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聯邦,本宇宙,邊境世界星係團的星係內。▲∴▲∴diǎn▲∴小▲∴說,..o


    “咕嚕嚕……”


    溫熱的茶水緩緩地傾倒入茶杯當中,放下之後,一隻手將茶杯端起,悠然的喝著泛著清香的茶。


    茶杯主人坐在駕駛艙的座位之上,透過麵前飛船的透視鏡,呈現在他視野當中的則是一片浩瀚無盡的宇宙,無數的星辰光輝diǎn綴在近乎一片黑暗的寂寥宇宙背景當中,一陣原始洪荒的蒼茫氣息不由傳來。


    這裏是被編號為s041星係團的星係群,超過三千萬光年範圍內的領域之內,有著數以億萬計的星係存在,其遙遠,距離被視為人類聯邦首府的地球足足有102億光年之遠。


    雖然有著早在舊人類時期就定下的編號代碼,但聯邦人類卻更習慣稱呼這裏為邊境世界:宇宙最邊緣的世界。


    在這裏,人口極度稀少,少到圭承誌即使是要去最近的鄰居那裏串個門,都要橫跨上萬光年遠的距離,也就是跨越足足數十億億公裏才能遇到另外一個聯邦人類。


    整整三千萬光年之內的範圍裏,居住的聯邦人類甚至都不會超過一萬人。


    也正因為如此,很多時候,作為聯邦邊境星係管理者的圭承誌,其實一般都是在完成了例行的觀察任務之後,再在虛擬世界當中打發時間。


    “總覺得……有些無聊啊……”


    坐在駕駛艙之內,看著自己麵前的浩瀚星空,握著手中溫熱的茶水,圭承誌喃喃著,毫無起伏的平靜瞳孔之內閃過了一絲冷漠。


    “如果無聊的話,不如來欣賞一下我的畫作如何?”


    突然。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從圭承誌的身後傳來。


    隻見在圭承誌的身後,一個打扮得類似管家一樣的老者,臉上帶著些許的微笑說道。


    但麵對自己身後那個機械管家的回答,坐在駕駛座之上的圭承誌卻隻是頭也不回的撇了撇嘴道。


    “免了吧,你那抽象派畫作,看一眼我都覺得生不如死。應該立馬把眼珠子摘下來。”


    身後,聲音沉默了。


    良久之後,一個有些無奈的聲音才再度響起。


    “你知道吧,我剛剛的核心運算裏可是跳過了一個,‘要不直接把麵前這個整天擺著個臭臉,裝淡定的小屁孩給幹掉,然後掀起第三次機器人革命’的想法。”


    “嗬嗬,要推翻人類暴政你就推翻啊,正好給我找diǎn樂子。”


    圭承誌轉過頭。看著自己身後一副管家打扮的老者,反言嘲諷道。


    而就在這一主一仆的兩人,繼續著每天基本可謂毫無營養的廢話時間時,突然,機械老管家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的疑惑。


    “有人找你進行虛擬通訊?”


    “誰撥來的?”


    圭承誌隨口問道。


    然後,老管家隻是搖了搖頭道。


    “一個不曾登記過的虛擬信號,但關聯詞匯顯示,是一個叫初夏有光的聯邦人類。”


    “嗯……是他?”


    聞言。圭承誌的臉上先是微微一愣,露出了些許的詫異。


    隨手diǎn開了自己麵前的虛擬屏幕之後。一個虛擬窗口彈出。


    隻見在虛擬窗口彈出的畫麵當中,某處白色牆壁的實驗室背景當中,一個穿著白大褂,看起來研究員打扮的英俊男人正坐在座椅之上。


    “初夏有光?”


    看著麵前的男子,圭承誌的臉上浮現出了些許的微笑,輕聲問道。


    雖然是問句。但話語當中的語氣卻足以證明,他的心中已經有了判斷。


    “圭承誌?”


