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府橫行霸道了十幾年的大小姐,居然不是王妃親生的?這個消息散布開來,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


    “原來不過是個野種…”


    “難怪王妃不怎麽用心教導了,嗬嗬嗬…畢竟不是親生的啊…”


    後院的那些女人,怎麽可能會放過這麽好的奚落機會?看向淩若妤的眼神,也充滿了不屑和鄙夷。


    淩若妤呆在當場,腦子裏亂成一團,連那些無禮的謾罵也沒精力去應付。她癡癡地望著郡王妃的方向,卻見她毫不避諱的將頭撇開,滿是嫌惡的樣子,與昔日那個疼她寵她的娘親完全是兩個模樣。


    這怎麽可能?她居然不是王妃嫡親的女兒?老天爺這個玩笑的開的有些大了吧。


    淩若軒亦是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怔怔的看了淩若妤良久,才挪步到郡王妃的身邊,再一次求證道:“母親…你剛才說的,是真的?若妤她…不是我嫡親的妹妹?”


    顯然,他一時之間也無法接受這個打擊。


    郡王妃冷哼一聲,看著淩若妤猶如看著仇人一般。“起初我也不知道她並非我親生的…因為那一年我的確也生過一個女兒。隻是生產之後,老爺便以孩子身子柔弱要放到外頭調養一段時日。三個月之後,才把孩子接回來。當時生產完我就昏睡了過去,根本沒見過孩子的模樣。所以一直以來,我把她當做是親生的女兒一樣教養。直到…老爺有一次喝醉了酒,不小心透露了他在外頭養了個外室的事情…我才知道,我那時候生下來的女兒早就夭折了,他不過是抱了外室生養的女兒來頂替這嫡女的身份罷了…”


    “想到被欺騙了那麽多年,我看著她就無比惡心。每天聽著她叫我母親,看著她仗著嫡長女的身份在府裏橫行霸道,我心裏就很不舒服…後來知道那個女人得病死了,老爺也收了心,我心裏才稍稍舒坦了一些。想著自己的女兒早夭,我又無法再生育,她又霸占了嫡女的身份那麽久,就算是揭穿了,對我也沒多大好處。便想著,總有一日她會嫁出去的,興許還能為王府帶來一些好處,這才由著她繼續用這個身份活下去…”


    說著說著,郡王妃的眼神又變得淩厲起來。“可是誰曾料到,為了一個扶不起的阿鬥,她居然三番兩次違背我的意思,非要到侯府去找麻煩。這個不長眼的東西,還真以為自己身份高貴了,將她姑祖母那套有樣學樣,闖下這般大禍來…”


    “早知如此,當初我就該弄死她…”郡王妃說著,整個人身子一軟,就栽倒在地。


    淩若軒想要上前去攙扶,但手腳卻因為醉酒而變得不利索,差點兒也跟著摔倒。好在丫鬟們手腳快,將兩位主子給扶了起來。


    反正熱鬧也看的差不多了,那些個花枝招展的侍妾就一一散去了。隻是路過淩若妤身邊的時候,不由得都帶了鄙夷的臉色,兩位側妃更是冷哼一聲,抬著高傲的頭顱雄赳赳氣昂昂的去後院伺候郡王去了。


    “母親…”淩若妤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聲音,心中又驚又怕。若是失去嫡長女的身份,她日後恐怕難以在府裏立足了。前思後想劇烈掙紮一番之後,她決定還是先哄好了郡王妃再作打算。


    “你不要叫我母親!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郡王妃胸口起伏的厲害,幾乎是尖叫著排斥起她的親近。


    “母親…女兒知道錯了…看在這十幾年的情分上,請母親饒恕女兒的罪過…就算是要打要罰,女兒也心甘情願接受,請母親千萬保重身子…”淩若妤跪在地上,不住的磕著頭。


    郡王妃這會兒正在氣頭上,哪裏聽得進去任何的話。隻要一想到淩若妤毀了自己兒子的前程,她就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你知道錯了又有什麽用?難道就當一切不曾發生過嗎?你若是還顧念這麽多年的養育之恩,就給我滾出府去,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麵前!”


