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小夥一臉不可置信。


    “你的意思是腿上的灰?不能吧?”


    “沒看錯的話應該是泥。”


    “拖著兩條泥腿子來祈福?不應該沐浴更衣嗎?”


    “心誠則靈,再說了,你一開始不還以為是絲襪嗎?”


    小夥道:“其實我現在還認為是絲襪。”


    “打賭?”


    “賭什麽?”


    “如果是絲襪,我給你免單,如果是泥巴,你給我紅包。”


    “多大的紅包?”


    “訂單同等金額的紅包。”


    小夥琢磨一下,這都什麽年代了,哪有女人這麽不愛幹淨,而且看穿著也不像啊,這單我免定了!


    張陽同樣很開心,他的眼睛就是尺,這外快不就來了嗎?


    “一言為定,但要怎麽驗證?”


    “這不簡單?追上去一問便知。”


    於是兩人快步追上,當距離妹子隻有兩米的時候,小夥不由得開始懷疑自己了。


    “彩繪?”


    “泥巴?”


    與之相反,張陽一臉得意,因為他已經嗅到了泥土的氣味。


    “你好美女。”張陽上前打了個招呼,雖然叫美女是一種讚美,不過妹子顏值確實在線,鵝蛋臉型,精致五官,身材可圈可點,滿分十分,輕取七分。


    妹子停了下來,不苟言笑的問道:“你好,有事嗎?”


    見對方眼中滿是憂鬱,張陽嚴肅臉道:“是這樣的,我朋友想問一下您這絲襪是新款嗎?哪裏買的?”


    “什麽絲襪?”


    “你腿上這個!”


    妹子伸出大長腿道:“大哥,這是泥襪!”


    小夥聽罷,還不死心的問道:“什麽襪?”


    “泥襪,泥巴襪,我下塘抓魚,沒來得及洗就過來了。”


    完了!


    紅包沒了!


    小夥尷尬了。


    研究來研究去,被泥襪坑了。


    張陽倒沒有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而是問道:“撈的是死魚吧?”


    妹子一臉詫異:“你怎麽知道?”


    “我聞的!”


    “聞的?”


    “沒錯,你身上的味道,我沒猜錯的話,那些死魚都有爛腮的症狀吧?”


    神了,妹子很是震驚道:“沒錯,說是細菌感染,我撒了一些生石灰,但是沒有改善。”


    張陽道:“魚群被傳染了,搞不好要翻塘啊!”


    妹子連連點頭:“所以我來求求菩薩,保佑我一塘的魚啊。”


    真是啥事都來求菩薩,張陽也是服氣。


    這時一旁的小夥道:“哥你這麽清楚,一定有解決的辦法,你給她看看唄?”


    妹子一聽也是滿臉殷切的看著張陽,仿佛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我是能解決,但是作為養魚人,你自己也要長點心啊,我可以救你一次,但是下次呢?”


    一聽有救,妹子激動壞了,馬上自我檢討道:“是是是,我的錯,我就不該下水,但我不知道婦科病還傳染魚啊,要不怎麽說吃一塹長一智呢,以後我肯定不下水了。”


    “啊?”


    小夥眼神瞬間變了,甚至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張陽也是一臉懵圈:“我沒說是你傳染的吧?再說你也沒婦科病啊。”


    “你不是說我身上有味嗎?”


    “我說的是泥巴裏的味道!不是你自帶的味!再說了,你身上的味也不是婦科病啊。”


    “那是什麽病?”


    “懶病,你該洗澡了!”


    “呃,好吧,最近有些焦頭爛額,如果不是我的話,那魚是被誰傳染的……”


    “高溫使得塘底發酵,病菌繁殖加速,久而久之,水平衡就被打破了,這些都是常識,你一個養魚人難道不懂?”


    說到這,妹子一臉憂傷道:“本來是有合夥人的,我出資金他出技術,結果塘包過來後,他消失了,現在就我一個人在管理,正準備再包出去呢,結果出了岔子。”


    “怎麽感覺你被人做局了呢,算了,先去魚塘看看吧!”


    “謝謝啊,我叫程格,可以叫我格格。”


    “我叫張陽,可以叫我哥哥。”


    “哥哥!”


    程格懂事的叫了一聲,又甜又撩,讓人欲罷不能。


    一旁的小夥聽的直迷糊,馬上自我介紹道:“我叫孔軒,你能叫我一聲哥哥嗎?”


    “哥哥!”


    程格也甜甜的喊了一聲。


    小夥孔軒為之一顫,隻覺得餘音嫋嫋,整個人像是喝醉了一樣,得此賢妻,夫複何求?


