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摟上溫榮香肩,讓溫榮靠在他的懷裏,“榮娘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聽說皇後在清寧宮擺了參軍戲,榮娘覺得好看嗎?”


    “妾身無事,擺戲台隻是圖個熱鬧,妾身與丹陽都在軟榻上闔眼歇息,”溫榮擔心李晟看到她脖頸上的傷,遂將褂子也披了起來,朝李晟擔憂地說道,“天氣又涼幾分,前兒剛下過一場雪,回府妾身再整兩套錦裘裝行囊,晟郎後日一起帶上,千萬別冷著了。”


    聽到溫榮說冷,李晟心疼的將溫榮揉得更緊,“榮娘別再忙活,哪有一個大男人出門帶一馬車東西,到時候為夫會被人笑話的。”


    李晟出征的行囊溫榮早整理好了,本就不少,溫榮還會時不時想起點什麽,再打開行囊添進去,不知不覺變成幾大包。


    溫榮不以為意,“路途遙遠,又正逢一年裏最寒冷的時節,多帶些,倘若旁人缺了,也可以分給他們,晟郎是將領,總歸不一樣了。”


    李晟有些無奈,此次出征的三品將軍不止一人,這幾人俱是相互牽製的。在李晟眼裏唯一的不同,是他不能像往年那般,戰事結束後快馬加鞭地趕回盛京,去尋他最想見的人,現在領著兵士,他是不能先行離開了。


    “下雪了,下雪了……”,“你快看,好大的雪片,像鵝毛一樣……”


    溫榮聽見馬車外傳來孩童歡快的喧嘩聲,好奇地撩開格窗帷幔。


    天烏蒙蒙壓著大地,果然飄起了鵝毛大雪。溫榮淘氣地將格窗推開一條小縫,涼風卷著幾片雪花飄進來。


    李晟忙抬手替溫榮擋著,就要將窗戶關上。“風大,榮娘別冷著。”


    幾點雪米落在李晟臉龐,沾染在濃黑眉毛上,整個人更顯清傲俊逸了。溫榮吐了吐小舌,任李晟將窗戶關緊,又重新靠回李晟懷裏,“瞧天色這鵝毛大雪一時半會不會停。後日郊外山路定然積雪成冰。將士行路會更加艱難,聖主能讓大家延期出征麽。”


    李晟輕撫溫榮發鬢,“過了十二月一天比一天冷。倘若延期,便是明年開春的事了,後日出征日子是欽天監算出來的,聖主不會改。”


    溫榮心裏難受。幹脆不再說話,閉上眼靜靜地聽李晟強而有力的心跳。


    第二日李晟照與溫榮的約定未去公衙。


    因為剛下過雪。李晟擔心郊外太冷溫榮身子會受不住,故不肯帶溫榮去曲江池,最後在溫榮提議下,二人一道去了東市。一路上李晟為溫榮買了許多新鮮的小玩意。


    溫榮還在泥人攤前看上一隻小兔子,捏泥人的老安看了李晟與溫榮一眼,笑著誇讚道。“老安是頭一次見到如此清俊的小郎和貌美娘子,真真是珠聯璧合。除了這隻小兔子,老安再捏一對小人送二位。”


    老安捏的小人惟妙惟肖,與他二人是形似又神似,兩小人雙手緊握不離不棄,互望的眼神裏滿是情意。李晟和溫榮連連讚歎。


    溫榮擔心李晟明日行軍辛苦,故未逛的太遲,在茶樓裏用過午膳就一起回府了。為了讓李晟早些歇息養精蓄銳,溫榮特意提前準備晚膳,服侍李晟沐浴更衣後二人早早躺在了床上。


    李晟摟著溫榮的手不老實,在溫榮身上緩緩遊走,攏上了柔軟輕輕地揉著,“榮娘,這一次我要離開好久,該怎麽辦。”


    溫榮臉紅到耳根,她明白李晟在指什麽,可問她怎麽辦有何用,她倒是想跟在李晟身邊照顧,可這卻是最不可能的。


    “全禮前雖然也想日日陪在榮娘身邊,可若真有公事不得已分離,我也還能忍得住,”李晟靈活地將溫榮雙腿分開,軟軟的唇吻在溫榮雪白脖頸上緩緩遊走,雙眼滿含愉悅的笑意,嘶啞著聲音輕輕說道,“全禮後品嚐到了榮娘的好,我是每晚都離不了榮娘的。今夜榮娘好好陪我,以解我往後的相思之苦。”


    溫榮被李晟炙熱的溫度灼得渾身發顫,每一次呼吸都能令她胸口焚燒起來。李晟不知何時褪去了衣衫,而溫榮卻是半遮半掩,不待溫榮袍衫除盡,李晟一下將溫榮壓在了.身下。隨著李晟的緩動,滿足感一下傳遍溫榮全身……


    自盛京赴疆的萬千兵士早已集結京郊等候,而李晟等眾將領將在辰時中刻,由聖主親自敬酒後送出城門。


    溫榮不顧折騰一夜的渾身酸軟,寅時起身為李晟準備了滿滿一大袋幹糧點心。辰時將近,溫榮親自替李晟換上銀盔甲胄。


    李晟看了眼庭院,院子可謂銀裝素裹,下人將積雪掃至一旁,堆起高高的雪垛子。


    離別在即,李晟雙眼也開始泛紅,朝溫榮柔聲說道,“榮娘,天寒地凍的,你就留在府裏,別出去送我了。”


