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不過爾爾,他要的,隻是一個小小的她,別無他求。


    鳳靳羽護住艾幼幼的魂魄,抱著她朝城門走去,眸光掃到人群惶恐不安的水盈,他腳步一頓。


    “沒有人可以欺負她!”話音一落,水盈的人頭便被鳳靳羽齊刷刷地砍落。


    瞥了一眼笑得別具深意的南宮絕,鳳靳羽輕輕闔首,抱著他的女人頭也不回地離開。


    雲舞曆448年。


    幼王妃出殯入土的這一天,天地蒼茫,雨下的極大,到夜裏三更天都如瓢潑一般。


    一頂黑色的軟轎在大雨緩行,兩個時辰才到皇宮。


    福王爺鳳福雅剛掀開轎簾,便瞧見戚離夜手的琉璃燈明滅上前:“福王爺,聖上在雨裏站了三個時辰了,景王爺走了,沒人敢靠近。”


    “他在哪兒?”鳳福雅蹙蹙眉。


    “天香園。”


    鳳福雅披上雨衣一路疾步,剛推開天香園的門便看見雨的鳳烈邪。


    園裏的燈盞早被暴雨澆熄,搖搖欲墜。


    雨太大,他睜不開眼,耳畔隻有唰唰的雨聲。


    雨如無數的白箭唰唰下不停,打在地上起了白色的水泡,不知是雨水鑽進耳朵還是雨聲太大,耳膜生疼。


    四圍黑漆漆一片,狂風裹夾著暴雨打在麵頰刀割般疼,而那個鋼鐵鑄就的男人,一身紫衣早已被澆得緊貼在身體,雨水順著麵頰、發梢一直淌。


    “皇兄。”鳳福雅將雨衣輕輕為他披上,他卻沒有反應。


    鳳烈邪目光沒有焦距,半晌沙啞的嗓音簡短道:“雅回來了。”


    “皇兄……”鳳福雅雖一直遠在瀘州,對宮的事了如指掌,知道赫連幼幼對他的重要,但從未見過烈如此失魂落魄,淡淡說了句,“這是你和她初次相遇的地方嗎?”


    黑色的風雨,鳳烈邪忽然轉過頭,黑鑽般的眼眸不滿猙獰的絕望。


    他按住鳳福雅肩膀的手勁差點將他按倒,開口提起的卻是鳳靳羽:“你告訴朕,為什麽?他為什麽這麽對朕,為什麽朕到最後,朕都不如他?從小到大,無論朕怎麽努力,所有人的視線卻總是關注著他。所有皇裏,朕從來是不被重視的人。朕雖說一直在和他爭,但朕心裏在乎他,因為隻有他懂朕,小時候他被人欺負,被罵是妖妃的兒,朕替他出頭,替他打架。朕以為這種情義是天地滅都不能割裂的,可他為什麽連她都要搶走?”


    鳳福雅的手指為他捋去貼在麵頰的濕發,卻被他一掌打開。


    “那時候當他再次回來,朕發過誓,要讓天下臣服,不讓任何人再瞧不起我們。踏著一地的屍骨,壞事都是朕來做。”


    “這是世界上,隻有他最懂朕。隻有她是真心待朕好,隻有她是真的愛朕。朕以為朕足夠強大,就有能力保護這兩個最重要的人。可現在,就算朕擁有了這江山,卻什麽都沒了,誰都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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