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剛才一定是有什麽東西進了我的房間,如果不是二叔趕來的話,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二叔,是魍魎嗎?”


    其實這句話一出口,我就知道不對。


    二叔搖了搖頭道:“不是,應該是火車上的那個家夥,也跟到這裏來了。我在想,如果有可能對你下手的,會是誰呢?”


    會是誰呢?


    我的心裏跳出一個名字,但是沒有說出口,看了看二叔,他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好了,你接著睡吧,對方應該不會再出現了。”


    二叔又在窗前站了一會,然後就離開了。


    二叔說對方是養鬼人,現在還不到五點,為鬼不是不能在白天行動嗎?


    我想問二叔他有沒有看到剛才是什麽東西在我房間裏,還是火車上的那個上我身的鬼嗎,可是他離開了,我也隻好作罷。


    夏天的夜來得晚,隻到八點左右,天才慢慢黑下來。


    胡老板又讓廚師給我們做了些吃的,然後大家便離開了別墅,乘坐胡老板的商務車,往工地上趕去。


    工地在洛陽邊上,可以說是城郊結合部,一邊是繁華的都市,一邊是安靜的鄉村。


    我們站在工地上,看著洛陽城裏的明亮燈光,然後再看看身後那片幽暗的田野,心裏有種奇妙的感覺。


    工地上到度都豎著紮了一半的架子,地上散落著一些建築工具,攪拌機,鏟車什麽的隨便放著。


    一擺板房,可是現在卻是漆黑一片,並沒有任何的燈光,顯然如胡老板說的,連看工地的人都走了。


    一陣夜風吹過,我們的身上都感覺到一股涼意,“咣咣”的聲音響起,似乎是工地裏有什麽東西被夜風吹倒了。


    “大師,不會是你說的那東西在做怪吧?”


    胡老板聽到聲響,嚇得一縮身子。


    二叔笑了笑道:“胡老板你們先回去吧,我們辦完事給你打電話,你再讓人來接我們好了。”


    胡老板一方麵有些害怕,另一方麵怕女兒在家裏出什麽事,便帶著自己的手下離開了。


    等到車子離開以後,吳一手笑道:“二叔,你為什麽要把胡老板他們支走呀?”


    我也知道二叔是故意把胡老板支走的,心裏也是十分好奇。


    二叔微微一笑道:“傳說中,魍魎這種東西最是調皮,喜歡躲在暗處搗亂,或者偷人們曬在外麵的衣服,或者把人家的夜壺底鑿穿,或者晚上往人家的房頂上撒沙。可是有一點其實很少人知道,它們喜歡搜集珍貴的東西。”


    吳一手聽了二叔的話,不禁兩眼發光道:“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那些魍魎既然不想讓工地順利施工,它們的家一定就在這個工地上,隻要我們能找到魍魎搜集的東西,那我們可就發財了。”


    二叔瞪了一眼吳一手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麽和個孩子似的?魍魎這種東西,調皮,貪婪,又膽小,狡猾,很不好對付的。”


    說完,二叔直接帶我們走進了一間板房裏,把燈全部打開,讓我們和他坐在桌子旁,從包裏拿出一封撲克,要和我們打鬥地主。


    我和吳一手全被我二叔給雷倒了,我們這是來辦事的,還是來打牌的?


    但是我二叔就是那副德性,有些事你越好奇,他越不說,我和吳一手沒有辦法,隻好坐下來,陪他打牌。


    我們兩個都是心不在焉,老惦記著外麵的魍魎,不知道那些奇怪的東西現在有沒有準備對我們下手,如果它們出現的話,該怎麽抓住它們,搜出它們的寶貝來。


    可是二叔卻是打得十分有興致,一個多小時,我和吳一貴每人都輸了一百多。


    從家裏出來的時候,我媽讓我帶上了一千塊錢,雖然我是和二叔出來的,總不能什麽事都向他要錢。


    吳一手一邊打牌一邊埋怨我二叔:“二叔,你不是打算要打一夜牌吧?”


    二叔白了他一眼:“連石墨也不如,一點也趁不住氣。我告訴你們了,魍魎這東西很膽小,又狡猾,如果我們直接去找的話,隻怕它們早就躲得遠遠的了。隻有讓它們以我們要在這裏呆下去,讓它們失去了戒心以後,它們才會出現。”


    我和吳一手都有些無奈,難不成要在這裏打一夜牌?要是那些小家夥不出現的話,我們就不能主動去找它們嗎?


    忽然,我感覺到自己的胸口處,一直趴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小蛟,就好像感覺到了什麽,開始扭動。


    小蛟很聽話,在我的胸口,幾乎不會動彈,我都要忘了它的存在了。


    現在它有所動作,難道說是聞到了好吃的?


