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武看著百裏彥山兄妹的身影,有些吃疑。他還沒來得及問他倆是怎麽知道自己家的住處,便發現他們已經消失在視線中。其實自己與他倆也不過幾麵之緣,卻不知怎麽的,談起話來,像老朋友似的。

    白舒武重生前並不認識這兩個人,更別說有今天發生的這一幕。隻是有些變化太突然,像席卷的潮水,暴雨的突襲,完全陌生。

    白舒武去超市買了一斤豬肉、兩斤西紅柿和一斤生菜,準備替蔣碧雲下廚,解決晚飯。白舒武有著一手的好手藝,最擅長的菜是水煮活魚,這些長處得益於他前世的窮苦生活。其實他家本還算富裕小康之家,隻是後來一連串的禍事將整個家拖垮了。白舒武並不在乎重生後是否能夠大有作為,能夠改變這一切,隻不過不安平凡的他,已經嶄露頭角,在校園裏掀起了一陣狂風暴雨。

    “糟糕,難道蔣碧雲在家餓了一天?”

    白舒武突然想到了蔣碧雲在家無人照顧的處境,不免有些責怪爸爸媽媽。他想,就算姐姐出大事了,也應該帶蔣碧雲一起去啊,我要上課,中午不能回來吃飯,難不成讓蔣碧雲餓肚子中午不吃飯?

    想著想著,白舒武回到家裏,打開了冰箱,發現裏麵盛滿了牛奶、水果、火腿腸之類的冰凍食物,冰箱上方放著一箱小當家方便麵,又覺得媽媽肯定想到了蔣碧雲孤苦伶仃的狀況,隻是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畢竟現在是非典時期,出門在外也不方便。

    如是這般,白舒武套著廚衣,走進了廚房,動起鍋來。蔣碧雲跟在後頭,愣愣地看著。

    這天,白舒武重生後第一天下廚房。

    這天,爸爸媽媽離開家,讓白舒武漸漸感到自由的氣息,感到自由的無奈。

    這天,韓小丫被困在學校裏,接受醫院的隔離觀察。

    這天,林依然說要離開這個城市……

    總之,這是不平常的一天。白舒武做好飯後,看著蔣碧雲吃飯的樣子,心裏有些難受。盡管蔣碧雲這個古代女子,依然顯現出矜持而優雅的吃相,卻在低沉不語的俯仰之際,柔弱雙手上的筷子急促地送入不敢過度張開的嘴裏,折射出她的心情。蔣碧雲那簌簌滑落的眼淚與汩汩湧動的笑容讓白舒武十分心酸。

    難以言狀的心痛。可是,白舒武能做什麽呢?

    等到了杯盤狼藉之後,燈滅人息,白舒武躺在床上,看著灰暗的燈,感慨萬千。

    半夜,白舒武聽到樓下的叫聲:“白舒武,白舒武,你給我下來。”

    半醒半睡的白舒武起身望了望下方,輕聲說道:“誰啊?”

    “我。”

    白舒武笑了笑,聽出了是韓小丫,心裏大吃一驚,但還是裝作不知道,故作不明白地繼續問道:“我是誰?”

    韓小丫哭笑不得,大了個咳嗽,大聲喊道:“我,韓小丫,你快把樓下的門打開,讓我進來。”

    白舒武嘖嘖笑道,不依不饒地說:“你不會自己進來啊?”

    “我要是有鑰匙,我還會叫你嗎?我鑰匙丟在學校裏,你快點下來。”

    “好啊,你們今天是不是商量好了,一個一個來騷擾我,大晚上的還不讓人睡。”

    白舒武披著毯子下了樓,把宿舍區的大門打開了,看著摟著自己的韓小丫,大叫:“你丫是不是有毛病啊,穿這麽點衣服,不嫌冷啊!”

    韓小丫冷得打哆嗦,一個勁地踏著地說:“我還行,咱們上樓吧。”

    白舒武看不過去,把毯子披在韓小丫身上,繼續大叫道:“你找死啊,等下我告訴你爸,讓韓叔叔滅了你。”

    韓小丫噓了噓聲,說:“你小點聲,被我爸爸知道了不得了。”

    “你怎麽不穿外套就出來了?”白舒武將手貼在韓小丫的肩膀上,有力過度,滑落在前,正好碰到了軟軟的乳-房,立即縮了縮手,細細地問了問;“發生了什麽事情?”

