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濃重的消毒水味讓她窒息。


    然而更讓窒息的,是躺在病*上那個右手打了厚厚石膏的男人!


    竟然還不知廉恥地朝她露出欠扁的笑容!


    “老婆!”夏默澄苦笑喚了聲,“你來了!”


    她又急又氣,折騰了大半夜,他竟然還笑得出來!


    “到底怎麽回事?!”


    “夏太太!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錯……”


    一把細小的聲音,從旁傳入她耳中。


    寧淺一愣,這才發現,阮湘寧竟然也在病房裏,此刻正守在夏默澄的*邊,手裏端著一碗藥湯,想用勺子喂他!


    寧淺想都沒想,一把奪過她手裏的湯碗勺子,冷冷道:“他不喜歡和藥湯!一會兒讓醫生開幾帖中成藥,直接對症下藥!好得更快!”


    夏默澄隻當做沒聽出她口中的咬牙切齒,淡淡一笑,配合道:“還是淺淺懂我。”


    阮湘寧直接無話可說。


    寧淺把碗一擱,冷著一張臉,“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夏默澄輕咳一聲,“不是什麽大事,我這手,看著嚴重,其實並不疼。”


    “還騙我!”她怒了,“你是要全身都被打上石膏,才覺得嚴重是嗎?上次額頭的傷疤才剛褪!夏默澄,你就算再不想舉辦婚禮,也用不著這樣吧!”


    夏默澄隻剩下苦笑了。


    “夏太太!”阮湘寧生怕這兩人忽略掉自己似的,急急在一旁開口道:“都是我不好!方才和默澄在路上走著,突然遇到幾個搶劫的!我不給錢,他們竟然拿出了刀子!幸好默澄替我擋了一下!不然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好啊!竟然是給阮湘寧擋刀子?!


    “夏默澄,你越發出息了!”她恨不得現在就上前把他從*上拽起來,“竟然懂得舍身救美了呢!”


    夏默澄一張臉,想笑笑不出,無奈道:“淺淺,隻是本能反應,相信那個時候,任何男士隻要在場,都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還本能?!


    寧淺越想越氣!


    轉身,冷著臉對阮湘寧,幹笑道:“你今晚受到驚嚇,想必也累了!夏默澄這裏,有我來守,你就回去休息幾天吧!”


    她特別強調了休息幾天,“記住,多休息!明天後天都不用來了!”


    阮湘寧臉色白了幾分,並沒有接話,卻偷眼去打量夏默澄。


    夏默澄躺在病*上,緊緊凝視著寧淺的背影,並不看她。


    阮湘寧見夏默澄並不看自己,當即頹了。此刻就算她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留下,淡淡應了聲,就起身告辭。


    寧淺等她出了門,把門狠狠一甩。


    望向蕭銘熙,“銘熙,你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蕭銘熙苦笑朝夏默澄攤開手,意思是你老婆太猛了,我不得不屈服於她的淫威,旋即開了口,“恐怕是駱嘉馳的人。”


    又是駱嘉馳!


    這個人,真的很久沒有出現在他們視野中了。


    然而就在今天一天內,她遇到了陌生的男人,夏默澄和阮湘寧遇到了劫匪……會是巧合嗎?


    “駱嘉馳潛伏了這麽久,也該有所行動了。”蕭銘熙和夏默澄交換了一個眼神,“不過,我們已經有防備。”


    寧淺愕然,“什麽防備?”


    蕭銘熙卻不說話了,抬抬眼皮,朝夏默澄看去。


    寧淺便也回頭,看向夏默澄。


    然而這一看,差點把她嚇得半死!


    夏默澄竟然自己拆掉了石膏,已經坐了起來,雙腳踩在了地麵上!


    “你你幹什麽?!”寧淺慌忙去扶他。


    夏默澄忍俊不禁,眉眼彎彎地笑了起來,“淺淺,你看我手,根本就沒有受傷!是假的!”


    她這才看向他的手,果然完好無損!連快皮都沒蹭掉!


    “到底怎麽回事?”她覺得自己快瘋了。


    夏默澄淡然一笑,“不過是場戲。駱嘉馳是來搶東西的,我假裝被刺傷,失手,讓他們搶走了那份所謂的資料……”


    “他要什麽資料?”寧淺打斷他。


    蕭銘熙在身後笑了,“淺淺,這可不能告訴你!這涉及到我的工作機密!”


    又是工作機密!


    她煩躁不已,“你們這些替國家賣命的,就是多秘密!”


    蕭銘熙聳聳肩,“總之,你親愛的夏先生還是好好的。對了,這事記得對阮湘寧保密,她還不知道……”


    一想到阮湘寧還不知道這事,而是她和夏默澄的秘密,寧淺就覺得很解氣,當即點頭,“那是!”


    於是接下來幾天,阮湘寧都被她以各種理由趕了出去。


    “夏太太,我是來給默澄送湯的!”


