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蘇芷蘭一聲尖叫,腳下一不穩,整個人麵朝地板就一頭栽了下去!總算她反應快,兩手撐在地上,隻有一點擦傷。


    年貨七零八落地散在她身邊,給寧致遠買的兩件襯衣也滾到地上,很快就被雨水染髒。


    寧淺直看得皺了眉。她不是後悔把蘇芷蘭砸傷,而是心疼這兩件襯衣。這一年來,第一次想要給父親買點什麽,修補一下父女間的情感,沒想到演變成這樣。


    蘇芷蘭狼狽地坐在地上,老半天起不來,大呼小叫,尖銳的聲音刺得人耳鼓生鳴,“你瘋了!!死野丫頭!!你那個媽媽就沒教過你要怎麽做人嗎?真不知道她生你出來是為了什麽!”


    如果不是手裏還抓著一把傘,提著小手袋,寧淺真想兩手捂著耳朵,“你閉嘴!!”


    蘇芷蘭依舊迭聲罵著:“哼,我看她壓根就不想生你出來,生了也不好好帶,生出來平白丟人現眼!丟寧家的臉……”


    寧淺一張小臉青白僵冷,衝過去死死捂住她的嘴!


    蘇芷蘭慘叫聲更加犀利,兩手胡亂地去抓她的臉,直抓出兩道血口子。


    兩個人完全沒有形象地扭打在一起,在被雨水衝刷得都是泥土的地上到處滾!


    剛進屋的夏默澄和寧梓欣馬上跑過來將他們拉開——


    “媽!”待看清蘇芷蘭手上擦傷,頭發淩亂,寧梓欣不禁惱怒:“寧淺你怎麽這樣,連自己的媽媽也打?!”


    “她不是我媽媽!我媽媽早就死了!”寧淺倔強地抹去臉上的雨水,狠聲反駁!


    夏默澄一手緊緊抓著她的胳膊,眼睛死死盯著她臉上的兩道血口子,目光越發冷冽。


    “那你也不能打!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跟個地痞*有什麽區別?!”


    “是嗎?”寧淺冷笑,“那你怎麽不看看你媽媽,她現在跟個地痞*,又有什麽區別?!”


    “你先砸我的!!”蘇芷蘭氣得兩眼泛紅:“什麽媽媽?!我才不要當這種踐人的媽媽!她就是個野種!有媽生沒媽教的野種……”


    “夠了!!”


    夏默澄沉聲一吼,臉色是從所未有的陰鬱,震得在場三個女人都是一愣!


    他拽著寧淺就大步往屋裏走,“都先把自己收拾幹淨再說!”


    上了樓,他直接將寧淺丟進臥室的洗手間,順手就打開浴霸,眼睛隻盯著那兩道血口,眉宇皺成了一條線。


    “你到底怎麽了?”他氣得一手拍在盥洗台上,拿著紫藥水的手也輕微顫抖,“蘇姨向來如此,你從前不都忍下來了嗎?今天亂發什麽火!把自己搞成這樣,值得嗎?!”


    寧淺打開水龍頭,默默用溫水衝洗傷口。


    看著被洗下來的汙水,夏默澄眼角跳得更加厲害:“淺淺,你忍一忍,就當她發瘋,不行嗎?!蘇姨畢竟是長輩,你幹嘛要這麽衝動去砸她!若是生氣,你告訴我,我幫你……”


    寧淺“啪”的一下關掉水龍頭:“夏默澄,你是我誰啊?我憑什麽要告訴你?!!”


    一句話,吼得夏默澄語氣一頓,原本心裏的情緒就無處發泄,被這話一撩撥,他臉色更加難看,心裏像壓著幾噸重的石頭,堵得他快要窒息了!


    憑什麽要告訴他?!她居然問憑什麽?!


    “就憑我喜歡你,在意你!就憑你也喜歡我!”他一手將她扯入懷,嘴唇沿著兩道傷口,急切吻上去——


    細膩的吻,油走在她臉頰,輕柔地撫平她的痛楚。


    她起初有些掙紮,漸漸地也平靜下來,垂著肩,無力地窩在他臂彎下。


    他便一寸一寸,小心翼翼地將她收緊在自己懷中。直到她的心跳,一聲聲敲在他心頭,和他的心跳交相輝映;直到她的呼吸,也一縷縷撲在他頸窩,和他的呼吸纏繞融匯。


    他埋首於她發間,貪婪地懷抱住她的嬌軀,聲色嘶啞:“淺淺……你知不知道,我快心疼死了!!”


    她怎麽知道?她隻看到他摟著未婚妻,她隻看到自己被丟在雨中!


