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秋筱宮!


    端木賜有些失神地拿指肚揉著眉心,他居然忘記了這一茬.當初他和危月一起盛裝前來拜訪寺島守義的時候,初次見麵的寺島守義就以君子的氣度和武士的氣魄,把他的至寶千葉秋筱宮托付給了隻有一麵之緣的端木賜,並且把誓言也在了屏風上。


    如今寺島守義去世,那麽當初在屏風上所寫的字跡也會自動生效,成為具有法律意義的文字。難道說從現在開始他就要成為這個小女孩的監護人?承負起她的未來?聽起來很順理成章的事情,可為什麽端木賜會覺得有些怪異呢……


    端木賜回頭看著危月,很認真地問,“源君可以為我代勞嗎”


    危月微笑說道,“不行。”


    端木賜說道,“我的為人源君是知道的,我絕非是毀諾之人。隻是秋筱宮小姐一向久居世外,自幼在神社修行神道,是一個真正的巫女,隻知侍奉神明,而對於外麵世間上的所有事都一無所知,就連身為人的感情都很淡漠。如果我就這樣把她帶去中國,環境陡變之下,我怕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啊。”


    危月沉吟了一下,說道,“端木君思慮的有理,不過小師妹雖然從來都沒有真正地出過神社,但學問是極好的,寺島老師一直以來都請過很多人來教導過她,除了劍道、茶道這些日本文化之外,小師妹對於中國文化也是頗有涉獵,中文也是說寫的極好,交流應該沒有問題。”


    “問題不是交流。”端木賜提醒道。


    “問題是性格!”危月和端木賜異口同聲。


    想想千葉秋筱宮仿佛仙鶴一般的脾性,兩人都不禁有些撓頭。


    這時候棺槨已經完全葬下去了,大家鞠躬三次,敬酒三次,然後就離開了。


    白衣神官把端木賜和危月重新引導進了後殿,那扇曾經素白的屏風也重新抬了出來,屏風旁邊站著幾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


    “這幾位先生是政府的官員和律師,他們來為我們交接一些手續。”白衣神官介紹道。


    這個過程其實並不慢。因為所有的手續幾乎都是現成的,寺島守義在離開之前幾乎準備好了一切。隻有端木賜的事情有些麻煩,一個中國人成為了一個日本女孩的監護人,其實本來是會有一番波折的。不過既然現場還有危月在,那麽一切都會變得簡單了。源氏的家臣可以擺平這些小事。


    “這扇屏風就給我吧。”危月忽然說,“我現在才想起來,老師生前其實從未給我寫過任何東西,我連老師的一幅字都沒有。把屏風給我,讓我好好珍藏吧。”


    白衣神官默默鞠躬,然後退出了後殿,在退出去的時候也順便把其他人給帶了出去,隻留下了端木賜兩人。


    危月走到殿角,掀開竹簾,“小師妹今年其實隻有18歲而已,老師從小就把她當成巫女來教養,而且她幾乎沒有離開過神社,所以她從來就不知道什麽是人情世故。老師去世了。她也隻是認為很久都見不到了而已,所以不會很傷心。端木君,小師妹,以後就拜托給你了!”


    端木賜默然。


    從這一段話裏他聽出了很多意思,第一,她很年輕;第二,她不懂事;第三;以後她的事被自己承包了……


    端木賜又說,“異國他鄉,多又不便,更何況男女大防。所以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危月斜視之,“你說異國他鄉、多有不便還算是靠譜,但男女大防之說就實在是太過敷衍了,如果端木君真的在意這個。步瞳熏小姐就不會出現在你家的廚房。更何況端木君當初可是答應老師了的啊,屏風下甚至還有端木君的親筆簽名,墨痕尚在,難道就要反悔了嗎?,”


    端木賜長歎,“反悔倒不至於。這不是做人的道理。好吧,我可以留下她,讓她隨我一起回海山,然後去海山大學讀書,我先讓她學一些塵世裏的東西,漸通世故,總像個出家人可不成!”


    他本就是極信守承諾之人,一言既出斷無反悔,剛剛所言隻不過無奈之下的說笑而已。他既然當初沒有拒絕,現在就更沒有反悔的道理了。


    “極好極好!”危月說道,“如此,老師最大的心事算是可以徹底放下了。”


    “我把她帶走,離開這裏,秋筱宮不會有抵觸的感覺嗎?”端木賜有些擔心,“畢竟她很少走出這裏,走出神社。”


    “所以你要帶她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危月說,“一切有勞端木君了。”


    端木賜,“……”還敢再不負責任一點嗎?


    危月像是想到了什麽,又說道,“去我家一趟吧。我父親聽說了你來了東京,他很想見你。”


    端木賜,“……”我可以說我不想去嗎?


    ……


    ……


    源家是天皇的後裔,甚至一度擔任過征夷大將軍,開設幕府,所以源氏自然也是日本的名門,在東京也有一片很大的宅院。源家的府邸建立在東京最核心的地帶千代田區,毗鄰宮城皇居、日本國會、最高裁判所和中央省廳,可謂是日本的政治、經濟中心。


    源氏能在這裏建造宅邸,權勢尊貴可見一斑。


    現在的這片建築是後來才重建的,源家原先的府邸早已毀於1945年的東京大轟炸,隻剩下一堆斷壁殘垣,害的源氏全族隻得搬到東京鄉下。直到1968年裕仁天皇重建皇居時,順便也連帶著把這塊地給重新劃了出來,讓源氏重建府邸。


    順便說一句,無論是天皇所居住的皇居、還是各類政府大樓,都是由公輸墨建造所承建的,包括源氏的府邸……


    在端木賜還是叫端木曲的時候,他就認識了源危月的父親源義宗,並且得益甚多。如果不是有源氏的相助,端木家的生意也未必會在東京進行的那麽順利,有很多次端木家的生意和日本的本土財閥有衝突,全都是靠了源氏在為端木家保駕護航才堪堪熬過。


    這份情誼一直流傳到了現在,當初“端木曲暴斃”之後,源義宗哀痛非常,曾經親自飛往美國參加喪禮,並且送上了豐厚的喪儀。


    不過端木賜現在卻不是很願意去見源義宗,原因很簡單,他現在成了源義宗的晚輩。


    從兄弟,到晚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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