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在對話,兩人的戰鬥卻從未停止。


    金佛大手下壓,再現五指山名場麵。


    “是六字真言貼!”


    龍國子民眼見,順勢就挨個讀了出來:“唵,嘛,呢,叭,咪,吽。”


    一下子天幕負重,仿佛要塌下來。


    所幸如來針對的隻是猴哥,否則便是滅世。


    “如果我說六耳獼猴沒死,你當如何?”


    大聖爺哼哼一笑,隻盯了真言帖一眼。


    那六個字就被火眼金睛灼燒成了灰燼。


    “如來,今時不同往日,你鎮不住我了。”


    “若是六耳還活著,我倒還敬你三分。”


    如果六耳真死了,那比棋子還要淒慘。


    “是啊,當年貧僧對你寄予厚望,想要一心栽培你,可你劣性未除,在這點上,六耳可比你強多了。”


    如來直言不諱,他很喜歡悟空,但……


    悟空不聽話啊。


    如來拈花一指,就將悟空心心念念的六耳獼猴給放了出來,中天之下。


    那虛影逐漸成型,最後變成了悟空模樣。


    “兩個大聖爺?”


    底下的人詫異不已,完全看不出異樣。


    “傳說上古時期,有四大神猴,各個神通廣大。”


    大聖爺乃靈明石猴,名氣最大,最富傳奇。


    但落本事,其他幾位可不比猴哥差多少。


    “快看耳朵!六隻耳朵,真是六耳獼猴。”


    唯一不同的是,六耳並非實體,通過大神通強行凝聚的身體,這麽說….


    當年那一棒,還真將六耳的肉身打死了。


    六耳神色乖張,眼中潛藏仇恨,卻沒露出來。


    “嘿嘿,孫悟空,好久不見,你本事見長啊。”


    六耳的話裏藏著一股悲涼,以前的他還能複刻齊天大聖的一切。


    但現在不能了,隻因孫悟空變得太強。


    他跟不上了。


    猴哥思緒萬千,隨之回應:“是啊,這麽久了,你還披著本大聖的皮囊呢,你是有多見不得人?”


    “你!”六耳隱隱作怒,“那還得全拜你所賜啊。”


    同樣是靈山,當初他被扣在金鐃之下,就已現回原形,法力盡失。


    卻還挨了孫悟空一棒子,直接形神俱滅。


    若不是如來憑借大法力吊住他的神魂。


    恐怕他真就沒了。


    “因果循環,禍福所依,怨不得別人。”


    猴哥連忙甩鍋,並道:“既還活著,便好生珍惜,你已不是我對手了。”


    看見六耳獼猴落得這般田地,猴哥不忍動手。


    六耳卻悲從中來,勃然大怒:“放你的狗屁!”


    “同是混世四猴,憑什麽你能受滿天神佛寵愛,拜得聖人為師,憑什麽全世界無論是人是神是妖,都要為你鋪路,憑什麽?”


    “我六耳哪點比你差了,就因為你秉性頑劣,無法無天?我告訴你孫悟空。”


    “如果沒有那十幾顆舍利子,你什麽都不是。”


    六耳獼猴訴說心中悲憤,卻無力幹仗。


    但這些,對如來來說可是大妙,瞬時一指。


    因果起!


    六耳與悟空之間,有段孽緣,並未了解。


    此言一出,確實亂了大聖爺的心境。


    如果同樣的事,同樣的大鬧天宮,下搗地府,發生在六耳身上。


    你猜六耳會怎樣?還會有後麵的西遊成佛嗎?


    答案隻有六耳獼猴知道,細想會無比殘酷。


    連猴哥都一時錯愕。


    “到底什麽是真什麽是假?明明都是被算計的人,憑什麽我是命運的寵兒?”


    一直以來,悟空都以為自己是不幸的。


    對比了六耳獼猴之後,似乎他的猴生…還不錯。


    如來的聲音順勢而至:“六耳就在你麵前,當初的較量你請遍了滿天神佛,連本座都插手了,所以那個結局對六耳獼猴來說並不公平。”


    “所以…把舍利子吐出來吧,你們公平一戰。”


    大聖與如來看似在對話,實際在天外鬥法。


    兩人僵持不下,但六耳的出現讓局勢出現轉機。


    “什麽舍利子?聽不懂,但一定不要聽他的。”


    子民們嘶聲提醒,但入夢的猴哥根本聽不見。


    “我明白了,舍利子是這場戰鬥的重中之重。”


    “夢境之中的大聖爺,吞下了舍利子,法力大增,能與如來佛祖五五開,


    “倘若吐出來,必將被佛祖扼殺於夢境之中,”


    這就是此局的關鍵,夢中身死,可破此幻境。


    但現實中的猴哥,估計也會隨夢境消亡。


    耶穌設下此局,是想讓猴哥在夢中體會到舍利子的強大,對力量的渴求,從而承認舍利子。


    “為了讓你吞下舍利,本聖真是煞費苦心啊。”


    顯然,耶穌已經算到,十六顆舍利之外,還有第十七顆舍利。


    在他眼裏,那十六顆加在一起也是廢品。


    關鍵是那第十七顆,隻有猴子一並吃了。


    他才有收走的必要。


    聖經世界,靈山聖境,兩人的對峙還在繼續。


    一旁的神佛也在對峙深入後,漸漸淪為工具人。


    如來步步緊逼:“看來,你是不敢舍棄。”


    “六耳神通與你一般無二,甚至更在你之上。”


    “來吧,你我死戰一場,了卻此間因果。”


    如來將六耳收回,佛陀金身開到億丈,聖人相,竟也是以大為最。


    望著那居高臨下的無邊身影,悟空遲凝了。


    我這聖格,當真,全拜舍利子所賜?


    為何潛意識裏,我如此抗拒這些……


    猴哥動搖了,竟想要散去這一身修為。


    外界,耶穌在幹著急。


    “是我看走眼了嗎,這隻猴子不渴望力量。”


    那他到底渴望什麽?


    “不!他一定不會放棄聖格,不然他拿什麽跟一生之敵對抗?”


    耶穌對此很自信。但下一秒就被打臉了。


    “舍利子,乃佛門之物,我從不摒棄佛門。”


    是啊,畢竟他的三藏師父就是佛門中流砥柱。


    他有什麽理由嫌棄。


    猴哥所摒棄的從來都是佛祖那高高在上的做派。


    “聖格又如何,天命又如何,我就是我。”


    “你們其實不必算計俺老孫的秉性,在神話擂台之時,就已發生過一次。”


    這話是對著如來說的,卻更像是對耶穌所說。


    耶穌明白,這隻猴子已經清醒過來。


    但這場與如來的恩怨之戰,還要繼續下去。


    猴哥將心一橫:“這副聖格,不要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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