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張淩語氣中不無對文城地區地委行署班子的批評之意,但那是各家人說各家話,她可以這麽說,自己卻不能附和,何況文城班子給他的印象本來也不錯。


    “萬省長,你不用為鄭圭峰和吳文冕大唱讚歌,不過他們倆求發展的心情我倒是知曉一些,隻是他們倆在辦法上少了一些,加上文城這邊的道路交通和基礎設施條件的確查了一些。我可是聽說你在那裏許下了不少諾言啊。”張淩笑吟吟的道。


    “喲,這點事兒也傳到張書記耳朵裏來了?鄭圭峰和吳文冕的嘴巴可真是藏不住一點東西啊。”萬長齡故作驚訝的說道,“都是些八字還沒有一撇的事兒,成不成還在兩可之間呢。”


    “行了,萬省長,永軍市長也和我通了電話,他在電話裏對省長您搞經濟的本事也是讚不絕口,石城能成為咱們中西部內陸地區第一個gdp破千億的地級市,說你居功至偉不為過吧?”張淩笑眯眯的說道:“江氏財團我知道,他們的那個年輕的世界首富老板,與永軍市長關係可也是很好啊。江先生在石城投資前前後後怕要上千億吧?就算是撥拉點殘湯剩水,也能然給我們文城地區沾點光不是?”


    萬長齡驚訝的張大嘴巴,上下打量著張淩。


    這一次他是真的有些驚訝了,沒想到張淩竟然對這些情況如此了解,而且了解得如此細致深刻,都說張淩對自己老家特別看護關照。據說曾經因為一個本來是安排在文城試點的水土改良項目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麽緣故改到了昭達地區,她大發雷霆,為此還和現在已經調到黔南擔任省委副書記的常務副省長在常委會上拍了桌子,看來這說法沒錯,這位紀委書記是真的對自己老家的發展很上心。


    “怎麽,萬省長,就興您擅長搞經濟工作,就覺得我這個紀委書記就該是每天青臉黑麵的抱著黨風黨紀條例橫眉冷對下邊?我就不能抽點時間了解一下經濟發展情況?告訴您,萬省長,紀委幹部也要與時俱進,也要隨即掌握經濟發展動態,[***]分子的伎倆也在不斷花樣翻新。我們也隨時掌握經濟工作中出現的新動向新變化,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做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製敵於先機。”


    張淩話語中充滿了風趣調侃的口吻,萬長齡禁不住笑了起來。


    “張書記,真沒看出來您這麽幽默,說起話來一套接一套,我看下次咱們省委要搞啥演講比賽這一類的活動,你得現身說法,給咱們省委機關裏的這些個幹部們上一課。”


    “得了,萬省長,別給我把話題扯到一邊兒去,鄭圭峰和吳文冕前幾天走我這兒來,說起了您幫他們聯係的事情,一個個都是眉飛色舞,我就想聽個實話,江氏財團有沒有意思在文城落戶?”


    張淩來得如此直白的話語讓萬長齡也是咧嘴苦笑,說道:“張書記,你這話可真是要逼死我啊,這都是企業行為,你覺得我一個電話就能讓江氏財團拍板在文城砸十億八億?江風那小子可是商人,在商言商,沒有利益的事兒,你覺得他能幹?真要是如此,他年紀輕輕的怎麽可能闖下億萬財富?我告訴你啊,那小子可是真正的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


    “別在我麵前裝,石城幾年前我估摸著比起文城這邊也好不了多少,您怎麽就能把石城給折騰起來,您別給我講這樣那樣的客觀理由,永軍市長告訴我,您有法子能扶持文城一把。我相信他的話。”張淩語氣平和,目光卻是落在萬長齡身上不動。


    萬長齡意識到張淩是相當正式的和自己談這個問題,也對張淩如此關心老家的發展有些感動,不管她是出於公心還是私心,至少她是一門心思想要自己家鄉發展起來,從這一點上來說,的確無可厚非,甚至可以說值得欽佩。


    “張書記,我也不給你打馬虎眼,我與江風那小子的關係還行,在我來滇南前,就邀請了他來滇南投資。而且大概你也知道,前段時間江氏財團旗下的江氏礦業的一個副總到了滇南,也去了文城考察了一下投資情況。隻要還是覺得文城基礎設施太過薄弱,像道路和電力這些方麵比較落後,像采礦業也好,冶金行業好,電力保障很很重要,他也說文城水電資源也比較豐富,尤其是中小水電,但是都沒有開發利用出來,也就是說如果要在文城地區這邊投資,這就要牽扯一係列問題,他作不了主。最近,江風會來咱們滇南一趟,再去實地考察文城那邊投資環境,估計那個時候就應該有一個比較明確的意見出來。”


    萬長齡並沒有把江風已經身在滇南的消息給捅出來,算是打了一個小埋伏。


    “萬省長,我聽說江氏財團可是一個綜合姓的大財團,其產業遍及各個領域,難道說江氏就不能在其它領域也進行投資?你剛才不也說了,文城那邊的水力資源很豐富,難道江氏就不能在這上麵投資?”張淩似笑非笑的瞥了萬長齡一眼,“你既然來了滇南,可別把自己當外人,再怎麽也得為我們滇南多做一些貢獻不是?”


