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和光的電話準點打過來,問她在哪,岑子妤小聲告訴他地址,還是被文靜聽到了,又打趣了一番,直到上了他的車,岑子妤依然耳根滾燙件。{我們不寫小說,我們隻是網絡文字搬運工。-<??說?網>


    偏偏邵和光看她的眼神能揉出水來,弄得岑子妤更加不自在。


    “想吃什麽?”邵和光好心情的問。


    岑子妤感覺不到餓,說:“隨便。”


    邵和光伸手在她臉上掐了一把,盡管又嫩又滑,卻沒什麽肉,他目光一沉:“沒有隨便。”


    岑子妤吃痛的捂著臉,說:“就吃隨便。”


    邵和光掃了她一眼,岑子妤一驚,怕惹怒他,泄氣的說:“想吃法國菜,不過嬸嬸和初夏也去吃法國大餐,搞不好會碰上。”


    邵和光笑了笑,說:“那麽多家法國餐廳,沒那麽容易碰上。”


    岑子妤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邵和光想逗她說話:“今天都買了什麽?”


    岑子妤說:“太多了,說不過來,明天會送到家裏去。齪”


    “哪個家?”邵和光問。


    岑子妤懵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邵和光歎了口氣,說:“是你家,還是我們的家?”


    明陽山的房子是她家嗎?


    岑子妤完全還沒有這個意識,說:“送我家去了。”


    邵和光說:“嗯,知道了,明天晚上吧,我讓羅宋搬到我們那兒去。”


    岑子妤吃驚的看著他:“那些是嫁妝,明天就搬嗎?”


    邵和光看著前麵的路,認真開車,但握著方向盤的手卻緊了緊,說:“嗯,明天就搬。”


    岑子妤也不懂這些,也就不多說了。


    沉默了一陣,邵和光突然伸手輕輕握住岑子妤的手指。


    到了餐廳,岑子妤才相信邵和光說的話,他選的地方,嬸嬸她們肯定是不會來的,因為這是一家不對外開放的法國餐廳,而且享有尊貴的一對一服務,給他們介紹菜單的廚師正是一位法國人。


    邵和光點餐,岑子妤趁機打量四周的環境,法國味濃鬱的裝修和氣氛,連燈光都是浪漫的色調,每個獨立的包間都用夢幻的落地紗隔開,有柔緩立體的鋼琴聲穿梭在牆壁上,在這種地方吃飯,的確讓人感覺很舒心。


    廚師離開後,有服務員過來請示,邵和光示意倒酒,岑子妤突然聞到一股誘人的芬芳,麵前多了一杯淡紅色的液體。


    邵和光說:“喝喝看,這是葡萄酒,不醉人的。”


    岑子妤對酒沒興趣,但這股香氣太誘人了,她忍不住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甜甜的,咽下喉嚨以後,那股芳香更加濃鬱,舌尖的回味又是酸酸的,這是岑子妤喝過最好喝的葡萄酒,以前,無論是什麽酒,她都沒有迷戀過。


    她喝了一口又一口,很快就喝了大半杯,邵和光警告她:“慢慢喝,喝急了會有後勁。”


    岑子妤眼波橫流,說:“你剛說不醉人的。”


    邵和光被她瞪得心頭癢癢的,起身拿走她的酒杯,岑子妤不滿的噘嘴,邵和光看著她的手指,問:“怎麽不戴戒指?”


    岑子妤的心瞬間沉到穀底。


    糟糕!


    說好去找戒指的,她竟然忘幹淨了。


    邵和光微蹙眉頭,岑子妤怯怯的說:“我忘記了。”


    見她嚇成這樣,邵和光反而不開心,她一向都隨心所欲,身邊的人都**著她,疼著她,她本應該是嬌氣任性的,但不知為何,現在她根本不對他張牙舞爪了,什麽時候,都存著一份小心翼翼。


    邵和光在心裏苦笑,這些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想解開這傻丫頭的心結,談何容易。


    他的表情令岑子妤十分不安,她探過身子握住他的手,輕輕說:“你別生氣了。”


    邵和光目光一掠,說:“我沒生氣。”


    明明就是生氣了!


