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平豁嘴從懷裏拿出了兩張黃符,走到待宰的黃牛麵前,伏身在它的耳朵邊,輕聲低語了幾句什麽。


    肉攤旁,有許多看熱鬧的人們,看到平豁嘴似乎在和那隻待宰的黃牛說話,大家不禁大笑起來。


    “靠的,這人不是瘋了吧?我沒有看錯嗎?他在和牛說話?”


    “以前隻聽人說過對牛彈琴,想不到今天竟然見到對牛耳語,今天這趟沒有白來。”


    “我猜一定是哪個精神病院沒有關門,讓他給跑出來了吧?”


    平豁嘴卻是不理那些人,又和黃牛說了幾句話,我看到黃牛竟然好像聽懂了一樣,微微點了點頭。


    靠的,我和平豁嘴在一起這麽長時間,還不知道他懂牛語呢。


    然後,平豁嘴對那些議論紛紛的人們道:“你們知道什麽?即使人,也因為國家、地域不同,而有不同的語言。難道說語言不通,就不能溝通了嗎?俗話說:‘鳥有鳥言,獸有獸語。’隻要你懂得用心去動物交流,它們雖然聽不懂人話,但是也能懂得你想要表達的意思!”


    好吧,不管他說的話是真是假,反正那個黃牛停止了掙紮,似乎已經認命一般,老老實實地被捆在了架子上。


    然後,平豁嘴便把手裏的兩張黃符貼在了黃牛的雙眼上。


    等到肉攤老板把黃牛殺完以後,平豁嘴把黃牛臉上的兩張黃符揭了下來。


    我看到,在黃符之上,竟然有一雙清晰的眼睛。


    平豁嘴告訴我,這是一種很厲害的活符,叫“黃牛眼”。


    據說,牛是通靈的,能看到隱藏在黑暗中的鬼怪。


    而在被殺時黃牛流出來的眼淚,更是因為凝聚了它所有的生命力在其中,更加靈驗。


    隻要把黃牛眼貼在房間裏,再厲害的鬼物也難以遁形。


    這種符雖然並沒有震懾鬼怪的作用,可是在修道之人捉鬼的時候,卻是很有作用,可以快速找到鬼物的行蹤。


    我這才知道,原來符咒還有一種所謂的活符。


    平豁嘴告訴我,符咒之道其實並沒有那麽簡單。


    我們平時所見的符咒,都是用毛筆畫出來的,那隻是符咒的一種。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符咒高手,可以和陣法結合,以建築為符,以山水為符,或者以動植物為符。


    黃牛眼,隻是他知道的活符中的一種。


    我聽了卻是十分感興趣,問平豁嘴能不能教我符咒,他卻是笑笑道:“符咒一道,我也隻是懂得一些皮毛而已。不過我有一個好朋友,卻是精於此道,有時間我帶你去看他,讓他看看你有沒有學習符咒的潛力。”


    我們回到家的時候,慕小喬她們幾個還沒有回來,女孩子逛街,那是一項大工程,我給慕小喬打電話,她告訴我,不用等她們了,晚上才會回來。


    平豁嘴把黑狗和紅公雞帶到廚房裏,說要準備一些東西,到晚上好用來抓鬼,我正要跟他進去,想要學習一下,可是手機卻響了。


    “石墨,你在幹什麽呢?”


    我接了電話,卻沒有聽出對方是誰,隻好隨口答道:“今天周末,在宿舍裏睡覺呢,你是哪位?”


    “咯咯,真是貴人多忘事呀,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我是雲夜珠呀。”


    雲夜珠?她怎麽會給我打電話?


    我想起來那天晚上我們在小樹林裏,見到那個在吃自己手指的女生,還覺得有些反胃。


    可是自從那天以後,我們兩個就沒有再見麵,她從哪裏得到我的電話的?


    我們兩個雖然一起去開了店,而且還睡在一張床上了,可是我們兩個人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麽,她不會賴上我吧?


    我一愣神間,雲夜珠卻是接著用她好聽的聲音道:“好吧,是不是有些奇怪我為什麽給你打電話?是不是以為我會為了那天的事賴上你?你放心吧,我雖然沒有男朋友,也不會那麽死皮賴臉的,隻是有件事要你幫忙而已,你有時間嗎?”


    自己心裏的想法讓對方猜到了,我立刻就覺得有些臉皮發熱。


    於是我就問雲夜珠什麽事要幫忙,她卻是笑著告訴我,見了麵才會告訴我,我沒有辦法,說自己晚上還有事,她告訴我下午就行了,不會占用我晚上的時間的。


    我隻好給平豁嘴說了一下,然後就去學校旁邊的一個咖啡店找雲夜珠了。


    我來到咖啡店包房的時候,雲夜珠正在吃著一份簡餐,問我吃過沒有,我正餓呢,也要了一份。


    我坐在她對麵的沙發上,雲夜珠翻著白眼看我,不滿地道:“剛才為什麽騙我?”


