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的百姓,天災**經曆地太多。這座古都被李自成占領之後,並沒有掀起什麽民變。被壓迫了一輩子的勞苦大眾,迎闖王,盼闖王。民間傳誦著,迎闖王,盼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


    然而,李自成進城時,是下令敢有傷人及掠人財物婦女者殺無赦!還貼了告示,說“大師臨城,秋毫無犯,敢有擄掠民財者,淩遲處死。”也真有兩名搶劫綢緞鋪的士兵被拉到大街上,千刀萬剮。


    然而此時的他,已經掙脫了道德的捆綁,迷失在這座華美壯麗的囚籠裏,以實際行動廢除了自己製定的軍令。劉宗敏、李過、田見秀……大順的官員們不僅霸占了豪華居所,而且殺了它們的主人,強占了他們的妻女。整個洛陽,成了他們縱欲的樂園。


    起義大軍的領袖言傳身教,基層士兵自然心領神會,大範圍的奸淫行動,終於在這座城市裏不可遏止,倘非如此,他們的心理如何平衡?士兵們學習劉宗敏,開始從娼妓下手,後來擴展到倡優,看無人禁止,膽子就越來越大,遍尋百姓女子,一個也不放過。


    大順軍陷入集體癲狂,整座城市都在顫抖和慟哭。然而他們並不知道,所有這一切,日後都將得到報應。


    商枯長作為大順王朝的大國師,無暇顧及底下發生了什麽事情。這幾個月,便一直呆在皇宮之中。天師令散發著燦光,底下那口衣冠塚。若是楊帆看得到,應該會很熟悉。棺木暗黃,連漆皮都不曾包裹。然而通體望去,卻無任何的蟲眼,也沒有腐朽的跡象。這些木料,都是經過桐油泡製,可以保持長時間的不腐不蛀。


    空氣中彌漫著檀香的氣味,一方幾案上,銅爐之中白煙嫋嫋。天師令懸浮在半空之中。商枯長雙手結印,額頭冒出縝密的汗珠,口中喃喃。忽然大喝一聲,“開!”


    天師令提溜轉了幾圈,散發著金黃色的淡光,包裹住了棺蓋。緩緩朝上抬去。


    砰!


    砰!


    砰!


    木棺稍稍被提起一寸。又被吸了回去,被提♂ding♂diǎn♂小♂說,.2≡3.±o< s="arn:2p 0 2p 0"><srp p="/aasrp">s_();</srp></>起一寸,再次又被吸了回去。商枯長的雙手開始顫動,口中經文誦念地更加快了,“給我起!”


    這一次,棺木被掀起三寸多高,當中的十二冕旒以及那件大黃袍,散發著強烈的光芒。


    啪!


    棺木再一次結結實實的落下。天師令直接被彈了開來。落在地上。商枯長一口血噴了出來,雙手撐著蒲團。努力不讓自己倒下去。他狠狠地看了一眼這口樸實無華的棺槨,自言自語道:“沒道理啊,都已經裹挾這麽多氣運了,還是無法承運嗎?可惡!”


    屋子內靜得可怕,忽然,他抬了下眼皮,喝道:“出來!”


    角落裏傳來一聲響動,名義上身為大順皇帝的朱慈烺穿著一身破衣裳躊躇在原地,不肯上前。對外稱大順的最高皇帝是朱慈烺,隻是不想被那些打著朱明旗號的大軍針對,這朱慈烺無疑就是護身符,卜老道怎麽舍得將這樣一張王牌丟掉。


    “你過來。”


    朱慈烺顫抖著,他看到卜老道吐了血,身前還放著這樣的一口棺槨,自然怕得要命,小步子挪動著,兩隻手更是糾結著。他很不願意看到這個俘虜自己的老頭,但在這個吃人的皇宮裏,也唯獨老道護住了自己的小命,其他的惡漢,恨不得他早diǎn死了才好。


    “過去,將這口棺材掀開來。”


    朱慈烺搖了搖頭。


    “怕。”


    “有我在,怕什麽?若是不想讓我將你送給那群山賊,就聽我的,去掀開來!”卜老道厲喝道。


    朱慈烺猶豫了片刻,還是漸漸靠過去,兩隻手伸向那棺蓋,但眼淚卻不爭氣地落下來。如果沒有年前的那次異動,他如今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大明皇帝了,而不是如今這番慘境。兩隻被凍得和蘿卜幹一般的手緩緩靠近那口棺木,卜老道盯著朱慈烺背後那團隱隱有龍吟的明黃光澤。


    朱啟也嚐試過,龍虎山積累的千年龍虎大勢,一半的龍氣被注入了朱慈烺的體內。大家都各有算計,朱明正統加上千年龍氣,應該可以開棺吧。


    蘿卜手剛剛觸及那棺蓋,立馬就冒出白煙,朱慈烺的小手如同觸碰在一塊燒紅的鐵板之上,撕心裂肺地叫著:“啊!疼啊!”


    “往上抬,往上抬!”


    朱慈烺背後的龍氣忽隱忽現,卜老道死死地盯著那口棺槨,紋絲不動,然而朱慈烺已經是昏死了過去。他眉頭一皺,袖裏清風一出,將他震了開來,落在地上。


    “來人!”


    侍從顫巍巍地走進來,跪在門口,道:“國師有何吩咐?”


    “將皇上帶回寢宮,找太醫治一治手上的灼傷。”


    “是。”侍從將朱慈烺抱起來,還沒來得及走出殿門,一個惡漢大步流星地衝了進來,道:“軍師,不好了!”他瞥了眼那口棺槨,又看了看商枯長嘴角的血跡,往後退了一步。


    “什麽事情?”


    “城外來了個女子,說是找您的。若是您再不出現,她就要屠殺起義軍了!而且大明的軍隊似乎就在十裏之外,蠢蠢欲動。”


    “哼!”商枯長冷哼一聲,一縷清風劃過,消失在殿內。惡漢看了眼昏死在侍從懷裏,那隻手被燙得麵目全非的朱慈烺,背後一陣毛骨悚然,又想起卜老道剛剛嘴角的血跡,難道這表麵仙風道骨的卜算子,背地裏還有此等癖好。


    “還不帶下去!呆著這兒幹什麽?”他喝了一聲,又瞥了眼那棺槨,感覺著背後陰森森的,連忙退了出去。


    殿門拉攏的一瞬間,一道人影恍惚間出現在了棺槨之前。一身長衫,一柄冬青,男子的手抓住了棺蓋,沒有任何的動靜。他不清楚,卜算子在過去的幾個月,絞盡腦汁的想了多少法子,然而在他的手上,就像是沒有任何阻礙一樣,就這樣掀開了。


    大黃袍、冕旒、天子靴,楊帆看了一會兒,將自己的長衫緩緩解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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