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明天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是關於王力愷嗎?”


    “對啊,不過不算是個好消息,我朋友在西臧的一個小山包上發現了王力愷的墳,上麵有他的照片,所以可能是出事了!我朋友心細,他還拍了個照,我一會兒發給你看看!”


    “好的!”向明天的臉一下灰了,不知道是何種滋味。公子良在一邊看著向明天,不知道要說什麽,估計是有什麽新消息了。


    不一會兒,鄭文愷把照片發了過來,向明天看了一眼,立刻倒吸一口冷氣,這人果然就是王力愷!公子良也不征求意見,直接走到向明天身後,一看就愣了:“原來真是出事了!我聽說好多驢友在西臧那邊旅遊時失去生命,那裏的地形複雜,氣候異常,所以咱們過去,很難適應。唉,這年紀輕輕的!”公子良忍不住感慨。


    是啊,是很遺憾,隨著這個消息的來臨,一切都該結束了,向明天所有的希望和猜疑也隨之破滅!這一刻他忽然覺得,如果真是背叛的話,也比現在的結果要好!唉!向明天重重地歎了口氣。


    公子良也隨著歎了口氣,倆人都不再說什麽,各人想著各人的心事。過了半天,公子良這才輕聲問:“都該結束了,別再尋找了,就當是一場夢!你的任性也該告段落了!”


    向明天看了一眼公子良,什麽也沒說……


    ―――――――――――――――――――――――――――――――――


    總裁任性之番外篇


    夜色剛剛好,月光穿過陽台的玻璃窗,朦朦朧朧的照在室內,平添出幾分*和浪漫。這樣的夜晚,若沒一點事情發生,還真是辜負了!祝曉偉又喝過一點酒,這興致就上來了。關燈前,他看到顧欣然穿了他買的薄紗睡衣,原本美如仙子的妻子,此時更顯得嫵媚動人,雖然她看起來平靜如水,可他卻要情難自已了。


    此刻祝曉偉忍不住向妻子身邊慢慢靠近,剛一貼近她的臉,她就失聲驚叫起來:“啊!救命!救命啊!不要不要!”她嚇得縮成一團,全身的肌肉繃得緊緊的!蜷縮起的身子還在微微顫抖著。


    祝曉偉被嚇了一跳,但還是柔聲安慰:“別怕,欣然,是我!是我!”


    明白了真是自己的丈夫,顧欣然小聲抽泣起來,用蚊子般的聲音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怎麽回事?又喊起來了!我不知道!”


    大概是驚叫的聲音太大了,祝媽媽都被驚到了,從門外敲門詢問:“喂,怎麽了?什麽事?”


    “沒有,就是作了個惡夢!”祝曉偉掩飾著。


    “天啊,做個夢都跟殺人一樣,還叫人活嗎?”祝媽媽剛剛躺下,還沒進入夢鄉,就被隔壁的兒媳給喊醒了,當然祝爸爸也醒了,坐在*上愣神,他還以為是自己做了個夢呢。


    被婆婆報怨,顧欣然更加慚愧地抽泣起來,她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丈夫一靠近她,她就會尖叫?!她就會害怕到不能自已?她已經吃了很多藥,看了好幾個心理醫生了,但是都不怎麽見效。


    索然無味的祝曉偉自己躺下:“睡吧,明天再去看醫生!也許是藥不對症。”他也忍不住歎了口氣。這都一年多了,她怎麽不見好轉呢?


    毫無睡意的顧欣然悄悄起*,悄悄走到陽台上,坐在藤椅上默默地掉眼淚。自從得了一場怪病,不但記憶全無,連丈夫都不能近身了,婆婆還天天催著抱孫子呢,這真讓她有苦難言。


    躺在*上的祝曉偉後悔著,他平常若遇到妻子尖叫,會及時用手捂住她,快速地解釋,讓她知道是他,不會傷害她,她就慢慢安靜下來。這次他喝了點酒,把製止她的事忘記在腦後了,好像也被她嚇到了一般,居然束手無策地任她喊了幾聲,還好,母親應該沒怎麽聽清,不然麻煩會更多!


    ――――――――――――――――――――――――――


    隔壁的臥室裏,祝爸爸和祝媽媽也無睡意了,兩個人在聊天。


    “你剛才聽到她喊什麽了嗎?”祝爸爸真沒聽清。


    祝媽媽欲言又止:“我,也沒聽清,不過是受了驚嚇,還能怎樣?不過這孩子真是太弱太膽小了,像個小老鼠一樣!我是真不喜歡!”


