是女主人和保鏢發生了性關係一樣,要麽就是熱火朝天,要麽就是比誰都正經,你說人家談個戀愛會像我們這樣嗎?!”


    胡九尾頓時就從床上起身,湊到我身邊來,難得一臉認真的問我那該怎麽做,要怎麽做才算像是有夫妻情侶的樣。


    我看著胡九尾好不容易有點天然呆的可愛表情,頓時就戲虐的看著他,說難道他以前和冬柳的時候就什麽都沒做過麽?


    胡九尾頓時就用手背往我的額頭上拍了一下,一臉不高興躺下了,不悅的的對我說早點睡。


    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在胡九尾在我額頭上拍那一下的時候,感覺特別的幸福!


    剛冒出這個想法,我頓時就驚呆了,該不會我是個這麽容易滿足的人吧,這也太容易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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