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淇一直跟著蘇暮晨走到了禮堂上麵的天台,蘇暮晨站在欄杆前,望著下麵一排排整齊的路燈,來來往往的同學,靜默無言。


    剛才還盛氣淩人的李穆淇這一刻突然說不出任何話,站在蘇暮晨的身後,看著她小小的背影,醞釀了一會兒,“蘇……”


    剛準備開口說話,蘇暮晨突然轉過身,打斷了他的話,眼神犀利地望著他,“李穆淇,你不覺得你有點過分嗎?”


    李穆淇抿著雙唇,在剛才那樣的場合下做出那樣的事,李穆淇承認自己是有些不理智,可這一切,不都是因為那個該死的阮中元嗎?如果不是那樣的誤會,他也不至於氣到失去理智,“對不起……”


    李穆淇輕聲道了歉,可他並不認為自己有非常大的錯,“我承認剛才我是衝動了點,可是你覺得你做的都對嗎?”


    蘇暮晨皺起了眉頭,自己是做了什麽錯事,讓他這樣了!


    李穆淇向前走了一步,靠近了蘇暮晨,居高臨下地望著她,“蘇暮晨,我真的搞不懂你了,你對我到底是什麽感覺?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李穆淇頓了頓,伸手撥了撥她額前被風吹亂的劉海,“有時候我覺得你是喜歡我的,你會給我關心,給我回應,就像那天我送你去做家教,當你知道我淋了雨的時候,你的樣子,我看的出來,是真的關心,是真的擔心。”


    李穆淇抬起手,握緊了她的肩膀,“可是有時候我又覺得你對我的態度三百六十度大轉變,對我很冷淡,不願意搭理我,也不願意跟我多說一句話,我已經被你折磨得要發瘋了,蘇暮晨!”


    “李穆淇,我覺得我才搞不懂你!”蘇暮晨一下推開了麵前的人,心裏從前天就擠壓的委屈和不解一下噴湧而出,“嘴上說著有多喜歡我,可是行為上卻做著讓人失望的事,我都要懷疑你對我所說的話是不是真的是說說而已,是不是你把對一個女生的追求都當成一種玩鬧,當成無所謂的事!”


    蘇暮晨的話讓李穆淇一下迷惑了,他是做了什麽事居然給她這種感覺,他做的難道還不夠嗎,他對她的感情,他對她的好,她一點都感受不到嗎?


    “我做什麽讓你的失望的事了,你要這樣說?”


    李穆淇的聲音因為遭到了誤解而大聲了許多,也沒了之前的柔情和*溺,“每次你上班,我都去接你下班,一直把你送到宿舍樓下,直到看你上樓了我才離開,每次你去圖書館,我都陪著你去,幫你打水,幫你借書,幫你提包,你說要去做家教,我就早起陪你一起去,就因為擔心你的安全,為了能讓你了解我,增加我們相處的機會,我已經想盡了各種辦法,讓你不排斥我又能了解我,難道我做得還不夠嗎?為什麽你一點點都感受不到我的認真?為什麽你還會覺得我是在玩鬧?蘇暮晨,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李穆淇的語氣中充滿了委屈和不解,他不明白為什麽做了這麽多,蘇暮晨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李穆淇的話讓蘇暮晨一下無言以對,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李穆淇說的都是事實,他真的為她做了很多事,細心到看到她杯子上有小瑕疵,便給她買了一個新的水杯,可是自從在練習室看到他和夏筱的樣子,回想起他和夏筱相處的場景,蘇暮晨就心塞得慌,她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一點點的事情都會讓她對一對感情產生懷疑。


    見蘇暮晨不說話,李穆淇似乎懂了什麽,苦笑了兩聲,鬆開了他握著蘇暮晨的手,歎了一口氣,又一次嚐到這種心如刀絞的滋味,對一個還沒有在一起的女生,竟有一種舍不得放手的感覺,“我想你也不想回答了,我也懂你的意思了,既然你是這樣的想法,你放心我不會再打擾你。”


    說罷,轉身,緩緩邁出步子,


    “可是你……”


    蘇暮晨開口了,在他轉身的那一刻,她竟然有想要挽留的*,李穆淇背對著她,微微揚起了嘴角,他終於等到她開口挽留了。


    蘇暮晨糾結許久,還是決定問出口,“可是你和夏筱,到底是什麽關係……”


    李穆淇蹙了蹙眉頭,夏筱?這跟夏筱有什麽關係,他轉過身,麵對著她,望著她有些無措又驚慌的小臉,不解道:“筱筱?我跟她就是很普通的同學關係啊,你為什麽會突然問這個?”


