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一場大雪覆蓋了整個大梁,葉氏拖了小半月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不想內宅權利旁落,年底也需盤查備節,人來人往事務繁雜,轉而將重心撲在了上頭。


    老夫人念其大病初愈,又受了罰,料理起來心力不足,就指了新媳婦冷氏去搭把手,務必要辦得風光熱鬧。


    反倒是徐氏這陣兒不知道在忙活什麽,往年都要去老夫人那兒要求摻和一腳,今年卻靜悄悄的,窩在三房陪著趙宏銘研墨作畫,感情比以往更是親密。徐氏大哥年前立了功,被皇上欽點為威猛將軍,前兩天陪著皇上冬狩,獵回來不少野味,就送了一些到定國公府,做妹妹的徐氏麵上風光,更是得意,給各房的都送了些。


    湘竹苑裏,趙文宛收到徐氏丫鬟送過來的大隻野兔,那兔子睜著一雙死不瞑目的大眼,腰身那兒中了一箭,估摸是血流盡了死的,頗是殘忍。


    “小姐,這……”


    趙文宛眯了眯眼,倒是不甚在意,轉而吩咐了寶蟬道,“給百靈拎過去,今兒嚐個鮮。”


    “……”大小姐還真是百無禁忌,寶蟬抽著嘴角送去了小廚房。


    野兔子處理好,被切成了小塊,泡在清水裏去了血水,切了薑片放在小碟子裏備用,百靈兒動作很快,把兔肉下了鍋,滋滋的爆著,合著蒜薑發出誘人的香氣,蘑菇撕成幾塊也一道燴在裏麵,往鍋裏加了水,燒開後用鍋蓋蓋了文火慢慢的燜著。


    寶蟬聞著鍋裏兔肉散發出來的濃濃肉香,不禁呲溜下口水。另一鍋裏用蘑菇片,竹筍絲兒,豆芽肉絲熬了一鍋鮮香的蘑菇三鮮湯,最後做了道豆瓣魚,魚身上劃了幾刀,在熱油裏炸到金黃,調料入味就盛了出鍋,色澤棗紅,質地鮮嫩,味道醇厚香辣,也是聽趙文宛昨兒個想吃才做的。


    趙文宛的胃早叫百靈抓得牢牢的,做出來的食物都極對胃口,打賞後,挑了蔥爆兔肉下了筷子,嚐過之後眯著眼笑意未名,徐氏那點的小心思也就這樣了,就沒聽過兔子急了也咬人麽。


    用過飯後不久,李管事帶著幾名丫鬟請見,趙文宛坐在廳裏小憩用茶,讓雪雁傳人進來。


    跟著李管事身後頭的丫鬟每人手裏都捧著東西,一件件地擱到了趙文宛坐著的檀木桌上,新出的湖緞各色四匹,織錦各色三匹,光澤花色都極光鮮,最打眼的就是最後上的古香緞,紋路精細、雍華瑰麗,暗金奢侈的顏色正是京中當下最流行的。


    紅豔滾圓的珊瑚珠子和各色琉璃米珠各一盒,時下花樣最新的戒指五枚,發釵,簪子十數支,剩下林林總總還有女孩的小玩意兒,依次鋪開眼前。


    趙文宛拿起累絲含珠金雀釵,釵形雙翅平展,微顫抖動,十分靈俏。“這是?”


