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不記得自己是如何離開警局的。回到寧家時,她腦子還是混亂一片。


    難不成,夏默澄真的為了升官,就把她爸爸出賣了嗎?


    她應該相信他?還是相信擺在眼前的事實?


    寧家如今沒人,她不敢一個人留在這裏,總想起爸爸還在拘留所裏關押著,情況不明,心裏就無比慌亂。


    隻好搬出來,打算找個小旅館將就一晚。第二天下了班,再去看能不能見爸爸一麵。


    沒想到,寧家外麵,有個女人正等著她。


    “寧淺!”阮湘寧從她的奧迪a5探出一張精致的小臉,“要去哪裏?我剛好路過,送你?”


    她皺眉,不太相信阮湘寧會路過這種人員稀少的高級住宅別墅區。


    腳步凝滯,並不想上車。


    “我就去附近買點東西,很近的。”


    因為始終不喜歡這個女人,即便已經和她和好,語氣還是很淡薄。


    阮湘寧也不惱,幹脆把車一停,走下來,“我陪你一起去吧!正好吃完飯了,消消飽。”


    寧淺冷笑,心想夏默澄過了晚飯時間也沒有來找她,難不成是和阮湘寧一起吃的?


    像是感應到她內心所想。


    阮湘寧從包裏掏手機時,似不經意般,掏出了一張刷卡付費小票。


    票據上的字體,熟悉得沒法再熟悉。


    竟然真是夏默澄的簽名!


    寧淺眼神一凜。


    阮湘寧頓了一頓,確保她看清楚後,才故作驚慌失措地把小票一收,臉色訕訕,“不好意思!寧淺你不要誤會,這是很早之前我和夏默澄吃飯時的小票了,忘了丟。”


    騙誰?寧淺麵上默然陪笑,心裏卻清楚得很。


    夏默澄不來找她,卻是去找阮湘寧?嗬!說什麽隻是找他打官司……根本是欲蓋彌彰!


    寧淺默默往前走,臉色已冷。


    阮湘寧淡然一笑,語氣也不再裝出虛假的熱絡,而是直接道:“寧淺,我說句不應該的話,你還是勸勸你的那位好閨蜜,不要再調查誠寧公司的財務了!查出結果又怎樣?這事情,就跟撕破臉皮是一個道理,不管誰勝誰負,都逃不過兩敗俱傷……”


    “你到底什麽意思?”寧淺謹慎地抬頭,“你既然知道那個來路不明的小公司……想必這筆錢,和你也有很大關係了?”


    阮湘寧一笑,算是承認了,“有些事見不得光,總的另辟蹊徑,以達到掩人耳目的目的。”


    見不得光?寧淺冷笑,怕是在說她和夏默澄的關係吧!


    “關於你父親的事……我很抱歉!”阮湘寧忽然話鋒一轉,語氣竟然還裝得十分誠懇,“寧淺,希望你能找到方法,把寧叔叔救出來。”


    寧淺神色漠然,“不勞你費心。”


    阮湘寧似早已料到她會態度如此冷漠,此刻也不在意,依舊揚著嘴角一抹淡笑續道:“不知道警局會不會透露,你爸爸是被誰查出來的。不過,寧淺,我倒是有件事想提醒你,我離職前幾天,夏默澄曾讓我幫忙遞一份資料給駱嘉馳……”


    她輕輕一笑,不再說下去,“你懂我的意思。”


    旋即回到車裏,發動引擎離開。


    留下夜色中,寧淺獨自站著,漸漸鎖緊了眉頭。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幾乎讓人應接不暇。


    誠寧公司幾大股東紛紛落馬。被捕的,自殺,和離奇失蹤的……


    而夏育霖也在不久後,宣布不再繼任環寧集團總裁一職。又過了幾天,傳出環寧集團被馳宇收購的消息。


    四麵楚歌。


    誠寧再一次麵臨環寧集團當年的嚴峻形勢。


    而警局這邊,很快公布了對寧致遠的處罰:走私記錄已構成犯罪,最終定義為走私罪,判處終身監禁。


    沒想到的是,押送監獄的路上,寧致遠腦淤血病犯了,警車中途一拐,把他送去最近的醫院搶救。


    收到消息的寧淺,當即第一時間趕了過去。


    重症監護病房裏,寧致遠靜靜躺著,身上插滿了軟管,不遠處的心電圖儀器閃爍著起伏不定的曲線。


    他的呼吸和心跳還不平穩。


    寧淺看著心裏發疼。扭過頭,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


    寧致遠病情嚴重,即便是家屬也不得入內。


    她長長歎了一口氣。


    直到眼前出現一雙熟悉得皮鞋。


    夏默澄靜靜凝視著她,滿臉擔憂,“我在開會,收到消息就趕過來了。淺淺,出了這麽大的事,你為什麽不第一時間跟我說?”