    剛才騙她?


    我正奇怪,雲夜珠卻是冷哼一聲道:“我讓人去你宿舍找你了,你根本就沒在宿舍裏,而且你舍友還說,你最近都不大回去,然後你宿舍裏一個姓田的給了我你的電話。怎麽?是不是和慕小喬同居了?”


    她怎麽知道我住在哪個宿舍的?


    田白光這小子,嘴也太長了,連我最近不回宿舍的事也告訴了雲夜珠。


    我忙向她解釋,說自己最近在忙一些事,所以住在外麵,哪裏會和慕小喬同居?


    雲夜珠撇了撇嘴道:“你是她男朋友,同居也不關我事呀。”


    這一下微帶嬌嗔,我的心裏不由一動。


    說實話,我也不是傻子,雖然是太監命,也知道雲夜珠其實對我是有好感的,而她和慕小喬卻也是各有軒輊,也算得上是百裏挑一的美女,我怎麽能不動心?


    為了讓自己不至於那麽尷尬,我就問雲夜珠要我幫她什麽忙。


    聽到我的話,雲夜珠的小臉忽然變得通紅,低下頭,咬著嘴唇道:“嗯,是這樣了,我爸媽一直催我找男朋友,可是哪有人看上我呀?我媽生了重病,醫生告訴我們,她的日子已經不多了,她唯一的心願就是能看到我有一個好的歸宿。我爸今天又給我打電話,要我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帶一個男朋友回家,讓我媽走也能走的安心。我沒有辦法,就想到了你,想讓你給我假裝男朋友,好嗎?”


    說完這些話,雲夜珠的雙眼含淚,一雙眼睛盯著我,等著我回答。


    我不由一陣心軟,隻好答應了雲夜珠,問她什麽時候回家,她告訴我已經和爸媽說好了,今天下午就回。


    我心裏不由有些奇怪,她怎麽知道我一定會答應她的要求?


    既然已經答應她了,今天或者明天倒是沒有什麽區別,於是我們就結了帳,然後出手打了一個車,去東海市郊雲夜珠家。


    車子馳出市區以後,便轉向了一條水泥路,在低矮的小山間飛馳。


    最後我們來到了一個山間的小村莊,村子掩映在綠樹之中,周圍都是綠綠的田野,莊稼還沒有收,看起來風景十分秀麗。


    也許是因為在山間的關係,現在雖然還是秋天,中午的氣溫本來有些高,可是下了車卻讓我感覺有些冷。


    路上,我們遇到了好幾個拿著工具去地裏幹活的村民,他們的神情都十分冷漠,似乎沒有看到我們一般,雲夜珠也沒有和他們打招呼。


    我感到很奇怪,就問雲夜珠怎麽不和他們說話,雲夜珠冷哼了一聲道:“和他們有什麽好說的?都是一些自私自乎的家夥!”


    我不明白她為什麽會這麽說,也許她們家在村子裏處的並不好吧。


    雲夜珠的家是一個普的農家小院,三間瓦房,看起來已經很是破舊了,房頂上都長滿了野草,院牆有很多地方塌出了一道道口子。


    院門緊緊地閉著,雲夜珠敲了半天門,才有一個老人從裏麵把門打開了。


    老人看起來最少也有六七十歲了,和我爺爺的年紀差不多,我以為是雲夜珠的爺爺,可是她卻叫了一聲“爸”。


    她爸這麽老了?


    我不禁有些愕然,看來是老年得女了。


    讓我感到十分奇怪的是,雲夜珠的爸爸表情也是十分冷漠,看了我們一眼,就轉身進門了。


    雲夜珠看了我一眼,悄悄拉了一下我的手,示意我不要生氣,然後便帶著我進了她們家。


    小院不大,可是收拾得倒是很整潔,幾間屋子卻是都生滿了雜草,讓人感覺十分奇怪。


    所有屋子的門窗都緊緊地關著,我不禁想起在縣城外的那個小樹林裏,劉老大養傷的那個小屋。


    雲夜珠媽媽得的病,不會也不能見光吧?


    我的心裏不由一冷,感覺怪怪的。


    抬頭看看天空,太陽正在天空的正中央,可是給人的感覺卻很奇怪,太陽似乎並不熱,就好像是一個明顯顯的鏡子一樣。


    在我想到鏡子的時候,臉前的小蛟和九龍鏡竟然同時一動,小蛟似乎想要爬出來,卻被我按下了。


    自從我得到九龍鏡以後,它並沒有任何的異動,現在卻好像有了生命一樣輕輕顫抖,讓我感到十分奇怪。


    “吱吜!”


    房門被推開了,站在門口,我竟然看不到裏麵的擺設。


    我意識到事情不對,就要退回,可是後背卻被推了一把,然後一個踉蹌便邁進了屋子。


    然後,我就聽到雲夜珠的聲音在我耳邊冷冷地道:“來都來了,還猶豫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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