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十分蒼老, 但是我肩頭傳來的力量卻是很大。


    我還不來得及回答對方的話,我胸前的小蛟似乎感覺到了危險,竟然直接從領子後麵竄了出去。


    這個小家夥,整天懶洋洋的,除了感覺到陰氣會出來吸食以外,似乎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趴在我胸前睡覺,難得它也有主動出擊的一次。


    隻聽到“啊”地一聲慘叫,我身後的那人收回了按在我肩頭上的手,一陣手忙腳亂的聲音響起,“撲通”一聲,似乎有人摔倒在地上。


    我們回過頭一看,隻見一個頭上挽著發髻,用一根木棍插著,上身穿一件黑色的兩條帶背心,下身穿一件花布大褲衩,腳下踢著一雙塑料拖鞋的老人,脖子被小蛟纏住,眼睛口鼻被小蛟的四隻爪子給抓住,正躺在地上,用雙手用力地拽著小蛟。


    看到老人古怪的打扮,慕小喬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就連淩羽飛也是含笑看著在地上掙紮的老人。


    “靠,一夥無良青年,我老人家快被這隻小蛇給咬死了,還不快點先把它給拿開?”


    老人好不容易把小蛟抓在他嘴上的爪子扯開,破口大罵。


    從這個老人的打扮來看,十有**就是我們這次要找的陣法大師,畢竟正常人不可能穿成這樣,在我的印象裏,高手都是有些不正常的。


    我隻好彎腰抓住小蛟,要把它拿起來,小蛟雖然不情願,可是還是放開了老人,纏在我的胳臂上。


    我很奇怪,小蛟一向不主動攻擊人,怎麽會對老人這麽感興趣?


    喜兒姐姐在我的身體裏說道:“這個老家夥有些奇怪,身上的氣息好像來自地下,但是卻又陽氣十足,難道他也是活死人?”


    我知道喜兒姐姐見多識廣,可是我從老人的身上根本感覺不出什麽特殊之處來,和正常人沒有什麽區別。


    小蛟雖然回到了我的身上,卻還是對老人吞吐著自己的舌頭,似乎對方是它很喜歡吃的食物。


    老人似乎有些怕小蛟,對我吼道:“姓石的小家夥,你看好你那條長蟲哈,要是哪天惹惱了老子,把它活剝了燉湯喝!”


    “咦,真奇怪,太陽又出來了!我也看到吳一手的車了!”


    慕小喬驚喜地叫了起來,周圍的景象果然又恢複了原樣,順著她的手指,我看到吳一手正站在車,向我們這邊揮手。


    我問老人:“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一定認識我二叔吧?他讓我們來這裏找一個陣法大師,是不是閣下?”


    本來我以為老人在這周圍布下了陣法,目的就是掩藏自己的行跡,一定不會輕意承認自己就是那個陣法大師,想不到他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點頭道:“沒錯沒錯,全國誰不知道我就是當代最有名的陣法大師塗豐?石老二給我打電話說今天會有人來請我去幫忙,我從早晨就來這裏等你們,你們怎麽來得這麽晚?害老子到現在還餓著肚子呢!”


    看著老人這一身打扮,我真的難以相信他真的是自己所說的全國最有名的陣法大師。可是他能說出我的名字,也知道二叔應該不會錯。


    喜兒姐姐卻是在我身體裏罵道:“靠,我怎麽看著這個老家夥這麽不靠譜?看他這個樣子,混得好像不怎麽樣,會不會是混吃混喝的?”


    慕小喬不滿地看著塗豐問道:“喂,老頭,你既然知道我們今天會來找你,那你為什麽還用陣法把我們困住,剛才鬼氣森森的,好嚇人的你知道嗎?”


    聽了慕小喬的話,塗豐不好意思地抓著自己頭上的發髻笑道:“我一直就在對麵的那個小山上看著大路,盼你們快點來,好請我吃頓好的。你們從山坡上下來的時候,我就想解除陣法,快點和你們見麵,想不到忙中出錯,反而是發動了陣法。我自己從小山上下來,也被陣法困住了,好不容易把陣眼的那幾棵桃樹推倒,才找到你們。”


    媽的,怪不得喜兒姐姐說你不靠譜,還真沒錯呀。


    你自稱是全國最有名的陣法大師,還會出錯?還會被自己困住?


    靠,我忽然對二叔的推薦有些不敢相信了,這樣一個所謂的陣法大師,跟我們去抓那隻魅,會幫上我們嗎?不會幫倒忙吧?


    可是既然見到了對方,我們也隻好把老人帶到了飯店裏,吳一手又讓老板炒了幾個菜,要了一瓶白酒。


    一瓶白酒,老人幾口就下了肚,拍著桌子叫老板快點再來一瓶。


    老板似乎認識老人,有些無奈,隻好又給他拿了一瓶白酒。


    我問老板:“你們認識這個老人?他也是果農嗎?”