    岑子妤咬咬牙,神情沮喪。


    突然間,她的模樣取悅了他,邵和光伸手撈住她的後腦勺,在她唇上印上一吻,岑子妤大驚失色,一把推開他。


    “有人!”


    邵和光的背狠狠撞在純銀打造的宮廷桌椅上,劇痛令他輕哼,皺起眉頭說:“哪來的人?”


    岑子妤臉色發白的指了指落地紗外,服務員恭敬的站在那裏,問:“邵先生,請問是現在上菜嗎?”


    邵和光悶聲說:“上吧。”


    等服務員離開,岑子妤一臉正經的說:“有件事,我想和你談談。”


    邵和光挑了個眉,示意她繼續。


    岑子妤端過酒杯喝了一口,吐氣如蘭的說:“以後在外麵,你能不能不要這樣。”


    “怎樣?”邵和光懂裝不懂。


    岑子妤糾結了許久才說:“大庭廣眾之下,做親密的行為不道德。”


    邵和光氣得差點內出血:“你是我老婆。”


    岑子妤認真的說:


    “現在還不是,就算我們結了婚,也不能這樣,這樣一點都不好。”


    邵和光一時不曉得說什麽。


    岑子妤問:“你不答應嗎?”


    邵和光歎了口氣,他跟她計較什麽,不在外麵親熱,在家親熱總成吧,反正他也沒有在人前秀恩愛的癖好,見她執意盯著自己,隻得嗯嗯兩聲,算是應付。


    岑子妤鬆了口氣,開始用餐,不得不說,邵和光很懂得吃東西,起碼,每次跟他出來吃飯,總能嚐到令人驚喜的味覺,這幾道法國菜更是沒得說。


    等他們吃得差不多,服務員送來兩份精致的小點心,岑子妤很喜歡甜點,而出自法國大廚之手的蛋糕,她更愛得欲罷不能,邵和光卻是一動不動,岑子妤看了他一眼,問:“你不吃嗎?”


    邵和光絲毫不感興趣:“我不吃。”


    岑子妤問:“那能打包嗎?”


    邵和光說:“你喜歡,就打包吧。”他按鈴叫來服務員,讓他把蛋糕拿下去打包。


    岑子妤輕聲嘀咕了一句:“邵伯伯喜歡。”


    邵和光微詫。


    張帆茹大搖大擺,妝容精致得如一束招搖的罌粟走進來的時候,岑子妤正好吃完最後一口蛋糕,若不然,她還真怕自己會被噎到。


    “邵先生,你來這裏吃飯,怎麽沒跟我提起呢。”張帆茹驕傲的瞥了岑子妤一眼,然後就當她不存在,對著邵和光撒嬌扮癡,一雙眼睛恨不得生在男人臉上。


    對她耀武揚威的姿態,岑子妤皺了皺眉,心生反感,她不信邵和光治不住張帆茹,他任由這個女人在她麵前晃來晃去,不是存心,就是根本沒上心。


    岑子妤胃裏有些不舒服,起身要走,邵和光伸手拉住她:“坐下。”


    要是沒有張帆茹在場,她或許會乖乖聽話,要是來的是其他女人,她大冷眼旁觀,但既然他們存心在她傷口上撒鹽,要她逆來順受,這絕不能。


    岑子妤目沉似雪。


    張帆茹眼睛睜得大大的,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的說:“邵先生,周先生也在這裏吃飯,我並非有意打攪,隻是周先生的人瞧見了你,說想過來敬杯酒。”


    邵和光看了岑子妤一眼。


    岑子妤立即明白他的意思,抵觸的說:“我不要去。”


    邵和光沉吟片刻,緊緊盯著她說:“那你在這兒坐一會,我去去就來。”


    岑子妤被迫點了點頭。


    邵和光大步走出去,張帆茹跟在後頭,得意的抬起下巴,不一世的橫了岑子妤一眼。


    優雅夢幻的粉白落地紗輕輕飄動著,岑子妤眉頭緊鎖,心生一股邪火,急需要冰冷的液體來澆滅,她按了桌上的鈴,服務員很快出現在麵前,文質彬彬的問:“岑小姐,請問您有什麽需要嗎?”


