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全亂了,就有點三流小說裏的情節了。難道他們上一代的恩怨會那麽錯綜複雜。我從來都是認為這中間肯定有感情戲。


    等我跟姚瑤到了醫院大院裏,就看到張樂樂呆的那棟特護大樓已經被黑氣籠罩起來了。剛才在路上還有個把星星,現在醫院上空已經陰雲密布。我也不知道是烏雲,還是那種黑氣。四周靜的可怕,偶爾可以看到特護大樓的四層有藍光閃過。


    陰魂又來索命了。張樂樂不能死,她死了陸佳也就沒命了。我跑了兩步,用盡全力往上一躍。四樓也就十來米的樣子,我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半空中卻覺得小腿一緊,被什麽東西給纏住了。接著就是一陣過電般的感覺。不用低頭看我也知道這是姚瑤幹的好事。情急之下我也顧不得傷不傷她了,在半空中一翻身,伸手去抓她的鞭子。


    抓到鞭子的時候,並沒有傳來刺痛或者酥麻的感覺。沒錯,隻要把這鞭子當成普通的實物,我就可以碰到而不受上麵法器的影像。被纏著的小腿,隨便一繞,鞭子就像勒到空氣一樣從我的腿上穿了過去。


    其實掌握了這層技巧,當真是一通百通。伸手可以抓到實物,這個好解釋。小腿上怎麽讓鞭子漏過去就比較麻煩了。換位思考一下,這不是鞭子在纏我,而是我在碰鞭子。我先讓自己的小腿承認那鞭子就是一個普通的實物,然後跟手一樣可以碰觸到。那麽鞭子上的禁忌對我就沒有效果了。接著再變成我碰不到實物的狀態,鞭子就從小腿上穿過去了。


    剛才的變化太過迅速也太過出人意料,姚瑤直接就愣在那裏看著我的小腿消失在她鞭子的圍困下。我右手一扯,鞭子就到了我的手裏。我落到地上,看著她甚至帶著一絲的冷笑。


    “別擋我救陸佳,不然我就讓你媽媽隻能到陰曹地府見你。”


    我故意說的這麽惡狠狠的,好讓她的心理防線在一瞬間崩塌。


    看了她一眼,我轉身又一點地,衝向四樓。


    剛穿過病房的玻璃我就被一道強光閃了一下。等慢慢適應了因為眼睛暴盲而產生的眩暈,我才看到屋子裏的馬雋武。此刻他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優雅,頭發和衣服都淩亂不堪,表情也是難看至極。


    他手裏拿著的應該叫法器的東西很奇怪,就像個旗子,一米來長的木質杆子,前頭掛著一麵小三角旗。有點像《西遊記》續集裏麵孫悟空變得那個“總轉風”手裏拿的那個玩意。就是杆子稍微長了點。


    別看旗子不大,但是馬雋武揮舞起來卻攪的整個病房亂流湧動,而且那響聲也是震耳欲聾。不過似乎聲音穿不出這個房間。我一個站不穩差點就被吹翻。縈繞在病房裏的黑氣被旗子一攪,一瞬間消散在空氣中,變成薄薄的一層。不過旗子過處,黑氣又會重新聚攏起來,看上去甚至黑的比以前更濃一些。


    明顯這一次的黑氣比之前的更濃更多一些。凝集成的人形更具體了,在一個好的角度,我都能看到它的眼睛和鼻孔。


    黑氣的移動速度太快了,相比之下馬雋武就顯得有些遲鈍。他手中的旗子往上揚著,像被什麽扯著一樣。他隻是指著對麵已經抓狂的黑氣,口中念念有詞。我猜應該是準備放大招。


    果不其然,隨著馬雋武嘴巴的噏動停止,旗子四周有一圈淡藍色的光閃現出來,還有一點一點的電火花在旗子旁邊跳動。就見馬雋武手一揮,旗子朝黑氣衝去。就是一道藍光在黑氣的中心炸開。剛才在樓底下看到的藍色閃光應該就是這個了。


    這一下,那黑氣似乎被炸出了原形,有不少的黑灰落在地上。仔細一看,那不就是燒過冥紙以後留下來的灰燼麽。原本應該是灰色的,如果沾上屍油就變成黑色的了,而且黏糊糊的。


    這一下雖然厲害,卻不足以徹底打散黑氣。剩下的黑氣顯然被激怒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形成的人頭輪廓居然張開嘴發出了淒厲的嚎叫聲。


    嚎叫聲方一停歇,黑氣便又生變化,聚成一條線,以我都看不清楚的速度穿過馬雋武的胸膛。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他的胸口留下點點黑斑。這一下似乎把馬雋武傷的不輕,他半彎著腰,使勁的咳嗽,整個臉都漲成豬肝色。好容易才咳出一口痰來,落在地上黑紅黑紅的。


    看樣子馬雋武是不行了。不是挺厲害的麽,怎麽連這種黑氣都對付不了。


    黑氣趁著馬雋武在那裏恢複元氣,又飄到張樂樂的床前,凝成一隻手,朝著她的臉抓去。這老頭兒是靠不住了,我正想衝上去把黑氣攔下來,卻發現黑氣凝成的手掌在距離張樂樂一尺多遠的地方被彈了回來。


