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梟本就是蝙蝠的克星,更何況是五百年的鬼麵靈梟,牠這一露麵,娘仙兒的麵色驟然大變,嘴裏發出的真氣波戛然而止,一隻碩大的黑色蝙蝠從她的體內逸出,扇動著帶小爪的肉翅倉惶的朝山裏逃去。


    鬼麵靈梟淩空撲下,兩隻鋼鐵般的利爪狠狠插入了蝙蝠後背,尖喙猛地啄下將蝙蝠的後腦鑿開,血與腦漿瞬間迸出,連啄幾下那蝙蝠腦袋一歪便不再動彈了。


    鬼麵靈梟擒著大蝙蝠屍身飛回來扔在了莫殘的腳下,然後鳴叫兩聲鑽入了銅鏡裏。


    此刻,驚魂未定的王妃娘仙兒雙眼望望莫殘,瞅瞅國師又瞧瞧地上的蝙蝠屍體,仿佛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兒。


    “王妃讓你受驚了,老衲深表歉意。”坤吾麵臉堆笑的奉承說道。


    “國師,本妃怎麽會在這裏,此人是誰?地上的黑蝙蝠又是怎麽回事兒?”她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鳥躲到了國師的身後。


    莫殘從腰間拔出匕首剖開蝙蝠的肚子,伸手進去從裏麵摸出一枚棗核大的黑色妖丹,雖然比不上靈獸的但留著也用的上。


    “莫殘,阿帕薩拉什麽時候可以附身了?”坤吾低頭望著嬌柔憐人的娘仙兒,迫不及待的問道。


    “就在這裏等到天黑以後,再放阿帕薩拉出來。”莫殘淡淡答道。


    天黑了,莫殘將藏在大榕樹後麵的木箱撬開,攝魂眼看見一個白衣女人在阿帕薩拉雕像上緩緩坐起,然後立於莫殘麵前深深的掬了一躬,隨即一頭鑽進立在一旁的王妃娘仙兒身體裏。


    “多謝莫先生了。”娘仙兒嫣然一笑,再次向莫殘施禮。


    坤吾此刻激動得熱淚盈眶,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下子把娘仙兒抱起來,“嘖嘖嘖”不管不顧的親吻起來。


    娘仙兒麵紅耳赤,嬌羞的嚶嚶說道:“坤吾,快放阿帕下來,當著人家的麵好難為情啊。”


    坤吾碩大的頭拱在娘仙兒的胸前,死活不放她落地。


    莫殘笑了笑,說道:“國師,我在穀口那兒等你們,別太晚了,還要送王妃回宮呢。”說罷一個人離去了。


    “阿帕薩拉,你太美了。”坤吾將娘仙兒輕輕的撂在草地上。


    “唉,你沒見阿帕當年的容貌,蘇耶跋摩二世國王為阿帕簡直神魂顛倒呢。”


    坤吾解開僧衣裸露著粗大如牛的肋巴條,娘仙兒也麵帶嬌羞的寬衣解帶,兩人就在這荒野之中行起了巫山雲雨。淡淡的月色裏,高大強健的黑色身軀與嬌柔似水的雪白胴體交織在一起,發出令人銷魂的呻吟,而腳旁便是那具黑蝙蝠妖血淋淋的屍首。


    月光下,娘仙兒幽幽的歎息道:“唉,六百多年了,還是做人好啊。”


    老半天,國師與王妃娘仙兒才依偎著在月光下緩緩走來。


    “國師,你倆如此親熱可不行,被人瞧見就麻煩大了。”莫殘催促他倆趕緊上車。


    莫殘望著兩輛馬車絕塵而去,於是從密林裏牽出自己的那輛馬車,將盛有阿帕薩拉雕像的木箱裝上,一路趕著進城回到了國師府。


    吞武裏王宮門前,兩輛馬車徐徐停下,有侍衛上前拉開了車門,娘仙兒下車走上石階回頭嫣然一笑,然後盈盈進入宮門中。


    寢宮內,鄭昭見王妃回來了,趕緊上前問道:“仙兒,見到坤啼了?”


    娘仙兒似乎心情很好,微笑著說道:“坤啼是在樹後和仙兒交談的,聽聲音很是蒼老。坤啼保證說爹爹絕不是他殺的,還答應幫助調查凶手。”


    鄭昭如釋重負,這個坤啼隻要不與自己作對就好。


    “仙兒這麽晚才回來,本王心中十分擔心,生怕你和坤啼鬧翻了,那家夥會對你不利。”


    “放心吧,仙兒沒事兒。”


    鄭昭想了想,問道:“你看國師與坤啼的關係如何?能否真的控製住他。”


    娘仙兒答道:“國師在坤啼麵前極有威嚴,看起來坤啼很是聽話。”


    “哦,這樣本王就放心了。”鄭昭一把抱起娘仙兒進臥室去了。


    國師府內,坤吾也是情緒極佳,口中不住的嘖嘖讚歎著:“這個娘仙兒真是個妙人啊。”


    莫殘聽了直搖頭,提醒他說:“國師,在宮裏見到王妃可別露餡兒啊。”