    吳一手就坐在我的對麵,看到我的胸口處有東西在動,張大了嘴巴驚叫道:“石墨,你的衣服裏,是不是鑽進了一條蛇?”


    我伸手按了一下小蛟,示意它不要亂動,正在考慮怎麽對吳一手解釋,隻見小蛟直接化為一道金光,從我的衣袖裏竄了出來,從打開的窗戶裏竄了出去。


    吳一手那天也看到了三條大蛇化蛟的過程,張大了嘴巴,對我和二叔道:“這……呃……”


    二叔卻是扔下了手裏的牌,輕聲叫道:“這什麽,快點隨我出來,小心點。”


    嘴裏說著,二叔從袋子裏又掏出了一個收音機,放到桌子上,裏麵傳出打牌的聲音,竟然是二叔早就準備好的錄音。


    我和吳一手正要拉開門出去,二叔卻是喝止了我們,輕輕推開後麵的一窗戶雙後攀著窗台,無聲地跳了出去。


    吳一手的雖然有些,但是跳出窗戶的時候,也是毫無聲息,我在上窗戶的時候,碰到了一邊的凳子,二叔搖搖頭,在外麵向我伸出手,我在他的幫助下,也順利地跳了出去。


    碧空如洗,天空中一輪彎月高掛,幾顆星星躲得遠遠地眨著眼睛。


    小蛟竄出來以後,早就不知道到了哪裏,二叔側耳傾聽,半晌以後,躡好躡腳地走到了一個攪拌機的後麵,我和吳一手跟在他的後麵。


    二叔向板房的前麵指了指,我和吳一手順著他的手指,看到了讓人驚奇的一幕。


    隻見空地上,有三個一米多高,影影綽綽的東西在扭動。


    那三個東西的身體很奇怪,就好像可以向任何一個方向,做任何角度的扭動,就好像是橡皮做成的一樣,很讓人奇怪。


    忽然,其中一個東西的身體就好像是融化了一樣,竟然整個迅速矮了下來,鋪在地上,其他兩個看到它的樣子,似乎十分興奮,也學著它一樣,化為一團黑色的東西堆在地上。


    這三個東西,無疑就是二叔嘴裏所說的魍魎了。


    關於魍魎,在古書中有多種說法,有的說它是顓頊之子所化,有的說它是山石之怪,如果在幽深的山間走路,大白天也可能遇到,又有人說它是“影外微陰也”。


    可是看到它們可以任意扭動身體,而且還可以化為一攤水一樣的東西攤到地上,我難以想像,它們會是書中所說的山石之怪。


    可是隨後我又看到了讓我感到不可思議的一幕。


    地上那攤黑色的東西並沒有再次站起來,而在離那裏不遠的旁邊,有一個沙堆,忽然好像從裏麵冒出來一樣,三個東西立了起來。


    這三個東西,正是剛才那三個。


    我兩邊看了一下,不知道怎麽會這樣。


    二叔輕聲道:“魍魎乃是無形之物,所以古書上說它是影子。它並沒有具體的形狀,要借助於沙石才能形成自己的身體。現在它們出現,說明對我們已經完全沒有了戒心,我們再等一會,它們一定會去板房那邊搗亂。”


    於是,三個魍魎又在沙堆上扭動起來,就好像在狂歡一樣。


    忽然,吳一手輕聲叫道:“那條小蛟!”


    果然,我們看到沙堆的旁邊出現了一個金色的身影,正是小蛟。


    剛才他從板房裏竄出去以後,不知道跑到了哪裏,現在竟然跑到了沙堆旁。


    小蛟頭上的獨角,在月光下發出金色的光芒,四隻小腳替邁動,緩緩向沙堆上爬去。


    在小蛟剛出現的時候,三個魍魎似乎嚇了一跳。可是當它們看到小蛟的身體隻有一尺多長,而且長相十分奇特以後,完全失去了戒心。


    說實話,小蛟雖然是傳說中的龍之子,可是它呆在我的身邊,我隻覺得它蠢萌蠢萌的,除了趴在我的胸口大睡,我沒覺得它有什麽特殊之處。


    很顯然,三個魍魎也看出了這一點,不再扭動著自娛自樂,小蛟的出現讓它們找到了新的興趣,一起向小蛟湊了過來。


    其中一個魍魎的身體一側生出一條手臂來,我這才看清,它們的身體表麵,其實隻是附著了一層沙粒,所以可以隨意變形。


    手臂越伸越長,直接伸到了小蛟的頭頂,想要摸小蛟的獨角。


    無論是什麽動物,角都是它們的武器,是不可能讓別人輕意觸碰的。


    小蛟作為龍之子,當然有它自己的尊嚴,魍魎隻是一種鬼物而已,它怎麽可能讓對方摸到自己的角。


    小蛟立刻就怒了,“吼”地一聲叫,尾巴就向那隻魍魎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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