    那隻手掌再一次嚐試的時候,我才看見,原來張樂樂身體周圍有一層像保護膜一樣的東西。無形無質,黑氣卻穿不過去。而且每次碰到“保護膜”的時候,那“保護膜”就會產生感應發出淡淡的白光。這跟陸佳身體周圍的那層東西完全不同。我在想碰觸一下陸佳的臉龐時,半途手會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給阻擋住。隻是被擋住而已,而張樂樂的“保護膜”對黑氣來說卻是禁忌,一碰到就會被打散。


    黑氣顯然不願意放棄,而是一次一次的收束成線,不要命的往那層“保護膜”上撞。好在沒有什麽黑氣去在意陸佳,而且這兩個躺在病床上的女人顯然對她們周圍發生的一切並沒有什麽感覺。就在我心稍微放下來一點的時候,那股黑氣卻用它“不屈不撓”的精神將張樂樂的“保護膜”給撞的縮小了一圈。而且每次碰撞的時候,“保護膜”發出的白光也越來越弱,如果仔細看,還能發現白光已經沒有原來那麽純了,中間似乎已經夾雜著一絲絲的黑色。


    我見情況不妙,身子往前一挺,伸手就去抓那團黑氣。我比馬雋武方便的一點就是不需要借助法器就能碰到黑氣。


    剛碰到凝集成一束的黑氣的尾巴,我就感覺手上像是碰到了剛用過的電焊焊條。那種被高溫灼燒的感覺,隻不過沒有焦糊的味道而已。這會兒我也顧不了那麽多,一隻手握住黑氣,腳下馬步紮好,用盡全力往後一扯。


    那感覺就像是在拉很緊的橡皮筋。感情黑氣已經粘到“保護膜”上了,我在扯黑氣,卻也把“保護膜”給扯了起來。對這個“保護膜”的功效和姓能我是不怎麽了解的,所以我怕把那玩意給扯破了,或者扯掉了,反而是好心辦了壞事。所以我隻能放鬆力道,扯著黑氣不至於讓它鑽進“保護膜”裏麵。


    手上灼燒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我分神看時,整隻手已經變成了黑灰色。


    對了,前半夜我對付黑氣的時候,見它不敢碰手術刀。


    “手術刀!”我大聲喊起來,“給我一把手術刀!”


    可是這裏又不是手術室,哪裏能有手術刀。等拿過來估計張樂樂都過奈何橋喝了孟婆湯了。


    “牟武你堅持一下!”


    馬雋武終於緩過勁來了。


    “我快堅持不住了,手就要斷了。”因為在僵持著,我倒是有空想這手要是被燒沒了,我不就成了殘疾鬼魂了。


    能看出馬雋武是忍著劇痛的,他拿那杆旗子跟耍金箍棒似的在胸前後背轉了幾個圈,然後往半空中一扔。接著旗子就飄在半空中了。馬雋武雙手在空中掐了幾個手勢,然後開始念念有詞。隨著他的口訣,旗子開始像螺旋槳在空中轉起來。口訣念得越快,旗子轉得越快。沒多久就已經看不清旗杆了。


    我就感覺到一股吸力,把我往旗子那邊扯。


    “這是怎麽回事啊?”說這話我的嘴都被扯歪了。


    可能是靠的慣姓,馬雋武停止念口訣,旗子還在半空中高速轉著。一些零星的黑氣已經被吸進了旗子攪起來的漩渦裏。我要不是因為有那股黑氣幫忙固定在“保護膜”上,估計也就被卷進去了。


    “再堅持一下!”馬雋武說話間就拿出一捆繩索,朝我一抖將我捆個結實。繩子的另一頭卻係在自己身上。我看他那風雨飄搖的樣子,其實還是把我綁在床腿上更安全一些。那繩子自然也是法器,我不需要有什麽反應,就能被困住。


    馬雋武料理好我,就從腰間拿出一把匕首。這匕首就跟白起的那把沒法比了,不過卻沒有閃光,看樣子比應該是那種製式的。他舉著匕首,朝著黑氣的頭部一刀劃了下來。那黑氣自然忌憚匕首,在碰到它的那一刻,它居然鬆開“保護膜”朝我彈了過來。


    馬雋武也不管我的安危,回手就衝著我的胳膊削過來。


    “鬆手!”匕首都到我胳膊上了才喊出來。


    我哪裏想到會有這一招,黑氣衝我過來我壓根就沒反應過來。那黑氣就跟蛇一樣纏在我的胳膊上。馬雋武削過來的匕首我倒是一低手躲了過去。


    沒有了黑氣的拉扯,我就跟風箏一樣朝著旗子飛了過去。好在有繩子纏著,不然第一個被吸進去的不是黑氣,而是我了。


    我看馬雋武站在那裏並沒有被扯得難受,應該是我太輕了,或者那旗子對正常人沒有什麽作用。豁出去了!我一隻手將纏在身上的繩子解開兩道,差不多離旗子攪起來的漩渦一個胳膊的距離。


    “牟武你幹什麽!”馬雋武見我這麽做,不知道什麽意思。


    我想幹什麽,我當然是想把黑氣給送進那個漩渦裏。黑氣隻要一離開我的胳膊自然就被旗子吸進去了。它必然死命的纏住我的胳膊。我豁出去把胳膊伸進漩渦裏就是了,再不行就把我的胳膊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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