    溫榮背過身借替李晟拿鹿皮手套,將忍不住淌出的眼淚悄悄擦去,溫榮令綠佩將手套交給桐禮,回過頭重新看李晟時麵上已經掛了笑容,“也罷,晟郎一會要出城了,妾身就在府裏休息。”


    二人皆承受不住分別時的肝腸寸斷,若送了,怕就再離不開。


    既如此二人都選擇了在府裏告別,與每日溫榮送李晟去公衙一樣,目送郎君過長廊,說不得申時能在月洞門等到貪戀的身影。


    溫榮低下頭道了聲祝福,李晟眼神粘在溫榮身上,怎也挪不開,直到桐禮在外催促,李晟匆匆抱了溫榮一下,頭也不回地快步向外走去。溫榮不敢抬頭,她不想晟郎看到她滿臉是淚的模樣。


    廂房外傳來侯寧的聲音,看到李晟,侯寧一下子跪在地上,叩頭道,“求主子將小的帶上,小的要在主子身邊保護主子。”


    李晟特意將侯寧留在盛京保護溫榮,看到侯寧朝他磕頭,李晟腳步一滯,沉身說道,“保護好王妃,若我回京見王妃少一根頭發,都將拿你是問。”說罷李晟腳步不停地走下長廊。


    廂房裏綠佩也紅了一雙眼,遞一方帕子與溫榮,訥訥地問道,“王妃,真的不去送王爺麽。”綠佩知曉主子離不開王爺,今日這一別是數載才能再見麵。在綠佩看來,能多見一麵是一麵,好歹現在王爺還是在盛京,主子怎能將自己關在廂房裏呢。


    溫榮的眼淚怎麽都止不住,聽到李晟快靴聲越離越遠,溫榮猛地衝出廂房,扶住門框,無助地看著李晟向月洞門行去,不斷變小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見……溫榮身子搖搖晃晃,沿門框緩緩滑到地上。


    綠佩和碧荷見主子坐在冰冷長廊,趕忙上前將溫榮扶起。


    不知何時侯寧走上長廊,朝溫榮一下跪拜下去,溫榮本就哭的迷迷糊糊暈頭轉向,被侯寧的大禮嚇一跳,綠佩恨不能踢侯寧一腳,嗬斥道,“沒見著王妃正在傷心麽,你湊上來攪的什麽亂呢。”


    侯寧跪在地上不肯起來,哽咽道,“小的一定會照王爺交代,保護好王妃,絕不讓王妃受到一點傷害,隻求王妃帶小的一起去送王爺,王爺要先去大明宮等候聖主,我們現在趕去明德門還能見到王爺。”


    溫榮怔怔地盯著月洞門,目光不肯移開半分,半晌後似下了極大決心,晟郎現在還在盛京,一會將有萬千百姓湧出坊市聚在朱雀大道,送別前往邊疆征戰的眾將士,那麽多人都去了,可她卻怯弱地躲在府裏,難道真要因為無法麵對,而錯過晟郎出征時尊榮的一幕麽。


    溫榮微微吞咽,涼涼的風一下自鼻腔湧入肺裏,令溫榮清醒過來。


    溫榮扶住碧荷直起身,“拿件大氅過來,再帶上傅粉,時間不多,我們現在就出府,沿朱雀大街等王爺出來。”


    侯寧連連叩頭謝過溫榮,碧荷與綠佩趕忙照溫榮交代去準備。


    上了馬車,碧荷拿帕子沾清水將溫榮麵上淚痕擦去,又補了些傅粉遮住哭過的痕跡。到了朱雀大街盡頭,聖主等人還未出現,溫榮披了大氅,由碧荷、綠佩、侯寧護著走上了街道。


    街邊已經擠滿人,不一會前方穿來禮樂鼓聲,人群忽就喧鬧起來,擠擠攮攮間侯寧等人緊張地守住溫榮,生怕被人群衝散。不知誰喊了一句“聖主和將軍出現了……”所有人都朝一個方向湧去。


    溫榮也順著人潮朝裏擠,終於看到最熟悉不過的身影,李晟一身銀甲騎在皎雪驄上,溫榮驚訝地發現晟郎竟然與李奕走在一起,後方還有許多熟人,她哥哥溫景軒也騎了一匹極名貴的白蹄烏,麵容如玉,身姿挺拔,在隊伍中亦頗為顯眼。


    李晟在同李奕說話,一直未留意人群,溫榮貪戀地看著李晟,顧不上疲累一步不停地隨人群向前走去。小半時辰後靠近明德門,可道路兩旁已被人群擠得水泄不通,溫榮不過弱女子,自然寸步難行。


    溫榮焦急地踮起腳尖,想再多看晟郎幾眼,就在溫榮將被人群淹沒時,李晟忽然回過頭,目光準準地落在溫榮身上……(未完待續)


    ps:明天元宵,晚上家人要聚會呢,若回來的早麥子會加緊碼字,不過更新會很晚,大家後天再看,若回來太遲…麥子就無恥的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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