    “要過節了,國公夫人命老奴置辦些小姐用的,這些都是寶衣閣琳琅軒新出的款兒,大小姐喜歡哪樣就留下。”


    看這麽多的,顯然是頭一個到的這兒,趙文宛勾唇笑了笑,“辛苦李管事了,這些可要叫我挑花眼了。”


    “不著急的,大小姐隻管慢慢選。”李管事先前拿過趙文宛的人情,這會兒也是賣好道,隻繃著的一張臉叫人看不出來,語氣卻露了幾分。


    “選什麽呢?”趙文熙的聲音自外頭傳來,寶蟬領著人走了進來,隨後退到了一旁,心裏暗暗嘀咕這位二小姐可真會挑時候。


    趙文宛揚了嘴角,“妹妹來得巧了,這兒新到一批首飾衣料,過年好製新衣裳,過來一道選選罷。”


    趙文熙的目光隨之落在桌子上,也是抿唇淺笑,“這麽多怕是要挑花眼了,宛姐姐可有中意的,我瞧著這支最襯了。”說罷,取了一支彩色琉璃蝴蝶簪,遞到了趙文宛眼前,長長的珠翠流蘇搖曳生輝,確是好看。


    “妹妹眼光真好。我對這的興趣不大,妹妹還是給自個兒選罷。”趙文宛頗是大方地收了那支簪子,開口說道。


    趙文熙亮了眸子,倒也沒失了分寸,先給趙文宛挑了之後才輪著自己,當然給趙文宛挑的都是最好的。兩人挑完了後,還剩下不少,李管事著人拿著去了別處,錯身的功夫,趙宏盛跟趙元禮先後走了進來。


    “父親,大哥,你們怎麽一道來了?”


    “二叔,大哥。”


    趙宏盛應了聲兒,目光從趙文宛挪到了趙文熙身上,小段日子不見,養得精神了不少,站一道的,各有特色,忍不住打趣道,“我看啊過了年,這定國公府的門檻兒得弄嚴實點兒,別讓踏破了。”


    趙文宛愣了愣,似是才想起這身子過了年就十五及笄論嫁了,難得露了一絲茫然。倒是旁邊的趙文熙扭捏地說二叔別打趣了,帶著幾分小女兒家的嬌羞。


    “宛宛,今兒有個賞雪詩會,想去看看麽?”趙元禮瞥見趙文宛臉上神色,就出聲岔了話題道。


    “賞雪詩會……”一聽這名頭的就好像跟自己有些不大對付啊?


    “城外玉清山有處別致的小園子,山不高,栽了一片梅花林,這幾日落了雪,極是漂亮,有人牽頭在那處賞雪作詩,邀了我一同前往,那家主人道可帶著女眷一同,宛宛可有興趣?”趙元禮噙著淡淡笑意解釋道。


    趙宏盛聽了亦是覺得不錯,遂主動道:“隨你大哥出去見識下世麵也好,日後免不了要與人多打交道。”


    能出去放風自然是好的,即使父親不說趙文宛也是想跟大哥去的,當下就應了。旁邊趙文熙咬了咬唇,臉上顯是猶豫,想要張口又似乎害羞的模樣。


    “文熙呢,要不也一塊兒去瞧瞧罷?”趙宏盛瞧見,詢她道。


    趙文熙臉上不掩欣喜,略帶期盼地看向趙元禮,“可以嗎?”


    平日裏覺得尚能容忍的作態,牽扯上趙元禮,趙文宛倏地黯下了眸子,閃現過不快。


    “妹妹想去自然是可以的,同我坐一輛,也能搭個伴兒。”趙文宛先趙元禮出聲道。


    趙元禮瞧著她暗暗捏著袖角捏酸吃醋的模樣有些失笑,應了聲好後,目光掠過沒有多餘停留,趙文熙於他來說是二房子女,沒什麽聯係,自然及不上宛宛的心情重要,既然宛宛不喜,少些交流就是。


    趙宏盛見三人說好,又看趙文宛如此照顧趙文熙,心中甚感安慰。他二弟去得早,留下文熙孤苦無依,趙文宛能改了性子與她和睦相處那自然是極好,兩人年紀相仿,玩得到一塊兒去,將來也有個照應。


    於此,對趙文宛愈發覺得滿意。


    趙文熙跟趙文宛並排站著,被趙文宛挽著手臂,亦是笑得歡喜,隻是笑意不達眼底,將趙宏盛的反應看在眼中,曉得自己又為趙文宛博得了好感。隻是賞雪詩會她定是要去的,正是拓寬交際的好機會,自是不想錯過。