    岑子妤心頭冷笑,真不虧是帝王般的尊貴服務,竟然連她的姓氏都弄得清楚,她將頭一揚,問:“給我一杯你們這兒最貴的酒。網”


    服務員微笑地說:“岑小姐,您剛才已經喝過酒了,要不然,我端一杯鮮榨的果汁給您好?”


    岑子妤瞪了他一眼,說:“我要酒。”


    服務員為難的說:“岑小姐,對不起,沒有邵先生的吩咐,我不能給您酒。”


    “你!”岑子妤不禁生氣。


    張帆茹手裏端著兩杯紅酒,踩著十公分的高跟鞋搖曳生姿的走進來,對服務員說:“我跟岑小姐是朋友,你先出去吧。”


    服務員顯然是認識她的,恭敬的離開。


    張帆茹在對麵坐下,將酒推到岑子妤麵前,伸手指了一圈,說:“這裏的人隻認持有貴賓卡的達官顯貴,這個包間就寄在邵先生名下,岑子妤,你應該是第一次來吧,往後,別再跟人要酒了,怪丟人的。”


    岑子妤不覺好笑,說:“和光也真是沒品位,什麽時候玩起這暴發戶的做派。”


    張帆茹臉色一僵,惡狠狠地說:“你懂什麽!”


    岑子妤用兩根手指頭勾起那杯紅酒,輕輕的晃動,清透香醇的液體在燈光下散發出寶石一樣瑰麗光澤,她微微一笑,問:“你覺得這酒如何?”


    張帆茹俏臉慎然,輕蔑地說:“這是周先生的收藏,自然再好不過了。”


    岑子妤將酒杯湊到鼻下聞了聞,遺憾地說:“當真是極好,就是惜了。”她緩緩站起身,抬高酒杯對準女人的頭,傾瀉而下。


    想惡心她,還沒有那麽容易。


    張帆茹尖叫一聲,頓時花容失色,有服務員聞聲而來,見此情形,慌忙遞上幹淨的毛巾,張帆茹這時已經氣瘋了,她的妝毀了,衣服也毀了,她突然發難地推開勸慰她的服務員,衝上來甩了岑子妤一耳光。


    極清脆的聲響,連一旁的服務員都驚呆了。


    疼痛令岑子妤眼前出現短暫的暈眩,但她強撐著紋絲不動,柔弱的說:“為什麽打我?”


    張帆茹怒火難平,再一次抬手時,卻被強硬的製


    止,她以為是服務員,憤恨地瞪過去,臉色一僵,整個人顫巍巍的差點昏倒。


    邵和光眼中的陰霾一閃而逝。


    他看向岑子妤,她安靜的站在那裏,整個人像隔著一層冷冷的罩子,無端給人一種天塹難越的疏離。


    邵和光一鬆手,張帆茹軟軟的癱坐在地上,更令她難堪的是,一身儒雅唐裝的周仕崇就站在落地紗外,那雙精明內斂的眼睛洞若觀火。


    “都腫了。”邵和光走到岑子妤麵前,伸手碰了碰她的臉。


    岑子妤厭惡的躲開,一直以來她都努力偽裝自己,答應婚事,準備婚禮,她也幻想過與他相敬如賓的過日子,反正她的人生就這樣了,是,她就是控製不了內心深處那股想毀滅這粉飾太平的衝動,說到底,這都是因為她不愛這個男人!


    邵和光眸深似海,他的手在空中頓了頓,轉而摟住她的腰:“走吧。”


    “邵先生。”張帆茹目光楚楚的望著他。


    邵和光神色清冷,說:“周先生,今天恕不奉陪。”


    周仕崇優雅的笑著:“既然邵總裁有事,那我們來日再聚。”


    邵和光帶著岑子妤離開,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地上的女人一眼。


    張帆茹低下頭,眼淚悄無聲息的落進潔白的地毯,她的手修長潔白,十指尖尖,塗成粉嫩的顏色,好看得就像一幅畫。


    周仕崇抬手向後擺了一下,四五個黑衣保鏢迅速離開,他撩起落地紗走進去,彎腰執起張帆茹的手,用一種欣賞的目光打量著,說:“張小姐這雙手,既具有東方女人的柔美婉約,又有藝術家的高貴氣質,看來,張小姐天生貴胄,並非尋常女子。”