    寧淺閉著眼,打算沉默以對。


    夏默澄以為她是累得不想開口,便在她旁邊坐下,打算陪她一起等。


    沒想到寧淺突然開口,語氣森冷,“你走!馬上!”


    “淺淺?”夏默澄疑惑地皺眉,“我留下陪你……”


    “我不需要你陪!”她冷笑,“你去陪你的阮湘寧吧!”


    夏默澄徹底愣住了,“淺淺,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我和阮湘寧的關係,你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


    “我不相信!行了吧!”她煩躁地伸手去推他。


    夏默澄卻勾住她的手,往自己懷中帶,“淺淺,你是不是又遇到阮湘寧,聽她和你說了什麽?”


    “沒有!”她違心地叫喊。


    他一聽就聽出來了!


    當即正色道:“我不知道她又和你說了什麽!但我可以保證,那天在辦公室裏,我說的沒有一句是假話!”


    寧淺抬頭冷笑,“那你敢不敢告訴我,昨晚你去了哪裏,和誰一起吃飯?”


    夏默澄愣了愣,半晌才搖頭,“淺淺,你誤會了。我昨晚確實是和阮湘寧一起吃飯,可是事出有因。”


    “滾你的事出有因!”寧淺站起來,往外走,就是不想見他!


    “淺淺!”夏默澄緊跟在她後麵,脫下自己外套披在她肩上,“外麵涼……”伸手攬她的腰,將她帶入自己懷中。


    她一把甩開,“不要用你碰過別的女人的手碰我!”


    夏默澄頓時苦笑不已,“我每天倒是為不少女人簽過名,卻從未碰過她們,淺淺,我隻碰過你啊!”


    “你以為我會信嗎?!”她自顧自往前走,就是想甩掉他。


    可是他卻緊跟在她一步之遙的身後,怎麽甩也甩不掉!


    夏默澄突然又猛跨前一步,一手將她摁在了路邊牆上,“淺淺!”凝望著她的雙眸,壓抑著淡淡的怒意,“別賭氣了!我們有話好好說不行嗎?!”


    她怒目相向,“好!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誠寧公司轉給海外一間獨立小公司的資金,是什麽用途?”


    夏默澄頓了一頓,“什麽錢?”


    還裝傻!


    “你根本就沒想過要和我好好談!”


    寧淺當即再不理他,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夏默澄沮喪的歎氣,“淺淺,我是真不知道!”


    她頭也不回,“那就等你弄明白了答案,我們再好好談!”


    寧淺繞了一圈回到醫院,夏默澄已經離開。


    臨走前,給寧致遠的杯子換上了熱水,還留下一袋水果。


    雖然他們都不知道,寧致遠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


    護士出來時,朝她笑笑,“夏太太,你真有福氣!嫁了個這麽好的男人!方才你下樓吃飯時,他給寧老先生擦洗了身子……哎呀!這年頭,就連自己親身兒子都沒多少會如此孝順的了!”


    寧淺愕然。他不僅替爸爸擦洗身子,還替她也圓了場,沒說她是賭氣離開,而是說她去吃飯……


    然而一細想,又覺得有些恐怖。


    他的心向來都是這麽細致……所以計劃也做得十分周密,他們都看不出來!


    她幹笑一聲,進去看望寧致遠。


    算起來,他已經昏迷了二十多個小時,主治醫生說,如果今晚還是昏迷,就要再進行一次手術。


    “爸……”她在*邊坐下,眼眶微濕,“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當晚,寧淺在走廊將就著睡了*,第二天起來時,卻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空病房的*上,身上還蓋著一件外套。


    淡淡的鬆木香,這味道再熟悉不過!


    她一抬眼,就看到對麵的病房裏,一身白色襯衣的夏默澄,正在給寧致遠喂飯。他顯然是剛從公司趕過來,衣服還未換。


    寧致遠氣色不太好,但不知道夏默澄對他說了什麽,笑得格外開心。


    寧淺覺得心暖的同時,又覺得十分諷刺。


    明明把他害成這樣的人,極有可能就是夏默澄……夏默澄竟然還能如此鎮定自若地哄他開心!


    真不知該說夏默澄這人會演戲,城府深……還是說他工於心計?


    寧淺走進去時,寧致遠的笑聲猶未停止,抬眼看她,笑道:“你看你!就顧著自己睡大覺,爸爸醒了也不知道,還要夏默澄趕過來服侍我!”


    夏默澄在一旁神色極自然地開口,“爸,是我看寧淺太操勞,才讓她多睡會兒的!”


    寧淺一時間,不知該不該開口告訴寧致遠,關於他被捕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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