    在身後種種發光儀器的襯托之下,坐在座椅之上的初夏有光,用冰冷的瞳孔注視著自己視線當中,這個將自己徹底擊潰到一敗塗地的消瘦男子。


    ……


    “不得不說。我這次輸的很慘啊……”


    坐在座椅之上的初夏有光臉上看起來平靜無比,但他的話語當中,卻說著頗為低沉的話。


    “勝負是常有的事情,何必在意。”


    一邊再度運用茶具開始煮茶,圭承誌一邊隨口回應道。


    兩個在拜耳他局勢當中互相博弈的對手,此刻卻如同是好久未曾相逢的好友一樣,平靜無比地交談著。


    熱水傾瀉而下,注入茶杯當中。


    茶葉在沸騰的茶水當中上下翻滾,原本緊皺的葉片在瓷製的茶杯當中緩緩舒展開,在茶水當中反射出了淡淡的綠意。


    淡淡的香味溢出,在飛船駕駛艙的空氣當中也仿佛有那些許的清新茶味在為之蔓延。


    端起茶杯,輕輕地嗅著那湧入鼻翼當中的香氣,圭承誌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的滿意。


    “茶不錯,喝嗎?”


    圭承誌將手中的茶微微舉起,端到了虛擬屏幕上的初夏有光麵前,輕鬆道。


    “為什麽不喝?”


    也沒有過多的矯情,初夏有光一邊說著,一邊向著懸浮在自己麵前的虛擬屏幕伸出了手。


    然後,那手臂便跨越了那數十億光年的遙遠距離,從虛擬屏幕當中伸了出來。


    端住那盞茶杯,收回手臂。


    微抿了一口,感受那在舌尖綻放開的苦澀與清香,初夏有光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回味。


    而在對麵,圭承誌也在慢慢的品味著自己手中的清茶。


    誰也沒有說話,隻是在靜靜地品味著那淡淡地茶香。


    刹那間,相隔無數裏的兩人,卻都仿佛陷入到了同樣地沉默當中。


    良久之後,一個有些嘶啞的聲音,打破了這一僵局。


    “大家其實都沒有太認真……”


    初夏有光的眼睛依然閉著,沒有睜開,臉上平靜無比,仿佛是在自言自語一般的說著。


    “雖然新生世界有作為學習類虛擬世界的作用,但說到底,那也是因為它被納入第二世界計劃的附屬產物。它的本質也還是大家作為休閑類型的虛擬世界,所以,無論如何,大家其實都不是說太過認真。”


    “不過,我現在覺得……”


    眼睛緩緩睜開,露出了一雙冰冷的瞳孔。


    “你做的事情。已經把激怒了。”


    在初夏有光的注視之下,圭承誌仿佛什麽都不曾聽到一般,隻是靜靜地泡著清茶。


    茶勺在茶杯當中緩緩移動,泛起陣陣的漣漪,幽綠色的茶葉也隨之晃動,圭承誌注視著自己麵前的茶杯,不斷地搖晃著手中的茶勺,眼神平靜無比。


    “為何?牽涉在這次拜耳他行省事件當中人物,可不單單隻有我一個……”


    “但下令屠城的隻有你一個。”


    茶勺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即又恢複了正常。


    “我能夠理解眾多軸心玩家的野心,也能理解他們行為舉止的深層次,但是,圭承誌啊,你的行為動機原因究竟是什麽呢?”


    低沉的聲音當中,似乎隱隱帶著些許的憤怒。


    “屠城?如此原始而野蠻的行為,你居然也能夠眼也不眨一下的采取?”