    被夏默澄兩手環著腰身,寧淺推不開他。


    浴霸的水籠罩下來,兩人的衣服都已濕透。


    她抬頭看迷蒙的水簾中,他焦急的神色,心裏一酸,心裏的話脫口而出:“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回應她的,是他更加心疼的擁抱,滾燙的胸膛緊緊貼著她,將她擁進自己所能給予的溫暖的世界。


    良久,他嘶啞著聲音:“把傷口處理一下,我去看看蘇姨。”


    再不出去,她們就要起疑了。


    寧淺自然也想到這點,苦澀一笑,放開他。


    “先用棉簽沾點酒精,然後再擦碘酒。”他拉開門,不忘叮囑著。


    她亦點頭。


    ……先用酒精消毒,再用碘酒消炎。此刻她多麽想,也能給心上的口子擦點藥。再將她和夏默澄這段奇葩的關係,也一並消毒殺菌處理掉……


    清理好一切,換上衣服,已經到了晚餐時間。


    她走下樓時,蘇芷蘭氣鼓鼓地用雞蛋敷著臉,夏默澄和寧梓欣坐在旁邊低聲說話。


    寧淺看一眼她挽著夏默澄的手,什麽也沒說,自己尋了個位置坐下。


    蘇芷蘭朝她翻個白眼,陰陽怪調地哼了一聲,“瞧那德性!”


    眼見她又要開罵,夏默澄連忙遞上去一疊禮單,笑道:“還請伯母看看,婚禮所需物品是否都備齊了,若還有缺的,我讓家人盡快準備。”


    蘇芷蘭這才消了氣,看向眼前這位卓然的女婿,臉上頓時浮起笑容,“還叫什麽伯母!該該稱呼叫“媽”了!”


    一旁的寧梓欣忍不住嗔怪了一聲,“媽!你急什麽……”


    蘇芷蘭一笑,“不急不急!也就是十幾天的事,媽不急!”又轉向自己的女兒:“欣兒,下月初就是婚禮,你的婚假都請好了?”


    “請好了!”寧梓欣掩嘴一笑,“就差新郎了!”


    “默澄啊,單位的事就先請個假。這人生大事,領導總要照顧的不是!”


    “媽!瞧你說的!默澄就是事務所最大的領導,哪需要請假!隻不過手頭上還有幾個案子沒清查完。”


    夏默澄溫雅陪笑,“是,近期還有個年終評審,所以這兩周都會很忙。”


    “這快過年了,單位都不讓人休息?總不能一年忙到頭啊……”蘇芷蘭不滿道:“那蜜月怎麽辦?欣兒那時還跟我說,想去歐洲,那不得十天半月?默澄,你可得提前請好假……”


    寧梓欣臉一紅:“媽!快別說了!一切還是以默澄的事業為重!”


    一個體貼,一個遷就。


    寧淺冷冷地坐在一旁,像看戲一樣看著他們。


    終於寧梓欣良心發現,將話題轉到她身上:“淺淺,你這次去北京,也不說一聲,一去去個十來天,我們都擔心死了!”


    “是麽?”寧淺撇撇嘴,“走得太急了,沒顧上說。”


    “那也不能大晚上的不回家!一個女孩子,總愛往外跑,像什麽樣?!性子太野了!”


    瞧,蘇芷蘭總是有辦法揶揄她,不管她做什麽,她都能挑出刺來。


    她也懶得去爭辯。


    那天晚上去了哪裏,夏默澄最清楚。其他的人想什麽,她壓根不在乎。


    “淺淺這次是去談項目的,剛好和夏默澄同一班飛機。”寧梓欣進一步解釋。


    不知道她葫蘆裏要賣什麽藥,寧淺索性不說話,呷了口茶,淡淡“嗯”一聲。


    “那項目談好了嗎?”寧梓欣繼續關心。


    “好了。


    寧梓欣聽完像是很高興,挽著夏默澄手歪在他肩上笑,“默澄,你知道麽?我家淺淺從前不敢和陌生人說話,家裏一來人,就躲房間裏,要不就躲我身後,現在居然能去跑項目和人簽署合同……”


    夏默澄點頭飲著手裏的茶,“我知道。”


    她的醜事,他當然記得。但他從不會把這些拿出來說。


    在他眼裏,寧淺就好比一塊質樸的玉石,而他是打磨的工匠。她的好與壞,她的潛力和價值,隻有他最了解。


    “合同也簽好了?”


    “嗯。”


    寧淺放下茶,對這樣的對話有些膩煩了,“你們慢慢聊,我讓王嫂把飯送上去。”


    不等他們發話,她起身便走。


    夏默澄在身後叮囑,“把合同放好,別又搞不見了!”


    她還沒反應過來這個“又”字是什麽意思,身後兩母女就笑起來。


    “淺淺把合同都搞不見過?還真像她性格,不放在心上的東西,她一點都不在乎。”


    蘇芷蘭嘖一聲,“說難聽了,她那是缺心眼……


    寧淺握緊拳頭,一言不發往房間走。


    沒必要,不是麽?


