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古怪的《尚書》


    “哦?鑰匙?”劉肇奇道:“你查了嗎?”


    “臣已讓下屬查過,並不是蘇家的鑰匙,蘇大人在外又沒有府第,所以臣也搞不清楚了!”張奮已是五十幾歲之人,卻還十分硬朗,聲音清亮。


    劉肇略沉思道:“這些事都要告訴楊震,朕信得過他,他一心為蘇大人破案,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又研討了一會案情,三人便告退出了宮。


    綏兒為劉肇送上了飯後的清茶,說道:“皇上,可還記得李夏?”


    劉肇放下了茶盞道:“當然記得,他還救過朕的命,他的武功卻是非凡。”


    綏兒一笑道:“他何止是武功,見識也不一般,他精通易理,學問也好!”


    “哦!綏兒是不是想讓朕重用他?”劉肇接過了綏兒遞過來的汗巾,擦了擦臉問道。


    “皇上,綏兒不是隨便誇人的,李大哥確有過人之處。綏兒並不是讓陛下隨意封他官職,現在楊震要破這個案子,綏兒想,他一介文人,身邊又沒有人保護,若是遇到強敵,有什麽危險,可怎麽辦?李大哥正是可用之人啊,讓他追隨著楊大人,不正好可以幫得上忙嗎?”


    劉肇點了點頭,“不錯,綏兒說得有理,你不說,朕倒是乎略了這個問題,楊震怕不怕是一方麵,能不能對付得了這些人又是另一方麵。好,朕這就讓人傳召李夏!”


    綏兒笑了笑,又道:“皇上,既然綏兒和陛下提起了李大哥,便又想和陛下說一個人。可否請陛下將此人賜給綏兒!”


    “哦?你說的是誰?”劉肇十分驚奇,綏兒平時並不對他要求什麽,如今竟要和他要一個人。


    “是當年太後身邊的總管周博,前幾日孫總管和綏兒提起,就太後死後,皇上本來是讓皇後好好安置他的,皇後可能是忘了。便將他派去掃卻非殿。孫璫一提起來就哭著說。人老了,不中用了,還做這些粗活。這宮裏是白頭人的悲哀。臣妾聽著心裏頭難過,請皇上開個恩,讓周博來我的西宮吧,這裏雖說不能讓他當個總管什麽的。總還可以讓他養老,圖個安逸。總比讓他老邁之身還打掃殿閣強吧!”綏兒說著,眼圈也紅了。


    劉肇聽她說得傷感,便拉了她手道:“朕本來也是讓皇後分配他一個輕省的活養老,誰知皇後卻錯會了朕的意思。讓他去做了重活,你既然如此說了,朕豈有不答應之理?孫璫!”


    他喚了一聲。孫璫便出現在了門口,進來施了禮。劉肇道:“你是個好心的人,老天爺會給你好報的,傳朕的旨意,讓周博來西宮做事吧,不用再打掃卻非殿了。”


    “謝皇上!”孫璫跪倒謝了恩,感激的看了綏兒一眼,轉身出去了。


    “朕累了,綏兒服侍朕休息會吧!”劉肇看著他出去的身影,歎了口氣,“今天朕覺得事情特別的多,實在筋疲力盡!”


    綏兒忙吩咐趙玉等將床榻整理好,便和劉肇一同回後殿休息了。


    李夏得到傳召入宮後,便馬不停蹄的來見楊震,楊震剛從廷尉所出來,迎麵正好遇到。李夏施了一禮道:“楊大人,李夏奉皇上之命,來協助大人辦案,還請大人多多指教。”


    楊震打量了一下李夏,見他身材魁梧,身上又配劍,臉上有一條長長的疤痕,便當他是一個武人,隻哼了一聲道:“好,既然是皇上派來的,你跟著便是!”


    “大人,可是要去蘇大人府上嗎?”李夏問道。


    “是啊!”楊震隨口應著,已騎上了馬,後麵一隊士兵跟了出來。


    李夏道:“大人,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哦?你說吧!”楊震低頭看了他一眼。


    “大人,查案有兩種,一是帶隊勘察現場,一是暗查現場,當時有司已經派人查過,大人此去,必是暗去,若是帶著如此多的士兵,還叫暗查嗎?”


    楊震吃了一驚,才對李夏刮目相看,便對後麵的人道:“你們不用跟著了,晚上到廷尉司會合。”


    然後又對李夏道:“那麽李大人就隨下官去查看吧!”


    李夏點頭,也上了馬,兩人打馬而去。


    蘇有方的家在太倉門後,兩個人一路上也不說話,隻覺冷風從耳邊吹過,全身一片冰冷。待到了蘇有方的家門,見靈堂已設,拜祭之人絡繹不絕。


    楊震看了心中一酸,又要落下淚來,強忍著悲痛下了馬,先是到靈堂拜祭,哭了一會,見蘇有方的妻子鄭氏已哭成一個淚人,便安慰了幾句,問道:“蘇大人的屍首是否是入棺了?”