    兩人各自回屋穿衣穿衣打扮,不一會兒便是都收拾好了自個,趙元禮已經在府外馬車旁候著,見二人偕同出來,目光隻膠著在自個妹妹身上,臨到跟前道了一句宛宛小心,因著府外地麵有些結冰,十分滑溜。他上前護住趙文宛,又為其緊了緊身上的狐毛大氅,瞥向趙文熙倒也不失大哥的風範,周到客氣的讓其身邊的丫鬟綠雲好好攙扶,趙文熙瞧著聽著暗暗咬了下唇瓣,明顯氣息有些加重。


    跟著趙文宛出來的寶蟬跟在一側與綠雲暗暗較真,兩人一向不對盤,大眼瞪小眼的扶著各家小姐登上了馬車。


    ***


    玉青山是大梁城外的一處平緩的小山,正如它的名字一般仿若玉石青透婉約,雖是寒冬臘月,也不覺得有多少冷,反是一路踏著好風景叫人忍不住駐足探看。


    不知不覺三人便進了園子,之後便有小廝引路,那小廝瞧著就與一般人不同,就單說身上下人常穿的灰白麻衣也是用的上好的粗料子,且禮儀周到,舉止端雅,趙文宛不禁感慨,連個下人都這樣品性,園子的主人定是一個不俗之人,好奇心的驅使下,便張口問了一句,“大哥可認識園子的主人?”


    趙元禮搖搖頭,繼而道:“聽聞這園子的主人不常與人交道,喜愛清淨,見過的人甚少,我也不甚清楚。”


    “哦?那牽頭辦這詩會的人定不會是園子的主人罷?”一個不喜熱鬧的人,怎麽會想起來邀人入園賞梅作詩。


    果不其然,趙文禮露出一抹肯定的神色,淡淡道:“牽頭之人乃是封公子,宛宛見過的,因著園子的主人與六王爺私交不錯,估摸是看在六王爺的情麵上借出的園子,你我才能入到這等別致之處。”


    趙文宛聽著又關乎顧景行,心裏起了一絲別扭,這什麽詩會的,顧景行應該不至於無聊參加罷?


    一旁的趙文熙則在心中暗暗期待,好看的麵容上染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嬌態,想著興許能碰上那人……


    大約又行了幾步,一片梅林兀的蹦入眼底,灰幹紅枝,如層層紅霞燒的嬌美,偶有寒風吹來,花瓣散落在地上,鋪了一層。不遠處有一片采光極好的空地,每隔一段距離,便擱置著一張紫檀案幾,案上放置著點心脯肉,案幾下鋪了厚厚的軟墊,軟墊旁各放著一個精致的暖爐,炭火燒的極旺,將周遭烘的暖洋洋的,驅散了一片冷氣,若不是梅枝上綴著的白雪,道還真的讓人產生錯覺,以為春暖大地,草長鶯飛。


    空地上已經三三兩兩的坐好了人,也瞧不清是誰?隻看到一個個長袖長袍,玉姿瀟灑。


    這時候有人從另一條小道走出來,緋紅的梅林中隱隱約約擋住了人影,隻有輕快的聲音傳來,“趙兄果然不負邀約,竟還帶了兩位家妹。”


    “封兄出了拜帖,我自當前來。”趙元禮客氣回道。


    封於修忽而扭頭,笑嘻嘻的瞧著趙文宛又說了一句,“女眷這邊請。”


    趙文宛心思微動,瞧那邊案幾似乎還有紗幔遮擋,便指著問道:“為何有那樣的設位?”


    “那是為願意留下來瞧詩會的女子專門設的。趙小姐有意留下?”