    淩若妤聽她這麽一說,心中的恐慌更甚,忙跪爬到郡王妃的跟前,懇求道:“母親…女兒不要離開王府…就算是做牛做馬,女兒也甘願。求母親不要趕我出府…”


    “你滾開!別弄髒了我的衣服!”郡王府一腳將她踢開,根本不想聽見她的聲音。


    畢竟相處了這麽多年,也是有感情的。這個妹妹自小就喜歡追在他身後,親熱的叫著他哥哥。長大後雖然性子孤傲,但在他麵前,卻是乖巧伶俐,很是討人喜歡。即便不是母親親生的,好歹也是父親的骨肉。想到這裏,淩若軒看著很是狼狽的淩若妤,心中忽然有些不舍。“母親…不如…”


    “她害你害得還不夠慘嗎?你居然還替她求情?!”郡王妃被兒子這番舉動氣得不輕,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大哥…”淩若妤聽見淩若軒替她求情,心裏一喜,忙向他投去一抹求助的眼神。


    淩若軒動了動嘴皮子,卻不敢貿然的開口。


    他是一個孝順的兒子,絕對不可能做出忤逆長輩的事情來。更何況,這一次因為淩若妤肆意妄為的言行,害得他丟了世子之位,讓王府顏麵盡失。說心裏沒有恨,也是不可能的。剛才的一時心軟,卻也抵不過老娘疾言厲色的教誨。


    故而,他將頭撇開,故作視而不見。


    淩若軒的沉默,令淩若妤的心瞬間涼了。


    “你們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將這個賤人給我趕出府去!”郡王妃氣得心口直疼,隻能拿淩若妤來瀉火。


    丫鬟婆子猶豫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有些手足無措。


    “反了反了…連本王妃的話都不聽了?你們…”郡王妃站起身來,想要大聲斥責,卻怒急攻心的跌倒回椅子裏,捂著心口直哎喲哎喲的交換。


    淩若軒見母親氣成這副模樣,隻好下令將淩若妤趕了出去。但私底下,他還是塞給她幾張銀票,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大哥…不要趕我走…我以後一定會乖乖的聽話,絕對不會再惹母親生氣了…求求你,讓我進去吧…”淩若妤放佛抓著救命稻草一般,拉著淩若軒的衣袖不肯撒手。


    “若妤…不是我不肯幫你…對不起…”淩若軒跌跌撞撞的往後退了幾步,丫鬟婆子趁機將門用力的合上。


    沉重的大門有上百斤重,豈是一個弱女子可以撼動的?


    不管淩若妤如何的敲打,哭喊,也沒有人敢給她開門。而原先跟在她身後的丫鬟,也被一道關在了外頭。


    “放我進去…母親,女兒知錯了…”淩若妤聲音都哭啞了,卻仍舊沒人搭理。


    “小姐…”貼身丫鬟本就是個老實的,如今也被一同厭棄了,心裏也十分的難受。


    淩若妤哭得累了,也顧不得什麽高貴的形象了,便在府門口蹲坐下來,將頭埋在了雙膝之間。


    忽然,大門吱呀一聲開了。


    淩若妤還以為是郡王妃心軟了,要接她回去了呢,頓時喜笑顏開。可是那笑容尚未維持多久,就被一盆臭烘烘的糞水給澆了個頭。


    一個孔武有力的丫鬟叉著腰站在門內,惡狠狠地說道:“王妃說了,從今往後王府再也沒有淩若妤這個人。閑雜人等,不得在王府門口逗留。快滾吧,否則接下來就不是潑糞這麽簡單了。”


    淩若妤捏著拳頭,渾身打著顫。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了。


    好一個郡王妃,真是夠狠的!


    王府所處的街道雖然並不算熱鬧,但來來往往的人也不少。看到淩若妤那副淒慘的模樣,都忍不住指指點點起來。


    “就是她對端敏郡主不敬,連累王府被降爵的吧?”


    “真是可憐啊…”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哪裏可憐了,那是咎由自取!”


    淩若妤渾身上下散發著陣陣騷臭味,又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心中又氣又恨。她不過就是罵了裴瑾幾句不痛不癢的話而已,就落得如此下場。她到底有什麽錯,要經受這種折磨!老天爺對她實在是太不公了!