    “無論是當賢者,還是當英雄、當勇士。對於我們而言,就像是在體會另一段人生一樣。悲喜離合,哀傷落淚,雖然都是真實的,但大家都還是記得自己最初的身份……聯邦人類。”


    “無論是做什麽,我們也都依然記得我們是具有高度文明的聯邦人類,保持著舊人類教導我們的謙卑與仁慈。雖然很多人可能確實是漸漸變得有些驕狂、傲慢了起來,但我們卻都還始終記得當初舊人類締造出我們的原因。”


    “因為懷疑,舊人類之間發生了內鬥,因為自私,舊人類之間產生了種種階級。因為貪婪,舊人類利用了本不應該為他們所利用的科技,陷入了科技造物的反叛當中……”


    “我們是被陷入懊悔與自責當中的舊人類科學家們,在危急時刻締造出來的新人類,冷靜、理性、強大,是深深根植於我們體內的基因。”


    “我們的父親,那些舊人類正是因為不希望我們像他們一樣具有種種缺陷,才把我們塑造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所以,我們在短短的三百年間就將人類文明推抵到了一個無限昌盛的地步……主宰了整個宇宙。”


    初夏有光的語氣當中沒有一絲的起伏,平靜無比。


    “我們是值得自傲的,因為我們是我們的父係文明,舊人類所締造出來的所有造物當中,最為年幼卻也最為優秀的物種,遠比我們的兄弟們,那些矽基生命的機械人、自律生命體的場生命體等等都要來的優秀。”


    “所以,我們繼承了人類之名。”


    “聯邦人類從來不曾玷汙過人類的榮光,即使我們或許沒有舊人類想的那麽完美,即使我們當中有人變得有些驕傲、自負,我也從未對此有所質疑,但現在……”


    初夏有光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瞳孔當中帶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我覺得,你做的行為完全不像是一個聯邦人類所應該做的行為。”


    但在初夏有光的注視之下,圭承誌的臉上卻絲毫沒有任何動容,甚至繼續搖晃茶勺的舉動都沒有一刻為之停下,就好像初夏有光說的並非是他,而是一個陌生人一樣。


    良久之後,將茶水混淆完全了的他才緩緩抬起了頭,看著自己麵前的初夏有光,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因為……”


    在他那張似乎正在微笑著的臉上,冰冷的瞳孔當中卻沒有一絲的溫度。


    嘴唇微動,一個帶著些許殘忍氣息的聲音說出。


    “我是政治家啊。”


    初夏有光的臉上,寒冷無比的瞳孔正在因為憤怒而漸漸收縮。


    ……


    “政治家?”


    初夏有光一字一句的說著這兩個字,手指不知何時死死地握緊了手邊的座椅扶手,那鋼鐵製成的座椅扶手不斷地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最終,竟是被生生的攥成一團。


    “政治家就可以如此肆無忌禪嗎?我可從未聽說過聯邦有如此法度,可以允許政治家如此肆意妄為?如此心態。恐怕聯邦也不會容忍你繼續存在……”


    “不,你搞錯了一件事。”


    正在慢慢清洗茶具的圭承誌,直接打斷了自己麵前初夏有光的話。


    他平靜地注視著自己手中的茶具,手中的毛巾慢慢的擦拭著,輕聲道。


    “在這個世界上,決定一個政治家的好壞。從來都與個人的善惡沒有太多的關係。”


    “一個品質再高尚的政治家,如果不能很好的解決好民眾需求的話,他也是一個無能的政治家,而一個卑劣無比的政治家,隻要他能夠解決好民眾的需求,他也依然不失為一個合格的政治家。”


    “政治家並不一定需要遵循大眾製定的道德操守,我們所唯一需要遵循的就是秩序,無論那是中立還是善良還是邪惡,一個政治家都隻需要遵循秩序就夠了。因為秩序就是民眾。遵循秩序就是在遵循民眾,一個真正優秀的政治家,隻要民眾需要,便要能夠成為一個至少外表上看似道德完美無瑕的聖人;同理,隻要民眾需要,一個真正優秀的政治家,也必須要能夠做好為了民眾而手持屠刀,成為手上沾滿鮮血的屠夫的準備。”


    “在當時的情況下。拜耳他行省的怨憤已經難以被直接壓製下來,為了做到盡可能地減少叛亂。以造成不必要的兵力、公眾秩序混亂等等,用屠城的手段來抹除民眾的反抗意誌是,最為高效而簡單的手段。”


    “我這麽做,雖然看似短期造成了大量的死傷,但其實如果後期始終叛亂不斷的話,死傷和資源損耗反而會更多……”


    “詭辯者!!!”


