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仕崇搖了搖頭,說:“很可惜……”


    邵和光猛地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握緊拳頭準備打下去,周仕崇冷嗬:“動手之前想清楚,看我是否會十倍還給邵太太。”


    邵和光鬆開拳頭,問:“她在哪?”


    周仕崇低下頭。


    邵和光鬆了他的衣領,往後退開。


    周仕崇淡淡的說:“不急,有事慢慢說。鯽”


    手機響了,邵和光接起來,不出半秒,他臉色驚變,整個人僵硬成一塊石頭。


    周仕崇優雅的執起辦公桌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悠悠的喝起來。


    邵和光收起手機,聲音沉如驚雷:“周仕崇,別逼我殺你。”


    周仕崇笑起來:“殺人?豈是人人都會。”


    邵和光握住麵前的水杯,手心用力,杯子碎成幾片,鮮血流得滿手都是,他拿起一片尖銳的玻璃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比住他的脖子。


    “隻要我一用力,你就活不成了。”邵和光說。


    周仕崇皺了皺眉,說:“你殺不了我,我要是死了,邵太太,會跟我一起陪葬,反正我活了半輩子,也差不多了,而邵太太,正值青春,跟我躺在一個棺材裏,我真心舉得委屈了她。”


    “別以為我不敢!”邵和光咬緊牙關,玻璃碎片用力一劃,頓時鮮血嘩嘩直流。


    周仕崇驚了一秒,說:“邵總裁,還真舍得傷害自己。”


    邵和光發出冷笑,倒下去之前,將碎片塞入他手中,正在這時候,身穿製服的陶默然帶著一般人闖進來,他們拿著槍,大喝:“都不準動,你們被捕了!”


    邵和光脖子上都是血,他強撐了幾秒,還是因為失血太多,昏死過去,陶默然指使著幾個小弟將他架著擔架抬出去,他一記硬肘狠狠擊打在周仕崇胸口,他看著陰柔,但打架絕對是把好手,周仕崇咳嗽一聲,喉嚨漫上一抹腥甜。


    “老東西,在我的地盤還敢持凶傷人,簡直是目無法紀,現在證據確鑿,你就等著吃牢飯吧。”


    岑子千捧著一束花出現在韓城小區某單元的大門口,他整了整衣衫,遲疑的看著手裏的花,考慮要不要丟掉,畢竟,喬夕楚不是喜歡浪漫的人,畢竟自己以前送她花,她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她的確是與眾不同的女人,從冬冬那裏得知,她不僅要跟聶慎海結婚,海已經著手開始準備婚事,某次冬冬說漏了嘴,說媽媽穿上婚紗非常漂亮,海爸爸都看哭了。


    岑子千妒火中燒,考慮再三,他拋下尊嚴親自找來,就是想親眼證實,她是否真的愛著別人,倘若是,他要是橫刀奪愛,她看在冬冬份上,接受自己的可能有幾分。


    咚咚咚!


    岑子千還沒作好準備,大門立馬就開了,穿著居家服的喬夕楚不施脂粉,挺著個大肚子笑容滿麵的說:“怎麽這麽快……”


    她頓住。


    因為對象有點偏頗。


    岑子千的好心情一掃而光,冷聲問:“你在等誰?”


    “慎海,他去接冬冬了。”喬夕楚毫不避諱。


    岑子千神色一黯,說:“我有時間,怎麽不讓我去接冬冬。”


    喬夕楚抱歉的說:“冬冬一直想去遊樂園玩,慎海答應帶他去,所以才……”


    岑子千沒興趣聽,打斷她說:“不請我進去嗎?”


    喬夕楚猶豫了一下。


    便是這份猶豫,徹底激發了岑子千內心的邪惡,他從身後遞出花,說:“送給你的。”


    喬夕楚愣了一下,說:“為什麽?”


    岑子千撇撇嘴,說:“沒什麽,感謝你為我生了一個像冬冬那麽聰明可愛的兒子。”


    喬夕楚接過花,說:“進來吧。”


    她彎腰拿了一雙新拖鞋給他。


    岑子千見她越發圓滾的腰身,目光掃過布置溫馨淡雅的房子,米黃的牆紙和淺色的地板,配套的家具與窗簾顏色,有種夢幻般的美妙。


    他心裏掠過奇怪的情緒,仿佛這樣的喬夕楚,他從來不曾認識過,在他的記憶裏,這個從他懷裏光裸著醒來,還能鎮定自若匯報工作的女人,沒有一點身為女人的自覺,太冷靜了。


    “怎麽連個傭人都沒有?”他蹙眉問。


    喬夕楚放下花,說:“不需要傭人。”


    岑子千冷聲說:“你懷著孕,還要照顧冬冬,沒有傭人,難道你自己做飯,還有幹家務嗎?”