    老板搖頭道:“他是什麽果農?原來在東山上有一個道觀,他是裏麵的火頭道士,就是燒火做飯的。後來道觀破敗了,他就靠給附近村子裏的人看看風水,做做法事混口飯吃。本來大家對他也很尊敬的,可是他經常把別人的家種的果樹亂移,還亂改山路,弄得附近村子的果農經常迷路,再加上他又喜歡喝酒,喝醉了還胡言亂語,說自己是什麽大師,所以慢慢的大家都不待見他了。”


    吳一手聽到飯店老板這麽說,也有些猶豫了,可是既然二叔向我們推薦了塗豐,而且人家也找到了我們,他也似乎真的會布陣,也隻好帶著他了。


    慕小喬看著塗豐狼吞虎咽的樣子,一邊啃著自己手裏的桃子,一邊撇嘴道:“這個老頭叫塗豐,真是人如其名,我看是既糊塗又瘋瘋癲癲的。你二叔說他是陣法大師?剛才他被自己的陣法困住,讓我想起那個傻婆娘把自己縫到被子裏的故事。哈哈。”


    說實話,不但是慕小喬,我們所有人都覺得這個塗豐腦子確實應該有問題。


    但是喜兒姐姐卻是在我身體裏道:“這個怪老頭雖然看起來有些瘋癲,可是也不像你們說的那麽一無是下。試想,山下的果園有多少麵積?怎麽也有幾十平方公裏吧?這些果樹又不是他自己種的,那些果農一定不會按塗豐的要求種植那些果樹,數以萬記的果樹,竟然組成了個大陣,沒有出色的布陣手段,是沒有辦法做到這一點的。”


    再次站到山坡上看下去,看向剛才把我們困住的那片果園,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慕小喬站在我的身邊,忽然掩著小嘴道:“石墨,那座小山呢?”


    我這才注意到,那座在我們的視線中先是種滿了果樹,後來變成了一座荒山的小山,竟然消失不見了。


    毫無疑問,應該是塗豐用陣法把那座小山隱藏起來了。


    吳一手也發現了這一點,大家再看向塗豐的目光,多了一些驚訝。


    “好了,老子三四天沒吃頓飽飯了,這下終於吃飽喝足了,我們走吧?”


    看著桌上的三個白酒瓶,還有空空如也的六個盤子,我也不得不讚歎,不管陣法水平怎麽樣,塗豐吃飯的功力,絕對是我們這夥人中最高的。


    上了車塗豐便向吳一手伸出手來,吳一手有些吃驚,問他要什麽,塗豐白了他一眼道:“靠,給老子裝什麽糊塗?能要什麽,當然是要錢了。你看我這一身打扮,哪裏像個高人的樣子?當然要去整一身裝束了!”


    慕小喬在旁邊笑道:“老爺子,你倒還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穿得不倫不類的,還知道去裝修一下自己的形象。”


    塗豐轉過頭來,伸出手來捋了捋頦下的三綹枯黃胡須,瞪著一對金魚眼對慕小喬道:“小姑娘,你對我老人家不夠尊重,我看你情路一定會頗多坎坷。”


    慕小喬啐了他一口道:“胡說,姑娘我吉星高照,吉人天相,情路一定順暢無比,才不會有什麽坎坷,我信了你的邪!”


    吳一手擺了擺手,示意這一老一少不要吵,然後清了清嗓子道:“這次我們的任務是去救李聰,順帶抓那隻魅。李壯給我們的報酬是五萬元,如果我們抓到魅賣給仙盟,對方開出的價格是一百萬,一共是一百零三萬,這些錢分作三份,每份三十五萬。當然了,如果我們不把魅賣給仙盟,那五萬我們分了,魅的歸屬,我們大家商量著辦。塗老爺子,我先給你一萬去置辦服裝,餘下的錢等我們辦完事再算。”


    說完,他從背包裏拿出一疊錢來扔給塗豐。


    不用喜兒姐姐說,我也知道仙盟開出的一百萬,比衛承望開出的三件法器根本不能相比。


    我們回到東海以後,卻是沒有立刻去李壯家,因為那天我們把魅驚走了,近幾天它應該是不會再去他家的。


    第二天,吳一手給李壯打了一個電話打聽情況,李壯告訴我們,這兩天李聰的情緒穩定了許多,不再老是呆在房間裏了,也會下樓吃飯,隻是有時會看著窗外發呆。


    而且,他還告訴我們一個情況,就是在他家後麵挖坑的那個李虎好像失蹤了。


    知道是李虎挖出的坑破壞了自己家的風水,李壯雖然沒有去找他的麻煩,還是去李虎家看了幾次,發現李虎家裏一直鎖著門,晚上也沒有亮過燈,好像根本沒有人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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