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春獵下來,每個人的心中都各有心思。酒席之後,大家各自進帳休息,隻等著明日返回盛京。盛雪見和範思顏以及司徒紫蘇三人是同一個大帳。三人回到帳內,盛雪見到底還是個小孩的身體,一回來就歪在床上不想動彈了。紅梅端來了綠茶給盛雪見解乏。司徒紫蘇也是一般沒了什麽力氣。倒是範思顏因為練過不少功夫,這會兒還是活蹦亂跳的,甚至把自己的佩劍拿出來擦拭,好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氣似得。


    “我看這次南詔國的fèng冠親王倒是幫了世子不小的忙,他的威脅讓世子拿回了兵權,真是一件好事。”範思顏笑著看向司徒紫蘇。司徒紫蘇卻搖搖頭道:“京華在軍中的影響,已經不是一個兵符能夠控製的了,天啟的戰神,你以為是說著好玩的嗎?倒是皇甫重樓,他真是撿了一個大便宜了。”言罷司徒紫蘇的目光看向床上的盛雪見:“我今天看著晉王殿下自從密林中回來之後,眼神就有些不對了,你知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盛雪見看著司徒紫蘇,料想她可能是看出了一些什麽端倪。最近她和皇甫重樓走的很近,可是如果皇甫重樓真的要爭那寶座,禮親王府到底會不會站在晉王這一邊呢?究竟要不要說出實情,盛雪見很是為難。隻好裝糊塗的問道:“晉王殿下有什麽地方不對了嗎?”司徒紫蘇深深的看了盛雪見一眼,便沒有再繼續說話。


    另一邊皇上回到自己的大帳,臉色就一直不是很好。太監總管在一旁小心伺候著,看皇上疲憊不堪的神色,便問道:“陛下。是否要宣召貴妃娘娘前來伺候?”皇上沉重的眼皮一抬,無比的威嚴:“你什麽時候也成了她的人了?”太監總管心中立刻暗道不好,連忙跪在地上:“陛下,奴才對陛下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啊,方才見您疲憊所以才,都怪奴才多嘴,奴才該死”說完就開始自扇耳光。


    皇上擺擺手:“罷了。起來吧。”他轉身坐在寶座上。幽幽歎了一口氣:“天下人都隻知戰神,隻知恭親王府,卻不知朕這個帝王了。”太監總管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心中了然。雖然今日將虎符給了端木世子,可是陛下的心中到底是不甘心的。他一直想要鏟除恭親王府,可是每當有外敵威脅的時候,還是不得不把恭親王府抬出來威懾敵人。這天啟的人。說到底確實都認可恭親王府,而曾經那個毫無作為的太子。一直都是人們心中的一個梗。


    皇甫重樓拉著端木京華回到大帳,端木京華靜靜的端坐在桌前,將一個白瓷的茶杯拿在手中。“過癮實在是過癮”皇甫重樓一屁股坐下,笑道:“京華。你方才可曾看見決明那個樣子,真是恨不得把我給吃了才好。”端木京華淡淡抬頭:“他向來如此,你今天才知道?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皇甫重樓被端木京華這句話給問得愣住了:“什麽什麽打算?”端木京華放下茶杯:“惠王的背後勢力強大,在後宮。有寵冠六宮的林貴妃一手遮天,在朝堂,有林丞相把持著六部。在軍中,他雖然沒有鋪設勢力,可是皇上也沒有給你什麽勢力。皇後和太傅先前都沒有開始準備,現下跟惠王比起來,差了一大截了。”


    “你說的的確很對。可是在軍中我不是沒有勢力,這不是有你了嗎?”皇甫重樓朝著端木京華眨了眨眼睛:“恐怕不僅僅是有你了,連你媳婦兒也一並是幫我的吧?”端木京華歎了口氣:“我不會讓阿蠻有任何的危險,你不要指望利用她”


    看到端木京華這殺人一般的眼神,皇甫重樓立刻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來:“好好好,你家的媳婦兒最寶貝行不行?”端木京華冷冷的瞪了皇甫重樓一眼。“不過有件事你說的很對,我確實應該找母後和外公商量一番了。”皇甫重樓的眼神中終於透露出一點野心來,大概今後的路,再也不是前往出雲寺看山茶花那般悠閑了。


