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陵市,地處沿海,距離海邊隻需一小時的車程。


    夏天的傍晚,天色昏沉,空氣也有些悶熱,但是在南巷路的步行街,此刻卻是熙熙攘攘。


    各種小吃攤擺滿了一條長龍,人聲鼎沸顯得十分的熱鬧。


    此時正值星期六,時間正好是下班的高峰期。有許許多多的上班族便成群結伴,找了各自常去的小攤坐下,熟絡的和店家聊天,準備享用自己的晚餐。


    而且由於這附近的高中繁多,星期六又是放假的時間,穿著各色各樣校服的高中學生,也是從校門口魚貫而出,雖然有些吵吵鬧鬧的,但是卻有一種青春氣息洋溢。令人心情暢快。


    此時在陽陵市的陽陵一中的校門口。


    有各種小車、電動車、摩托車候在路邊,都是為了接自己的孩子放學回家。


    畢竟住校的生活,正常一個禮拜也就隻能回家一次。


    學生偶爾也會和父母談論一些學校的趣事,引得笑聲不斷,倒是一副十分和諧美滿的一幕。


    隻不過此時在某一處有些陰暗的角落,正在發生著與之格格不入的情景。


    “拿書本擋著他的肚子和胸口,一腳踢下去保準又疼又看不出傷。免得到時候老師發現,又得挨一頓囉嗦。”


    “沒必要這麽麻煩,隻要對著腰的兩側,胸口,或者胃的部位來幾下,什麽傷都不看出來。”


    “哈哈,你也太狠了把,真照著你的方法,這可全都是內傷,不會以後留下什麽後遺症吧?”


    “那你怕什麽,出什麽事有我扛著呢,在這個學校裏麵,就沒有我趙澤不敢做的事。“趙澤有些囂張的大笑著,口中吞雲吐霧。


    趙澤手上夾著一根紅龍,煙已經抽了半截。


    其他幾個人聽見趙澤的話,便笑著附和著,恭維趙澤,一副討好的模樣,顯然是以趙澤為主。


    他們的身上也穿著校服,隻是校服上亂塗亂畫,發型也是非常的酷炫,一副流裏流氣的模樣,像極了社會上的小混混。


    隻是這種裝扮和神色,令人看了便會生出討厭的情緒。


    這幾個人了圍在了一起,把一個同樣身穿校服,模樣有些消瘦的學生圍困在了中間。


    這名學生臉色慘白,一副營養不良的氣色。鼻子和嘴巴都有些鮮血溢出,身上的校服因為多次的推搡,摔倒在地,已經從白變黑,變得髒兮兮的。


    這名正在被欺負的,有些營養不良的消瘦學生,便是江文河,一名極其普通的高三學生。


    “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喉嚨被重擊過一下,所以他說話的聲音顯得十分的沙啞低沉,說話的時候喉嚨更是火辣辣的疼。


    江文河和趙澤沒有過任何的衝突,也沒有招惹過趙澤。而且兩人更是住在同一個村子裏,雖然說不上熟悉,但也見過幾次麵,知道對方的名字。偶爾村裏有喜宴,也還坐在過一桌,趙澤為什麽要如此欺負自己,江文河完全想不通。


    也無怪江文河想不通,他對人際關係的理解,實在是太過淺顯。可能他會記得趙澤,但是趙澤卻並不一定把他當一回事。


    “你覺得我有義務和你解釋這麽多?你以為我們很熟是嗎?“聽見江文河居然還敢發問,趙澤一下就火了,抬起腳,一下子將江文河踢翻在地。


    江文河臉色頓時變得有些慘白,捂著肚子有些痛苦的蹲下。


    隨後趙澤又開到:“把他給我往死裏揍,隻要不是真整死了,什麽事都擺得平。“


    “學習我們幾個不行,不過揍人我們在行,特別是揍學習好的人,哈哈!“


    “保證揍的他下個禮拜都不敢上學校。“


    說罷,幾個人如同餓虎撲食一般撲了上去,很快便是一頓拳打腳踢,而且是沒有絲毫的留手。


    對方有五個人,而且江文河從小身體便體虛,跑個五百米都得淚如雨下的喘個三分鍾,想反抗?江文河隻能苦笑,現在不管他們為什麽要圍毆自己,隻能盡量的護住要害部位了。


    …………


    這場毆打隻持續了一會,至於結果,隻要看江文河體無完膚的模樣,便能清楚。


    隻是幾分鍾之後,趙澤撿起了扔在一旁的書包,有些漫不經心,又帶著些許的嘲諷威脅道:


    “江文河,我勸你下個禮拜,最好是不要在到學校來了,如果你不想在有過一次這種不愉快體驗的話。這是給你的警告,否則下次便不是在角落裏揍你,而是在校門口,當著學校無數人的麵,你也不想丟這個臉吧。雖然你本來在學校也沒有什麽臉,哈哈。”


    趙澤的同夥,劉暢也語氣囂張的搭腔道:“嘿嘿,而且你家裏條件也不是很好吧?到時候住院就糟了,可別給你的家人造成什麽煩惱才好呢。“劉暢天生就十分擅長戳別人的痛楚。


    “走了走了,跟他在這耗了很長時間了,今天星期六,咱們幾個到順興網吧好好玩玩。“


    幾個人一邊走著一邊談論,談話的聲音越傳越遠,漸漸的消失在了角落。隻留下了江文河一個人癱倒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江文河這才緩緩的撐起了身子,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鼻子上的血還不斷的滴落在地上。


    用手臂在鼻子和嘴巴上抹了一把,兩道鮮紅的血跡便留在了手臂之上,臉上也是留下兩條紅道子。


    “咳咳,這下麻煩了,得找個地方清理一下才行,不然爸媽看了肯定得擔心,家裏條件本來就不好,咳咳咳,真去了醫院,這醫藥費也得好幾百。“江文河自言自語,整個人的腦袋暈乎乎,感覺腦袋有什麽在嗡嗡作響,肺部疼的厲害,不斷的咳嗽,而且一直反胃,嘔吐的欲望十分強烈。


    剛剛趙澤便一腳踢在他的胃部,當時因為情形緊張,隻是覺得有些痛苦,此刻平靜下來,便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江河文扶在牆邊,微微俯身,不斷的嘔吐,卻什麽都吐不出來,隻是吐出了一些膽汁,喉嚨頓時傳來一陣灼熱的感覺。


    他已經兩天沒吃飯了,自然什麽都吐不出來。倒不是因為家裏真的窮連飯都吃不起,而是因為趙澤這兩天一直隨身跟著他,隻要他一到食堂吃飯,便將其全部倒掉。


    如此反複一兩次,江文河便不在去食堂了。


    就算去校外吃也沒有用,到時候別說吃飯,出了校門口,不在學校的範圍內,他們會更加無法無天,隻怕自己得受不少的苦頭。


    雖然趙澤在學校裏不太願意動手,但是搞一些手腳惡心他,他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趙澤身旁網羅了一幫遊手好閑,不務正業的學生,都是自知升學無望,而家裏又有點閑錢的,整天不是欺負同學,調戲女生,便是出入大排檔、網吧或者夜場,酒吧。所以也認識一些社會上的混混。


    趙澤的勢力一天天的龐大,性格也是愈加的狂妄,這也讓其他人更加不敢招惹他們,誰知道什麽時候便會被他們叫上社會上的人,把自己給堵了?


    現在這種圍毆打死人的新聞可不要太多,特別是發生在校園之中的。


    可能也是因為如此,他們的習性也是漸漸往混混上發展。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說的還是頗有道理。