    “真是太奇妙了,本王享受著娘仙兒的肉體,嘴裏卻是和阿帕薩拉說著話,這種感覺你不懂。自幼在吳哥窟時就感應到了她,可是直到幾十年後才說上話,如同多年的戀人一樣,感覺一點都不陌生。”


    “你和坤啼兄弟倆小的時候就在吳哥窟了?”莫殘問道。


    “是啊,因為我們兄弟倆長相奇特,自幼便受人歧視,像對待野人一樣看我們,沒辦法就跑進雨林裏去,結果闖進了吳哥窟。在那裏碰到了一個隱居的降頭師,於是就開始教我們暹羅秘術,坤啼學得很快,不久就可以飛頭離身了,而我卻對這些東西絲毫不感興趣。後來老降頭師死了,坤啼的‘三笑飛頭降’練成功以後,說要出去闖天下,結果一走就是好多年。”


    “後來你就始終一個人呆在吳哥窟麽?”


    “不是一個人,還有阿帕薩拉,自從在祭壇看見那尊雕像以後,我就時常會在夢中見到她,阿帕薩拉是那麽美,她的舞姿令人魂不守舍。我每天夜裏都會去祭壇對著雕像說話,我知道她聽見了,在夢裏阿帕薩拉講述了她不幸的一生,我們也算是同病相憐吧。”


    莫殘想著雕像麵部那種愁苦的表情,果然她的身世不一般。


    “後來有一天坤啼回來了,他當時是吞武裏大帝的國師,功勳顯赫,但已經不叫坤啼而是鐵菩提。他是特意接我去京城裏享福的,可是我已經離不開阿帕薩拉,所以堅持著不肯去,於是坤啼就把我製成陰相人,把他每天所見所聞甚至吃的山珍海味都可以讓我感應感受到。”坤吾無限留戀的回憶說。


    壞了,不曉得鬼麵靈梟殺死坤啼的情形是不是也被他感應到了。


    “坤啼臨死時的情況你清楚麽?”莫殘心裏麵有點發虛。


    “不行,一旦進入地底下就完全感應不到了。”


    莫殘這才放下心來,說心裏話這哥倆也是怪可憐的,從小被人歧視遠避雨林深處,哥哥創業成功以後仍然不忘手足之情,寧可把弟弟變成陰相人,也讓他感受那些榮華與富貴。唉,當時若不是坤啼想要自己的命,不然也不會殺他。


    莫殘是大清國人,在暹羅不過是匆匆過客而已,絕不會去揭露國師的真實身份的,可是坤啼卻過於謹慎要殺人滅口,結果反而導致了自己的滅亡。


    由此可見,世間上所有的事兒若是過了,就會走向反麵。


    他想到了鄭闐,這位“毗屍術”的傳人,製造出了聖嬰娘蜮這麽個魔頭,也不知害了多少無辜的孕婦。他與坤啼交手時所用的功法與黑蝙蝠妖的一樣,連綿不斷的真氣波竟然能讓人體內的血液升溫,簡直是聞所未聞。不過這也提醒了自己,氣禁術裏其實也可以用到的,現在已經有了“噓、哈、呸”三種功法,若是再加上“噠噠噠”的真氣波,不就更厲害了嗎?想到這兒,莫殘禁不住的“咯咯”笑出聲來了。


    “莫殘,你在笑什麽?”坤吾詫異的問道。


    “沒什麽,”莫殘趕緊岔開話題,笑道,“我在想國師這麽高大又渾身都是骨頭,娘仙兒如此的弱小,一壓不就沒氣兒了嗎?”


    坤吾聞言又來勁兒了:“這你就不懂了,男人骨硬女人骨韌,生來就不怕壓的,就像竹子壓得狠彈得猛。莫殘,你還沒有試過和女人交媾吧?”


    莫殘臉一紅搖了搖頭。


    “其實本王也是第一次。”坤吾麵紅耳赤的承認道。


    第二天一早,下人來稟告說破曉寺的住持波乜崇笛在府門口等候召見。


    波乜大師進來施禮說道:“稟告國師,老衲已經按照吩咐請各府的僧侶回領地去,但有人說非要親眼見到您本人才肯離開。”


    “那人是誰呀?”坤吾皺起眉頭問道。


    “清邁府的崇笛帕隆空禪師。”


    坤吾以前曾經感應到過此人,因此腦海中有帕隆空禪師的相關記憶,於是問道:“他人現在哪裏?”


    “仍在破曉寺中,其他各府的僧侶也都在場。”波乜小心翼翼的答道。


    “那好,本王就去會一會他吧。”坤吾站起身來說道。


    破曉寺大殿內,來自暹羅七十多個府的僧侶濟濟一堂,見到國師僧王鐵菩提進來紛紛起身施禮,國師擺擺手請眾人落座。


    “本王這一段時間閉關療傷,讓大家受驚了。”坤吾雙掌合十表示歉意。


    莫殘作為貼身隨從站在他的身後,心想陰相人果然舉止與鐵菩提並無二樣,說話也不卑不亢十分得體。


    “國師,老衲自從得到您在阿瑜陀耶戰死的訊息後深感悲痛,並特意前來參加了國王親自主持的葬禮。不過心中很是不解,想知道那具無頭屍體究竟從何而來?”說話的正是清邁府的帕隆空禪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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