    南宮神奇並沒有急著進帳,而是在大帳外頭散步,南詔國使臣跟在南宮神奇的身後,一臉的憂心忡忡。南宮神奇一回頭看見一張苦瓜臉,便問道:“你這幅難受的樣子是做給誰看?”南詔國使臣躬身行禮,可是說的話卻是濃濃的抱怨:“王爺今日若是沒有出手,那位天啟的戰神就拿不回兵權,天啟的皇帝也就一直會在他固若金湯的夢裏。可是今日王爺出手了,一切就不一樣了。”


    “不一樣?其實沒有。”這位fèng冠親王的眼中閃爍著一種掠奪的光芒來“人心是摧毀一個國家最大的力量。你方才瞧見的隻不過是外在的表現,你沒有看到這個天啟的內裏。這一道虎符給不給端木京華,其實都不重要,他本來就是天啟的戰神,他本來就擁有聲望。隻有毀了他的聲望,天啟的將士沒有了主帥,那才會變得不堪一擊。”


    “可是現在,天啟的皇帝分明十分信任端木京華。”南詔使臣不由得多嘴。南宮神奇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使臣:“十分信任?你的眼睛是什麽時候瞎的?這天啟的水深的很。”南宮神奇的腦海中浮現今日他在密林中目睹到的事情。原來從端木京華和皇甫重樓毀掉石頭,再到皇帝離開,這一係列的事情他全都看到了。


    “天啟的皇長子並不受皇帝的寵愛,隻怕如今那位惠王殿下在天啟一手遮天。隻不過他太急功近利了,所以就算是土人也有脾性,今日這位晉王殿下算是覺醒過來了。天啟的朝廷將會被這二人攪亂。你要知道越是亂,對我們越有幫助。”南宮神奇意味深長的看著使臣。


    可是使臣依舊搖了搖頭:“王爺的話我還是聽不懂。這跟端木京華有什麽關係?”


    南宮神奇歎了一口氣,他為什麽帶了一個這麽蠢的使臣來天啟呢?“我看那端木京華明顯是站在晉王的背後的。黨爭之中,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隻要給晉王不停的下絆子,恭親王府也早有毀了的一天。你告訴我們安插在盛京的線人,要不惜代價的幫助皇甫決明。不惜代價的給端木京華抹黑,我要把他從戰神的位置上拉下來。等到那位自視甚高的惠王殿下以為自己贏了的時候,我們南詔這個漁翁,再來收獲我們的利益。”


    “王爺果然好計謀,是下官愚鈍。”南詔使臣連忙拍馬屁,可是南宮神奇卻沒有多受用。不知不覺夜幕降臨,而月亮悄悄的爬了上來。山中有些清冷。使臣勸道:“深山露重,王爺咱們還是趕緊回去歇息吧?”南宮神奇點點頭,轉身回去。


    而他們走後不久。隱藏在柵欄邊上上身影才逐漸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仔細看去,竟然是盛雪見和紅梅。原來方才在帳中,盛雪見害怕被司徒紫蘇一再追問。於是借口出來散步,打算等到大家都要休息的時候再回去。誰想到就遇到了南宮神奇也出來散步,她下意識的藏在了柵欄邊上,沒想到竟然聽到了那樣一番話。


    看著南宮神奇離去的背影,盛雪見的心中還是驚駭不已。紅梅低頭問道:“小姐。這件事要不要告訴世子?”盛雪見點了點頭:“自然是要讓他知曉的,可是知曉了,也未必見得有用。這南詔國的fèng冠親王果然厲害,在天啟的盛京。竟然也讓他不緊不慢的安插了自己的線人。不把這些線人找出來,往後的路會越來越艱難。”


    盛雪見回到大帳的時候,範思顏已經睡了,可是司徒紫蘇卻沒有睡,就好像是專門在等著盛雪見一樣。“郡主還沒有睡呢?”盛雪見淡淡笑著走到司徒紫蘇的身邊。司徒紫蘇的眼睛亮亮的,就這麽盯著盛雪見,好像要把人一眼看穿似得。


    “方才從父王的大帳中回來,跟父王商量了一些事情。晉王殿下封為親王,有些事情似乎不一樣了。今日密林中的事情你大可以告訴我,禮親王府決定站在晉王這一邊。”司徒紫蘇不緊不慢的說道。盛雪見也早就料到了司徒紫蘇會說的話。但是她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問道:“禮親王府支持晉王,我該如何相信郡主?”