    江文河拖著渾身疼痛的身體,走出角落找了一間公共廁所,將身上的血跡清理幹淨。


    這般狼狽的模樣,一路上也是引來了眾多路人的側目。這也讓江文河內心覺得有些尷尬和丟臉。


    他的性格本就有些內向靦腆,隻覺得周圍人看他的眼光滿是嘲笑。


    除了血跡,他的眼睛和臉上各處也是略微有些腫大和淤血,一副挨了揍的模樣十分明顯。


    而且江文河此刻覺得身上渾身都疼,特別是腦袋,更是疼的要裂開,沒有一個地方是完好的。他有些懷疑自己是否有點腦震蕩了。


    疼痛也引起了江文河的怒氣,莫名其妙的遭受這無妄之災,沒有任何人能夠忍受。特別是他和趙澤還是同一個村子的人。哪怕關係平平,卻也不至於圍毆自己。


    不過憤怒又能如何,他隻是一個學習比較好的學生罷了,無權無勢,朋友更是少的可憐,家庭條件也一般,甚至可以說是貧窮。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對於自己的家境一直有著一種自卑的病態心理。


    也就造就了他現在的性格。


    而且這種心態隨著他年齡的增長,愈發的嚴重,他開始變得孤僻、內向,變得沉默寡言。隻是因為他內心一直覺得自己一無所有,低人一等。


    “趙澤的態度為什麽會發生這麽大轉變?為什麽要針對自己?原因是什麽?“


    江文河的內心有些疑惑,平靜且規律的學園生活被突如其然的打破,而且還莫名的招惹上了趙澤這個流氓惡霸,之後的日子不用想也知道不好過。


    江文河有些渾渾噩噩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身上的疼痛讓他根本沒有辦法集中起精神去留意其他的事情。


    他現在不知道回家以後該如何向爸媽解釋這滿身的傷口。


    自己向來便是好學生,而且因為默默無聞,也很少與人發生爭執。此次被趙澤毆打,哪怕自己是單方麵的挨揍,也會給爸媽和親戚朋友留下一個惹是生非的印象。


    江文河不想爸媽為了自己的事情,有一絲一毫的煩惱。他們身為父母,已經付出奉獻了太多,太辛苦了。


    就在他失神發呆的走著的時候,在不遠處的拐角,就是一條有些狹窄的小吃街。


    這條小吃街寬不過6米,在加上兩邊的小攤販,能通行的道路也就那麽3,4米左右,在加上路上行人不少,顯得有些擁擠。


    隻是此刻這條小吃街上,正有一輛轟鳴著引擎聲的和喇叭聲的粉色甲殼蟲急速的駛來。


    在這熱鬧的街道之中,車速居然還開的如此之快,實在是太過荒唐。


    許多的行人隻得避開,甚至有幾個人差點被車身蹭到。


    當場就有幾個脾氣火爆的大哥,直接破口大罵:


    “哪個瘋子這麽開車的,趕著去投胎啊?”


    “怎麽不撞死你個王八蛋。”


    不過回應他們的,卻是從車窗伸出的纖纖手指,雖然手指很纖細白皙,但是卻擺出了一個國際通用的嘲諷姿勢。


    中指!


    有時候無聲的嘲諷,更能激起人心頭的邪火。人性的弱點,有時候僅僅一個嘲諷眼神,譏笑的話語,便會讓人生起一絲殺人的欲望。


    “靠,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囂張的人。”


    “真是個賤人!”


    而此時正坐在粉色甲殼蟲裏麵的,卻是一位裝扮十分時尚靚麗的年輕女子。


    這女人模樣長得十分的妖嬈,身材火辣性感,年齡大概22左右。


    細長的眉毛,有些狹長的眼睛。臉上略施粉黛,小巧的嘴巴抹上了鮮紅的口紅,卻增添了幾分狂野的氣息。倒真是像極了狐狸精。


    馮詩詩現在的心情非常的不錯,雖然路上行人的喝罵,她都聽見了,但是她卻並不在乎。


    因為沒必要,馮詩詩根本瞧不起他們!雙方的地位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她的心裏有著極其強烈的優越感,而且經常將其表露在外。


    “嗬嗬,一群土包子,吃我的尾氣去吧!”馮詩詩嗬嗬一笑,頗有些不屑的說道,油門更是一腳踩到了底。


    引擎發出劇烈的咆哮聲,一下子飛奔了出去。


    聽引擎的聲音便能很清楚的判斷出,這甲殼蟲肯定經過了改裝。


    不過也確實如此,這輛車便是馮詩詩今天才從汽車改裝店提出來試試效果的。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江文河卻是剛剛踏出了路口,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的情況。


    角落裏忽然衝出來了一個人,馮詩詩雖然看見了,但是此時刹車卻已經來不及了!而且狹窄的路況,根本沒有留下轉彎的餘地。


    她臉上玩弄的神色,瞬間便被驚慌所替代,慌忙踩下刹車的同時,尖著嗓子喊道:“快讓開,混蛋,滾開啊!”