    “人還是蠻漂亮的,脾氣也好,就是膽小了點,兒子喜歡,你就別挑三揀四了!”


    祝媽媽不滿地斜一眼丈夫:“我挑她了嗎?是她沒做好應該做的,要是生一個孩子,誰還挑她?管她什麽長相什麽膽量,我才懶得管呢!不然就讓他們分開”


    祝爸爸惱著:“淨說喪氣話,沒見兒子當寶貝呢?”


    祝媽媽沒好氣地關上燈,一邊躺下一邊自言自語:“我明天再找個名醫給她看看,這不生孩子,是不是跟做惡夢有關!”


    “這聯係得上嗎?”祝爸爸覺得可笑。


    “唉,誰知道呢?睡吧!不早了!”


    ――――――――――――――――――――――――――――


    早上,祝媽媽看顧欣然還沒起*,她就開始開導祝曉偉:“兒子,這要實在不行啊,還是離了,咱們可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祝曉偉不滿地看一眼母親,繼續吃飯。


    祝爸爸給祝媽媽使個眼色,讓她別影響食欲。祝媽媽欲言又止。


    祝曉偉自顧自地吃完飯,站起來就要走人,走了兩步,他又回頭看著母親:“別責怪她!我上班後再找個醫生問問,你放心好了,我們倆這麽年輕,會讓你抱上孫子的。”


    “那謝天謝地!”祝媽媽聽了很開心,臉上立刻露出笑容,還是兒子懂她的心。


    上班的時候,祝曉偉果然沒有忘記對母親承諾的事,他安排了一下工作,就開始打電話預約醫生:“秦教授,上午還是下午有時間?我帶我媳婦再過去看下。”


    “上午吧,我下午有事。”


    “好,謝謝。”祝曉偉又打電話給顧欣然:“我一會兒讓司機回去接你,你快準備一下。”


    等司機把顧欣然接到公司,祝曉偉就趕緊跟她一起去找秦教授。秦教授是心理學方麵的專家,目前是顧欣然的醫生。


    秦教授和顧欣然聊了會天,喝了杯茶,就讓她出來在走廊裏等著,他跟祝曉偉單獨聊天。


    秦教授又詢問了祝曉偉,顧欣然最近什麽表現。


    祝曉偉想了想:“還是有些心神不定的樣子,特別是我媽一說她,就特別緊張,感覺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繼續”


    “還有,就是”祝曉偉努力地思索著:“現在好像有些更敏感了,我一碰她,她就會害怕,會尖叫!”


    秦教授皺眉:“一點沒好轉嗎?”


    “前些天還好些,最近又不行了!”


    “這個得需要時間,畢竟心靈上受到創傷,恢複期就慢,再說她又失憶了。不過,如果先治療失憶的話,可能會好些”


    “秦教授!”祝曉偉打斷了他的談話:“跟您說過了,她受的傷害,不能再提起,不然她會崩潰掉,我了解她。所以還是請你保密!”


    “這個”秦教授猶豫了,他看著祝曉偉,這人看起來很愛護他的妻子,但為什麽又好像有所忌憚?


    “秦教授,怎麽能讓她的情緒穩定些,讓她開心些?”祝曉偉和秦教授講述顧欣然在家裏的樣子。


    顧欣然坐在走廊裏,十分無聊地看著人來人往。坐夠了,她就起身去洗手間,還沒十幾步,就迎麵撞到一個戴墨鏡的男人,把人家手裏的幾張紙也碰掉在地上。她慌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說著趕緊彎腰撿地上的紙,那是幾張化驗單。


    男人接過顧欣然手裏的東西,啞著嗓子說了句:“沒關係,你……還好嗎?”


    顧欣然感覺這男人的聲音有異,不由注意地看了他一眼:“哦,還好!”她淡淡一笑,隨即轉身離開。


    看不清男人臉上的表情,隻看到他整個人的都僵直了,看著顧欣然走進洗手間,動都沒動一下。


    顧欣然洗完手,再走出來的時候,遠遠地看到剛才那個男人還站在那裏,她眼中泛出幾分奇怪,她一邊走一邊沉思著,估計這人是受到打擊了,他親人或愛人的化驗結果不夠樂觀吧!都是陌生人的事,她也不便過問,就這樣默默地與他擦肩而過了。


    顧欣然還沒走到原來的地方,祝曉偉已經出來喊她:“欣然,去哪了?再進來一下!”