    可惜這位大小姐永遠都不會懂得,無論在哪個社會,都不可能存在絕對的公平。隻有上位者,才能享有特權。


    扶搖居


    “你是說,淩若妤被趕出府了?”裴瑾放下手裏的賬冊,漫不經心的問道。


    侍書將打探來的消息,繪聲繪色的講述了一遍,早已笑得前仰後翻。“少夫人您是沒看見那副場景…相信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一幕的…”


    裴瑾揚了揚眉,對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沒多大的興趣,反而是二房那邊的反應讓她有些不安。“二夫人有幾日沒回府了?”


    “有四五日了吧?”侍書大概的推算了一下。


    “四五日啊…”裴瑾心中暗歎,想必唐氏不是遭遇了不測就是被軟禁起來了。


    “管她什麽時候回來呢,總礙不著咱們什麽事兒。”侍書對那位二夫人向來沒啥好感,故而巴不得她不回府。


    “侯夫人失蹤數日,可不是件小事…侍書,你拿這塊令牌多調遣些會功夫的人到侯府來。另外,派人去相府和李府知會一聲,讓她們多加防範。我總覺得,這幾日肯定會發生些什麽事情…”不是她多想,而是皇上打壓鎮北侯府的勢力早已不是什麽新鮮事兒了。鎮北侯又不是個傻的,會乖乖的將兵權交出去。所以,她隱隱猜到這幾日將會不怎麽太平。


    “若真的起了衝突,少夫人豈不是首當其衝?”侍畫會過意來,心裏不由得一緊。新皇如今手裏沒多少的兵馬可以調動,少夫人又是皇上親封的郡主。若是雙方對陣,少夫人自然會成為被犧牲的那一個。不管是皇上妥協也好,不顧少夫人的生死也好,少夫人的下場都不會太好。


    想到這些,她的神色頓時變得不安。


    “前些日子,我沒事兒去你們爺的書房轉了轉,發現了一些好玩的東西,要不要一起研究研究?”裴瑾臉上依舊是閑適的表情,沒有絲毫的驚慌。


    “少夫人…不如咱們出去躲一躲吧?總好過在府裏坐以待斃的好吧?”侍書似乎也明白過來了,忙上前規勸道。


    裴瑾抿了一口茶水,將眼底的笑意掩去,道:“難道你們沒聽過一句話麽?”


    “什麽話?”兩個丫頭異口同聲的問道。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裴瑾莞爾一笑。


    兩個丫頭對視了一眼,有些哭笑不得。


    “少夫人,您還有心思說笑。”


    “喏…你們瞧瞧這個…”裴瑾也不瞞她們,將無意中發現的一張侯府的構造圖擺到了書案上。


    侍書侍畫有些不解,卻還是耐著性子將那東西拿起來仔細研究了一番。


    “這是?”


    “正是你們所想的那樣。”


    侍書侍畫總算是知道主子為何這般鎮定了。原來,這侯府裏居然還有這樣的機密,真是意想不到的收獲啊!


    城郊


    “來人啦…來人啦…人都死哪兒去了…”老夫人好不容易從昏睡著醒來,見屋子裏的擺設全都變了樣兒,臉色頓時垮了下來。


    采蓮聽見屋子裏的動靜,與另外一個婆子對視了一眼,不動聲色的站起身來,朝著屋內走去。“老夫人有何吩咐?”


    “這是什麽地方?我怎麽會到這裏?”仔細觀察了一番,老夫人能肯定這不是她的寧安堂。


    采蓮好像變了個人似的,麵對這樣的老夫人也少了一絲敬畏,慢條斯理的答道:“這裏是侯府的別莊,老夫人不記得了?”


    “京城外的那所莊子?”淩氏總算是想起了點兒什麽。


    可是,她為何會在這裏?


    “你老實招來,我為什麽會在這個鬼地方?!”口鼻間充斥著的濃鬱的黴味讓她呼吸有些不暢,脾氣也愈發的急躁。


    采蓮麵不改色的上前一步,道:“啟稟老夫人,是少夫人體恤您年事已高又需要靜養,便將您送到了這處莊子裏來。”


    “裴瑾,她竟然敢這麽對我!”淩氏一聽是裴瑾的主意,頓時就鬧騰了起來。她還沒找她算賬呢,她就先發製人的將她弄來這麽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想要折磨她這個祖母,真是豈有此理!


