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陽初升,車隊在一處鬆林裏稍作休息,便開始前行。車隊行至司馬台關隘,便要轉道山海關出關口了,據傳此地最早稱“死馬台”,因地勢險峻,其台高坡陡,曾有人騎馬路過時,不幸落下台去,故稱此名。


    後來人們覺得名晦氣而不雅,便諧音為“司馬台”。此地最著名的建築是以司馬台命名的長城,建於明朝洪武初年,山勢陡峭,地勢險峻,工程浩大。


    “太靜了。”楊帆嘴中叼著一根隨手扯來的狗尾草,眼睛警惕著四處。“官道上沒泥腿子也罷了,九兒,發現沒,這麽多天了,照理說都這個時候了,這上山一隻鳥兒也沒見過,真是太靜了。”楊帆有一種預感,這裏比他以往經過的時候,要危險的許多,但是他不知道,危險來自何處,隻是有一種隱隱的預感。


    “似乎有人想讓我們快些趕路啊。”賭九四處瞅了瞅,這道上清淨,趕路自然快了。然而,楊帆幾次來回,這山海關這一帶可不是那麽安寧的,人販子,剪徑小賊更是多。


    楊帆的手指敲打著木枕子,“過了這片鬆林,就是峽口了吧。”楊帆食指畫著圈,思考片刻,▲≦ding▲≦diǎn▲≦小▲≦說,.≠.o▲輕咦了一聲,“這邊離司馬台也不遠了,若是有動靜,司馬台的鐵騎不出半時辰便可以趕到。”


    “我們身邊,也隻有幾個護衛,反過來想,也許是我們太敏感了。那些一路宵小可能是他身邊的護衛清理掉的。”


    賭九沒有說話,隻是diǎn了diǎn頭,示意楊帆繼續說下去。


    “如果是前一種猜測。那來者一定有十足的把握。確定可以在半個時辰內幹掉我們,這樣就有些棘手了。”


    幾裏之外。此處滿山紅楓,此事將入秋。望去滿眼楓紅。山間隱約可見一座方亭,喚名晚芳亭。女子素衣抱琵琶,發梢在微風中飄動。


    “美樹這手琵琶彈得,可比吹簫要厲害多了。”一邊的崗村別有深意的取笑道。


    女子莞爾,朝著一邊始終盯著峽穀口的光郎說道:“好久沒看見過這樣的美景了。夫君,你說是吧?”女子的臉頰都如這滿山的楓紅映地嬌紅。


    崗村眉頭一皺,似乎不滿眼前女子對他的無視。見那已經換上大明漢服的光郎沒有轉頭回來,便不老實的將那隻手按在女子的香肩上,輕輕揉捏著。“這待會兒,我們哥幾個可是要替你丈夫下去殺人,美樹,難道就不替我們幾個好好服侍一番嗎?”兩位大家長不在,崗村的手愈來愈放肆,朝著女子前胸伸下去。


    啪!


    一邊的上杉千澤一下將崗村的手挑開,怒道:“崗村,手腳幹淨些,這可是我的妹妹。”他有些厭惡地看了眼崗村。因為這個魁梧的男子,自己家的妹妹已經幾夜沒有陪自己睡了。那廢柴妹夫,之所以能夠娶到貌美如花的美樹,全靠他們家族的幾位兄長一手撮合。


    這位漂泊到東瀛。自稱是古川大師傳人的大明男子,由於初到東瀛,語言不通。被賣到了牛郎店,當起了藝妓。最後才被上杉家一個紈絝子弟碰上,引薦給了上杉直衝。也就是這一代的大家長。這個隻會塗脂抹粉的牛郎,之所以會稱為美樹的丈夫,更重要的一diǎn,那就是口味不同,喜好斷袖之癖。當初認識上杉落的時候,還是有過魚水之歡。


    至於美樹的姿色,自然是被家族的一群族兄所垂涎。雖然在東瀛,哥哥娶妹妹的事情很常見,但是上杉家卻不允許。幾個已經有了一定實權的上杉氏年輕一族,為了得到這個是他們妹妹的美樹,自然極力促成了這樁婚事,讓這個對於女人不感興趣的光郎作為了上杉美樹的丈夫,這樣,他們就有機會共享這個可人兒。


    女子頷首,坐下來。“那美樹就替幾位哥哥撫琴一曲。”


    “哦?聽聞妹妹跟著阿福婆婆學了很長時間的琵琶,那哥哥可要洗耳恭聽了。”


    “哥哥莫要著急,此曲還需等些時刻。”美樹輕輕撥弦,曲調未成。似乎在挑試著什麽。


    “妹妹彈的是何首曲子?”


    “古曲,十麵埋伏。”


    站在前邊的男子回過頭,苦笑道:“那是得等些片刻才能應景了。”


    過了晌午,大片的積雲遮住了暖陽。車隊行到京道羊腸處,兩側都是直陡的山壁。原本就視線較暗,少了陽光,更加昏暗。李昊兩側的護衛手都按在了刀上,環視四周的風吹草動。過了窄道,就是晚芳亭,再走一會兒便是司馬台邊境了。


    楊帆坐在馬車裏,嘴裏碎念道:“是不是太冒險了?”他的手劃過身邊的那柄冬青,微微握緊刀鞘。眼睛中劃過一絲狠戾。


    車隊看到了光。那抹明媚的光從雲層後透了出來,眼前豁然開朗,滿山楓紅惹人眼,琵琶聲委婉開調,宛若一副巨大宏圖,剛剛添上一筆,便讓人頓時眼前一亮。


    不過這一琵琶聲對於車隊來說,便恍若魔音攝魂。楊帆身邊的冬青此時已經不見了蹤跡。賭九貼在木板邊,呼吸都放緩了。


    “九兒啊,這曲子聽過沒?”


    “十麵埋伏,很老的曲子了,沒想到這裏還會有人彈。”


    “十麵埋伏,看來是等了很久了。”楊帆蜷縮著身子,聳了聳肩,“聽聽,真是驚魂。”琵琶聲由委婉轉向淩厲,透露出絲絲殺意。楓紅落下,染了一地。女子琵琶聲未斷,花落琴弦,化作湮滅。


    車隊旁的護衛警惕地逐漸圍向中間最大的馬車邊上。寒光奪鞘,大內禦品鑄刀,不喜花哨,從來都是直刃,這樣白刀子進去,還是白刀子出來,不沾血,這樣刀才越用越快。


    竽聲響起,咽嗚綿長,琵琶聲再次變得委婉。


    就是這一刻!畫麵中亭內女子依舊還在,吹竽人卻消失了。


    “九兒!”楊帆一個眼神的示意。


    “恩!”


    哢擦!馬車破裂。楊帆率先動手,一柄冬青,在空中劃過閃亮的刀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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