    就像夏默澄之前說的,當她們在發瘋。


    上樓沒多久,王巧珍就把飯菜送來了,隻是一碗瓦鍋湯麵,“今天沒預著夏家少爺過來,二小姐你湊合著吃,要是不飽,我再給你做一碗……”


    她自從來到寧家,就是王巧珍在張羅飯菜。她極討厭吃麵,王巧珍怎麽會不知道?


    這會兒吃一碗她都覺得膩味,就算再不飽,也不會問她再要一碗。


    她索性擺擺手,“放那吧,我吃不下。”


    王姨倒是把她的脾性掌握得一清二楚。知道她不會怪她,所以看她擺擺手,也不客套,轉身就走。


    寧淺看著那碗麵苦笑。到底是沒預著夏默澄,還是沒預著她這個有名無實的二小姐?


    也不知是不是累了,才吃了大半碗,就猛打瞌睡。


    幹脆叫王巧珍把碗筷收了,寧淺衣服都沒換,和衣就鑽進了被子。


    涼涼的,因為許久沒人住了,還帶著點潮濕的黴味。


    連夢裏都是一陣陣奇怪的風,刮得她全身發冷,竟然夢到小時候,在光線總不足的老房子裏,母親手捧一大束百合,蹲在院子的小水池旁剪枝。


    黑色的大剪刀,一刀劃過……


    枝葉分離。


    她還是步履蹣跚的幼童,搖搖擺擺走過去,想幫忙。


    母親卻突然揮舞著手裏的大剪刀,朝她衝過來,邊衝邊喊:“你這個野種!我壓根就不想把你生下來!即便生下來,我也不會養你!你跟著你那混賬父親走,別出現在我麵前……”


    她猛然驚醒!


    ***


    再次睡去,已是半夜。樓下安安全靜靜的,顯然該走的人都走了,該留的人興許也留不住。


    再後來,她終於沉沉睡去。這一覺睡得極深,又極不安穩。


    第二天醒來時,心胸悶得不行,寧淺膩歪在被子裏,半分不想去上班!


    夏默澄也不知是昨晚沒走,還是一大早又過來了,竟然在門外喊她,“淺淺,喊你兩回了,再不起來,上班就遲到了!”


    不是說這兩周很忙嗎?他這幾天跑寧家怎麽跑得那麽勤快?!


    寧淺一邊套著褲子一邊皺眉,難道是因為,要和姐姐結婚了?


    哼!在機場甩了她,現在又來討好她!


    昨天是被蘇芷蘭氣到,受了傷,心裏比較脆弱,才著了他的道,今天無論如何不能理會他!


    寧淺“呯”的打開門,壓根沒看他一眼,就悶頭鑽進浴室,再“呯”的一聲用力關上。


    夏默澄貼著門,張嘴愣了半晌,才無奈苦笑。


    最終她還是沒有坐夏默澄的車去公司。寧梓欣梳洗打扮出了門,看見他在,還以為他是來接她上班,高高興興上了他的車。


    夏默澄始終沒有解釋什麽。


    寧淺坐在臥室的梳妝台前,懶懶地梳著發,扯到一根雜發,腦袋疼得一歪,眼睛就看到了窗外。


    兩人相依偎走向車門的畫麵那麽美好和諧。他微微俯身,耐心地聽寧梓欣說著什麽,目光專注而溫柔。


    眼睛狠狠一疼。寧淺煩躁地將梳子一丟,再次躺倒在*上。


    她想,回來廣川市真是個錯誤的決定。


    ***


    “怎麽才來啊!”剛到公司,楊芊芊就湊過來,“我讓啟明去找你,怎麽沒把你帶回來?”


    寧淺哼一聲,“還好意思說!也不知道幫我保密啊,典型的重色輕友!小心我把你這幾年的醜事全告訴江啟明!”


    楊芊芊連忙擺手,“別別別!我這不是心急嘛!有件事老早就想告訴你,偏偏你一直不回來!”


    她神秘兮兮地望了眼四周,確定沒人注意她們,這才壓低聲音道:“我前幾天在梁毅成辦公室外聽到的,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啊!上次青照那個案子,對方不是撤訴了嘛?”


    寧淺點點頭,她親身經曆了那個案子,當時青照起訴的理由,就是說她和巴黎一家公司簽訂英文協議時,沒有以青照的中文版協議為標準,私自許諾了部分優惠條款。其實她隻是參照往年的合作項目,給對方打了個內部折扣而已。就連青照請來的律師都私底下表示,他們的行為並沒有違反合同法。真不知道青照當時抽了什麽風,一心要和榮世對著幹……


    原以為經過夏默澄的幹涉,這個案子已經告一段落,沒想到楊芊芊又翻了出來,似乎還有新的進展。


    畢竟關乎自身利益,寧淺忍不住追問了一句,“當時青照是撤訴了,然後呢?”


