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漸漸散去,被轟的滿目滄夷槍魔之墓就這麽安靜展現在所有人麵前,十丈方圓,都以黑土壘成,墓前一塊刀削巨碑衝天而起,碑身用小篆上書幾字,試問蒼天五百年,誰做魔尊不做仙?


    楊簫從天而降,如慧星撞地球般一腳踏下,“本座修道五十餘年,誅殺正道一品金剛高手幾十餘人,觀音高手一掌可算,滅其大小宗派不知幾何。”


    尹雪鬆一劍在手,橫於身前抵住,凝重道:“好一個霸道的魔頭。”


    楊簫放肆大笑,束發所用綸巾崩開,一腳重重踩在劍刃上,頓時將其壓彎。


    “嘭。”尹雪鬆雙腿陷土三尺,麵色一片冰寒。


    “本座平生隻修一道功法,名為九九魔功,此法九重,一重複一重,滔滔不絕。”


    梁簫眼睛眯起,魔氣熏天,腳底再度踏下,九重魔力疊加著碾壓而下。


    第一重至,尹雪鬆麵色冷漠。


    第二重至,尹雪鬆臉色凝重,變幻不定。


    第三第四第五重至,尹雪鬆袖袍鼓動,臉色陰沉晦暗難明。


    第六第七重降臨,尹雪鬆七星八卦袍碎,雙腿陷地及膝處。


    一重遞一重,重重登昆侖,第八第九重化作一起鎮壓而下,匡正劍被壓成一個誇張弧度,瀕臨粉碎,尹雪鬆麵色蠟黃,吐出一大口鮮血,跪在地上,披頭散發。


    魔教左護法楊簫眉頭一皺,緩緩抬腳。


    尹雪鬆不怒反笑,伸手擦去嘴角血漬,淡淡開口,聲音蒼老嘶啞。


    “百劍。”


    匡正劍再鳴,瞬間繃直。


    ……………………


    ……………………


    “大哥,這地兒是在幹嘛?”觀戰觀的津津有味的絡腮胡漢子被人輕輕拍了拍了肩,罵罵咧咧的回頭,隻見一名白發白衣,麵如冠玉的青年男子背著一名麵孔生的精致的年輕婆娘是,嘴角含笑的望著自己。


    絡腮胡漢子一楞,見著年輕男子氣度非凡,料想應是個初入江湖的公子哥,倒也不敢小覷,作揖沉聲道:“少俠問的好,據說這是先朝槍魔項千仞之墓,裏麵葬有生前所得所有功法以及無數珍寶神器,引得正魔兩道眼紅,打著旗號想著法子的趨之若赴。”


    那白衣男子哦了一聲,又問道:“這兩位前輩如何戰到了一處的?”


    絡腮胡漢子捋了捋胡須,又撓撓頭,呐呐開口:“這個……俺也不太清楚。”然後又冷笑道:“管他的哩,反正兩邊都不是啥好東西,狗咬狗,一嘴毛。”


    付景年點頭笑道:“深有同感。”


    巨碑橫天,碑下卻是一片荒蕪,野草雜生,不時能看見一條條野射爬遊在草間,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不知在什麽時候,雨,悄悄地停了,風,也屏住了呼吸,山中一切變得非常幽靜。


    遠處,一隻不知名的鳥兒開始啼囀起來,仿佛在傾吐著浴後的歡悅,山腳下的幾座房子和樹叢相互掩映,房頂的煙囪冒出嫋嫋炊煙。


    近處,凝聚在樹葉上的雨珠還往下滴,滴落在路旁的小水窪中,發出異常清脆的音響。


    泥土的芬芳撲鼻而來,付景年收起酥油傘,深深地呼吸著,忽地抬起頭仰望天空,幾朵浮雲飄過,一道七彩長虹貫穿空中,若隱若現。


    “雨後總會天晴呐。”他抽了抽鼻子感慨道。


    朱靈婉輕輕從付景年後背滑下,背倚著一株古樹坐下,灰白的蓮花粉底靴沾了些草尖水露,“公子,你可不簡單。”


    付景年瞥了她一眼,咧嘴笑道:“公子這個稱謂倒真是顯得生疏的很,不過這也沒關係,我本就與你不熟。”


    朱靈婉一笑置之,指了指天空中戰在一起的楊簫與尹雪鬆,道“公子是要來此地殺人奪寶了麽?”


    聞言的付景年似笑非笑的搖了搖頭,“指不定我就是那個被殺的人啊,不過幸好的是我身上可沒寶咯。”


    朱靈婉還欲在說話,付景年突然幾步走近,伸出手掐向她的脖子。


    “你要幹什麽…”說到底,朱靈婉始終是一個普通女子,忍不住的將身體蜷縮在了一起。


    手緩緩前進,在朱靈婉脖頸處突然停了下來,她心裏一顫,隻見那隻手猶如女子般的修長的手從自己脖頸處繞了過去,接著穿過黑發。


    朱靈婉渾身上下一片僵直,額頭冷汗涔涔滑落,她深深的知曉自己麵前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年輕公子,心底的黑暗或許無人能看透。


    “嗤。”朱靈婉猛的回頭,隻見自己腦後一條色彩斑斕,黑白兩圈交加的五寸小蛇被那如女子般的手臂捏住頸喉,無力的吐著信子。


    “山林多蟲獸,你還是離我近些較好。”付景年微微一笑,拇指一扣將蛇頭直接按成齏粉。


    虛驚一場的朱靈婉內心並無多少歡喜,心裏一片發寒的她挪移步子靠在這白衣男子身上。


    遠處突然有一道金光掠過,在墓前方才堪堪停步,金光散去,露出來人一個又高又大的怪和尚,此人身穿破爛袈裟,長笑不絕,拄著一根木棒,大步流星,來得快極,肩上還坐著一人,一樣是個頭上光溜溜一片的小沙彌,一雙大眼睛虎頭虎腦的四處觀望。


    楊簫與尹雪鬆相視一眼,同時收招罷手,淡淡道:“想不到向來不與世爭的佛門也起了爭寶的心思了麽?”


    那大和尚雙手合十,笑眯眯的道:“誰說剃光頭穿袈裟的和尚就得是佛門中人?”


    大和尚皮笑肉不笑的彎了個腰,“老子佛號‘狂傲’,平生最喜酒肉,居於一名不經傳的老山古寺,寺名靈隱,目前座下有漫天神佛…一人。”


    尹雪鬆剛要說話,就見那坐在大和尚肩上的小沙彌迷迷糊糊的學著大和尚念道:“老子佛號‘拽…”剛念到一句,小沙彌似乎是忘記了自己佛號,忙不迭的撓頭向大和尚問道:“師傅,老子佛號叫啥去了?”


    大和尚目瞪口呆,在小沙彌光頭上重重的彈了個響指,罵罵咧咧道:“娘咧,我好的不學,你偏要學壞的,你記住了,你的佛號叫…”大和尚頓了頓,顧盼自雄抖擻抖擻精神,大聲念道:“拽霸。”


    小沙彌連聲應知曉了,隻見他也學著大和尚抖擻抖擻精神,斜著眼睛得意道:“老子佛號....‘拽霸’,平生最喜酒肉,居於一名不經傳的老山古寺,寺名靈隱,目前座上有漫天神佛…一人。”


    說完,小沙彌坐在大和尚肩上抬起頭,也做起顧盼自雄的模樣。


    倆和尚一大一小,顧盼自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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