    張帆茹一臉震愕,周仕崇笑容溫和地扶她坐在椅子上,撿起一旁的毛巾遞給她。


    張帆茹想起自己一身狼狽,臉上紅了紅,趕緊用毛巾小心擦拭著,她擔心越弄越糟,想去洗手間,但在男人麵前,她有些局促不安。


    周仕崇淡然至極的說:“張小姐請隨意。”


    張帆茹突然謹慎起來,猛地站起身說:“周先生,我是邵先生的人。”說完又覺得難堪,剛才邵和光根本沒將她放在眼裏,周仕崇也不是傻子,不會看不出來。


    張帆茹臉色青白,眼底閃過屈辱的妒恨。


    周仕崇哈哈大笑,說:“張小姐真是愛,不過請不要誤會,以我的年紀,都以當張小姐的父親了。”


    張帆茹迷惑的望著他。


    周仕崇輕歎:“張小姐有所不知,我在美國生活了數十年,其實一直心念故國家園,我的母親就是a市人,所以我才會回到這裏來,與邵先生合作,修建最大的帝國酒店,紀念我的母親。”


    張帆茹眼中的防備褪去,畢竟,她知道眼前男人的身份,是邵和光都不敢得罪的大人物。


    周仕崇微微眯起眼看著張帆茹,說:“張小姐是真正的東方美人,眉眼如畫,與我母親竟有幾分難得的相似,我能遇上張小姐,真是不枉此行。”


    張帆茹好奇的問:“真的像嗎?”


    周仕崇笑著點頭,一副慈祥長者的姿態。


    張帆茹心中暗自高興,能得到周仕崇的青睞,對她在邵和光心裏的地位,多少都是有幫助的。


    周仕崇又說:“張小姐是本地人吧,我第一次來a市,還沒有好好逛過這座聞名中外的古城,心中甚是遺憾。”


    張帆茹並非愚鈍之人,臉上閃過驚喜之色:“周先生,我從小在a市長大,您要是不嫌棄,我以做您的導遊。”


    周仕崇露出愉悅的笑意:“求之不得。”


    車穿過熱鬧的霓虹,繁華過後,漆黑的夜有種迷離的傷感,一上高架橋,邵和光就擰開車燈,車廂驟亮,岑子妤忙用手擋住眼說:“別開!”


    邵和光心頭一驚,莫非是哭了?


    岑子妤揉了揉眼睛,淡然的放下胳膊,適應著強光。


    邵和光看了看,她眼中凝著一層薄霧,卻沒有哭過的痕跡,但紅腫的半邊臉,深深刺痛了他的目光,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爆出,如果張帆茹是男人,他絕對不會放過她,偏偏周仕崇也在……


    “我想去嬸嬸家。”岑子妤說。


    邵和光斂住心神,皺眉說:“為什麽?”


    岑子妤鬱悶的說:“我這個樣子,被媽看見,要怎麽說。”


    一下高架橋,邵和光突然將車停在路邊,雙手用力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扯到胸前:“為什麽不躲?”


    岑子妤震驚的望著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邵和光聲音悶悶的,像驚雷滾過:“張帆茹打你的時候,你明明以躲開,故意不躲,就是為了報複我嗎?”


    岑子妤目光一冷,嗬斥:“放開我!”


    邵和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眼:“岑子妤,報複我的方式有很多種,但你作踐自己,就是不行,以後別再逼我了,區區一個張帆茹,我並不放在眼裏。”


    岑子妤有些害怕,她知道自己的方法並不高明,但他這麽說又是什麽意思呢?好像將她放在很重要的位置,隻是一個耳光而已,他又威脅她!


    “想讓張家母女永遠離開a市的方法有很多,既然你爸爸都沒有輕舉妄動,萬一我做得不夠好,弄出太大的動靜……”


    岑子妤急了,大聲說:“邵和光,你明明說過要幫我的!”


