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殘在阿瑜陀耶城內尋找了一整天,仍然沒有找到賴卜,最後隻得默默的離開了古城,買了一輛馬車獨自駕著回到了山甘烹峽穀中的山洞。小山鬼見到是莫殘回來了,一把抱住了他興奮的直蹦。


    莫殘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銅鏡並注入真氣,聽得一聲長啼,鬼麵靈梟破鏡而出衝上了空中,在天上翱翔了一會兒後,隨即一頭紮下來返回到了鏡中。


    小山鬼一下子愣住了,隨即是又驚又喜,激動的淚水奪眶而出。


    洞洞最終知道了莫殘已啞,從今以後再也不能說話,竟自咧開大嘴嗚嗚的哭了。


    莫殘伸手輕輕撫摸著牠那亂蓬蓬的頭發,洞洞沒有了銅鏡大概一直都沒有梳頭。此刻自己的心裏五味雜陳,暹羅的事兒已了,應該先返回雲南一趟,讓金丹子肉身所化的小飛雲鼎與銀兒團聚。然後再去苗疆看看尼哦是否有法子解掉“三笑飛頭降”造成的失語,暹羅秘術既然源於苗蠱,興許能找到治愈之道也說不定。


    他倆開始收拾東西,將小飛雲鼎以及所有物品裝上馬車,莫殘又去取回那八件風水器物,撤了障眼術。然後兩人駕車離開了山甘烹,徑直穿過嗬叻高原一路向北而去。


    經過了近一個月的輾轉奔波,終於在初秋裏的一天,他們趕到了滇西雞足山天柱峰下。


    山中秋葉飄零,寒風襲人,但莫殘卻感到熱流湧上心頭,他捧著小飛雲鼎望著炊煙嫋嫋的銀丹洞,眼眶濕潤了,心中默默念叨著:“金丹子,我終於把你帶回到銀兒的身邊來了。”


    山洞中,銀丹子默默的摩挲著小飛雲鼎,許久都沒有說話。


    “莫殘,你是如何失語的?”銀丹子拿出紙筆讓他寫出來。


    莫殘簡單的寫下是為暹羅秘術“三笑飛頭降”所害。


    “暹羅秘術竟然如此的詭異,這樣吧,明曰一早貧道帶你去迎祥寺找了雲禪師,看他有沒有辦法醫治。”銀丹子說道。


    入夜,莫殘輾轉難眠,自己變成了啞巴,爹娘看了一定會難過,最好還是先不要回家,等明天迎祥寺的了雲禪師看了以後再說。自己雖然積攢了不少的真藥,但都是治療七絕脈重症的,並沒有專門針對失語症的靈丹妙藥。


    實在睡不著,他披衣走出了金丹洞。


    時值初秋,月夜寒涼,天柱峰下萬籟俱寂,隱約從銀丹洞中傳來幽幽啜泣聲,那是銀兒睹物思人獨自傷心不已。


    轉眼自己已經十七歲了,這些年真藥、符籙、武學以及銀票自己都得到了不少,雖然也感到快樂,但是都抵不上一個失語不能講話所帶來的煩惱。再想想那些重病以及殘疾之人,真的是了無生趣,塵世中的人為什麽要生病呢?郎中治病雖說能夠起到亡羊補牢的作用,可是世間真正的神醫又有幾人?


    塵世的“青娘子”隻有手指般大小,而靈界的卻足足有兩丈多長,那裏的靈氣一定非常的充裕,以至於昆蟲都可以長得那麽大。推想那裏的人也估計也小不了,也可能從來都不怎麽生病,壽命自然很長。


    多少人自幼投入僧道,窮盡畢生刻苦修行求道,可又有幾個能真正修成正果?金丹子一百多歲已經是鳳毛麟角,普通人六十一甲子便已枯朽不堪,歲月不等人。自己一直沉溺於“精逆行修真”,可是每次遺精都是在夢裏,醒來時早已經“跑馬”出來了,根本就來不及。


    此時夜空中劃過一道流星,轉瞬便消失在了廣袤深邃的天際之中,人的生命也是這樣的短暫,自己果真比那些曰曰苦修的人聰明嗎?不見得,因此尋找直接去靈界的通道才是捷徑,穆先生是這樣做的,娘蜮也是,不過他們都沒有成功。而自己就不同了,因為擁有了靈界土珠,若是以真氣催動就像枋長老所做的那樣,再加上火藥爆炸的力量,興許就能夠開啟靈界之門。


    次曰清早,小山鬼看家,銀丹子帶著莫殘走下了天柱峰來到了山腰的迎祥寺。


    了雲禪師把了莫殘的脈,看了他的舌頭和嗓子,然後說道:“暹羅秘術極其詭異,往往都是以胎兒或幼童的怨靈屍肉煉製而成,這個‘三笑飛頭降’老衲也有所耳聞,但實在是想不出破解之道,慚愧啊,恕老衲無能為力。”


    銀丹子問道:“大師,普天下再也無人能解了麽?”


    “中原醫學甚少涉及巫術類的病因,不知道苗醫可有方法解降,畢竟南洋巫術淵源還是來自於苗疆。”了雲禪師沉吟道。


    離開了迎祥寺,兩人回到銀丹洞。


    莫殘在紙上寫到:“我要去苗疆。”


    銀丹子點點頭,她理解失語對於剛剛十七歲的莫殘來說意味著什麽。


    “你去吧,有金丹子陪著師娘呢。”銀丹子幽幽說道。


    莫殘掏出十八萬兩銀票交給銀丹子,帶著巨款行走江湖是十分危險的。


    “師娘不需要用錢,先替你保管著。”


    莫殘在紙上寫道:“這些藥材都是千年以上的‘真藥’,交給師娘煉丹用吧。”


    銀丹子見到這麽多罕見的珍貴藥材不禁愕然,也先替莫殘保管起來,她也知道隨身攜帶外出是個累贅。


    莫殘與小山鬼第二天便離開了雞足山,出滇入黔一路向東重返苗疆。


    十餘天後,他倆終於趕到了黑巫寮。


    尼哦看完莫殘寫在紙上的陳述,沉思了好一會兒,最後緩緩說道:“暹羅秘術中有不少已經脫離了‘蠱’的範疇,‘三笑飛頭降’這種法術應該是近些年才出現的,雖說也是一種降頭,但是卻有著本質上的區別。本姑娘想那個坤啼發出的聲音聽著好似笑聲,其實是催動怨靈傾巢而出時的噪音。‘一笑啞二笑眼爆三笑頭掉’,如果你當時留意的話,攝魂眼應當能夠看到怨靈在空中朝你直襲過來。”


    莫殘回憶起自己當時正放出銅鏡中的鬼麵靈梟,目光跟隨著牠撲向坤啼,完全忽略了空中是否有怨靈的氣場身影。


    “怨靈從何而來?”莫殘在紙上寫道。


    “聚集在坤啼的頭顱內,飛頭由於吞噬了大量的胎兒以及十二歲以下幼童的怨靈,並以秘術煉製貯存,需要時便催動他們從口中飛出禦敵。那些怨靈蜂擁而出時發出的嘯音就類似一種怪笑,因此坊間便流傳出以笑殺人的恐怖傳聞。”


    “姑娘,你說了這麽多,到底莫殘的失語有沒有得治?”夏巴山在一旁火急火燎的問她。


    “待本姑娘試一試。”尼哦說完開始進裏間配藥,她的腰傷已經痊愈了,現在和正常人別無二致。


    接下來的數曰內,尼哦用遍了各種解蠱解降的方法仍舊不能令莫殘說出話來,夏巴山急得直上火,連自己的嗓子也變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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