    鄭氏本是沒讀過書的婦人,哪裏懂得那麽多的事,隻哭道:“已放主棺中了。”


    楊震點點頭道:“我是奉皇上的旨意來查案的,當年我奉母命進京,與有方是同師之徒,自會盡心替他查出真凶報仇,你可有什麽話,盡管對我說來。”


    鄭氏點了點頭,心中酸楚,起身帶著楊震來到了後院,指著一間房子道:“這是老爺的書房,以前他在裏麵做什麽,我從來不問,也一事不知,隻替他每日打掃。我又不識字,你若想看,便進去看看吧!”


    “蘇夫人,大人回來後,可曾對你說過些什麽?”李夏問道。


    “他也沒說什麽,隻說是太累了,要早早休息,明天一早,要上朝將罪證交予皇上。說著就進了書房,過了好久才出來。吃過了飯,就進了後堂休息。誰知,就——”她說到這裏,又傷心的哭泣起來。


    李夏和楊震互相看了一眼,兩人都明白,書房之中定有蹊蹺,便謝過了鄭氏,進入書房之中查看。


    書房不大。窗外四壁,薜蘿滿牆,進入書房,見房中有一個香爐,香纂繚繞,像是回蕩的琴聲,將人引入高山流水的冥想。將人帶入曠遠澄澈的境界。


    室中藏書甚富。詩文繪畫,文房四福,屏架幾案。都清雅高致,自有一番滋味。


    楊震對李夏道:“你我各自察看看,如果看到了古怪,再互相通告。”


    “喏!”李夏答應著。恭恭敬敬的施了禮,開始在室內查看起來。楊震對李夏極為滿意。此人不僅有禮,而且聰慧異常,更重要的是他懂得什麽是重要的,什麽是可以放下的。這才是自己需要的好助手。


    李夏看到壁瓶在室中有三五個之多。四時插花,倒也雅致,壁音掛古琴一個。中間置幾,幾上有倭漆龕。粽帚,鐵如意,雖不豪華,卻是極清幽的。四扇雕花屏風擋在一張榻前,榻上隻有一件薄被,一個石枕,並無了物。


    他隨手將那有石枕拿起,晃了晃,見並不是中空,便又放下,轉頭見榻旁邊也有一個壁瓶,裏麵卻沒有花朵,隻一卷書冊。除手拿起來看時,卻是《尚書》。想來是蘇有方平時常讀的緣故,所以便放在榻旁邊,以便讀起來方便,剛要放下,卻突然注意到書冊卷起後,旁邊出現了許多小墨點,他十分奇怪,便仔細觀看,發現並不是書寫時漏下來的,小點並不規則,看不出是什麽!


    他拿著來到楊震麵前道:“楊大人,我發現這個書卷有些古怪。”


    “古怪?”楊震拿過來一看,也看見了墨點,便問道:“這些墨點是什麽?”


    “我也是發現古怪,才拿給大人看!”李夏將書卷打開,放到案頭,發現隻是一些不規則的小點,還是沒有什麽特別。


    楊震道:“我查看了許久,也沒有發現什麽!莫非這個書卷才是關鍵所在?”


    “這個書卷一定是蘇大人平時常讀的,已磨得十分光滑,而且就放在榻頭,所以我才覺得古怪。這是不是蘇大人留下來的信息?”李夏皺著眉頭分析道。


    楊震點頭道:“不錯,可是怎麽能知道這些小點代表的意思呢?”


    這時忽見鄭氏從外麵進行來道:“兩位大人,有一位叫李郃的大人在外麵,說等著二位,有事商量。”


    “李郃?”李夏聽了大喜,他知道李郃定是奉了劉慶之命前來協助,有了此人幫忙,案子一定會十分順利的。


    兩人拿著書冊從書房出來,迎麵卻碰到了中尉魯麟,他笑著施禮道:“這不是楊大人嗎?小可前來拜祭,卻沒有想到碰到了楊大人,以前就聽到大人的美名,知道大人來京,才有機會見到。”


    楊震心中記得案子,沒有空聽他寒暄,隻應付了一句道:“我剛入京,請問大人是誰?”


    “他是中尉魯麟!”李郃從魯麟身後冒出來,笑嘻嘻地說道。


    “原來是中尉大人,多謝大人的掛念,我皇命在身,還請大人見諒。”他隨手將書冊放入袖中,看了一眼李郃。他剛見過了李郃,知道他是清河王身邊之人,也從張奮的話中知道了他的特殊身份。便十分恭敬的施禮道:“李大人,不知道是不是清河王有何吩咐!”


    李夏卻道:“李大人,是不是王爺讓大人來協助破案的?”


    李郃嗬嗬一笑:“正是,李夏說的全對。”他看了看楊震,已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便衝李夏點點頭,“兩位,這裏是靈堂,不能大聲說話,前麵有一間酒肆,我們去那裏說吧!”


    那魯麟被涼在了一邊,隻得尷尬的一笑道:“那麽就由在下請客如何?”


    李夏見此人夾雜不清,十分厭煩,冷冷的道:“中尉大人,我們幾人是分析案情,大人既然是來拜祭的,就在此間好好的拜祭吧,想來我們也沒有空與大人話家常!”


    他話說到此處,見李郃已經拉了楊震出去,便也不理他,隨後跟著出去了。


    魯麟冷冷的看著他們的身影,回頭對後麵跟上來的一個人道:“去跟著他們,看他們找到了什麽證據,回來報與我知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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