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顧靖宸強勢地拉著蘇夏的手臂,將她往自己懷裏帶。


    蘇夏一個不穩當,身體一歪,直接撞到他的懷裏。顧靖宸對她的“投懷送抱”顯然很滿意,他長臂一攬,將她箍在自己的懷裏,他衝著大家點頭示意:“走了。”


    “行了,快走吧。”鍾澤林揮揮手,以前這小兩口秀恩愛,他看不下去,如今看到他們鬧別扭,他更是看不下去。


    蘇夏先前喝了不少酒,這時酒效發生作用,她臉頰通紅,醉意朦朧。


    她微抬起頭來看顧靖宸,朦朧燈光下,他臉龐線條清晰流暢,五官那麽精致完美,毫無瑕疵。眉目如畫,鼻梁挺俊,她嘟噥了一句:“顧靖宸,你長那麽好看幹什麽?隨便勾勾手指頭,女孩子就被你勾走了!”


    大家聽著她含糊不清的傻話,都紛紛笑起來。


    顧靖宸眉梢流露出無奈笑意,還沒有說話,蘇夏拉著一旁的椅子,死活不走:“我不能被你勾走,我不要和你走……”


    感覺到顧靖宸還在拉她,蘇夏順勢抱住一旁的寧晨,抱得緊緊的。此刻的她又委屈,又無助,像個碰到人販子的小孩子:“我不要和他走,不要和他走……”


    寧晨笑著拍拍她的手,示意她鬆手:“你不跟他走,跟誰走啊?我們可不敢帶你走,某人會揍我們的。”


    她撅著唇,眼睛濕漉漉,看起來可憐兮兮:“反正就是不跟他走。”


    鍾澤林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兩人,其中一個人現在完全就是一個拿糖都哄不走的孩子,另外一個舍不得用力拉她,一時拿她毫無辦法,隻能柔聲哄她。


    在記憶中,蘇夏對顧靖宸纏得緊,有好幾天沒見到他心情都會不好。如今兩年不見,已經生疏到這個地步了麽?


    鍾澤林撐著腦袋她,手指敲敲桌子,循循善誘:“為什麽不跟他走?還想跟我們一起真心話大冒險是嗎?”


    蘇夏歪著腦袋想了想,搖了搖頭:“他不好。”


    這個時候的蘇夏懵懵懂懂,看起來傻傻的,讓人忍不住逗她,謝翔宇奸笑:“他怎麽不好?欺負你了?”


    謝翔宇本來還想問得更勁爆一點,顧靖宸一個眼神飛過來,他頓時就不說話了。


    蘇夏點點頭:“他要是帶我走,就要欺負我了。”


    顧靖宸,眉頭蹙起,下頜線緊繃著,唇抿得緊緊的。


    鍾澤林笑得有些不懷好意:“怎麽欺負你啊?”


    蘇夏的眼眸黯了黯:“他腳踏兩條船!他家裏紅旗不倒,還想在外麵拉著我彩旗飄飄,真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


    “小學妹你太可愛了。”大家噗嗤一聲都笑瘋了。


    “小學妹喝醉酒之後會人格分裂吧,既把自己當紅旗,又把自己當彩旗。”


    顧靖宸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拍了拍蘇夏的腦袋,溫聲細語:“沒有腳踏兩條船。”


    “我今天才真正認清你,太虛偽了。”蘇夏用力地瞪他,眼底晶瑩一片:“反正我們也不可能了,你大大方方承認自己有別人就那麽難嗎?”


    鍾澤林用探尋的眼光看著顧靖宸,顧靖宸無奈地扯了扯唇:“前幾天阿言結婚,她誤會了。”


    大家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哈哈大笑起來:“怪不得,原來都這麽回事。不過那天,靖宸不像伴郎,反而看起來比阿言更像個新郎。”


    吳言歎了一口氣:“人帥就是沒辦法,奪走了我多少風光啊!”


    伴郎?新郎?蘇夏的眼珠子動了動,她明明每個詞分開聽都聽得懂,為什麽合起來不是很明白呢,她的腦袋現在有點轉不過彎來了。


    她更委屈了,她明明那麽傷心了,為什麽大家還這樣笑話她。


    溫小雅惋惜地歎了一口氣:“原來小師妹那天就回來了呢,居然錯過了我們的婚禮!”


    吳言恍然大悟:“怪不得靖宸那天半途離去,原來是遇見了小師妹你。”


    謝翔宇哦了一聲:“靖宸你太沒用了吧,居然都這麽多天了,都沒將誤會解開。”


    顧靖宸神色淡漠,並無多少表情。蘇夏這個時候並無像剛才那樣排斥他,他直接將她抱於胸前,帶著她離開。


    蘇夏縮在他的懷裏,迷蒙地看著他剛毅的下巴,眨著朦朧的眼睛,張了張嘴:“那天不是你結婚?”


    “嗯。”顧靖宸緊鎖她的眸子,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一直為你守身如玉。”


    蘇夏大四那年,顧靖宸要去北京出差兩個月。他們在一起之後,他們極少分開那麽長的時間,當時,她在機場像隻無尾熊一樣黏在他的身上,滿臉都是不舍:“兩個月呢,要那麽久,那麽久。現在天氣那麽冷,晚上都沒有人為我暖被窩,我晚上要睡不著的。”


    顧靖宸微微勾唇:“原來我的作用就是暖被窩?”


