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遷雲是什麽時候醒來的?他自己也不記得了,隻記得吵醒自己的是一通電話。


    不是楊柳,也不是那位朋友,而是張警官。


    張警官說昨晚自己樓上的住戶跳樓了,問自己知不知道。寧遷雲當然說不知道,事實上,他真的不知道,難道要跟警察說自己做了一個夢,夢見昨晚自己跳樓死在那裏?


    鬼才信,也隻有鬼才會相信。


    所以,張警官又一次失望而歸,但臨走前,張警官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叮囑寧遷雲自己注意點。


    注意什麽?張警官沒說,寧遷雲也就懶得想。


    在給丁乙寫完回信之後,寧遷雲便一個人躺在沙發上,他在想,樓上的住戶為什麽要跳樓呢?


    樓上住戶姓徐,和妻子離異後,便一個人在那裏住,沒人知道他是幹嘛的,隻知道他經常早出晚歸。


    以上信息,除了最後一條,其他都是從管理員何伯那裏聽來的。


    中午,寧遷雲和楊柳打了一通電話,說了昨晚的夢。巧合的是,楊柳說自己也做了一個夢,說和寧遷雲結婚了,卻在做愛的時候,不小心把寧遷雲從窗戶推下,結果寧遷雲死了,說完,楊柳還一直在那裏嗬嗬地笑。


    聽見楊柳在笑,寧遷雲自然也開心。


    在高中的時候,寧遷雲暗戀楊柳,初次接觸愛戀的他,曾無限次幻想和楊柳在床上纏綿的畫麵,床上已經無法滿足,場景從椅子上,到桌麵上,再到衛生間,甚至是公共場合。年少不懂事,那時寧遷雲經常度過美好的夜晚,隻是紙巾用的稍稍有點多。


    但現在不同了,男未娶,女未嫁,寧遷雲在心底裏竟然重新找回對楊柳的愛戀,她確實很美麗,想來現在肯定是個大美女了。


    所以,這次通話的時間比以往都要長,寧遷雲不斷說著無關緊要的事,為的就是和楊柳多聊一會,最終以楊柳的手機沒電才戀戀不舍地掛掉電話。


    晚上出去吃飯回來,剛好看見管理員何伯在撤下招租信息,寧遷雲順口嘲諷道,“哎,死過人的房很難租出去的。”


    沒想到何伯卻開心地說,“年輕人,凡事不要看表麵,我這棟房子的位置,大把人搶著要呢,這不,下午就租出去了。”


    “何伯,你是不是把死人的事瞞了?”寧遷雲皺著眉頭,還是不太相信。


    “喲,這我哪敢,那人就說要這間房。”


    “那就奇了怪了,按理說昨晚才死人,怎麽第二天又租出去了?”


    “反正警察說那人是自殺,沒問題,可以租出去。”何伯高高興興地撤下招租的紅紙,然後拍拍寧遷雲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你來我這裏住的時間不算長,但我覺得你這人好,所以,看你老大不小了,是時候找個女朋友了,我看呐,這個女孩不錯,不僅人漂亮,而且和你年齡相當。”


    “哎,可惜我心裏有人了。”說完這句話,寧遷雲便大步朝樓梯走去,留下何伯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經過這段時間與楊柳的交流後,他終於發現自己一直單身的原因了,原來就是為了等楊柳。


    人一心情好,寫稿的靈感都來的比較快,不一會,短短幾個小時,寧遷雲就寫了上萬字的開頭了,正當他美美地想著走上人生巔峰的時候,突然手機亮了。


    是一條短信,上麵寫道:帥哥,有空來喝兩杯嗎?四樓新住戶。


    原來是今天剛搬進來的美女,可她怎麽知道自己的手機號碼,心一想,肯定是何伯故意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報給她了。


    雖然寧遷雲也像很多男人一樣,幻想自己腳踏兩條船,同時坐擁兩個美女,但他的正義感還是否決了他這樣的想法,他要的是楊柳,不是這位新來的美女,況且,以何伯的眼光,是不是美女還不一定呢。


    不過,用短信聊一會應該沒關係吧。


    “喝酒?還不如來我這裏,我有更好喝的。”


    “嗬嗬,你真風趣,有什麽更好喝的?”


    “你來了就知道了。”


    “可我怕嚇到你了。”


    “是啊,敢租下死過人的房子,確實嚇到我了。”


    “你害怕?”


    “美女,不瞞你說,我是專門寫恐怖懸疑小說的,你說我會怕嗎?”


    說不怕那是假的,但在女人麵前,男人總是喜歡逞強,說得自己無所不能,就差把內褲穿在外麵了。


    “嗬嗬,不怕的話,你老是喝水幹嘛?”


    這一下,倒是真的把寧遷雲嚇到了,因為他確實在不停地喝水。寧遷雲打量著自己住的屋子,難道這裏有攝像頭,樓上的女人知道自己在幹嘛?


    就在寧遷雲還未來得及思考的時候,女人又發了一條短信:瞧你怕的,在逗你玩呢。


    她要是看不見我,怎麽知道剛才我在怕?


    寧遷雲看到短信,立即把手機扔到沙發上,這可是真的很邪門!接著,寧遷雲看見手機又有幾條短信發來,但他不想打開來看了,他怕看見這個女人又在說什麽邪門的事。


    其實,一個女人租下剛剛死過人的房子,這本身就是一件很邪門的事。


    最後,寧遷雲也不知怎麽睡著了,迷迷糊糊中,他感覺有一位女人進來了,看不見臉,但自己卻知道她很漂亮。女人手裏拿了一串鑰匙,嘴裏不停地念著,“我有很多把**,送你一把,我有很多把**,送你一把,我有很多把**,送你一把……”


    第二天,那位張警官又來了,他這次似乎比前兩次要憔悴得多,兩鬢間有幾根很明顯的白頭發。這次他還是為了前晚的事而來,不過都是向寧遷雲問一些關於樓上那位姓徐的事。


    然而,寧遷雲跟他幾乎沒有見過什麽麵,更別說有什麽深入的了解。但經過張警官這幾次的到來後,寧遷雲了解到,之前樓上那位住戶叫徐許,無業人士,有一位離異的妻子。


    隻是,這些跟我又有什麽關係呢?


    寧遷雲給楊柳打一通電話,聊聊一些有的沒的,氣氛還算不錯,楊柳也很開心,但楊柳總會提及楊子,她說她買了一個望遠鏡。每天對著楊子的窗戶,對於楊子的一舉一動,她都了如指掌,她還說,她想一輩子這樣監視楊子。


    說到監視,寧遷雲不禁打了一個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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