    “好!”顧欣然趕緊向祝曉偉走去。


    “秦教授說再跟你聊聊”祝曉偉走近顧欣然,親昵地拍著她的肩膀:“很快就好”他一抬頭,眼角掃過一個匆匆離開的背影。


    “那快去吧!”顧欣然催著丈夫。


    “……哦,好!”祝曉偉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回頭,怎麽感覺這麽熟悉呢?


    “醫生說我是越來越厲害了嗎?”顧欣然緊張地問。


    “沒有!已經好多了,不過想再跟你聊聊天!”祝曉偉安慰著妻子,背影的事被打斷和打擾了,也不再去關心。


    ――――――――――――――――――――――――――――


    祝曉偉在書房跟父母談判。


    “我就是搬出去,又不很遠?”


    祝媽媽生氣地瞪著兒子:“我就知道是她的壞主意,她肯定是不願意伺候我們!怕我管她對吧?”


    “媽?!我們都這麽大了,出去住幾天又怎麽樣?”祝曉偉的聲音有點大了。


    “小聲點,這是商量嘛,好好說話!”祝爸爸向兒子使了個眼色,讓他別著急。


    祝曉偉隻好從鼻子裏歎了口氣,他也不想跟母親吵。


    祝爸爸又向妻子皺眉示意,要保持些冷靜。


    “好吧,就算不管她的事。那你們在家住得好好的,幹嗎非要離開?”祝媽媽還是不解。


    祝曉偉無奈,隻好說了實話:“好吧,媽媽,我跟你說實話,我去找秦教授了,他說這樣的情況可能需要換一個生活環境,換一種心情,如果放鬆了,沒壓力了,可能就會很快恢複,會很快給你抱上大孫子!”


    這話祝媽媽最愛聽:“真的?”她還有些不相信。


    “當然,他是專家都這麽說了,你說我能不試一下嗎?你這麽著急要孫子,我不得抓緊啊?”祝曉偉說得自己都笑了,他過去攬著母親的肩膀:“我這也是為了早點達到你的心願。”


    “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祝媽媽嗔怪著。


    “這樣多好,有商有量嘛。既然是專家的意思,咱們就得聽,好在離得很近,說來就來了!”祝爸爸事先知道兒子的請求,所以自然是向著兒子說話。


    “那好吧,房子裝修汙染情況怎樣?”祝媽媽還是不太放心。


    “精裝房,我都找人測試過了,各項指標都達標,你就放心吧!”祝曉偉和爸爸相視一笑。


    對於搬家,顧欣然想都沒敢想過,沒想到丈夫還真爭取成功了!她平日不怎麽有血色的臉上,居然是掩飾不住的欣喜了!人看起來精神好多!


    祝爸爸和妻子感歎:“瞧,這變化挺大吧,換下環境有好處。”


    祝媽媽隻笑不語。


    ―――――――――――――――――――――――


    顧欣然對新房子非常喜歡,因為她不記得結婚時的情況,現在搬家就有了些新婚的感覺。因為心情大好,臉上也常常笑笑的,更加漂亮可愛。祝曉偉看在眼裏,喜在心裏,早知道就早些搬家了。


    在新房的對麵樓上,有一家人的窗戶正對著他們的家,那窗簾總是半掩著,好像沒人住一般,不過,如果留心的話,會看到一雙眼睛經常在悄悄地觀察著他們。祝曉偉和顧欣然兩人滿是欣喜地享受著新家的感覺,誰也沒去注意對麵。


    ―――――――――――――――――――――――――


    雲怎麽飄過,雨怎麽落下,她都不用關心,隻是被滿滿的幸福眩暈著。雖然看不到自己的眼睛,她知道那眸子肯定是閃亮閃亮的,此刻,顧欣然笑得如同一株幸福的含羞草。


    “笑什麽?你在夢中還笑得這麽美啊?”他的聲音是最具磁性的壞蛋,隻要他低沉、沙啞地膩在她耳邊輕輕幾句,她的意識都要被他劫持,隨他上天入地,身不由己。


    月亮又悄悄進來偷窺了,輕柔的月光下,顧欣然睜開羞澀的眼,看著半躺在*邊的男人:“醒了還是沒睡?”


