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九尾頓時就抓住了從黑乎乎的屍水裏麵伸出來的那隻大白手,用力一扯,女人頓時就“嘩啦”一聲從水裏麵竄了出來,腐臭味刺鼻,一道道黑色的屍水像條條蚯蚓一樣,從她的身上蜿蜒流下到蓄水池裏麵去,露出了一個潔白富有彈性、光禿禿的身體。而這個身體的臉,和我預料中的沒有一點的錯――是納木錯,隻是她那個光禿禿的頭,此時看起來酷似一個剝了皮的龍眼,而屍水裏浸泡的那個,用腳趾頭也能想的出,他就是巫師了。


    “不要抓我,不要抓我、小妃,我們一起玩、不要抓我……。”


    一串稚嫩的話從女人的嘴巴裏麵焦急的吐出來,屍水裏麵又是“嘩啦”的一聲響,巫師從屍水裏麵衝了出來,一雙手攬住了納木錯的腰,手臂上的青筋爆起,手撐在納木錯的腰身上腳往空中一懸,雙腿飛快的朝著胡九尾踢過去!


    胡九尾在巫師這雙結實的腿甩過來的時候,身體頓時往空中急速升了上去,緊緊的抓住納木錯的肩膀,在空中帶著納木錯的身子迅速的翻轉了一圈,將納木錯狠狠的摔在了地麵上,一串動作流利順手。


    納木錯被甩地後,尖利的哭聲從納木錯的口中發出,無助而又淒慘,巫師就像是惡狗撲食一樣,抱住地上躺著的納木錯,就像是不會說話的啞巴一樣,衝著我們哀嚎了幾聲,那雙被憤怒漲滿的紅彤彤的眼,死死的盯著胡九尾看。


    胡九尾本來就還反感巫師食言,現在看見巫師正在用這麽挑釁的眼神看著他,更加惱怒,提起腳就想往巫師身上踹,我一慌,趕緊的拉住了他。――而就在這個時候,巫師鑽了個空子,抱著納木錯在原地上一滾,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一個瞬間,竟然硬生生的從我們的麵前憑空消失了!


    這是怎麽一回事?!


    我們這些人一個個的都愣住了。男女主人的腳都在開始有點打擺子了,不住的看著我們剛進來的地方,大概是想要出去了,可是又有點不甘心的樣子。


    貢布倒是一臉的淡定,嘴角還是微微的往上翹著,手裏的轉經筒不斷的在搖晃著,我們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他了,隻見他不慌不忙的把手裏的轉經筒往地上一丟,一陣石頭相互碰撞摩擦的巨大“轟隆轟隆……。”的聲音,從地底下麵傳了進來,接著轉經筒周圍的一塊地麵忽然間轟塌了下去,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大洞。


    “我想,他們是躲到裏麵去了。”貢布指著大洞對我們說著,看向了兩個怕的全身都在發抖的男女主人,叫他們先回去,說下麵肯定是有一定的危險,到時候怕顧不到那麽多的人。


    男女主人一聽,相互看一眼,點了點頭,要我們小心一點,說罷就順著我們剛才來的那條路走回去。司機師傅見他們走了,臉上頓時也湧起了一種尷尬的什麽,想對貢布說著些什麽,但是又不好意思開口。


    貢布似乎知道了司機師傅的想法,從容不迫的轉過身叫司機師傅也先回去,到時候他會把最好的結局帶給他的。司機師傅很感激的對著貢布雙掌合作了個揖,也跟著男女主人走了出去了。而這時時候,我們還剩下五個人。


    “下麵,是一個很大的地洞,隻有幾畝田那麽大,等會我們下去的時候一切都要小心謹慎,這是巫師花了三百多年建造的地洞,裏麵有可能全是存放幹屍的地方,要是你們當中有人怕,現在就可以回去,以免今後會做噩夢。”


    我們幾個人相互看了看,誰也沒打算要回去的念頭。


    “既然決定了,那咱們就快走吧!別浪費時間了,我倒是要問問那對狗男女為什麽要傷害兩個孩子,真他娘的祖上缺德,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我看著江三秀說的義憤填膺,眼睛立馬的斜看他,說剛才看見巫師的時候怎麽不說這樣的話?


    江三秀見我拆了她的台,眼睛瞪著我,說剛才不知道巫師和納木錯的法力有多大,所以沒說,這也是為了保護大家不受牽連……。


    江三秀劈裏啪啦的解釋一堆,想掩蓋她剛才害怕的事實,顧常德見貢布已走到了洞口的邊上,就趕緊的拉住江三秀叫她別再說了,要我們快點跟著活佛。江三秀這才不對我說任何的話了,我們一齊圍在洞口的邊上,拿出手電筒往裏麵看。


    可是這一望!幾乎是把我的魂都嚇散了!!