    蘇夏紅著臉:“那,那也不是。”


    除了暖被窩,還有很多其他的作用。


    他將她嬌小的身軀摟在懷裏,下巴頂在她的頭頂上,聲音低沉又仿佛帶著一絲絲地性感:“回來後,每天替你暖被窩。”


    她的臉更紅了,腦袋埋在他的胸膛裏蹭來蹭去:“出去之後要好好照顧自己,還有要記得不要被大都市的女孩迷花了眼,為我守身如玉。”


    顧靖宸揉了揉她的腦袋:“嗯,一定為你守身如玉。”


    這是他的承諾,那麽久了他仍舊記得。


    蘇夏的眼底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的情緒,回望著他的漆黑深邃的眸子,他的眼睛向來都那麽漂亮,對著她的時候會有難得一見的深情。


    她的心髒抑製不住地跳動起來,胸膛之中很快被一種喜悅給慢慢填滿,不知道是不是醉酒的緣故,她的腦袋出現一種暈眩感。


    她想她一定是醉得很徹底,醉得忘記了過去,醉得無法控製自己情緒,醉得隻想緊緊擁抱他,吻上他的眼睛。


    顧靖宸抱著蘇夏出門,將她塞到自己的車裏。蘇夏靠在椅背上,他冷冽的氣息驟然而降,她呼吸一滯,害羞地不敢抬頭。過了半晌,他的氣息遠離而去,她這才發現他剛才隻是為她係安全帶而已。


    原來,她仍舊渴望他的親近,期待他的溫暖。


    他正準備啟動車子,她低聲道:“你喝了酒,不要開車。”


    他嗯了一聲:“不開,你陪我坐會兒。”


    蘇夏點了點頭:“好。”


    他們似乎很久沒有這樣安安靜靜地地相處過了。


    他轉頭看她,聲音幽幽地像夜晚的一縷清風:“蘇夏,這兩年過得好不好?”


    “不好,一點都不好。”蘇夏靠在座椅上,頹然地閉上眼睛,“可至少我可以幻想,幻想爺爺還在,幻想我們從來沒分手,幻想一切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如今我回來了,爺爺的屋子冷冷冰冰,我隻能跪在爺爺的墓碑前跟他懺悔,見到你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麵對,我知道愛情不是全部,可我快看不到我沒有未來。”


    顧靖宸心疼地看著她,言語之中全都是自責:“對不起。”


    “不要和我說對不起,究竟是我太自私。”蘇夏流著眼淚哭著,任由眼淚靜靜流淌,“靖宸,你為什麽不結婚,為什麽?你結婚了,我會難過,但是我至少覺得鬆了一口氣。”


    “我怎麽舍得你?”


    蘇夏用手捂住自己冰冷的麵頰,她快喘不過起來了。


    蘇賢仁工作最忙的那幾年,他和她的母親離了婚,年幼的她沒人照顧就由爺爺來撫養,所以打小她和爺爺的關係十分親近。


    爺爺是個文化人,教她識字,看畫。午後,太陽暖暖,他總喜歡將她抱在懷裏翻看著相冊裏的老照片:“這個是你的姑奶奶,年輕的時候是我們這一帶的大美人……這是你的小姑姑……”


    年幼的她不懂事,咬著手指問:“姑奶奶和小姑姑在哪裏呢,我怎麽都來沒見過?”


    “她們都在天上。”爺爺雙眼泛著淚花,目光充滿恨意,他低聲囑咐她,“夏夏,顧家男人都是蛇蠍之人,你以後一定要避開。”


    “爺爺讓我對顧家男人避之如蛇蠍,可靖宸,為什麽你那麽好,為什麽?”她哭得撕心裂肺,幾乎崩潰,“好到讓我根本忘記你的姓,好到我不惜和爺爺吵架,好到我願為了你背棄一切。”


    他們畢業那年,蘇夏神神秘秘地讓蘇賢仁將爺爺接過來,說要讓他們見一個很重要的人。


    隻是她才剛帶著顧靖宸進門,爺爺神色大變,他問他:“你是不是姓顧?”


    在得到顧靖宸的答案之後,爺爺當下大怒:“你滾,馬上離開!”


    後來,蘇夏還在嚐試做最後的努力:“爺爺,他和他的父親,爺爺都不一樣,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我用我這輩子的幸福發誓,爺爺。”


    她無論說什麽,爺爺都不為所動。


    最後蘇夏恨恨道:“反正無論如何,我都要和他在一起。”


    顧靖宸撫著她的腦袋,笑得很苦澀。後來,他第一次求了他的父親,顧易遲。他與他的父親自小關係不和,顧易遲聽完由來,歎了一口氣道:“這本就是我欠他們的。”


    顧靖宸和顧易遲帶著禮物登門拜訪,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爺爺氣急攻心,心髒病複發。


    臨死前,他拉著蘇夏的手:“夏夏,答應爺爺,一定要遠離顧家男子。我失去妹妹,賠進去了一個女兒,你一定一定不可以再重蹈覆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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