    “我在等你。”他又輕輕地吻了下她的耳朵,有點癢,她稍微閃了一下。顧欣然趕緊坐了起來,他就像洶湧的大海,潮起潮落間總會將人淹沒。顧欣然一邊穿衣服,一邊催他:“起*了起*了,月亮妹妹等急了。”他們每晚都去看月亮,雷打不動,沒有月亮的時候,就看彼此。顧欣然自己不敢走出洞外,仿佛一出去就有危險,就會被虎狼吃掉。夜深人靜時,他牽著她的手,她才敢尾隨其後,出去看月亮或是星星,吹一下自然風。


    這天晚上倆人都太累了,坐在石頭上,居然互相依偎著睡著了,甚至沒察覺秋風的涼意。天快亮的時候,他們同時預感到了危險,一個渾身血汙又瞪著血紅眼睛的女人,不知什麽時候過來的,她就站在他們對麵獰笑著,男人本能地把顧欣然擋在身後:“別怕,別怕!”


    顧欣然一下子蒙掉了,心咚咚地跳個不停,手也抖了起來,怎麽會出現魔鬼一樣的女人?她輕碰了下他,提醒快點跑回洞中,男人隻是捏了下她的手。這個惡女人幹嗎?她這瘋狂的樣子是要銷毀罪證?還是繼續犯罪?顧欣然緊緊地握著男人的手,熱度和力量傳了過來,她稍微放鬆了些。她探頭看那個瘋女人,雙方僵持著。男人盡量把聲音放得平穩:“你走吧,我們無冤無仇,你快走,我不會說看到過你。”


    那女人冷笑著嚎了一聲:“鬼才信你!”她又拔出一隻槍。顧欣然嚇了一跳,這瘋子怎麽會有兩隻槍?男人小聲對她說:“欣然,快點跑,跑得越遠越好!”他鬆開了她的手,並往後推了她一下。但顧欣然走了沒兩步,就走不動了,她也不想走了,她不能丟下他,她剛轉過身來,她的左腿就被打了一槍,她一個踉蹌顯些跌倒,第二槍、第三槍又響了,卻被他及時擋住。那個女人打了三槍,看到連中兩人,瘋狂地喊了起來:“哦,打死人了,打死人了,快來看啊!死人了,又死人了!”


    瘋女人的喊聲一聲比一聲高:“快來看啊,我真的打死人了,打死人了,快來看啊!死人了,死人了!哈哈,都死了,壞人都死了!”她的瘋狂和吵鬧打破了清晨的寧靜,遠處的人聲車聲慢慢地聚集過來。看到他躺在血泊裏,顧欣然嗚嗚地哭起來:“你快醒醒啊,


    “打到你哪裏了,你快說話,你別嚇我!”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斷斷續續地叮囑:“就說……是我劫持的,一定說……我劫持你,你才會……有好日子,一定。”


    他的目光如炬,眼裏是滿滿的愛意和不舍,最後一絲餘光,他也不願意失去她,他很緩慢地閉上了眼。顧欣然的心劇烈地痛,不是來自腿,而是因為他,她搖著他:“你要是死了,我就恨你一輩子,你在地下都會因為我的怨恨而顫抖。”她狠狠地威脅著他,搖晃著他,可沒有得到一點點回應。顧欣然去握他的手,冷冰冰的,從來沒這麽涼過,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地落下來,這時候才知道什麽是無力回天,才體會到肝腸寸斷和萬念俱灰的心痛與無奈。顧欣然絕望地低喊著: “你不要嚇我,你快醒醒,你快點醒過來”她連搖晃的力氣都沒有了。


    萬念俱灰的顧欣然,她終於崩潰了,靠著他的肩膀,她也閉上了眼,他死了,她也要死去,陪他一起下地獄。隻是在閉上眼的同時,她看到漫天的桃花,飛舞著的花瓣像雨一樣飄落下來,飄飄渺渺、輕輕柔柔,美麗地無以複加,它們生怕打擾了她,無聲無息地落在她身上,後來越來越多的花落下,眼前心中都漸漸模糊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在迷糊之中,顧欣然隱隱約約地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不知是誰?“欣然欣然,你醒醒,你快醒醒,又做夢了?”丈夫祝曉偉不耐煩地晃醒了顧欣然。顧欣然懵懵懂懂地睜開了眼,原來又是一場夢。顧欣然緩緩地坐起來,她看著熟悉的窗簾和室內的一切,確定了一下身在何處,不是洞裏,這是家裏,心還在咚咚地跳著。“對不起,又吵醒你了!”顧欣然小心翼翼地道歉。