    喬夕楚愣了一下,說:“有什麽不可以嗎?”


    岑子千氣得想掐死她算了,淡淡的說:“算了,我找個傭人,讓她明天過來上班。”


    “岑先生,真的不用了……”


    岑先生?


    給他生過孩子的女人,兩次跟他肌膚相親的女人,竟然還能這樣稱呼他?岑子千頭一回意識到,原來自己的人生是這樣的失敗。


    他臉色不好。


    喬夕楚發現了,柔聲說:“先坐吧,想喝什麽?”


    岑子千說:“你別弄了,大著肚子……傭人必須得請,就算你不需要,我兒子也得有人照顧。”


    喬夕楚扶著腰,低低叫了一聲。


    岑子千衝上來抱住她,驚慌的問:“怎麽了?”


    喬夕楚錯愕的看了他一眼。


    岑子千隻覺得滿手溫膩,他心神一蕩,幾乎無法把持。但她的眼神太沉靜,他咳嗽一聲,乖乖鬆了手。


    “怎麽回事?”他堅持問。


    喬夕楚莞爾:“孩子踢了我一下。”


    岑子千目光怔怔的盯著她的肚子,克製住想摸一把的衝動,說:“她經常踢你嗎?”


    喬夕楚搖頭說:“沒有,她很乖,比冬冬乖多了。”


    岑子千心思悸動,說:“知道孩子的性別嗎?”


    喬夕楚頓了頓,說:“應該是女孩。”


    岑子千眼中能揉出水來,說:“女孩很好。”


    喬夕楚說:“女孩乖。”


    他們麵對麵站著,男的高大,女的纖細,唯獨肚子像皮球一樣,這樣的情形,岑子千徹底被蠱惑了,她幹幹淨淨的臉,像剝了殼的雞蛋,深深誘惑著他去犯罪。


    等他意識過來,他的手已經捧住了她的臉。


    軟得不可思議。


    喬夕楚瞪著他。


    一絲莫名的尷尬,岑子千僵硬住,甚至不知道如何反應,打破這樣的僵局。


    “我臉上有東西嗎?”喬夕楚迷惑的問。


    岑子千一驚,忙說:“是,有東西。”


    “哪裏?”她用手擦了擦。


    岑子千目光幽深,抬起手,在她臉上點了一下,點走根本不存在的東西。


    “謝謝。”喬夕楚真誠的說。


    岑子千渾身燥熱,特別是肚子下麵,一陣電流穿刺而過,他極其狼狽的發現,自己對身懷六甲的孕婦,生出了強烈的***。


    他為自己的可恥,而感到羞愧。


    “你很熱嗎?”喬夕楚問。


    岑子千握拳掩著唇,說:“洗手間在哪?我想上廁所。”


    喬夕楚問:“去冬冬房間可以嗎?”


    岑子千自然沒問題。


    喬夕楚帶他到一間房門口,說:“你自己進去吧,我還得準備飯菜。”


    岑子千皺了下眉頭,她已經離開。


    推開房門,岑子千僵硬了許久,這是一間非常精致的房間,因為布置得十分匠心獨運,男孩和女孩都很適合,滿屋子的玩具和星星,遠比童話世界令人覺得開心。


    岑子千根本不想上廁所,隻是想找個借口遠離她,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他在房間東摸摸,西摸摸,心裏被慢慢的感動溢滿,突然間,有種想哭的衝動,因為這個房子裏所有的一切,都美好得令他無法放手。


    可是,她偏偏想嫁給別人。


    岑子千坐在兒童床上,他長胳膊長腿,屈居在這種房間,顯得不協調,但是,有個念頭在心裏盤旋不去。


    他要加入這個家庭,不管付出什麽代價,就算是要了他的命,他也在所不惜。


    這些年,真真第一回體驗到,孤獨是什麽滋味。


    想做就得做。


    不然,人生苦短,這輩子,他真的要打光棍了。


    岑子千留戀不已的離開房間,尋去廚房,她紮著頭發,身穿碎花圍裙,正在做雞蛋卷,誘人的香氣冒出來,他倚靠在門口,這一幕顯得溫馨而充滿家庭的味道,他不忍心打破。


    喬夕楚坐好一盤雞蛋卷,轉過身,被杵在門口的人嚇了一大跳,盤子失手落下。


    岑子千迅速伸手去接。


    倒真被他接住了,雞蛋卷全喂了他的手。


    他嘶了一聲,喬夕楚臉色蒼白的問:“燙到沒有?”