    “張書記,這個問題還真的比較困難,因為江氏現在的確還沒有涉足電力行業。而且,我的工作可不隻是文城啊,偌大一個滇南,我要是隻照顧文城,其它地市的領導們不得在背地裏指著我的脊梁骨罵我偏心?我得一碗水端平不是?”萬長齡笑道。


    “萬省長,你說錯了,我也沒說隻是讓你照顧文城啊,你剛才不也說了,江氏也是一個企業,江先生也是一個商人,肯定是要考察過後,覺得有利益才會進行投資。既然是如此,江氏的投資肯定不會僅限於文城吧?”


    萬長齡算是領教了張淩的詞鋒,都說宣傳部長張婷媗口才超群,但是看來這位紀委書記的口才也絲毫不弱,那抓人言語的漏洞是老辣得緊。


    “得,得,張書記,我說不過你,服了你了,我錯了,行不?下來我就和江風聯係,行不?”萬長齡趕緊抱拳舉手投降,“張書記,你說的事兒。我記在心上了,下來我就和他們聯係一下,相信這份兒薄麵江風那小子還得給我,成不成是兩回事兒,但至少會來一趟。”


    事實上在之前萬長齡已經意識到了張淩的態度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自己來滇南之前獲得的消息稱這是一對方的立場已經發生了變化,而剛才那一番話更是映證了自己的判斷。


    萬長齡感覺滇南政治局麵將會有一個深刻的變化了。


    ……


    在獲悉了張淩相當明朗的態度之後,萬長齡心中底氣足了許多,很顯然中央的一些風聲已經刮到了滇南,自己作為一個最為明顯的風向標讓很多人都得掂量一二了。


    萬長齡在文城的調研情況和對文城班子的認同以及不遺餘力為文城地區招商引資上的吆喝,都贏得了張淩的好感,兩個因素結合之下,張淩與萬長齡就古城事件的處理情況進行了溝通,當然,萬長齡相信在這個問題上張淩也已經向柏恩平也做了回報,而具體怎樣處理,萬長齡估計張淩獲得的答複應該和自己一樣,也就是說對於古城市班子的調整基本上要由自紀委和組織部來協調定調。


    當然還需要征求李景輝的意見,隻不過在柏、張、林、萬四人意見基本一致的情況下,李景輝似乎也不太可能持有異議,畢竟紀委這邊已經取得了很多真憑實據的東西。


    也該是和李景輝碰碰麵的時候了,萬長齡不清楚這位在滇南也還是頗有分量的省委副書記對於自己這個省長的到來會抱著一種什麽樣的態度,當然,不可能是歡迎,但是不是就會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呢?


    萬長齡也覺得不盡然,張淩都能夠意識到這其中風向的變化,難道說李景輝就沒有聞到其中味道?


    ……


    萬長齡猜得沒錯,李景輝的確感覺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氣息。


    多年在政壇上的沉浮顛簸讓他覺察到了來自高層的一些風向調整,首先是羅天被調整出了滇南,雖然到了益中,但是卻是擔任了宣傳部長,而不是預想中的組織部長,這本來就是一個很微妙的變化,而滇南的省長卻是從江州調來的這個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據說是帶領了一個昔曰的偏遠窮區率先實現了經濟翻身,成為中西部地區第一個gdp破千億的地級行政單位,在此之前甚至連作為滇南省會的昆州都還沒有做到這一點,中央讓這個人來滇南工作,而且是擔任省長,如果這個時候他李景輝還感覺不到這背後的深意,那麽他李景輝擔任這個省委副書記就不合格了。


    中央對滇南工作不太滿意,尤其是對經濟工作不太滿意,他相信柏恩平也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這一段時間裏省政斧在工作重心上也有所調整就證明了柏恩平的政治嗅覺並沒有遲鈍,但現在才來調整是不是有些稍嫌晚了一些呢?


    把握不住風向和時機的人隻會被淘汰,李景輝堅信這一點,逆流而動,隻會碰得粉身碎骨,智者不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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