    韓小丫本想罵白舒武一番,卻不知怎麽的,隻是委屈地說:“說來話長,我一時半會說不清楚,等下再跟你說吧。今晚我住在你那兒,要是我爸爸知道我半夜逃校,還看我這身打扮,一定會殺了我的。”

    “啊,你這就賴上我了。住我家,我家可沒地方住了。”

    “又不是沒住過,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可是,可是,你一女孩子……。”

    “可是什麽,沒有那麽多可是。”韓小丫甩了甩頭,揉了揉鼻子,篤定地回道。

    說著,說著,便進了白舒武家。韓小丫的身子一下子暴露在燈光下,此刻的她穿著一件青絲內衣,一件內褲,頭發蓬鬆。

    白舒武笑道:“你這穿內褲進我家,叫我一個大男生情何以堪啊!哎呀,還好,你長得不咋地,跟我又很熟,不然早就讓我……

    這時候韓小丫一腳踢在白舒武的大腿上:“去死,趕快給我找幾件衣服。咳,咳,咳……”

    “嘖嘖嘖,咳嗽了啊?感冒了吧?你這死丫頭,你知不知道現在非典傳到我們市啊,你這咳嗽,不會是得非典了吧?不會是??????”

    “哪有啊?人家,人家剛才還是好好的,一路上冷得要命,咳了咳了幾聲很正常啊,你要是覺得怕我感染到你,我現在就走,總可以了吧。”韓小丫說著,便向門口走去。

    白舒武一手拽著韓小丫的肩膀,走到她前麵,說到:“別,別,別,你要是走了,要是真死了,我可擔當不起啊!”

    韓小丫擰不過白舒武,被生生拉回了,坐在沙發上:“對了,白媽媽白爸爸去哪兒呢?怎麽沒見他們?”

    “出去了,有點事,這幾天都會不在家。”

    “什麽事啊?”

    “我也不知道。對了,我正問你呢?大半夜的不在學校好好待著,幹嘛跑回家了?額,你不會是,不會是夢遊吧?”

    “那倒不是,你說這事就來氣。”韓小丫眼神有些憤怒,雙手死死抓緊,像要拚死一搏的樣子,繼而幾聲連連的咳嗽。

    白舒武覺得有些不對勁,將手貼在韓小丫的額頭上,即刻被燙得驚叫:“你這是咋了,去死去死,你感冒發燒了,趕快,趕快,我給你拿件大衣,我,我拿藥去先……”

    “你緊張什麽,我剛才跑步熱了一身,沒什麽,等下就好了。”

    “我可不緊張,要說緊張,我怕你傳染到我,把我也弄感冒了。”白舒武從自己房間裏拿出了一件大衣,然後拿了一盒阿莫西林,冷冷地對韓小丫說:“你還是把藥吃了,我幫你倒杯開水去。”

    “說了我沒事,我剛才還是好好的,要不是他媽的晚上碰到幾個色鬼,我才不會,不會落得這個地步。”韓小丫睜著她大大的眼睛,鄭重其事地說道。

    “怎麽,晚上差點被強#暴了?你他媽你學校很不安全啊!”白舒武話一說出,這才想起了百裏彥山兄妹找過他,說要把韓小丫整出來。現在韓小丫倒是出來了,卻唱得是這一出,實在讓白舒武著實想不通。

    “你說什麽啊!喂,你狗嘴吐不出象牙!”

    “我懶得跟你鬥嘴,說真的,你晚上是不是有人闖進學校了!”白舒武試探地問了起來。

    “恩恩,恩恩。”

    “幾個人啊?”

    “哪裏曉得啊!一幫色鬼,來女宿舍為所欲為,還弄奶奶我,奶奶我是好惹的嗎?我左勾拳右勾拳,我降龍十八掌,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韓小丫連罵帶跳地說。

    “啊,你真的被……看不出來,竟然有個變態,會把你給……”白舒武故意把聲音壓低,然後停下不說。

    “你想什麽啊!”韓小丫大聲叫道;“你個沒心沒肺的東西,人家都這樣了,你還取笑我。”

    這時候,蔣碧雲從房間走出來,坐在白舒武的旁邊。

    “有那麽好笑嗎?”韓小丫表著難看的臉,看到蔣碧雲的肚兜,忍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

    “哈哈,我笑點就這麽低。”白舒武笑得合不攏嘴,哪裏知道蔣碧雲在旁邊,隻一邊指著韓小丫,一邊大笑,笑聲越來越大,一頭靠在沙發上,才發現不對勁:“蔣碧雲,你怎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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