    邵和光眉頭緊擰,厲聲說:“看來我們得再一次明確約定,想所有人各自平安無事,你作為我的太太,是不是也要保好自己的周全,倘若你再敢把身上弄得都是傷,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來。”


    他的表情太怕了,岑子妤惶然的睜大眼睛,不懂他為什麽會這麽生氣。


    邵和光神色陰鬱,再怎麽發火,也挽回不了她已經受到的傷害,手指輕輕摩挲著她臉上嬌嫩的肌膚,這紅腫,大概幾天都消不下去。


    岑子妤在大宅門口下車,邵和光臉色依舊不好,離婚期也沒幾天了,既然家人都認了婚事,岑子妤不想跟他把關係弄僵,於是彎下腰對著車窗說:“路上慢點開車。”


    邵和光目光緩了緩,說:“記得用冰塊敷臉。”


    岑子妤乖乖的點頭,目送他的車離開,正要進屋,卻看到岑子千的車開過來,文靜和初夏走下車,看到岑子妤有些吃驚。


    “怎麽站在門口?”文靜問。


    岑子妤用手撥了撥頭發,刻意不讓他們瞧見臉上的紅腫,說:“今天想在這裏睡。”


    文靜自然是沒意見,岑子千從車上下來,說:“我看見和光的車了,他不送你回家,不怕伯父伯母擔心嗎?”


    文靜瞪了兒子一眼,說:“又不是別人家,自己叔叔家,別說過夜,就算長住也沒問題,你這張嘴,真是討厭,小五別擔心,我會給你爸媽打電話的。”


    岑子千翻了個白眼:“媽,我是就事論事。”


    文靜作勢捶了他一捶,笑著對岑子妤說:“家裏燉著甜品,我還正愁沒人喝呢,初夏也在,咱們喝甜品去。”


    傭人端了甜品出來,文靜愛幹淨,先回房沐浴去了,岑子千對甜品不感興趣,生怕母親大人對他下甜蜜殺手,趕緊溜了,岑家另外兩個男人是大忙人,不到半夜就見不到人影,最後隻剩下岑子妤和初夏坐在吧台喝甜品。


    初夏愜意的歎了口氣,說:“我今天算是見識了有錢人的生活,難怪電視上總說那些女明星削尖了腦袋也要往豪門鑽,這真真是令人醉生夢死啊,看看這房子,竟然比你家還要大。”


    岑子妤忍不住一笑:“叔叔家人多,而且叔叔是老一派的人,極反對沒結婚就搬出去住,所以除了和光哥和三姐,一家人總是住在一起。”


    初夏愣了愣,說:“岑先生有自己的房子……”話到一半,她猛地打住。


    岑子妤沒有在意,隻是說:“大哥也有自己的房子,不過是休閑時去住住,便是如此,也都瞞著叔叔和嬸嬸呢。”


    初夏訕訕的笑了兩聲。


    岑子妤撥了下頭發,初夏眼尖,立馬瞧見她紅腫的臉,大吃一驚:“你的臉……”


    岑子妤趕緊捂住她的嘴,看了看四周沒有別人,便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壓低聲音問:“有這麽明顯嗎?”


    初夏也小聲說:“都腫了。”


    岑子妤鬱悶的歎氣:“不知道用冰敷效果好不好。”


    初夏頓了半響,問:“你跟邵先生在一起,怎麽會……難道是邵先生……”


    初夏震驚的捂住嘴巴。


    岑子妤在心裏歎了口氣,說:“不是他。”


    “那是誰?”初夏實在想不出來。


    岑子妤看了她一眼,說:“是張帆茹。”


    初夏愣了幾秒,臉上浮起怒色:“怎麽又是這個女人?你跟她有仇還是八字相克,她在邵先生麵前打你,莫非是她看上邵先生不成?”