    岑子千撿了一塊雞蛋卷放進嘴裏,竟然格外的美味,他詫異的問:“你還是料理高手?”


    喬夕楚擔心的說:“手都燙紅了,趕緊處理一下吧。”


    岑子千任由她牽著,走到她的臥室,毫無疑問,布置得格外舒服,那種令人一看到,就想整天待在裏麵不出來的那種感覺。


    岑子千盯著女人,她究竟還有多少麵,是自己從來不知道的?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驚慌起來。


    想到這張床,睡過其他的男人,他的心,疼得沒有辦法呼吸。


    “啊,你的手……”喬夕楚輕呼。


    岑子千低下頭,發現自己緊握著她,忙鬆了手,問:“你幹什麽?”


    喬夕楚幫他噴藥,說:“幸好沒破皮,但還是得處理一下,這兩天要是碰水的話,估計會疼。


    “不礙事。”這點小傷,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岑子千環顧四周,突然覺得


    不對勁,問:“這裏怎麽沒有男人用的東西?”


    喬夕楚反應不過來,問:“你想要什麽?”


    岑子千眼中困惑更深,他起身走到衣櫥前打開,淡淡的香氣飄出來,裏麵整整齊齊擺放的,都是女人的東西,就算是一條男性的內褲,也沒有發現。


    喬夕楚見他盯著自己的私密衣物,臉紅了紅,走過去關上衣櫥門,說:“去客廳坐吧。”


    岑子千厲聲問:“既然要結婚了,為什麽沒有住一起?”


    喬夕楚茫然的說:“我還沒結婚,沒必要住一起。”


    岑子千冷聲說:“很有必要,不然,你怎麽會懷孩子!”


    喬夕楚目光閃了閃。


    岑子千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抹了一把臉,說:“對不起。”


    如果他們住在一起,如果親眼看到他們生活得很幸福,也許他心裏就不會有這麽多邪惡的念頭,或許他會真心的祝福她,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可是,她偏偏不給他絕望,而是,各種極具誘惑的希望。


    從來沒有那一刻,他希望自己能擁抱著她,一直到地老天荒。


    “出去吧。”喬夕楚說。


    岑子千一動不動,像魔魘了一般。


    喬夕楚平了平心境,抬起頭從容的說:“岑先生,我們還是出去吧,在這裏說話,不方便。”


    “有什麽不方便,我覺得很好,你的房間,令人很舒服。”岑子千目光灼灼。


    喬夕楚感覺到他的不對勁,說:“我泡茶給你喝。”


    “我不渴。”他很堅持。


    喬夕楚皺起眉頭,伸手拉了他一把:“冬冬快回來了。”


    她的手一碰到他,他整個人像燃燒起來了一樣,眼睛紅紅的,呼吸驀然緊促,喬夕楚嚇了一跳,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岑先生,你好燙……”


    岑子千喉嚨上下翻動,他一把抱住她,低聲呢喃:“夕楚,我好想你!”


    喬夕楚狠狠一驚。


    他閉上眼,狂亂的親吻著,從吮吸到噬咬,不管怎麽做,都填補不了心中的溝壑,她的氣息,比這世上任何的美味都要引吸人,他飲鴆止渴。


    她的順從,他腦子裏殘存的理智全部崩潰,身體一沉,輕鬆的就抱起她,她害怕的摟住他的脖子,趁此機會,他將她放倒在床上,側倒在一邊,更加賣力的討好她。


    很快,臥室想起好聽的呻吟,喬夕楚完全不是他的對手,任何挑撥,都折磨得她咬緊唇,才能忍住尖叫,她腦子裏暈乎乎的,明明知道不可以,明明想要叫停,但是,她的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他氣息又如此灼熱,每一下,都快要燙傷她。