    “你,回去通知少夫人,若是明日我醒來不是在侯府的寧安堂,她就等著身敗名裂被休棄下堂吧!”淩氏羞惱的怕打著床鋪,這裏她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采蓮對她的無禮要求無動於衷,輕蔑的冷哼一聲,道:“老夫人還是莫要動怒的好,若是讓病情惡化了,可就不好了…”


    “你…你一個卑賤的丫頭,也敢跟我頂嘴?誰給你的膽子,你的規矩哪裏去了!”淩氏到了這個時候還未認清形勢,依舊擺著郡主的款兒。


    采蓮自從投靠了裴瑾之後,膽子也似乎大了起來,對這個氣哄哄的老夫人也不再懼怕了。朝後退到一定的安全距離,她才開口應道:“奴婢的確是身份低微,可好歹也是娘生父母養的。就算是為奴為婢,卻也是盡了自己的本分了。老夫人動不動就又打又罵的,整日將規矩跪在嘴邊的,也不嫌累?”


    “你個賤婢,居然…”


    采蓮打斷老夫人的話,沒有再繼續與她說下去的意思。“老夫人身子虛弱,還是少開口的好。藥已經放在床頭了,您醒了就喝下吧。奴婢還有些事情要料理,就不打擾老夫人的清靜了。”


    說著,也不顧淩氏答不答應,抬腿就邁了出去。


    淩氏氣得額頭上青筋突突直跳,除了摔東西責罵,卻也傷不到采蓮絲毫。想要追上前去責打,也要邁得動腿才行。


    門外的婆子見采蓮笑著走出來,不免有些擔心,問道:“這樣對老夫人,怕是不太好吧?”


    “你還當她是侯府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老夫人呢?如今侯府早就變了天了,當家主母早已換人做了。”采蓮悠閑地抓起一把瓜子,悠閑地磕著,臉上帶著不屑。


    那婆子到底是個老實本分的,就怕惹出禍來。想要進去瞧瞧,卻被采蓮攔了下來。“別怪我沒奉勸你…老夫人早已失勢,如今侯府最大的可是少夫人。得罪了她,可有你好果子吃!”


    婆子遲疑了一下,皺起眉頭問道:“就算是少夫人當家,也不能這麽對待長輩吧?若是傳了出去,她還要不要名聲了?”


    “嗬嗬…”采蓮一陣怪笑,好半晌才停下來。“嬤嬤你是常年呆在莊子裏,不知道侯府裏頭的那些醃臢事。少夫人進門的第一天,老夫人是如何對她的?居然拿元帕來汙蔑少夫人的清白…新嫁娘剛進門就給扣上這麽大一頂帽子,任誰心裏都不好過吧?更何況,少夫人還是皇上的義妹,尊貴的郡主,老夫人這麽做,難道就有臉皮了?”


    “竟還有這樣的事情?”婆子驚愕的張大了嘴。


    “還不止呢…為了給少夫人立規矩,老夫人還要少夫人貼身伺候用飯捶背捏腿的,又不是沒丫鬟…”話匣子一打開,采蓮就停不下來,一股腦兒的將老夫人的種種惡行給爆了出來,絲毫沒有給她連情麵。


    “這也實在是太過了些…”


    “磋磨媳婦也沒有這樣兒的,更何況還是隔了一輩的孫媳婦…四少爺大婚第二天就遠赴邊關,少夫人就已經夠委屈了…”


    “老太太真是太過分了!”


    經過采蓮一番添油加醋的講述,淩氏在這些下人們心目中的地位迅速下降,成為一個毫不通情達理又惡劣的死老太婆。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下人們對這位脾氣暴躁心思惡毒的老太太都恨之入骨,連服侍都不怎麽盡心了。


    淩氏聽著外頭的談話,氣得又仰倒了一回。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掌燈時分了。看著屋子裏破舊的擺設,還有那令人作嘔的黴味,淩氏心底忽然生出一抹悲哀來。想她從小被捧在手心裏長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風風光光的活了大半輩子,如今卻被一個小輩算計,弄得半死不活的,心裏怎麽都咽不下這口氣。


    “好你個裴瑾…你居然敢這麽對我…你不得好死!”淩氏趴在床沿上劇烈的咳嗽著,眼淚也抑製不住的往下掉。


    采蓮在門外聽到她的叫囂聲,忍不住撇了撇嘴。


    這老太太都到了這步田地,還是不肯屈服呢。竟然敢詛咒少夫人,當真是可惡至極。一腳將門給踢開,采蓮端著幾個饅頭一盤鹹菜走了進來。麵無表情的將東西往床上一擱,采蓮毫不客氣的說道:“既然老夫人醒了,就用膳吧。”


    低頭掃了那看起來毫無賣相的饅頭和鹹菜一眼,淩氏眼裏都可以冒出火來。“你們這些狗奴才,竟然用這些狗都不吃的東西來糊弄我?裴瑾還真是養了一條好狗…有朝一日,等我離開了這裏,不讓她身敗名裂誓不罷休!”