    她隻是隨口一說,岑子妤卻沉默了。


    初夏心裏驚了驚,說:“不用在意,她是癡心妄想罷了。”


    岑子妤苦笑。


    岑子千把車鑰匙交給初夏,讓她開自己的車回家,文靜是真累了,一回房就歇下,傭人收拾了吧台,連客廳的大燈都關了。


    沒見到岑子妤,岑子千隻好去她房間找,門半掩著,他走進去,環視了一周也沒看到人,岑子妤突然從浴室出來,猛地看見他,嚇得一跳,手裏的粉盒也滾落到地毯上。


    岑子千撿起來,詫異的說:“大晚上的,你還用這個。”


    岑子妤搶回粉盒放進梳妝抬的櫃子裏,支吾的說:“今天新買的,試試效果嘛。”粉盒是初夏的,也是初夏教她用這個來遮住紅腫,岑子妤故意在岑子千麵前走過去,他絲毫沒看出來,岑子妤不禁鬆了口氣。


    “四哥,你明天上班嗎?”


    岑子千挑了下眉,問:“有事?”


    岑子妤討好的說:“明天陪我去趟


    紅軍小區吧。”


    岑子千用長腿勾過**前的椅子,舒服的坐上去:“有東西落在那裏了?”


    岑子妤長歎了口氣,實話實說:“我想去找戒指,和光哥送我的戒指,被我弄掉了,他要是知道,肯定會生氣。”


    岑子千撇撇嘴,說:“戒指而已,邵老二又不是沒錢,掉了就再買一枚,也值得你緊張成這樣。”


    岑子妤惱怒的大叫:“四哥!”


    岑子千擺擺手,說:“知道了。”


    岑子妤擔心的說:“這麽久了,搞不好已經被人撿走了。”


    岑子千摸了摸鼻子,說:“沒事,你也以買個一模一樣的,有件事我得問問你,和光跟周仕崇走得很近,你知道嗎?”


    岑子妤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岑子千麵色一沉,說:“有機會你勸勸和光,周仕崇這個人,並不好惹,倘若不慎惹得一身,連回頭的餘地都沒有。”


    岑子妤目光一怔:“四哥,你聽說什麽了嗎?”


    岑子千搖搖頭,說:“就是什麽都沒聽說,才覺得奇怪。”


    岑子妤若有所思。


    岑子千表情複雜的問:“婚禮的事,你有跟和光商量嗎?”


    岑子妤眨了眨眼:“不是正在籌備嘛。”


    岑子千微愣:“這算哪門子的籌備,我爸媽不好問你,伯母身體又不好,隻是定了日子,婚禮在哪裏舉辦,宴請賓客的事,怎麽一點風聲都沒有,也沒說讓和光哥和三姐他們回來,還有邵家,也不見動靜。”


    岑子妤茫然的說:“媽的意思是,不用大肆操辦。”


    岑子千還是覺得不對勁,說:“你還是問問和光,畢竟是婚事,不用搞得那麽神秘。”


    岑子妤說:“那我問問。”


    過完年,岑子妤的心情也平靜下來,蔣溫茂身體漸漸恢複,氣色也瑩潤了不少,她提出想跟邵家商量婚事,卻被岑天華阻止了。


    “婚事就讓孩子們自己去操辦,讓他們多經曆一些事,才曉得珍惜,父母要是什麽都辦得妥妥當當,反而不好。”


    蔣溫茂不放心:“孩子們懂什麽,操辦婚禮太複雜了。”


    岑天華拍拍她的手,執意說:“你好好保養身體,他們也少擔心,這樣才最好。”


    蔣溫茂輕歎了口氣,她甚少違背丈夫的意思,這次,也隻得作罷。


    邵和光帶著岑子妤正式拜見邵偉良和單芷安,為邵和宜的事,單芷安狠狠大病了一場,但日子一久,她也就慢慢放下了,這場病令她感慨不少,便是對邵和光也恢複了以往的感情,邵家的第一門喜事,她臉上始終掛著溫和的笑意。


    邵和光沉著臉聆聽邵偉良的教誨,盡管邵偉良心裏是高興的,但一看到兒子,脾氣蹭蹭往上竄,隻差沒指著鼻子大罵一頓。


    邵和韻怕岑子妤覺得尷尬,忙拉她去廚房,盛了一碗湯給她,說:“嚐嚐,看有什麽不一樣。”


    岑子妤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喝了一口,說:“雞湯?”