    眼淚不受控製的落下來。


    嚐到微鹹的滋味,岑子千猛地一驚,他抬起頭,她已經哭濕了臉龐,記憶裏,她哭得次數寥寥無幾,而每一次,都是他弄哭她。


    心疼與悔恨,占據了岑子千的心,他扶起她,盡管臉上的***未散,身上的衣物也變得亂七八糟,他依舊跳下床,蹲跪下來,極其誠懇的說:“夕楚,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喬夕楚心裏一酸,眼淚愈發流得厲害。


    岑子千連腸子都悔青了,恨不得她狠狠的打自己一頓,罵自己一頓,可她隻是無聲的流淚,用這種方式,懲罰著他犯下的錯誤。


    岑子千柔腸寸斷,直言,隻要能取得她的原諒,他情願跪下來認錯。


    喬夕楚沒有表示。


    岑子千打算真跪,他膝蓋還沒沾地,喬夕楚扶著後腰哼了一聲,他麵無血色。


    “怎麽了?”


    喬夕楚無可奈何的看了他一眼,說:“我渴了,想喝水。”


    岑子千忙說:“我給你去倒。”


    喬夕楚自己站起來,說:“不用了。”


    她走出去,岑子千立馬跟上。


    看著她喝了半杯水,岑子千也覺得口幹舌燥,拿起她剛放下的杯子,十分自然的把剩下的半杯喝完。


    喬夕楚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什麽。


    接下來,氣氛就顯得非常尷尬,喬夕楚坐在沙發上打毛衣,岑子千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喬夕楚在心裏歎了口氣,隻得認真投出編織毛線中。


    電話突然響起,岑子千許久才反應過來,接起來。


    那邊說完之後,他臉色變了,說:“我現在就來。”


    喬夕楚站起身,沒有問,他穿上西裝外套,說了句先走了,也沒有解釋什麽。


    但多年的相處,喬夕楚心裏明白,肯定是發生大事情了。


    送他出門後,喬夕楚在門口站了片刻,電梯門一開,走出來的是聶慎海和冬冬,兩人滿臉笑意,聶慎海看到她,愣了一下說:“有人來過了?”


    喬夕楚點點頭,招呼他們進去。


    冬冬被趕回房間洗手,聶慎海四處打量著,說:“怎麽感覺不一樣了?”


    “有什麽不一樣,你這個,還是奇怪。”喬夕楚笑了笑,找了一個花瓶出來,灌了水,將花插進去。


    聶慎海恍然大悟的說:“我總算知道什麽不對勁了?”


    “什麽?”喬夕楚錯愕的看著他。


    聶慎海似笑非笑的說:“你不是不喜歡花嗎?怎麽還特意買了花來插屏,這可是極難得的花束,這附近買不到,得去市區買。”


    喬夕楚專心擺弄著花,說:“我什麽時候不喜歡花了?”


    聶慎海笑道:“看來是我先入為主了,見你一直不碰這些東西,以為你不喜歡。”


    喬夕楚聽他話裏有話,麵上極力自持著,說:“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聶慎海笑了,說:“聽不明白也好,糊塗的人,才更容易獲得幸福。”


    喬夕楚嗔了他一眼,說:“我的幸福就是你和冬冬,還有即將出生的孩子。”


    聶慎海歎了口氣,說:“你又何必死鴨子嘴硬呢。”


    喬夕楚裝作沒聽見。


    岑子千趕到醫院時,陶默然帶著一幫人守在病房門口,見到他,忙說:“嚇死我了,那玻璃片要是再深一點,他的命都保不住了。”


    “怎麽回事?”他厲聲問。


    陶默然唏噓的說:“其實我也不太清楚,還是等和光醒了,再問他吧。”


    “傷他的人是周仕崇?”岑子千問。


    陶默然遲疑了一下,說:“表麵看到的是這樣,周仕崇已經關起來了,我想等和光清醒了,再問問他詳情經過,畢竟,已經驚動警方了。”


    岑子千說:“現在能進去嗎?”


    陶默然說:“還不行,免得細菌感染。”


    岑子千皺了皺眉頭,說:“你這身衣服,太紮眼了,要不你先回去,我在這裏守著。”


    陶默然看了眼自己,沒有意見的點頭,說:“和光的人交代過,別告訴邵家,你也知道,邵伯伯的身體,似乎不太好。”


    岑子千點點頭,


    陶默然領著自己的兵離開。


    岑子千谘詢了護士後,在門外等著,看到青家夫妻匆匆跑過去,三人相對,鍾弈桐詫問:“你怎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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