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憑本事嘴臭的男人


    上輩子看網絡的時候,但凡曆史題材的,總少不了詩會寫詩裝逼打臉這一環節。


    最開始時,看這情節,胡惟庸還覺著新鮮。


    可本本如此,胡惟庸就覺著煩了。


    怎麽還沒完沒了了?


    特娘的,你們這幫人就不能換個套路?


    可等胡惟庸自己真來了大明以後,他便發現,自己錯了,這套路還真特娘的不能換。


    但凡文人墨客聚首,不幹點吟詩作對的勾當,還真不知道幹什麽了。


    為啥?


    因為經義不能辨,畢竟都隻是學問不深的年輕士子,說不出什麽彎彎繞來,反倒是容易貽笑大方。


    況且,經義之談可謂是儒家各門各派裏最核心的理論。


    偏生好些個學派之間,這方麵的學問是相衝突的。


    這要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談及這些東西,弄不好的話,那就不是兩個學子之間的事兒了,那得是兩幫人黨爭的開始。


    所以,還是吟詩作對好。


    既能滿足學子們裝逼、揚名、顯本事的需求,同時也不會出現你死我活這等悲慘局麵。


    畢竟,經義之辨,學問沒達到一定程度,壓根判斷不出好壞、對錯。


    可詩文好不好,但凡讀過書的,隻要一讀,便能判斷出高下來。


    所以,胡惟庸到了大明以後就理解了。


    古代的士子聚會之時就那麽些花樣,除了說哪個花魁好看之外,就剩下吟詩作對,附庸風雅了。


    胡惟庸心中稍定後,打量了下自己的衣著,雖稍微富貴了些、精細了些,但卻不逾製,不過是件士子服罷了,倒不擔心漏了身份。


    當即,邁著四方步朝著人群走去,打算過去看看熱鬧了。


    甫一靠近,便有一少年學子麵帶笑容的迎了過來,人還未到近前,便先是拱手作揖,嘴裏更是忙不迭的問道。


    “這位兄台,可是參與了本次恩科的學子?”


    胡惟庸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自己可不就參與了嘛,你們這幫小兔崽子考的題還是老子出的呢。


    眼見著胡惟庸承認了,另一位站得稍近的二十來歲的學子,轉過頭看了胡惟庸一眼後,一板一眼的讚道。


    “兄台雖年紀遠超我等,又一直未曾登科,卻能始終咬牙堅持。”


    “單是這份堅持,便難能可貴了,實乃我等楷模!”


    胡惟庸扭頭看著這廝,臉色有點不好看。


    這話怎麽聽著這麽別扭呢?


    伱說這廝是奚落自己吧,可偏生對方那一板一眼的嚴肅模樣實在不像。


    可若是說對方在誇自己吧,但這話屬實不好聽。


    再一琢磨,明白了。


    這就是個情商為負數且嘴臭的小癟犢子。


    算了,老爺我不跟這等人計較。


    索性,胡惟庸直接把這話當做了耳旁風,壓根不做理會的走到了眾人內圍,想看看他們這鬧出了些什麽動靜。


    有一說一,胡惟庸此時其實也不過五十出頭而已。


    年紀放在後世的話,既可以算是中年大叔,也能算是小老頭,全看在哪個圈子以及賣相如何。


    而胡惟庸本就底子不錯,再加上如今鹹魚一條養尊處優卻又不忘鍛煉,更兼係統這等神秘存在支持,論麵相的話,不過也就四十左右,正值壯年。


    但跟一眾學子不同的是,他那氣度、儀態,包括身上的穿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出身的。


    所以,胡惟庸這等人物甫一走近,便被一眾學子欣然接受了。


    畢竟,如剛剛那般嘴臭還情商為負的到底還是少數。


    但凡立誌科舉,想要在官場上混上一圈的,誰能不懂多條朋友多條路的道理。


    不過,在場的多少也有些本事和傲氣在,雖衝著胡惟庸頷首、微笑,但也僅僅如此了。


    若要通報姓名,那得等之後胡惟庸顯出自己的本事來才行。


    眾人的詩會,此時正是進行到作詩環節,胡惟庸也算是來巧了。


    在場的學子,此刻沒一個客氣的,當即提筆揮毫潑墨,紛紛寫下自己得意的作品。


    胡惟庸作為後來者,同時也是外來者,並沒有著急忙慌的去顯擺自己的學問。


    畢竟,這會兒已經是明朝了,能抄的詩作,還得是質量不錯的,也就那麽些了,可不能輕易就用了。


    更何況,他胡大老爺何等身份。


    這幫學子若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個頂個的都得規規矩矩叫他恩相。


    所以,胡惟庸一臉悠閑的四處逛著,順便看看這些學子的作品。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卻發現,這幫學子多少還真有點東西。


    尤其是最開始第一個迎接自己的那位最年輕的學子,就數他的文采最好。


    若不是確認就自己一個穿越者,胡惟庸還驚訝的認為這是來了同樣帶著掛的同行、老鄉了呢。


    這位年輕學子自己寫完以後,衝著胡惟庸莞爾一笑道:“兄台,不如你也來露一手,也讓我等學習一二?”


    “哈哈,我就不用了,我今日不過是帶著侄女出來散心而已,碰上你們也是僥幸,你我萍水相逢,我豈能壞了你們的興致。”


    胡惟庸話也說得很客氣。


    既沒有過分貶低自己,也沒有看不起對方。


    可偏生之前那位嘴臭的學子,直愣愣的站出來道:“兄台,我等相交,隻論心性,不論文采高低。”


    “兄台你大膽作詩不妨事,若實在不行,在座的都是品性高潔之人,定不會嗤笑於你的!”


    這話一出,胡惟庸的臉色都變了,再次看向這嘴臭老弟。


    ‘這是把老爺我真當成落榜不第的留級老大哥了?’


    ‘嘖嘖,這情商,進了官場,得被人玩死啊!’


    胡惟庸這時候還真來了些興致,他很想知道,難得碰上一位情商為負數的人,也不知自己“認不認識”。


    “這位老弟,不知姓甚名誰?”


    嘴臭老弟也沒藏著掖著,或者說這廝壓根就不知道或者不在乎別人的眼色,一聽胡惟庸發問,他當即直愣愣的答道:“在下姓方名孝儒!”


    一聽這名字,胡惟庸頓時恍然大悟。


    哦,是方孝孺啊,那沒事了!你嘴臭是應該的。


    胡惟庸一點都不介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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