    比起去暖閣和那些女眷們勾心鬥角,趙文宛更願意去聽大家作詩,便道:“能欣賞佳作自是極好。”


    趙文熙也插了話,“我隨宛姐姐一塊罷。”


    封於修嘴角微翹,露出一抹深意的笑容,“按著規矩,無論男女,留下便要一視同仁,一會兒少不了要作詩的,現在反悔還來的及。”


    趙文宛聞言露出一絲不甚在意的表情,趙元禮走至身邊與妹妹戴上雪白狐毛的帷帽,意思便是一同去罷,趙文宛從來不作退縮的事,大大方方與大哥一同,趙文熙也戴上帷帽,手心卻微微沁出汗液,手指冰涼。


    兩人被請到了紗幔後,摘下帷冒,細細一瞧,女座布置更是雅致暖意,都是常見的兩人一桌的小案幾。其餘幾位少女見有人進來止了言語,雖不知來人身份,隻是能參加這詩會的必是有身份的,遂微微福身與其見禮。


    趙文宛和趙文熙福身還禮,隨著指引入了座,趙文宛瞥見身旁趙文熙動作標準流利不少,想必在國公府學禮儀時是真的下足了功夫。


    女座寥寥無幾,紗幔後也就七八人,就聽的女子們悄聲議論著京城當紅人物六王爺,趙文宛微微斜目,見她們妝容精致,華衣美服,各個翹首以盼的樣子,敢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噯,你們說六王爺今兒個會不會來?”其中一個女子小聲問了一句。


    “照六王爺同封公子的交情,兩人孟不離焦的,定會來捧個場的。”坐在她旁邊的女子抿了口茶,杏眸露出一絲精光,似是十分有把握道。


    “我也這麽覺著!”


    趙文宛險些噴出一口茶來,總覺得不能直視孟不離焦四個字了,而趙文熙在聽到這樣的八卦後不自覺的緊了杯子,眉目生了幾分期盼。


    外麵男客間的氣氛也是如火如荼,大多十分健談,幾人湊在一起談論人生哲、朝廷弊病改革、也有隻附庸風雅談字論詩的。


    趙元禮古雅風儀,繞到男客席座,就有人慕名拜禮。今日來參加詩會的多是自詡清高風雅之人,官家子弟少數,倒是請了不少書香門第的隱居之士,否則找來隻知魚肉之歡浪蕩子,豈不是玷汙了詩會意境。


    正值詩會開始之際,一抹頎長身影大步踏了進來,引起不小騷動。顧景行一襲寶藍錦緞金絲滾邊長袍,尊榮貴氣,隻是眉目偏冷,不苟言笑的他周身有一種叫人無法靠近的疏離,與封於修站在一處,還要高出半頭,骨架勻稱,俊美無鑄。


    眾人起身紛紛行禮,顧景行叫人免了禮數,道是當作尋常,實則心思早已不在此處。目光狀似不經意地掃向了紗幔後,薄冷的眸子深處漸漸升起星星點點的光芒。


    封於修見人齊了,邀著顧景行入了席,正巧對著紗幔,能隱約瞧出個人形來。後者睨了他一眼,封於修訕笑著當作沒瞧見,想著自個兒為某位大爺出錢出力,把人都請過來了,那位大爺還不樂意被當猴兒瞧。


    嗬嗬,最後還不是念著趙文宛在裏頭,老實坐下了。


    許是顧景行姿態慵懶自在,席間坐上的人也就漸漸放開了,一派和諧之樂。


    瞧見了正主的女眷席也悄聲議論開了,有人不掩欣賞地大膽探看,那目光裏的深意似乎要把顧景行扒光了似的,引得旁邊兩桌的女子掩唇調笑。


    “覃妹妹如此作風就不怕同那趙家大小姐一樣,惹了六王爺厭棄?”


    那女子聞言撇了撇嘴,直咧咧道,“誰像那個不知羞恥的!平日裏難得見到真人,還不準我這會兒多瞅兩眼,飽個眼福,你們難道就沒這個心思?”