    老夫人積威已久,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還是很有氣勢的。


    可惜,如今這裏既不是侯府,也沒有人替她撐腰,采蓮根本就不需要懼怕她。“老夫人這話好說的,可當真是冤枉了少夫人了。禦醫可是叮囑過了,老夫人要少吃肉食多食蔬菜,奴婢這可是按照禦醫的吩咐來準備的。再說了,這莊子裏條件有限,打哪兒去給您弄那些山珍海味去?有的饅頭吃就不錯了…”


    “你…你少得意…等我回到侯府,第一個饒不了的就是你這個賤婢!”


    “老夫人還是省省力氣,等回到侯府再說吧…”擺出一副你愛吃不吃的模樣,采蓮放下盤子就走了。


    淩氏氣得將盤子撥到地上,又狠狠地發泄了一番才平靜下來。


    好幾日沒進食,加上心氣兒不順。老太太一陣頭暈眼花,又撅了過去。


    “采蓮姑娘…老太太這樣真的沒事嗎?”


    采蓮瞥了屋子裏一眼,道:“放心好了,她命長著呢,還死不了…”


    幾個婆子這才放下心來,繼續玩起葉子牌來。


    皇宮


    “皇上,清風侍衛有事稟奏。”竇行雲輕手輕腳的走進內殿,小聲的試探著問道。


    皇上一向淺眠,好不容易才睡著,他也不想這個時候進來打擾皇上休息的。隻是看清風一臉焦急的模樣,想必是有重大的事情要稟報,這才提心吊膽的試探一番。


    德順帝蹙了蹙眉,睜開眼來,冷幽幽的看著竇行雲,道:“你最祈禱清風所奏之事足夠重要,否則…”


    “奴才該死。”竇行雲嚇得立刻趴下,額上不由得冷汗直冒。


    德順帝不耐煩的翻身而起,臉色沉沉的吩咐道:“宣他進來。”


    不一會兒,清風頎長的身影閃現進來,在德順帝麵前跪了下來。“主子,鎮北侯掌管的青龍營有異動。”


    “你說什麽?”德順帝顯然是被這個消息給震驚到了,臉色也更沉得厲害。


    清風不敢隱瞞,將打探到的消息一一稟奏,末了還補充了一句。“鎮北侯夫人也失蹤好幾日了。”


    “看來,他是有所察覺了。”德順帝冷靜下來,嘴角微微向上勾起,眼神深不見底。


    清風不敢隨意接話,隻得跪在原地不動。


    德順帝眯了眯眼,忽然想起另一件事來。“端敏郡主近來都在忙些什麽?”


    突然提到裴瑾,清風有些傻眼。不過很快便回過神來,老實的稟報道:“如今侯府,是郡主當家。”


    “她倒是挺有本事的,這麽快就接管了整個侯府。”德順帝讚了一句,心裏頭更加堵得慌。


    想著如果裴瑾成為她的皇後,肯定能成為賢內助,幫他打理好後宮的事務。可是事情已經成為定局,兩人已經成為異姓兄妹,這輩子怕是無緣做夫妻了。


    “盧少棠那邊兒如何了?可有消息傳回來?”


    “前幾日邊城騷亂,盧將軍一戰成名,聲望如日中天。”想起那個狐狸一般的男子,清風也隻有甘拜下風的份兒。


    “朕果然沒看錯他…”說出這麽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德順帝心裏總算是踏實了一些。


    摩挲了手指上的扳指良久,德順帝才又喃喃說道:“安插在青龍營的人也該派上用場了…你派人去知會一聲,讓他按兵不動。朕倒要看看,鎮北侯到底有幾分本事。”


    “屬下遵命。”清風見主子毫無懼色,才知道原來是早有安排,心裏也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


    竇行雲此刻還跪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直到德順帝覺得懲罰的夠了,才踢了他一腳,道:“自個兒去領十板子。”


    “多謝皇上不殺之恩…多謝皇上不殺之恩”竇行雲跪著爬了出去,心中暗暗慶幸,這條小命兒總算保住了。


    伴君如伴虎,這話當真不假!