    這洞裏麵的的麵積因該不是很大,隻是讓人心底發寒的是洞壁上都密密麻麻的掛著一具具烏黑的幹屍,每具幹屍都被風幹的隻剩下皮包骨頭,一條條風幹了的肌肉貼附在骨頭上,幹緊皺巴的臉上凸暴出兩排森白的牙齒;眼窩深深凹陷下去,在手電筒光的照耀下,每具幹屍眼窩裏都倒印出兩圈黑色陰影,這樣看上去的話,更像是睜大了一雙雙猙圓的眼睛在盯著我們看!


    我渾身發冷,驚慌失措的的叫了句胡九尾。


    胡九尾就在我的身後,就不由自主的伸出手來摟住我,叫不要怕,而我也忍不住的倒在胡九尾的懷裏顫抖了起來,口齒不清的對胡九尾說好恐怖。


    耳朵裏麵傳來了貢布一聲長長的歎息。


    我知道我要避著一下,但是我真的每次看見恐怖的事情的時候,我是出於習慣性的忍不住住的想要叫胡九尾,這個習慣,已經改不了了。


    趕緊的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從胡九尾抱著我的懷裏起身,尷尬的對大家說了聲不好意思,竟然失控了。


    江三秀和顧常德倒是不介意的,隻是貢布,看著我有一段的時間,眼神裏有敬佩,也有可憐。


    貢布的法力,可以說的上能和神仙相比的,隻是可惜了,還是副凡人的軀體,並不能飛升成仙,但是凡人的身軀這也不能影響他的法力。――他一把就抓住江三秀和顧常德,從洞口往下麵飛了下去,而胡九尾則抱著我緊隨其後。


    洞裏是有些風的,有些時候風大,就把幹屍吹得發出一陣陣的:呼呼……”怒號的聲音,聽的讓我的心有些發寒。


    抬頭望著四周,一具具幹屍在風的吹動下一搖一晃的動,風停的時候,就是靜止下來的,地洞的麵積也不是很大,大概也就是四畝地左右。行走在地洞裏麵,有一種像是走在神廟裏麵的感覺,隻是這裏把神廟裏麵供的佛像之類的,在這裏換上了一具具醜陋的幹屍。


    “三百多年前,巫師為了想要得到長生,去了埃及,並自以為是的發現了長生的秘密,回來之後,就開始完做他自己的事業。幾百年前,我和巫師是朋友,據他說長生藥需要以千人的肉身為引,神魄為藥,再埋到一個風水寶地,請靈童靈女護住自己的肉身,五百年之後,他就會擁有前世的記憶出現在我們的麵前。這其中最讓受蠱惑的就是,若是長生之後,就可以與天地齊壽。――而剛才我見納木錯,才發現她的魄已經全部都沒有了,這裏的幹屍,也差不多有上千具了。”


    聽貢布講完,我頓時就氣的臉都紅了,原以為巫師是什麽真人君子,可是沒有想到,為了成仙,竟然坐了那麽多的昧著良心的事情;竟然連一個那麽單純善良的湖神都敢傷害,而且那個湖神,竟然是如此的喜歡這個男人,都心甘情願的為他去死。


    真是預料不到。


    為什麽好人就要死的快?為什麽壞人就都猖狂的活著?這不是我能夠回答的問題。


    “那這樣真的會長生嗎?”我問貢布。


    貢布搖了搖頭,說不會,一切的生命都有因果,要是這麽輕易的就得到了長生,那整個世界又開始慢慢的走向滅亡了,隻是巫師他願意一個人愚昧的去相信。


    我不否認貢布說的是對的,這個世界上,要是長生很容易的話,恐怕我還沒來的及出生。我的祖先就已經死在了動亂裏麵了。


    “小妃……。”江三秀顫抖著聲音在叫我:“他們都活過來了。”


    “誰活過來了?!”我停止了和貢布的說話,往四周看。


    ――隻見洞壁上掛著的那些幹屍的手忽然動了起來,不像是被風吹的那種動,是沒有半點節奏感的動了起來。他們從洞壁上緩緩的移動著身子,枯瘦的手就猶如鷹爪那樣的東西對著我們站著的地方一探一探的,所有幹屍身上幹枯的皮,在手電筒光的照耀下都反射出一抹油亮的的光彩。


    他們正向著我們慢慢的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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