    祝曉偉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背過身去躺著。顧欣然隔段時間就會這樣,經常做各種各樣不同的惡夢,祝曉偉對她的夢已經不再關心,很快又進入了夢鄉。


    顧欣然擦幹眼淚,睜著眼睛,努力地回憶剛才的情景,怎麽又做了這個相同的夢?她摸了下胸口,心還在撲通通地跳呢,臉上的淚痕也未幹,她偷著歎了口氣。


    自從顧欣然大病一場,之後就對過去毫無記憶了,一個沒有過去的人,她總是感覺惶恐和不安,盡管她努力掩飾著自卑,但惡夢還是控製不了。最關鍵的是,她得了個後遺症,不能跟丈夫同房,如果他稍微靠近她,她就會驚叫連連。


    顧欣然輕輕翻了個身,那個夢中人到底是誰?為什麽總是到她夢裏糾纏?為什麽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也許因為這夢重複了兩次,那張臉已經非常熟悉,消瘦的臉上,有雙冷峻而深沉的眼睛,眼神拒人於千裏之外,他的神情是曆盡滄桑的。顧欣然輕輕地歎了口氣,她怎麽了?為什麽被夢迷惑?她轉過頭去,認真地看著身邊這個熟睡的男人,感覺十分陌生一般,但這是她的丈夫祝曉偉,為什麽對他的感覺總是有點恍惚呢?


    每次做過夢之後,她都有種感覺,身邊這個最近的男人和自己很陌生,顧欣然得適應半天,才重新接受祝曉偉是自己丈夫的現實。在夢中的男人顯然要比身邊這個更體貼更溫柔,顧欣然用力掐了自己的手指一下,要清醒清醒,怎麽能把夢和生活混為一談?


    這天早晨,顧欣然又說起她的桃花夢:“真不是惡夢,這次又夢到好多桃花,嬌豔欲滴,像一個一個美麗的精靈,可是,它們總是在落下的,紛紛揚揚的。不知為什麽,我夢到的桃花都在飄落著,無緣無故地落下來,總是覺得有點可惜,特別可惜。”


    祝曉偉不願意聽她癡人說夢:“都怪那個千刀萬剮的畜生,你得千百遍地詛咒他,你的惡夢才會結束。要不,你幹脆去看精神科醫生。”


    顧欣然很傷心,她現在也隻剩下夢了,連夢都沒有的話,那和軀殼也無異了,況且這次訴說的並不是惡夢,是美麗如仙的桃花,桃花多美麗啊?為什麽他還是這麽不耐煩?


    因為被祝曉偉奚落,顧欣然心情有點差,祝曉偉上班後,她在大街上瞎轉悠,恍恍惚惚、漫無目的地慢慢走著。她忽然被人推了一下,顯些摔倒,等她站穩,隻看到一個髒兮兮男人的背影快速向前跑去。


    顧欣然吃了一驚,小偷?她趕緊察看身上的錢包,手機也在,再抬起頭,早不見人影了。顧欣然吐了口氣,幸好,什麽也沒丟。


    旁邊一個年輕的女孩子不屑地笑了:“怎麽?人家雖是一無所有的流浪漢,但卻救了你一命,你還懷疑人家是小偷?”


    “救我?”顧欣然不解地問:“是說我嗎?”


    女孩上下打量著她:“你怎麽回事?眼睛有問題?有人行道你不走,你到車堆裏找死啊?切!”女孩仿佛不屑於和顧欣然聊天,高傲地走開了。


    “喂……”剛才被嚇一跳,又無端被搶白一頓,顧欣然還來不及說什麽,女孩也走遠了。她低頭看自己的位置,是在人行道啊?那麽剛才?顧欣然有些後怕了。顧欣然緊走幾步,到前麵去找那個推他的陌生男人,早已不知去向。她心裏生出幾分溫暖,也有些意外,流浪漢中也流行英雄救美嗎?可惜不能表達一分謝意。


    顧欣然歎了口氣,轉身往家走去,有人幫了她,她也要做好事,去幫助別人,這樣也算是間接地報答吧。


    顧欣然給好友莊曉靜打電話:“奇怪吧?又夢到他了,都快成熟人了,別笑我啊。”


    莊曉靜笑了:“不要戀上夢中人啊,最近你可是老說他。”


    顧欣然笑得有些古怪:“對了曉靜,那個人,就是讓我*失憶的壞男人,你一點兒也不知道他嗎?”