    被問到這件事,司徒紫蘇的臉突然就紅了。盛雪見一看,怔怔的問道:“難道郡主你和晉王殿下?”司徒紫蘇喃喃道:“他會跟皇後娘娘請旨的。”盛雪見的眼睛眨了眨,心裏為司徒紫蘇高興。


    “今日惠王命工部尚書做了一塊血紅的石頭放在了東邊的密林,皇上隻要進入密林深處一定會看到,那石頭上寫的什麽字,我不說想必郡主也能猜得出來。”盛雪見說到這裏停下,司徒紫蘇點點頭:“左右是說晉王謀逆。”


    盛雪見繼續說道:“可是我卻無意中提前知道了這件事,便告訴了世子。世子今日帶著晉王殿下趕去了密林,他親眼目睹,所以我想,今後他不會再無動於衷了。不管是自願還是被逼無奈,這奪位之路,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停下腳步了。”


    司徒紫蘇點點頭:“是啊,他到底還是走上了這條路了。”盛雪見扯了扯司徒紫蘇的衣袖:“時間也不早了,郡主,咱們還是早點睡吧,這往後隻怕我們還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呢。”


    深夜皇後的帳中,皇甫重樓坐在母後的身邊,把今日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母後。皇後聽得心驚膽戰:“這林貴妃跟惠王,真是猖獗的可以”皇甫重樓一掌拍在茶幾上:“本王不會再退縮下去,還望母後和外公助我一臂之力”


    皇後點頭,表情甚是嚴肅:“你既然已經有了這個準備,太傅府的根基比起丞相府,也是不差的。本宮好歹是六宮之主,真要動起來,林貴妃也未必能在本宮手裏討得便宜既然恭親王府已經站在你這一邊,軍中的籌碼,我們也是有的”


    皇甫重樓點點頭道:“不僅僅是恭親王府,還有……”說到這裏皇甫重樓突然變坐為跪:“兒臣還有一件事,求母後答應。”皇後見孩子突然行了這麽大的禮,趕緊把皇甫重樓扶了起來:“我是你母後,你何必行此大禮,有什麽事情,直說就是了。”


    “兒臣請求母後跟父皇求一道賜婚的聖旨。”皇甫重樓說起這句話的時候,臉色微微泛紅起來。皇後揶揄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讓本宮來猜猜是誰家的嬌女,若是猜錯了,求錯了婚旨,咱們的重樓該怎麽辦喲”


    “母後”皇甫重樓真的急了“母後您如此聰慧還看不出來嗎?就是紫蘇啊”皇後被兒子這憨憨的樣子給逗笑了“行了,行了,本宮要是再看不出來,那本宮真是眼睛瞎了。紫蘇那個孩子若不是因為身體弱的緣故,她在盛京中的聲名,隻怕遠在林半夏之上。配你這個愣頭青,真是有些委屈她了。”


    皇甫重樓不滿的嚷嚷:“本王好歹也是單珠親王,母後,有你這麽說兒臣的嗎?兒臣怎麽就配不上紫蘇了?她也說過我做的飯菜特別的好吃”皇後忍不住拎起了兒子的耳朵:“會做菜還是本事了不成?”


    “哎哎哎母後,疼疼快鬆手”皇甫重樓到了皇後的跟前,也不過是個孩子罷了。


    第二日的清晨,眾人起駕回京。端木京華騎馬走在盛雪見的車馬外頭,不遠不近的跟在大軍的後頭,而fèng冠親王的馬卻不遠不近的跟著皇甫決明的座駕。盛雪見微微掀起了簾子,視線和端木京華撞上,兩人相對無言,隻是眼神中的深邃騙不了別人。盛雪見心中一動,又趕緊放下了簾子。春日人勝,他為何生得如此好看,真是惑亂人心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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