    楊芊芊聲音壓得更低,“你知道青照為什麽會突然撤訴嗎?是夏默澄暗中找到了青照的高層,聲稱可以將環寧集團旗下一間年收益過十億的子公司,低價出售給對方!”


    寧淺驚訝地輕叫一聲。


    環寧集團,那是寧家的產業!夏默澄他憑什麽啊!就憑夏家持有3%的股權嗎?


    楊芊芊連忙捂住她的嘴,“噓!別大驚小怪的!更玄幻的還在後頭呢!”


    她喝了口水,興致勃勃續道:“你離開廣川市當晚,青照就暗中收購了那家子公司。環寧集團那邊,竟然一點風聲都沒傳出!應該是你爸爸默許的。後來我聽梁毅成說,青照的出價比市價整整低了三成!”


    三成!一家年收益過十億的公司,竟然以低於市價三成的價格拋售!青照這是撿了個極大的便宜啊!難怪對方那麽快就同意撤訴!


    但是夏默澄此舉,真的是為了她嗎?


    寧淺不信。


    更何況,夏默澄賣掉的可是寧家的產業!他真會做生意,賣了人情,自己卻一點都沒虧!


    那爸爸的默許,又說明了什麽??


    寧淺這邊一頭霧水,楊芊芊已經雙眸發亮,越說越急切,顯然,高/潮就要來了!


    “兩天前,就是我讓江啟明去找你的那天,我經過梁毅成的辦公室,聽到他和別人在打電話!你猜他們說了什麽?”


    寧淺搖搖頭,哭笑不得,“我的好芊芊,你趕緊別賣關子了!快把結果告訴我吧!”


    楊芊芊就是要她的這個反應,當即道:“青照收購了那個子公司不到一周時間,子公司涉嫌非法集資,被封了!因為已經簽署了法人更換協議,環寧集團絲毫不受影響!反而是青照,花費的數億元全部打了水漂!”


    惡毒!寧淺腦海裏第一時間浮現的,隻有這兩個字!


    爸爸和夏默澄應該是早就收到了風聲,卻全部掩蓋下來,又借此聯手挖了一個好坑,挖好了讓青照往裏跳,對方還跳得不亦樂乎!!


    說什麽幫榮世、幫她避免這場官司,不過是隨手拈來的一個理由……


    “怎麽樣!是不是很震驚!”楊芊芊獻寶似的晃著她的胳膊,“是不是瞬間覺得你家夏默澄無比能幹!”


    寧淺澀聲苦笑,“是。”他們把她當成工具,真是用得無比順手!


    “你的表情怎麽不太對啊?”楊芊芊反應過來,張開五指在她麵前晃了晃,“青照被狠狠擺了一道,可是幫你報了大仇,你不應該感到高興嗎?”


    “挺高興的。”寧淺不想再多說什麽,敷衍了一句。


    恰好這時梁毅成一個電話打來,楊芊芊也沒有再問什麽。


    梁毅成找她是為了說合同的事。


    寧淺在北京的時候,已經將複印件寄到公司,原件過於重要,所以才留在自己手上,隨身攜帶。按理說,合作關係已經生效,她的任務也結束了。接下來項目運營的工作,自有運營部去開展,梁毅成不該這個時候還找她談合同的事。除非合同出了問題。


    想起青照那單事故,寧淺就有些害怕。


    硬著頭皮來到梁毅成麵前,就見到他桌上果然放著一疊合同,是她上午回到公司時,遞交給他的合同原件。最上麵那一頁,還有那一晚駱嘉馳憤怒之中留下的簽名,狂草一般的字跡,壓根就看不出是什麽字,和這個人給她的印象一樣。


    “主管?”寧淺望著那份合同,不自覺用上了詢問的語氣。


    梁毅成的臉色有些陰暗,“你確定這是原件?”


    寧淺不明所以,道:“是。我確定。”


    梁毅成長長歎了一口氣。


    “怎麽了?是合同出了什麽問題嗎?”


    梁毅成拿出她早前寄回來的那份複印件,丟到她麵前的,“你自己看!”


    當初合同一式三份,馳宇集團保留一份複印件,榮世作為甲方保留原件,而現在丟在她麵前的這份,是給第三方承辦單位的合同協議書,是第二份複印件。按理說,三份應該是一模一樣的,但是——


    寧淺翻看了幾個最關鍵的數據,前麵都沒有問題,唯獨給第三方的承辦資金,這份複印件比原件上的數額,多了近五十萬……


    梁毅成的語氣很是不滿,“我原以為,你不會再犯這種錯誤!”


    寧淺心中一動,“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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