    莊曉靜警惕地問:“又問他幹嗎?祝曉偉找人查過,那人不是死了嗎?”


    “如果知道那個壞蛋在哪裏埋著,我去他墳上跺上幾腳,也解一下我的痛恨。也許從此就不會做惡夢了。可是很奇怪,既然那人那麽可恨,為什麽我一點都沒記憶?我還是想找到他,


    “我還是想找到他,不是說解鈴還須係鈴人嗎?”顧欣然有點像自言自語。


    “欣然,過去的事,不要想也不要提了,你不要在祝曉偉麵前提那個人啊。”莊曉靜好心地提醒著。


    顧欣然歎了口氣:“我當然不會自討沒趣,可他一不高興就會說起或是影射,讓我又難堪又難過。”


    “人沒有十全十美的。我跟你說,夢這東西是胡編的,你可不要陷得太深。”


    “行,我也有點害怕,如果真愛上一個夢中人,就是件絕望的事。曉靜,我以前的相片你找到嗎?”


    “不是說過咱們那時都窮嗎,吃上飯就不錯了,哪有閑錢照相?咱們就那兩張合影,小時候的,早就搬家搬丟了。菲菲醒了,我得管她去,你別胡思亂想,沒事就逛大街去。”莊曉靜匆匆地結束了通話。


    顧欣然不知道過去是什麽,但知道夢就是她的記憶。


    ――――――――――――――――――――――――――――――――――-


    在顧欣然住的小區四周,各種店鋪應有盡有,這裏住戶多,大街上的人流和車流量很大。在馬路對麵有個老乞丐,衣衫襤褸地坐在那裏,地上鋪一塊布,邊上放一個大缸子,便於來往行人施舍,顧欣然經常給他放些錢。


    這兩天居然換成一個年輕人,雖然頭發髒而亂,衣服還比老乞丐稍稍幹淨些,但臉被亂發遮住,塵土滿麵,很難看出他的真麵目。不過憑感覺,看身形,這人一定不會太老。當深邃的目光與顧欣然相遇時,他迅速地躲開了。再次看過去,他仍然是快速地低下頭,顧欣然心中一動:難道他怕我嗎?


    看到流浪漢躲避的目光,顧欣然皺起眉頭,我有這麽可怕嗎?她正奇怪著,這時有兩個路人議論著:“現在是什麽風氣?人都好吃懶做了。”


    “可不是嗎?這樣的壯勞力,四肢健全,不靠自己勞動,也敢來乞討,真是丟人!”他們也看出那人年齡不老。


    “沒辦法,他們都懶習慣了。習慣成一種職業。”兩個人都笑了起來:“職業?習慣也是職業?這可是永不失業的職業。”他們說說笑笑地走了過去。


    顧欣然又多看了那個乞丐一眼,他好像沒聽到一樣,泰然自若在坐在那裏,眼皮都沒抬一下。顧欣然皺了下眉頭,他應該叫流浪者更合適,因為他並沒有乞討的樣子,他麵前什麽也沒放,他坐在地上打著盹。


    大隱隱於市?不知為什麽,顧欣然眼前忽然跳出這幾個字,不過,她還是對殘疾人和老年人更有同情心,眼前的這個男人,很難讓人為他施舍什麽,也不怪她多疑,現在的假乞丐實在太多了,媒體上報道的鋪天蓋地,這讓人的憐憫之心真的少了不少。


    ――――――――――――――――――――――――――――


    顧欣然去看菲菲時,又和莊曉靜說了那個奇怪的流浪漢。莊曉靜笑得肚子痛:“欣然,你怎麽總遇到一些奇怪的人啊?不是夢中人就是流浪漢的,你確定他不是瘋子嗎?”


    顧欣然忽閃了幾下長長的睫毛,肯定地點了下頭:“瘋子?那肯定不是,至少不是個瘋子。”


    “那好,一會兒我也去買東西,咱們轉到他麵前,會會他去!”


    聽到這話顧欣然笑了:“到底是誰不正常啊?咱倆?我就隨便一聊,你怎麽還當真的?”


    “閑著也是閑著,生活超級無聊了,還不讓咱們自己找點樂趣?”