    莫非這是千手觀音給我的姻緣?


    不愧是千手觀音,這辦事效率嘎嘎快!


    嘿嘿!


    孔軒忍不住笑出了聲。


    別說他們了,觀眾們聽了也是渾身酥軟。


    【老娘但凡這麽溫柔,估計早就嫁出去了吧。】


    【剛剛老婆問我誰叫哥哥呢,我說離就離,現在她真要跟我離了,怎麽辦?】


    ……


    直播現場,張陽用手指捅了一下小夥的腰子道:“傻笑什麽呢,走了!”


    三人往回走,程格問:“你們來這是求什麽呀?”


    “我求姻緣。”


    “哥哥你呢?”


    “我網約車司機,送他過來而已,哎,對了,你有男朋友嗎?”


    程格搖頭:“暫時還沒有,你呢?”


    “我暫時也沒有。”


    孔軒一看這苗頭不對勁,妹子好像對張陽更感興趣,這份姻緣可別給牽錯嘍。


    想到這,孔軒拉了拉張陽的胳膊。


    “咋了?”


    “哥哥……”


    “不是,幹啥?我對男人沒興趣。”張陽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是這意思。”孔軒壓低聲音問,“我覺得她挺不錯的,你覺得我追她怎麽樣?”


    “喜歡就追啊,問我幹什麽?”


    “是!”


    孔軒連連點頭,沒再多說什麽。


    這時不遠處的程格憂心忡忡的喊道:“你倆在那嘀嘀咕咕說什麽呢,快走了。”


    來到停車區,程格開上她的suv前麵帶路,張陽則緊隨其後。


    半個小時後,在一條山路的盡頭,一個麵積不小的老山塘呈現在麵前。


    “魚塘真不小!”張陽下車查看,隻見不遠處的岸邊又有一條死草魚,而且個頭還不算小。


    程格找來網兜,將死魚抄起。


    “哥哥,現在怎麽辦?”


    “別著急,我有辦法,不過你也知道,我是兼職獸醫,給魚看病的話,費用這一塊……”


    程格一聽便明白了,馬上表態道:“該多少就多少,隻要能救活我這一塘的魚。”


    “這個你盡管放心,治不好退還所有費用,我就暫時收你五百吧,這在行業內算比較低的標準了。”


    程格並不懷疑,因為之前她找過一次魚醫,收了七百,但是沒啥效果。


    既如此,馬上轉賬,救魚要緊。


    收了錢,張陽則馬上開始安排:“來的路上我看路邊有很多地錦草,就是那種折斷有奶白色液體的草,這種草具有很強的廣譜抗菌作用,可用於細菌性爛鰓病,現在首要任務是割草。”


    “我來!需要多少!”孔軒自告奮勇道。


    “先弄個五六百斤吧,這東西現割現喂是最好的,當然了,除了地錦草,還要其他手段並施才行……”


    張陽一一交代完畢。


    這邊孔軒拿著鐮刀幹勁十足的割草去了。


    三人一起忙活到了傍晚七點,這時天空的烏雲散去,晚霞灑滿了水麵,仿佛預示著他們行動的成功一般,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看!”


    程格指向水麵,隻見一大群魚從遠處快速遊來,比之前半死不活的狀態好了很多。


    “狀況改善了一些,但是一次解決不了問題,像剛才這樣一係列的處理要堅持至少三天以上。”


    看到了希望,程格自然高興不已:“謝謝哥哥!”


    “別光謝我,今天他出力可不小啊,那麽多地錦草全是他割的,後麵又是煮又是投喂,我是收錢辦事,他是靠愛發電。”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孔軒馬上表態道:“後麵的草我全包了。”


    感受著他一腔的熱情,程格取下手腕上的紅線,雙手背在身後道:“我知道哥哥對我有好感,這樣吧,我把紅線放在一隻手中,隻要哥哥猜對了我就做你女朋友,好不好哥哥?”


    夕陽西下,餘暉照射在車上,站在車旁的程格像照鏡子一樣,完全被呈現在了車窗玻璃上。


    當前孔軒的站位,可以清晰的看到程格背後的雙手。


    他不知道程格是有意為之還是上天的旨意,不管如何,他勢在必得。


    姻緣!


    我來了!


    見程格將紅繩放在了右手,孔軒道:“我猜在右手!”


    當他萬分激動準備接受對方愛意的時候,隻見程格將紅繩又放到了左手上。


    “不好意思哥哥,是左手!”