    蘇暮晨抓著衣角,不停地揉搓著,輕聲開口:“那天,我和雪芃到舞蹈練習室去探班,看到……”


    蘇暮晨猶豫了,她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這也許就是一件小事,可讓自己小題大做了,可她就是不舒服,心裏很不舒服!


    “看到什麽?嗯?”李穆淇追問道。


    “看到夏筱從你手上拿走你的水,喝了你喝過的水,我覺得你們的關係應該很親密,所以,我才不明白……”


    李穆淇突然笑了起來,就因為這個?這兩天不願意搭理他,甚至躲著他,對他那麽冷淡的原因就因為這個?小矮子也太可愛了吧!


    像是遭到了嘲笑一般,蘇暮晨顯得有些著急,跺了一下腳,“你笑什麽!”


    李穆淇伸手捏了捏蘇暮晨的臉,“小矮子,你……”


    他想了想,突然停住了,一步一步地走近蘇暮晨,每走一步,蘇暮晨就緊張地往後退一步,直至把她逼到了天台的角落,突然俯下身子,在她耳邊吹著氣,“你……是不是吃醋了?”


    遭到*的蘇暮晨臉‘唰’地一紅,躲避著他靠過來的熱氣,“才不是!”


    她急於否認,“我,我隻是覺得,如,如果你對夏筱有好感,又追我,這樣是對你自己的不負責任,也,也是不尊重我……”


    蘇暮晨越說越小聲,越說越沒有底氣,她就是不願意承認自己也許對李穆淇真的有些許的在意。


    李穆淇直起身子,不再*她,認真地盯著蘇暮晨的眼睛,雙手捧起她圓嘟嘟的小臉,“蘇暮晨你聽好了,我,李穆淇,喜歡你,隻喜歡你,對其他女生沒有任何的感覺!不管是夏筱還是誰,我都沒有任何的想法!如果之前,我做了什麽不妥的事情,讓你誤會了,我道歉,以後遇到相同的事情,請你告訴我,我保證不會再做讓你不舒服的事!總之,請你不要懷疑我的認真,李穆淇隻喜歡蘇暮晨!聽清楚了嗎?”


    一字一句,都敲進了蘇暮晨的心裏,現在她隻感覺自己的心髒仿佛有一隻小鹿在不停地亂撞,除了用慌張來形容,她已經找不到任何的詞匯。


    “咳咳,你先鬆開我。”


    蘇暮晨的臉一直被李穆淇捧著,不得不一直仰著頭看他,脖子已經開始承受不住,敲打他的手,讓他放開。


    已經找到原因的李穆淇又調皮地繼續捧著她的臉,“你還沒回答我,以後不許懷疑我,知道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你鬆開,我脖子疼。”蘇暮晨著急地說了兩句,李穆淇這才滿意地鬆開了她。重獲自由的蘇暮晨揉了揉脖子,不敢抬頭看李穆淇,現在想想,自己剛才到底在作什麽,明明不是他的什麽人,卻管著他的行為舉止,難道真如他所說,自己真的在吃醋嗎?


    李穆淇溫柔地看著蘇暮晨,伸手撥開她被吹亂的發梢,壓到耳後,輕聲開口:“蘇暮晨,你喜歡我嗎?”


    蘇暮晨的手一頓,喜歡他嗎,這也是她這些天一直在糾結的問題,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呢,什麽才是喜歡呢……


    她很迷茫。


    李穆淇扳過她的小身板,強迫她看著自己,“蘇暮晨,我等不及了。本來我以為我可以等,等到你告訴我答案,可是從那天,看到阮中元跟你搭訕,再到今天看到他坐在你身邊,跟你這麽親密的談話,我知道我等不及了,我等不了了,我想知道答案,我想知道,我能不能名正言順地站在你身邊,告訴你所有的追求者,就像那個該死的阮中元,告訴他們,你是我的,是別人都不能觸碰的!”


    李穆淇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突然讓蘇暮晨有些心慌,她想快點得出答案,可是又擔心這麽快下決定,會讓自己後悔,可是她又害怕,如果再往下拖延,李穆淇是否還有那個耐心……


    “我,我們今天先談到這裏好嗎,我……”


    蘇暮晨急於想要逃離,就算站在李穆淇麵前,聽了他那麽多真誠的表白,她還是沒有勇氣這麽快就做出決定,她還是選擇了逃避。


    李穆淇吐了一口氣,鬆開了她,雙手插著褲兜,“好,在你做出選擇之前,我想,我不會再說什麽影響你的決定了。”


    李穆淇靜靜地望著蘇暮晨,蘇暮晨也明白這句話意味著什麽,刹那間,天台刮起了一陣涼風,吹拂著少年和少女的衣裳,兩個人就這麽默默地對視著,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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