    “哎,你這藍色的風衣真漂亮”莊曉靜像忽然發現了什麽,看著她羨慕道。


    “我知道一個賣風衣的店,價廉物美。”


    “那還等什麽?快走!”莊曉靜催道。


    兩人路過流浪漢所在的地方時,顧欣然扯了下莊曉靜的手,示意她向左邊看去,莊曉靜馬上意會,她看了一眼,知道這衣衫破爛的男人就是剛才說的那個,她忽然拉著顧欣然走近他:“喂,你認識我妹妹嗎?”


    看到兩位美女徑直向他走來,流浪漢早早地低下頭去,好像沒聽到問話,看著地麵一言不發。“喂,她是不是像你某個熟人啊?”


    流浪漢深深低著的頭還是搖了兩下,並沒敢開口說話。


    顧欣然趕緊拉著莊曉靜離開:“別為難人家了。”


    莊曉靜一邊走一邊安慰她:“怎樣?這個疑慮打消了吧?誤會和巧合罷了。你夢中的那個男人,我趕不走他,可眼前的這個,很簡單啊,我給收容所打個電話”


    顧欣然趕緊阻止:“別,曉靜,他可能喜歡這樣的生活,別給他添麻煩了,也許真是我多心了!”


    哪怕幫顧欣然一個小忙,莊曉靜也會樂在其中,對這個好友,她的感覺可是一言難盡。


    幸好惡夢也不是天天做,偶爾也會有好夢,否則,顧欣然真要崩潰掉了。


    ―――――――――――――――――――――――――――――


    顧欣然是個沒有親人的孤女,有委屈也找不到親人訴說,幸好她有個好朋友莊曉靜,但曉靜說話有時也很慎重,好像總是有所遮掩。顧欣然最發愁的事還是去婆婆家吃飯。


    在吃飯時,婆婆又居高臨下地教育顧欣然:“你得知道感恩,要不是祝曉偉,你嫁得出去嗎?這樣的出身?還失過身,要不是我兒子善良大度,真心喜歡你,誰能容忍你?就算你失憶了,感恩報恩可不能忘掉。像我兒子這樣的好男人,世上能有幾個?為了你……你知足吧!你說你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我們這樣的家庭,我那個傻瓜兒子,我真是沒得說,欣然,你真得感激他一輩子!”婆婆又提醒,這是第 n個n次了。


    這話都說多少遍了?婆婆常提這件事讓顧欣然不舒服,她低頭默默地吃飯,不願意接話茬兒。婆婆經常提醒顧欣然擁有不堪回首的過去,她更加不安和自卑,更沒安全感,連眼神都越來越憂鬱了。


    最讓她糾結的是,當聽到這些話時,祝曉偉好像沒有聽到,有時還很坦然地接受母親的表揚和讚揚,這更讓顧欣然感覺無助。


    想到婆婆總是這樣說三道四,對於失憶一事,顧欣然倒是有些釋然了,幸虧她對從前沒有記憶,否則就更尷尬和難過了。可是婆婆說話總是話中有話似的,顧欣然不敢問,隻能在心裏打著問號。


    雖然怕記起難堪的過往,可因為不知道自己的過去,顧欣然有時還會很失落,她詢問過莊曉靜,這是她最信任和依靠的朋友,莊曉靜的說法和婆婆如出一轍,祝家就是她顧欣然的大恩人。


    終於要離開婆家了,顧欣然剛走出大門,婆婆又出來叮囑:“那些補藥很貴的,一定要堅持吃,好好鍛煉身體,你什麽都不用做,就是生個孩子,多簡單的事啊?你說你,生個孩子多好?心裏一定要祈禱啊,心誠則靈。”簡直是苦口婆心了。


    “哦!”顧欣然怯怯地應著。她心裏在計算著,這話是重複了第幾百遍了?轉身沒走幾步,就聽到婆婆又在埋怨:


    “你這身子跟麻杆似的,明明沒病,還無精打采的,唉,真是急死人了。這祝曉偉到底是是什麽眼光?要是聽我的話,我孫子孫女都會喊奶奶了!你耽誤了我們老祝家的大事知道嗎?我現在都不敢和朋友聚會了,就怕朋友們問,他們都做了奶奶了,就我一個孤家寡人。這些你知道嗎?”


    顧欣然不敢裝作聽不到,轉過身看著婆婆,等她把牢騷發完。婆婆看到不敢吱聲的媳婦,氣不打一處來,連個對不起都不說,真是不懂道理,想到這裏,婆婆不耐煩地衝顧欣然擺了下手,沒好氣地把大門呯地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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