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碧清的想法非常簡單,如果江風真的有大背景,能夠威脅到宗海成的晉升,那給宗夏出氣的事情,自然要放一邊了。宗家之所以有如今的盛況,那都是因為宗海成的強勢晉升,這一點,夏碧清早就已經看得清楚不過了。要不是宗海成仕途順暢,他們夫妻這一輩子就和那些普通教師夫妻沒任何區別,被人魚肉了,怎麽可能成為如今這樣的人上人?


    為了不使宗海成的仕途受到影響,夏碧清雖然明知宗海成在外麵包養了幾個女大學生,還有幾個情婦,她卻是當做不知道,一直維持著宗海成良好的公眾形象。


    如此的苦都能忍了,兒子受到了一次欺負,而且又不是一直不為他出氣,隻是稍微拖延一下而已,也就沒什麽了。


    宗海成知道夏碧清問的是江風的背景,他就說道:“江風這小子倒是沒有什麽大的背景,不過是一個農村出來的窮小子而已。”


    夏碧清聽了宗海成的話,就有些不滿了,說道:“既然如此,那你還擔心什麽?以你的地位,要修理這樣一個不懂事的小子,再輕鬆不過的了。”


    宗海成眼睛一瞪,說道:“你怎麽不聽我說完!那小子的確沒什麽背景,但是他萬長齡走得很近。他現在的身份不一般,也算是一個公眾人物。要是現在修理他,誰都看得出來是我在整他。萬長齡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的,那可不是什麽好事。”


    “那小子是一個公眾人物?”夏碧清有些不解了。


    “說起來,這小子還是我捧出來的。就在五月份,不是有個中學生擊斃了一個跨省殺人搶劫犯並救了一個女生嗎?當時因為市裏的公安部門對此很重視,我也就順水推舟的,把他給捧了上來。”宗海成說道。


    這事情夏碧清自然是知道的,說道:“這次欺負咱們家小夏的,不會就是那小子吧?對了,那小子的確是叫江風。”


    宗海成點點頭。


    “那這也沒什麽啊,那事情過去了差不多三四個月了,還有誰記得?而且,今天還是那小子欺負女生,我們家小夏是見義勇為呢。”夏碧清不以為然的說道。


    在宗夏告訴他的版本裏麵,是江風調戲一個初二的女生,宗夏看不過去,上去仗義執言,結果被江風給打了。


    “小夏見義勇為?我怎麽不知道?”宗海成詫異了。


    先前宗夏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因為江風他們大家都在場,宗夏倒是不曾有太多的粉飾,宗海成了解到的事情,也算得上是原滋原味的。


    以宗海成對自己這個兒子的了解,自然是馬上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兒子為了讓他老媽幫他出氣,自然是報喜不報憂了,和他們這些官員向上級匯報的做法倒是很一致。


    他瞪了宗夏一眼,然後沒好氣的和夏碧清說道:“你還真以為你兒子是見義勇為啊!”


    “小夏為什麽就不能見義勇為了!”夏碧清不服的說道。宗夏是她的兒子,在她的眼中,自然是完美的,不會做壞事。不過,看見宗夏在宗海成的逼視下垂下腦袋,夏碧清就知道,兒子對她撒謊了。


    宗海成擺擺手,說道:“事情就那樣。而且,那件事情雖然過去三四個月了,不過,江風這小子卻仍然是媒體關注的焦點。這小子,這次中考考了一個全部滿分,是市裏有史以來的第一個,自然又引起了大家的關注。於是,他曾經見義勇為的事情又被翻了出來,而且,這小子也會作秀,他竟然拒絕了市裏幾所名校的邀請,而堅持留在了石城,這讓關注他的媒體更多了。”


    夏碧清聽到江風中考竟然考了全部滿分,心中那個妒忌啊!她的兒子宗夏,成績爛的不行,每次考試都有絕大部分的科目不及格。這讓她都感覺到有些在經常一起玩的那些官太太麵前抬不起頭來。


    宗海成繼續說道:“所以,這事情必須從長計議。江風這小子,看上去不過是一個中學生,但是,我見過他幾次,他給我的印象,完全不是一個中學生的樣子。”


    夏碧清問道:“有這麽玄乎?”