    邵和韻興奮的點點頭。


    岑子妤笑著說:“不就是雞湯嘛,看你神神秘秘的。”


    邵和韻不服氣的說:“這是我親手燉的雞湯。”


    岑子妤驚詫不已:“你什麽時候學的燉湯?”以前的邵和韻連蔥和蒜都分不清,比她好不到哪裏去。


    邵和韻興奮的問:“好喝吧,我媽生病這段期間,全是靠我的愛心雞湯才撐過來的,不然怎麽會恢複得這麽好。”


    岑子妤在她臉上摸了一把,說:“你瘦了!”


    以前的邵和韻盡管是尖下巴,但兩腮圓圓的,標準的包子臉,帶著嬰兒肥,但現在看來,臉上的肉全消失了,顯得一雙眼睛格外的大。


    邵和韻笑著說:“以前想瘦也瘦不了,不知怎地,突然就瘦了,我媽都說了,我瘦下來耐看點。”


    岑子妤不以為然:“還是以前好看。”


    一直到吃飯,邵偉良才訓斥完,單芷安怕邵和光心裏不舒服,悄聲說:“你爸爸也是為你好,他說的話,你聽聽便罷,也不用較真。”


    邵和光難得聽話的點頭。


    飯桌上,單芷安熱情的為岑子妤夾菜,一直督促她多吃,長胖點以後懷孩子也會輕鬆一些,一句話,羞得岑子妤的腦袋快要埋進飯碗裏,還是邵和光霸道的盯著她,她才努力咽下飯菜。


    雖然都是極熟悉的長輩,但身份突然轉變了,連感情都變了。


    單芷安看著岑子妤愧疚的說:“本來婚事應該由我們來安排,但我身體不好耽誤了這麽久,你邵伯伯也不方便出麵,好在現在辦事挺方便,房子什麽的都是現成的,聽和光說都布置妥當了,至於酒店的安排,咱們兩家肯定是定最好的,就是賓客這方麵麻煩了一些,明天我去見見你爸媽,再好好商量。”


    岑子妤正要說話,手突然被緊緊握住,她詫異的看過去,隻聽見邵和光沉聲說


    :“爸,媽,我們不打算辦婚禮,八號是去領證。”


    所有人一驚,包括岑子妤都愣住了。


    單芷安以為自己聽錯了,問:“不辦婚禮?為什麽不辦?”


    邵和光說:“結婚是我和小五的事,媽,您就別過問了。”


    單芷安臉色一變,生氣的說:“不過問?你一句話輕輕帶過,就以為什麽事都沒有了,我和你爸堅決不同意,且不說我們本就疼小五,就算邵家跟岑家沒有一點交情,我也允許你這般輕待小五!”


    邵和韻被嚇到了,趕緊扯著母親的袖子,輕聲安撫,又焦慮的望著邵和光。


    許久,邵偉良開口說:“小五父母知道嗎?”


    邵和光看了岑子妤一眼,說:“我跟岑叔說過,岑叔隨我和小五的意願。”


    邵偉良盯著岑子妤問:“你也不想辦婚禮?”


    岑子妤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原本以為是有的,突然間說沒有,她還沒反應過來。


    邵偉良目光銳利無比。


    手上的疼痛提醒著岑子妤,這些都是邵和光安排的,她應該跟他在一條戰線上。


    “邵伯伯,這是我跟和光商量過的。”


    邵偉良臉色不好,他轉動輪椅,傭人看到忙來推他,單芷安也扶著頭回房了,岑子妤鬆了口氣,邵和光在她手上捏了捏,算是安撫。


    “二哥,小五,你們真隻打算領證嗎?”邵和韻怯怯的問。


    邵和光拉著岑子妤站起身,說:“照顧好爸媽,我們先走了。”


    離開邵家後,岑子妤臉上一直平瀾無波,邵和光沉默地將車開到山上,夕陽無限好,橘色籠罩著整個大地,溫暖而寧靜。


    岑子妤站在山頂的最高處俯瞰,將整個a市都收入眼底。


    風漸漸變得柔軟,她伸手按住飛舞的頭發,他從身後抱住她,聲音低沉得近乎疼痛:“岑子妤,以後,我再補償給你,好不好?”


    好?


    還是不好?


    補償又是什麽?