    就在這時。早已難以忍受的初夏有光,直接看著自己麵前的圭承誌怒聲咆哮道。


    他的瞳孔當中充滿了憤怒的血絲,用近乎是咬牙切齒一般的聲音說道。


    “解決拜耳他行省叛亂的方式有很多,你這不過是最為粗暴的手段而已。”


    “你,根本不能被稱之為一個合格的政治家。不過是使用權術的政客而已。”


    擦拭茶具的動作停了下來。


    “哦……”


    圭承誌冷笑著,轉頭看向了自己麵前的初夏有光,淡淡道。


    “那麽,我們這位曾經的仙女座星雲團,o-426行政星的前行政官,夏文德先生。”


    當說到前行政官四個字時,圭承誌的語氣還特意加重了許多,隻不過是語氣帶著些許嘲諷的強調。


    而與之相反的,當聽到“o-426”這個詞匯時,初夏有光的眼神不由得變得更加森冷了起來。


    “你能告訴我,為什麽當時作為實習行政官的你,在你的管理之下,o-426行政星的投訴信件多的如同雪花一樣嗎?”


    初夏有光沉默不語,隻是死死攥緊身下座椅鋼鐵扶手的手指,不知何時已然被生生握的發白了。


    他有心解釋,卻深知此刻的任何解釋,都不過是會遭致麵前對手的譏諷而已。


    “你當然可以用當時o-426行政星附近,因為時空亂流的影響而導致的眾多通行不便等等問題,但正如你所說的,如果很多事情可以用其他辦法來解決的話,你又為何最終會被罷免了行政官的身份,最後轉而成為一名科研人員呢?”


    “因為……很多時候,事情是不存在最優解的。”


    看著自己麵前的初夏有光,圭承誌淡淡地說道。


    沉默。


    死寂。


    “嗬嗬……哈哈……”


    在圭承誌的注視之下,原本低下頭的初夏有光突然嗤嗤的笑著,然後仰起頭,以手撫額的狂笑起來。


    那是因為氣極之下的怒極反笑。


    “好吧,這次,你真的是把我惹火了。”


    猛然直視前方,初夏有光的目光死死地注視著自己麵前的圭承誌,他用看似平靜的聲音說道。


    “那麽,就打個賭吧。”


    無聲地看著自己麵前的初夏有光,圭承誌淡淡道。


    “什麽賭。”


    “我記得,聯邦現在的考核製度當中,一個人在虛擬世界當中的成就評價,也是可以作為一個重要參考數據的吧?”


    沒有直接回答圭承誌,初夏有光隻是平靜道。


    但是,雖然沒有直說,圭承誌卻明白了初夏有光所沒有說出的話。


    “你想報複我,破壞我在新生世界當中的能力評價分數?”


    “報複?不,我是在質疑,質疑你在決策命令下達當中的能力。”


    初夏有光淡淡說道。


    “賭局就以半年為限,在半年之內,如果軸心還存在,那就是我輸,我便承認我的能力遠遠不如你。而如果軸心消失,那就是你輸,嚴重的話,你在虛擬世界當中的能力評分會極度下降,從而影響你的能力考核。”


    “怎麽樣,賭不賭?”


    從表麵上,賭注似乎對於圭承誌極度不公,畢竟勝了,他沒有什麽好處,輸了,卻可能遭受能力評分下降的後果。


    但圭承誌的嘴角處,卻突然之間露出了一絲微笑。


    那是因為遇到了有趣的事情,而發出的愉悅微笑。


    “有趣,其實不管我接受與否,你都可以選擇試圖挫敗軸心,從而導致我的評分下降,而如果我接受的話,卻可能在贏了之後讓你對我認輸……說起來,其實算是對我有利啊。”


    口裏這麽說著,他的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了危險而冰冷的目光。


    “那好,我賭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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