    一眾女眷被戳得臉頰緋紅,隻能笑著帶過,暗道覃家姑娘太過直白。其中有道聲音弱弱發了聲詢問,“怎麽個不知羞啊?”


    隨著這話問出口,說話聲停了停,就有人替那小姑娘解釋,剛隨父親調入京,不清楚緣由也難怪。


    “姑娘家顧忌名聲顏麵,得潔身自好,那位可恨不得昭告天下她和六王爺不清不白,偏偏幾次都被打臉還不肯歇,賴著要嫁,你說,能不惹人厭棄?”


    “噫,竟是這般……”小姑娘吐了吐舌,對那位趙家大小姐差了印象。


    話一起頭,就有些收不住,有人興奮地繼續扒道,“聽說今年瓊花宴,她還得了魁首,我可聽說那是個草包小姐,琴棋書畫樣樣不成,也不知是使了什麽法子當上的!”


    “你又怎麽知曉的?”


    “我家裏現在教習我的女先生頗有名氣,曾被國公府請去教導趙大小姐,先生常常感歎,趙家文宛樣貌出挑,可惜才學略拙……連首詩都背不全!”


    眾人嗬嗬一陣嘲笑,不由感歎上天果真是公平的,膚白貌美又如何,長了顆蠢腦袋,胸大無腦也就隻能是個笑話。這些人裏不乏嫉妒趙文宛家世的,遇著這種場麵,踩一腳也是痛快。


    有人接著發問道:“那趙家的二小姐呢?”


    “好似是個登不上台麵的鄉野丫頭。”


    趙文熙的臉默默黑了轉青,反觀趙文宛都被人說成那樣了,卻隻當笑話一般,還津津有味的參與品評,“這麽說趙大小姐如此凶殘無腦的一人,萬一讓她聽見你們偷偷說她的壞話,豈不是都要遭殃了,我可聽說她懲治人的手段了得。”


    眾女子聞聲瞧過來,見不遠處端坐的人已然脫了大氅,身著交領五彩緙絲裙衫,雙耳用細金絲串了顆大珠子,垂下來靈動漂亮,不由紛紛愣怔。


    帶頭攢說的女子吃吃一笑,“都說了是個不通文墨的草包小姐,她哪裏敢坐在這裏,一會兒可是要作詩的呀,她不嫌丟人,想必趙大公子還要嫌呢!”


    趙文宛沒有張嘴反駁,隻嘴角掛著高深的冷笑,背後說人的壞話已是不對,虧得還都是書香之家的小姐們,竟是這般品行,尤其是身側的女子,難怪仔細瞧著嘴角還有些歪斜。


    詩會很快就在封於修的宣布下開始,用的是“擊鼓傳花”的辦法,筆墨紙硯都已經備在了各個小桌上,一會兒會有琴姬彈曲,一曲畢,形似小人行墨玉傳到誰的桌上由誰作詩,那人兩側之人也必須隨之同作,一曲一個主題,選出最佳的一首。


    隨著曲樂響起,第一個先是趙元禮,趙文宛一點也不擔心,頗是興致地瞧著。以冬雪之景為題作詩,果然是奪了第一,惹得眾人紛紛誇讚。


    趙文宛覺得不定能抽到自個兒,隻當欣賞般的瞧著,墨玉傳到她的手裏時,趙文宛好似出神一般微微頓了一下,一曲畢了,趙文宛握著溫軟的玉石淺淺而笑,她身邊的二人分別是趙文熙和那說趙文宛壞話的少女。


    侍女出了紗幔報墨玉的出處,封於修笑著道:“定國公府趙大小姐作詩,周邊趙二小姐和文小姐隨作。


    一行的少女紛紛變了臉色,趙文宛淡淡一笑,在她們看來卻猶如鬼魅之笑,“我們趙家可未曾出過草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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