    看著他那沒出息的模樣,德順帝揉了揉額角,繼續躺回榻上,可是睡意卻一掃而光。於是起身,隨手拿起幾本奏折,聚精會神的批閱起來。


    邊城


    “將軍,抓到一個奸細。”


    盧少棠正在軍營四周巡視,忽然見幾個將士壓著一個蒙著麵巾的黑衣人過來,不由得挑了挑眉。


    那人雖然隻露出一雙眼,但他卻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哪裏見過一般。“將他帶到刑房,本將軍要親自審問。”


    “是。”將士們畢恭畢敬的挺直了脊背,對這位少年將軍的敬意絲毫不輸給袁老將軍。


    所謂的刑房,其實就是一個專門用來審問犯人的地牢。依山而建,十分隱秘。而且隻有一個出口,一般進去的人很少有能活著出來的。


    盧少棠踏進地牢,就問道一股刺鼻的黴味,挑剔的蹙了蹙眉,卻沒有任何的抱怨。這時候,那名蒙著麵的漢子已經被綁在了木樁上,看向盧少棠的時候亦是帶了些許的疑惑。


    “將他的麵巾取下。”盧少棠抬了抬手,立刻就有將士言聽計從的上前將那個黑衣人的蒙麵巾給扯了下來。


    看著他臉上那道長長的疤痕,盧少棠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你究竟是何人?竟敢私闖軍營重地?”


    那黑衣人緩緩地抬起頭來,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昔日鎮北侯座下的副將,莫長風是也!”


    聽到鎮北侯這個稱號,盧少棠總算是想起這麽號人物來了。“若我猜的沒錯,你應該已經戰死在疆場了。”


    見有人還記得自己,那漢子臉上的神情不由得露出幾分傲然。“當年,的確是有不少的弟兄戰死。可老子命大,沒有被奸人害死,活了下來。今日獨闖軍營,就是報仇來了!”


    “此話怎講?”對於當年父侯慘死的事情,盧少棠也一直心存懷疑。隻是事情過去了這麽多年,他也無從查起。


    世人皆知鎮北侯英勇善戰,又素有謀略,如何會輕易地戰死?這個疑團,一直困擾著盧少棠。當年的鎮北侯正值壯年,大小戰役經曆了無數。照理說,絕對不會輸給一個區區邊陲小國的幾萬烏合之眾的。可是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此事被禦駕親征的先祖皇帝給壓製了下來。故而,真相一直不得而知。


    那個叫莫長風的漢子卻冷哼一聲,臉上滿是憤慨。“當年我等跟隨侯爺東征西伐,何曾怕過任何人?沒想到侯爺的赫赫功勳卻惹得那些宵小之徒眼紅,他們與敵國勾結,故意在樹林裏設了埋伏,將侯爺引誘進去。侯爺原本可以逃脫的,可是為了數萬將士的性命,不惜犧牲自己。可到頭來,換來的卻是慘無人道的屠殺。”


    講到悲憤之處,莫長風還留下了後悔的眼淚。


    看著盧少棠那張肖似侯爺的臉,他就更加激動起來。放佛見到當年的侯爺一般,哀嚎起來。“侯爺…你死的冤枉啊…”


    “你給我說清楚。當年,是誰勾結外邦,將鎮北侯射殺於林中的?!”盧少棠忽然上前一步,揪起莫長風的衣領,臉上的溫和笑意早已不複存在。


    將士們還是頭一次見到他這樣冷酷的一麵,不由得嚇得倒退兩步,不敢輕易的靠近。“盧將軍…”


    莫長風淚眼模糊的看著盧少棠,放佛從夢中驚醒一般。“你…你姓盧?你是…”


    “你應該已經猜到了,不是麽?”盧少棠冷冷的說道。


    “你真的是…老天有眼,終於讓我見到侯爺的後人了…”說著,他這個身材魁梧的漢子居然像個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來。


    ------題外話------


    最近小七在老家,不能及時回複留言,親們見諒


    稿子是提前存好的


    另外,祝大家粽子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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