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付景年直起身來,提起柳枝條,呢喃道:“付景年,你給老子看清楚了,這是劍,不是刀,是劍!”


    說罷,付景年學著老頭那般,任柳條耷拉著,照葫蘆畫瓢,在空中畫了一個圈。


    “不對。”付景年皺眉。


    再次畫了一個圈,“不對。”付景年眉頭皺的更深。


    “不對。”


    “還是不對。”


    “依舊不對!”付景年如考喪枇,神情沮喪。


    “他奶奶的,這真賊他娘的難練。”一下氣急,付景年以柳枝條代刀而劈,前方的大地再次出現了一條裂縫,付景年隻感到無盡的舒坦。


    “唉,罷了罷了,你莫要在瞎折騰了,等回到南蠻後,我帶你去見一個人。”老頭的聲音從裏屋傳出,帶著幾分無奈。


    付景年點頭,喜笑顏開。


    …………


    一月後,南蠻城外,有一俊俏青年著一粗布白袍,背負刀匣,手撫柳枝條,騎一病嘮子馬。病嘮子馬廋骨嶙峋,看著都磕嘇人。


    馬後站著三個人,三個人都咧著嘴笑,一個臉上青紫不一,一個體型猶如肉球,一個滿口黃牙,反正看著都挺傻。


    付景年回頭,看到咧著嘴傻笑的六哥,眼神柔和,見他臉上的汗水流淌了整個胸口,付景年也不嫌髒,很自然而然地直接伸手幫忙擦拭,輕聲道:“六哥,我們到家了。”


    付虎兒站在原地,眼眶竟有些濕潤,悄悄撇過頭,喃喃自嘲了一句“這風大的,哪來的沙子哦。”


    進了城,妄天老頭猶如拖韁的野狗,一個勁的撒歡,如魚得水,老頭在南蠻城的人緣是極好的,有些剛從春樓出來的瓢客都會笑著和妄天老頭打招呼:“老王呐,這幾個月去哪了,你不知道啊,風水樓多了幾個小娘子,那屁股,那胸脯,嘖嘖,真夠俏的,我一看就知道合你的口味,怎地也不見你去玩。”


    妄天老頭笑的眼睛都彎了,露出嵌著菜根的大黃牙,眨巴著小眼睛,應道:“哼哼,老爺我出去看了大世麵了,外頭的小娘子,那叫一個水靈啊。讓你們這群鄉下人看見了,瞅你一眼,怕你都覺得滿足了。”妄天老頭昂著頭,用鼻孔看人:“你們不知道,外麵那些水靈的姑娘有多麽崇拜老爺我哩,我說一,她們不敢說二。”


    周圍人哄笑,扯著嗓子道:“哎喲喲,老王你也不怕牛皮吹破天呀,她們憑啥崇拜你啊,憑你那滿嘴的老黃牙?對哩,風水樓的小芳要我告訴你,你那次的錢都還沒給哩。”那些瓢客取笑道。


    老頭惱羞成怒,怒道:“滾滾滾,你們家婆娘要是看見了你們從風水樓出來,非得打斷你們的狗腿。”


    瓢客們哈哈一笑,作鳥獸散。


    老頭斜著眼睛哼哼道:“饅頭白啊白,白不過姑娘胸脯,荷尖翹啊翹,翹不過小娘屁股。


    付虎兒走在前麵看的臉皮直抽,這賊他娘的就是聖人風範?


    付景年微笑,漫步在蠻城裏,神色輕鬆,內心那根繃緊了的弦也徹底鬆了下來。


    “林叔,這是一條斑斕虎吧?看來今曰林叔收獲不錯呀。”


    “王叔,這趟走鏢怎麽樣?聽說潮州多悍匪,可得小心點。”


    “………”


    付景年笑著和城內的叔叔嬸嬸打招呼,他們也笑著回應,林叔是個獵人,經常出入在南蠻深山,據說箭法很好,王叔是個走鏢的,是個精壯的漢子,常年都留著個大絡腮胡子,說起話來總是很大聲,似乎不如此,就無法證明自己的豪氣一般。他走過來拍著付景年的肩膀,大聲笑道:“小年,這幾個月又去哪了,人倒是壯實了許多。”


    住在這個城裏的人幾乎都認識付景年,並且打心底的喜歡,這孩子是五歲那年來的,從小就長得俊俏,所有人都喜歡捏捏這長得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的嫩臉蛋兒,而小男孩也挺懂事的,逢人就笑嘻嘻的喊叔叔嬸嬸,好不親切。


    漸漸的,小男孩長大了,容貌愈發的俊俏,尤其是那雙妖邪的桃花眸子,使得城裏很多待嫁的小娘子都為之傾心。


    王叔家裏有個女兒,長得替爹,胳膊腿兒生的粗壯,卻打小就喜歡付景年,還在十八,王叔就已經很多次來找付景年提親了,這次好不容易又逮到付景年,豪聲道:“小子,我家的閨女可還等著你來娶呢,你娶了她,我膝下無子,剩下的那個鏢局自然也就是你的了,送女又送財,還不好?”


    付景年一縮腦袋,梓梓然道:“王叔莫說笑了。”


    王叔聞言,哈哈大笑,付景年賊兮兮的溜走。


    ..............


    “鐵老頭,快出來,免費送你個幫你打鐵的。”南蠻城一個鐵匠鋪外,妄天老頭帶著付景年,用公鴨嗓子喊道。


    一個光著膀子,渾身肌肉虯結的老漢聞聲從鐵匠鋪裏走出,“我當是誰,他娘地,原來是你這老小子,幾個月不見你,跑哪瀟灑去了。”


    妄天老頭笑道:“沒瀟灑,跟著少爺出去了下見見世麵。”


    “你方才說要給我打鐵的,人在哪呢?我還真剛好缺一個打鐵鑄劍的。”鐵老頭目光四處搜索。


    “喏,就這個。”妄天老頭用下巴指了指付景年。


    “哦?小年?”鐵老頭一挑眉毛,狐疑的道。付景年點了點頭:“嗯,老鐵叔。”


    鐵老頭盯了付景年半天,道:“那行,隻要你吃得了苦,明天就來吧。”


    是夜,整個南蠻城的燈火都已經熄了下來。


    付景年的家很簡陋,一張斷了一根角的桌子,被付景年用磚摞著代替那根斷了的角,兩張爛木床,老頭一個人睡一張床,付景年和黃臉丫頭擠擠,同睡在另一張床上。


    雖然擁擠,卻也沒什麽不妥,畢竟這麽多年,就是這麽過來的。


    而付虎兒就隻好一個人睡在地鋪,否則這體積,恐怕還沒等睡上床,本就吱吱作響的床,就得徹底報廢了。


    “少爺,冬至了。”黃臉丫頭忽是說道。


    “嗯。”付景年把黃臉丫頭擁在懷裏,用身體給她帶來溫度。


    “是啊,冬至了,今年的冬天更冷了,恐怕我這把老骨頭,撐不過去嘍。”老頭的聲音從黑夜裏傳來。


    “沒事,我五行火盛,會暖著你的。”付景年用一種認真的語氣說道。


    丫頭似是聽明白了什麽,急忙扯開話題:“少爺,你說我今天的胭脂粉塗得怎麽樣?”她卻忘了,如今是黑夜。


    付景年盯著丫頭的臉,微微一笑:“把你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這座簡陋的屋子沉默了下來,隻剩下付虎兒的呼嚕聲,傳得很遠…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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