    “不好意思,他剛喝了我給他煮的老雞湯,這會兒估計什麽都喝不下了。”


    “不怕不怕,這是保溫杯,你可以放到下午讓他喝……”


    “他說他不喜歡喝除了我以外的人煮的湯。”


    第二天,阮湘寧買了水果,在病房外笑得諷刺,“夏太太,默澄總不會連水果都隻吃你買的吧?”


    寧淺淡定道:“當然不是。夏默澄他不吃任何水果。”


    阮湘寧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寧淺!有本事你就一直站在門口堵著我,不讓我進去!”


    寧淺很是意外看她一眼,“我為什麽要堵著你?”她直接合上門口的那條小縫,鎖上門,幹脆利落。


    回到病房,搖頭直笑,“真是的,我鎖門不就得了!”


    蕭銘熙早就和主治醫生打過招呼了,也知道夏默澄沒有受傷,壓根不會來病房看一眼。


    會來病房的,就隻有討厭的阮湘寧了。


    夏默澄在病*上躺著看書,見她又揚起奇怪的冷笑回來,便好奇問道:“你剛才出去幹嘛了?”


    寧淺笑道:“出去看了個笑話。”


    “什麽笑話?說給我聽聽,讓我樂一樂。”


    寧淺便道:“從前有隻公豬病了,主人把它隔離在一個房間裏。有一頭母豬特別想見它,就去求主人,今天送湯,明天送水果。可主人就是不肯開門讓他們見一麵。”


    “久而久之,著頭母豬因為跑得特別勤快,肉長得比其他豬都結實!主人樂了,一刀把它宰了!臨死前,主人打開了房門,房間裏哪裏還有公豬啊?!原來公豬早就病好了,和別的母豬下崽去了!”


    夏默澄聽了直皺眉,“淺淺,母豬不會煲湯。”


    “可是公豬會生病啊!”她理直氣壯。


    夏默澄忽而低柔一笑,眼眸裏溫潤如玉,“是啊,母豬也會下崽呢!”


    寧淺這才想起自己最後說了什麽!


    竟然自己給自己下了套往裏跳!她真沒見過比自己更笨的人了!


    夏默澄心情更好,一手攬過她的肩,下巴抵在她頭頂,細細地磨。她額頂的碎發,非常柔軟,觸摸起來絨絨的,像小動物的胎發一樣。


    他的心,也隨著這動作,一點點變得燥熱起來。


    最後終於忍不住,微微俯身,一口咬住了她的耳珠!


    寧淺哪知道這人竟然如此陰險,還玩兒偷襲!


    當即要抽身退開!


    可是他的大掌,就如鉗子一樣,死死箍緊了她的腰身,一邊牢牢禁錮著她,一邊嘴下力度絲毫不鬆懈,反而越演愈烈!


    “唔……”她禁不住發出一聲極輕的低吟。


    刺激得身後那人,渾身就是猛地繃緊!


    她大呼起來,“夏默澄!這是醫院!你想幹嘛?!拜托你有一點像病人的樣子好嗎?!”


    “我病得這麽厲害……你還看不出來?”夏默澄依舊細細碾磨她如玉的肌膚,輕哼道:“淺淺。我患了一種名叫寧淺的相思病。隻要你在我麵前,我就控製不住自己……”


    寧淺氣得捶胸剁足,“夏默澄你這不是病!你是色心不改……”


    他當然不敢在醫院裏如此明目張膽,隻是擁吻片刻,便放開了她。


    但是兩人都臉色緋紅,氣喘不定,顯然都十分動情了。


    這一刻,他甚至萌生了立刻出院,把某人抱回*上狠狠飽餐一頓的念頭!


    幸好,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想法。


    “淺淺,開門,是我,銘熙。”


    蕭銘熙謹慎地看了看身後走廊,才快步進來,並帶上了門。


    “默澄以養病為由,離開公眾視野幾天,這舉動果然是明智的!駱嘉馳前天拿到那份名單,今天就開始付諸行動了!甚至還揚言,要趁你養病,沒有精力管理公司的期間,把所有股份統統吞掉!”


    “等等!那份名單,是什麽?”


    夏默澄輕歎,“事到如今,也不需要隱瞞淺淺了。銘熙,她是我妻子,不是外人,告訴她也無妨。”


    蕭銘熙猶豫了片刻,道:“淺淺,名單上,是所有從環寧集團分出去的小股東。你可以把它們的性質,理解為當年的青照。駱嘉馳想通過吞噬這些股東的股權,一步步蠶食掉環寧集團。”


    寧淺默了片刻,“你的意思是,現在的環寧集團,就是個用來釣駱嘉馳上鉤的餌?”


    蕭銘熙笑了,望向夏默澄,“行啊!把淺淺*得不錯,理解能力有了質的飛躍啊!”


    夏默澄莞爾一笑,“我太太,自然是比誰都聰明。”


    言辭間,大有一副愛妻成癮的自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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