    周圍的行人也發現了事情不妙,但是卻來不及出聲阻止,隻能眼睜睜的目睹著即將發生的慘劇。


    尖銳的聲音讓江文河回過了神,隻見一輛粉色甲殼蟲正朝著自己衝來,刹車聲摩擦地麵,發出令人難受的聲音。


    而且車上還有一個女人正在張嘴,憤怒的大喊著。


    別說現在江文河渾身疼痛,一點力氣都沒有,就算是健康的狀態,憑他的反應能力,也完全沒辦法躲過車速如此快的汽車。


    所以結果很明顯的,他被撞飛了。身體橫擦著路麵,倒飛出去了七八米的距離,隨後一動不動的倒在地上。


    從高空重重的落下,讓他五髒六腑幾乎移位,口吐鮮血,巨大的疼痛讓他直接昏厥過去。


    “我今天真是太陽照在狗身上——日了狗了!”江文河在被撞上之前,腦海裏隻留下了這麽一句話。


    看見江文河攤到在地上一動不動,周圍的行人也算是醒悟過來了,有的人急忙趕到了江文河的身旁察看他的情況,有的人則拿起了手機報警。


    但是更多的人,卻是將那輛粉紅色的甲殼蟲團團圍住,絲毫不讓他有任何逃脫事故現


    行人紛紛站出來,指責那粉色甲殼蟲中的時髦女性馮詩詩。


    似乎對自己撞到人這件事,她也有些傻眼了,直直的坐在駕駛座上,神色還是有些呆滯。


    稍微緩過了一陣子後,馮詩詩也是略微的清醒了一些,她並沒有先下車查看被自己撞飛的江文河的情況。而是急忙拿出了自己lv包裏的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略微交談了幾句後。馮詩詩的神色也是逐漸的冷靜了下來,臉上沒有了一絲的驚慌。


    似乎剛剛那個電話,讓馮詩詩恢複了原本應有的自信,那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不過片刻的時間,警車和救護車同時到達了現場。


    救護車上下來幾個醫護人員,把江文河抬到了救護車上,很快便離開了。


    與此同時警車上也下來了兩個人,經過一番詢問後,大概理清了前因後果,便徑直朝著被眾人圍著的甲殼蟲走去,而行人也紛紛讓出了一條通道。


    兩位交警還未走到跟前,馮詩詩便已經打開門走了下去,也不顧其他人辱罵,沉著臉色跟著交警上了警車,在眾人怒目橫眉之中揚長而去。


    警車剛駛出了很長的一段距離,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一位交警正好掛斷了一通電話,隨後開口了:


    “馮詩詩小姐?我們接到上麵的通知,先暫時將您送到交警隊,至於您的車,之後也會由拖車拖到我們交警隊。剛剛接到電話,說那名學生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馮詩詩聽完後,隻是冷淡的點了點頭,反正接下去的事情,便不需要她去煩惱了,自然會有人將其處理好。


    不過出來做做樣子,表示一下自己的歉意,以及一些金錢上的賠償,應該是少不了的。


    錢她當然是不在乎了,但是好好的心情被這麽一出鬧劇給攪合了,卻是讓她心中有些不爽。


    在鬧市開快車,而且將人撞飛七八米遠,對她來說隻不過是一出鬧劇罷了,隻要沒有真的引發不可收拾的輿論,她便什麽都不會在乎。


    因為她有這個實力和底氣。那剛出車禍時的失態,隻不過是本能的反應。


    “以後再出車禍,我一定得鎮靜一些,這又沒什麽大不了的,我的身份擺在這裏,完全沒有必要擔心。”馮詩詩在內心無所謂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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