    岑子妤很困惑,沒有婚禮,她反而覺得輕鬆,而對邵和光來說,恐怕也會覺得輕鬆吧,這場婚姻,本來就不是因愛結合。


    沒有婚禮,就不需要有負擔。


    蔣溫茂得知此事時,先是一愣,然後神色複雜的望著岑子妤,到底什麽都沒說就回房了,岑子妤不禁難過,她分明在母親眼中看到了失望和心痛。


    岑子妤整日閑在家裏,有時候邵和光叫她出去吃飯,她也盡量找借口推脫,或許是因為愧疚,邵和光並沒有逼得太緊,一直到六號,岑子妤都沒見他一麵。


    岑子妤心裏惦記著初夏,說不定她以為李晟成今天結婚,而躲在家裏痛苦,岑子妤打電話去公司,安妮說她請假了。


    想來想去,岑子妤還是打算去初夏家一趟,她總閉門不出,母親的擔心都寫在臉上了,福伯開車送她,直接去了金義,初夏剛搬了新家。


    初夏告訴過她樓層,岑子妤很順利就找到了,小區的位置雖然偏了些,但裝修得非常好,一看就是高檔公寓,難怪初夏能這麽快搬進來。


    岑子妤站在門口按門鈴,許久都沒有反應,她正打算打電話,門突然開了,初夏披著濕漉漉的頭發,身上隻圍著浴巾,露出精致**的鎖骨,臉上還有未散的紅暈,一看就是剛沐浴過,但初夏看見到她,竟像見了鬼一樣驚呆了。


    岑子妤不禁好笑,問:“怎麽才起**嗎?”


    初夏回過神,臉色頓時刷白。


    岑子妤瞧出不對勁,玩笑的說:“莫非你藏了男人在家裏?”她往裏麵一探,門旁就有一個掛衣架,一件鴉青色的西裝外套掛在上麵,岑子妤一怔,下意識的說:“既然你沒事,那我先走了。”


    她落荒而逃,初夏抓都抓不住她。


    岑子妤一直跑到樓下,才喘了口氣,福伯的車就停在那裏,她整了整臉色,平靜的坐上去。


    福伯問:“簡小姐不在家嗎?”


    岑子妤恍惚一笑,說:“是啊,真不巧,她不在。”


    那件鴉青色的西裝不停在眼前晃來晃去,岑子妤有些崩潰,她拿出手機,遲疑了一會,撥通那個熟悉的號碼,電話通了,卻沒有人接,她閉上眼,將手機關機。


    岑子妤有些發燒,她躲在房間偷偷測體溫,三十七度五,不算太嚴重,但她整個人暈乎乎的,晚飯沒吃就睡了,萬媽到房間看了好幾次,見她睡得沉,也就沒叫醒,隻跟打了好幾次電話的邵和光說,看上去很累,一直睡著。


    岑子妤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蔣溫茂急壞了,差點叫醫生來。


    “怎麽累成這樣?”蔣溫茂蹙起眉頭。


    岑子妤用手摸了摸額頭,好像不燒了,她撒嬌的纏住母親的胳膊:“我也不知道,就是想睡。”


    蔣溫茂無奈的歎了口氣,說:“快起來梳洗一下,我讓萬媽給你準備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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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岑子妤乖巧的點頭,餘光瞥見梳妝台有個盒子,分明不是她的東西,不禁問:“那是什麽?”


    蔣溫茂說:“是子千早上送來的,你在睡覺,就沒吵醒你。”


    等母親出了房門,岑子妤將盒子打開,是戒指,那枚戒指找不到了,她根據印象畫了張圖給四哥,本來他隻說盡量找人做得一樣,眼前這枚戒指跟邵和光送的那枚,就是一樣的,岑子妤把戒指套在手指上試了試,很合適。


    手機突然響了,岑子妤嚇了一跳,瞪著屏幕上閃爍的名字,她想,也許是萬媽幫她充電,順便開機了,以前她總忘記充電,都是萬媽在幫她。


    想到明天的事,岑子妤歎了口氣,認命的接起電話。


    “睡得好嗎?”男人的聲音很溫和,煞是好聽。


    岑子妤嗯了一聲。


    邵和光說:“我明天八點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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