    宗海成點點頭,說道:“就以上次他救人的事情來說吧,要是遇到那樣的事情,就是我們這樣的大人,也不可能比他處理得更好。不但把人救下來了,還把罪犯也給幹掉了。”


    夏碧清心中一驚,這才想起今天欺負自己兒子的那家夥,還真不是一般的學生。人家都敢殺人了,雖然殺的是罪犯,但也可想見其不是善男信女。


    宗海成倒是不知道自己老婆此時心中的所想,繼續說道:“另外,你可能不知道,那次市裏來,給他頒發懸賞的獎金。這小子竟然能夠忍受住誘惑,獎二十萬捐獻給了那些因公殉職和受傷的公安的親屬,要知道,這小子家裏原本是窮得叮當響的。”


    “啊?你不是說這小子很聰明嘛,怎麽這麽傻?有錢自己不用,拿來送人!”夏碧清不解了。


    “婦人之見!真是頭發長見識短!”宗海成一聽自己老婆的話,直搖頭,都幾十歲的人了,竟然連這點眼力價都沒有,難怪自己這個兒子也這麽蠢,原來遺傳的都是這個黃臉婆的基因,“這小子可不是傻,相反而是精明得不能再精明了。中國有兩類人,是最念舊而且最抱團的,這其中一個是軍人,一個是公安警察。這些年,因為政府並不富裕,對這兩類人的家屬的照顧不是很到位,尤其是那些傷殘或者殉職的家屬更是如此,在石城也是如此。而這小子這一手,可是直指要害,把整個石城公安係統的那些人都給收買了。要是今後他在石城做事,碰到公安係統的人,那人家絕對是要給他麵子的。”


    夏碧清非常的不以為然,說道:“有你說的那麽玄乎嗎?”


    宗海成說道:“你還別不服氣,譬如今天這事情吧,要是宗夏真的報警了,最終吃虧的很可能是他。那些警察,正在想著報答人家的恩情呢。雖然最終可能因為我的麵子而不會對宗夏怎麽樣,但是他們肯定也不會對付江風。”


    “我不相信!公安局不也是你的部下嗎?”夏碧清說道。


    “哼,別說蕭長貴那家夥和萬長齡本就走的比較近,就以蕭長貴對江風這小子的印象,他也絕對會這麽辦。你又不是不知道蕭長貴那老家夥是什麽牛脾氣。”宗海成忿忿地說道。


    夏碧清不說話了。


    公安係統雖然名義上也是政府的一個組成部分,但是因為其基本是自成係統,主要也是垂直管理,所以,區裏的公安係統很少買宗海成的賬,尤其是蕭長貴是一個軟硬不吃的硬骨頭。


    對此,宗海成也沒有強求,一來,公安係統主要是和政府那邊聯係比較緊密,他雖然很想把整個石城掌控在手裏,但是卻也清楚,要是他真的這麽做了,那他也問題大了。吃獨食可是官場一大忌。


    宗海成又說道:“要這小子隻是這樣,也就罷了。可是,這後麵的事情,更讓我看出來了,這小子非同一般。他把剩下的錢,去買了區裏那個半死不活的農機廠。”


    夏碧清又待說話,卻是直接被宗海成瞪了一眼,然後宗海成說道:“那小子買下農機廠之後,經過一些處理之後,再以其做抵押,通過萬長齡的介紹,向銀行貸了一百萬,對農機廠進行改造,組建了一個江氏機械製造廠,現在那個廠的生意竟然紅紅火火的,完全不是原來的那個半死不活的樣子。這不過是兩個月的事情。”


    這一下,夏碧清真的無話可說了。


    的確,要是這樣的人,還是一個普通的中學生的話,那中國早成了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了。


    宗海成看了夏碧清一眼,說道:“這下,你知道我為什麽對這件事情從長計議了吧?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那就是如果現在我和江風這小子作對,我很可能陰溝裏翻船。”


    “這小子這麽厲害?”如果說江風不一般,夏碧清是相信的,但是宗海成如此抬高江風的威脅,夏碧清卻是不相信。


    “哼,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宗海成一介平民,能夠走到現在的位置,都是因為我一直小心了再小心的原因。像江風這樣一個天才,就是我們要對付他,也絕不能親自出手。”宗海成一邊說,又狠狠地瞪了一邊的宗夏一眼,“尤其是像今天宗夏那樣,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嚷嚷著要對付他,更是胡鬧。在這樣的情況下,江風要是被人整了,傻子都看得出來是我們家在對付他。即使江風自己不采取辦法,萬長齡他們也肯定會借機對付我,至少讓我進市裏的計劃泡湯。”


    宗海成看著一邊悶著頭坐在那裏的肥得像豬一般的宗夏,心想自己也算是英明一世了,怎麽就有這樣一個豬一般的兒子呢。不但是人長得像豬一般,這蠢也和豬沒啥區別。甚至,要不是曾經私下裏做過宗夏和他的親子鑒定,宗海成都懷疑宗夏不是他的種,而是夏碧清和別的人偷情生下來的孽種。宗海成自己在外麵亂搞,對自己這個曾經美貌如花的老婆,他也是不太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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