    “啊?”


    孔軒傻眼了。


    一旁的張陽也傻眼了:“不是吧?不應該啊,這樣的緣分,要不再來一次?”


    孔軒嘴角抽搐,這跟石頭剪刀布你先出有什麽分別?就算搞一萬次也不對啊。


    “算了吧,可能緣分還沒到吧。”


    隻見程格看向張陽道:“要不你也來一次?”


    啊?


    搞半天是衝我來的?


    張陽有些猶豫,主要是程格沒有讓他很心動。


    這邊眼看自己沒機會了,一旁的孔軒本著成人之美的心態道:“哥你試試吧,你應該行!”


    “行吧!”


    張陽看著程格,雖說沒有讓他很心動,但是對方也是屬於耐看型的,而且吃苦耐勞,品質高潔。


    這麽一想的話試試就試試。


    再說那一雙大長腿洗幹淨了也很白嫩。


    自己一身天賦與本領也該好好施展施展了。


    嘿嘿!


    張陽的嘴角一陣抽搐,但終究還是壓不住啊。


    “好了,哪隻手?”程格問道。


    收回思緒,張陽掃一眼車窗上的影子,隻見程格將紅繩重新放回了右手。


    “咳咳,我猜也是右手!”


    話音剛落,隻見程格再次偷偷將紅繩放回左手。


    “不好意思哥哥,還是左手!”


    “誒?”


    這操作直接把張陽看懵逼了。


    不是,什麽意思?不是你讓我猜的嗎?


    結果就這?


    搞半天我是小醜?


    不隻是他,觀眾借助探頭看的一清二楚,本以為張陽要收獲一份愛情,結果收獲了一份小醜證書?這倒是出乎意料,笑掉大牙。


    【哈哈哈,我在昌北笑,你們在哪笑?】


    【我在領導父親的葬禮上笑,這是把狗騙出來然後再殺掉啊,不對,我咋感覺我也被騙出來了?嗚嗚嗚,現在大家都在看著我,怎麽辦?】


    【哈哈哈,樓上哥們,使勁笑啊,笑到眼淚出來就行了。】


    【妹子猛戳獨眼龍的那隻好眼,太慘了。】


    【以為是偏愛,結果是針對。】


    【接受調劑結果依舊滑檔了。】


    【我猜可能是因為主播偷看了,如果他隨便說一個,也許不對也對。】


    【這樣的結局挺好,因為這樣我笑的聲音最大。】


    ……


    觀眾們笑瘋了,張陽百分百的自信結果碰上了妹子的絕殺。


    直播現場。


    在張陽看來,這屬於茅坑裏跳遠,過糞了。


    尷尬他媽誇尷尬,好尷尬!


    “那啥,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張陽選擇離開。


    孔軒低著頭道:“我也該回去了。”


    程格道:“我送送你們,改天魚好了,我請你們吃魚。”


    “行!”


    揮手告別,張陽一腳油門駛離現場。


    這時孔軒長歎一口氣道:“我以為她喜歡你,想不到你更慘。”


    張陽一臉無語的問:“你就不能聊點開心的?”


    於是孔軒問:“改天她邀請吃魚我們來不來?”


    “當然要來了,我不來你也要來,畢竟我是收錢辦事,不像你靠愛發電,現在愛沒了,吃她一條魚不過分吧?”


    孔軒一聽,鼻子一抽:“哥,你也聊點開心的吧!”


    “咋了,這就難過了,你應該感謝人家!”


    “為什麽?”


    “你想啊,她明明可以讓你幹三天活再猜,結果隻讓你幹了一下午的活,你是不是應該感謝人家手下留情?”


    孔軒一想也對:“你說她為什麽不讓我幹三天?”


    “廢話,因為你不是她男朋友!”張陽一笑。


    “你笑什麽?”


    張陽繼續道:“換言之,如果你幹上三天,那麽你就是她的男朋友了!”


    “誒?”孔軒眼珠一轉,“好像有道理,那我明天還來。”


    話音剛落。


    張陽一腳刹車。


    隻見前方不遠處的路中間有隻山羊正在不斷的轉圈。


    孔軒被晃了一下,但馬上看到了前方行為怪異的山羊:“哥,什麽情況?”


    張陽一臉嚴肅道:“生靈攔路,必有緣故,不是報恩,就是迷路。”


    “那它是?”


    “不知何故,你就趴在它的耳邊輕輕唱,如果我是di你會愛我嗎?”


    孔軒瞪大眼睛:“哥,你別這樣,我明天不去割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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