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昨夜流晶河畔驚現神人。”


    “早就聽說了,那神人乃當今三殿下。”


    “聽流連流晶河的讀書人說,三殿下給司理理姑娘作詩一首,堪稱千古第一情詩。”


    “司理理姑娘是誰?”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三殿下竟有如此才情!”


    “知道那首千古第一情詩叫什麽嗎?”


    “兄台可記得鳳求凰的全篇?”


    “……”


    昨夜李承宗踏浪吟詩,運用上真氣傳音,幾乎大半個流晶河畔都看見也聽見了,再加上醉仙居推波助瀾,以及鳳求凰的超高質量,今日一早便傳遍了京都,街頭巷尾議論紛紛。


    午時。


    禦書房。


    慶帝憤然把手中奏折扔了出去,“堂堂皇子逛青樓也就罷了,還鬧得人盡皆知,朕怎麽就生出這麽個混蛋玩意兒,因為這混蛋小子,朕今日老臉都丟盡了,那小胖子還有多久進宮?”


    “三殿下應該快到了。”


    侯公公是慶帝身邊的老人了,知道慶帝嘴上罵得凶,實則心裏挺高興的,遂笑道:“陛下,昨夜三殿下踏浪作詩,那可是把流晶河畔眾人看傻了也聽傻了,京都都傳言三殿下是神人呢。”


    “神人?”


    慶帝聞言不由一哼:“朕看他是渾人。”


    “陛下,三殿下尚未加冠,終究還是少年心性,少年慕艾,喜愛女色,實乃人之常情。”


    作為慶帝兒時的玩伴,同在禦書房的範建,自然也了解慶帝。


    如果說之前他隻能確定慶帝心情不錯的話,那麽現在可以肯定慶帝此前一番作態,不過是在他們麵前炫耀兒子罷了。


    同樣也是當爹的人,範建能理解這種老父親的心態。


    以三皇子昨夜表現出來的武學修為和才學修養,說是京都年輕一輩中的第一人也不為過。


    坦白說,他內心相當震驚。


    前些年獻上的產業,就讓他不敢小覷那位不顯山不露水的三殿下,卻沒想到自己依然小瞧了他。


    小小年紀,就已經是九品高手,整個慶國恐怕都找不出第二人。


    至於才學……不過半日時光,一首鳳求凰便傳遍整個京都,被一眾讀書人評為千古第一情詩。


    雖然隻作有一首鳳求凰,但卻是可流傳千古的詩詞,誰還敢小覷那位三殿下的才情。


    在武學、才情、商業方麵堪稱妖孽不說,對軍事還有頗深的見解,如此優秀的兒子,換作是他,他也炫耀。


    看著範建顯露出來的表情,慶帝樂嗬嗬道:“看你好像還挺喜歡那小胖子的,哦,朕倒是忘了你早年也是如此,你們這算是英雄惜英雄,還是臭味相投?”


    早年司南伯範建可是京都風月場上的常客,就連婚後,也時常流連於流晶河上,惹得禦史頻頻上奏本參他,奈何他和慶帝幼時情分,所以也沒奈何。


    聽到慶帝提及早年之事,範建有些尷尬的笑道:“陛下,往事切莫再提,不過老臣確實欣賞三殿下。”


    “既然你欣賞那小胖子,正好秦妃也喜歡你家若若,與朕做個兒女親家如何?”


    “陛下,臣女年幼,不著急婚配。”範建想都沒想,斷然拒絕道:“三殿下才情驚世,若若卻被老臣嬌慣壞了,也配不上三殿下。”


    他是欣賞李承宗不假,可要他把女兒嫁給李承宗,絕不可能!


    那首鳳求凰為何會被眾多讀書人評為千古第一情詩,因為便是普通人都能讀懂其中的深情。


    在如此情況,把女兒嫁給李承宗,等同於把女兒推進火坑。


    範建自認自己算是一個好父親,絕不做,也不屑做賣女求榮之事。


    “你這是瞧不上朕兒子啊。”慶帝淡淡道。


    “老臣不敢。”


    正當兩人僵持住的時候,李承宗走了進來。


    “兒臣見過父皇。”李承宗行禮,直起身朝範建拱拱手,喊了一聲司南伯。


    “你來的正好,剛才朕還在和司南伯商議你和他家小女的婚事。”


    “我不答應!”


    李承宗斷然的態度,讓範建一樂,隨即又反應過來,這是嫌棄他家女兒啊。


    他家若若如此優秀,你李承宗憑什麽嫌棄?!


    範建生氣了,“三殿下,不知小女哪裏配不上你?”


    “司南伯誤會了,範小姐冰雪聰明、秀外慧中、聰明伶俐、儀態萬方,實乃百年難得一遇的女子,是我才疏學淺配不上範小姐。”


    雖然李承宗態度客氣,但範建還是沒搭理他,直接朝慶帝行禮道:“陛下,既然三殿下亦無意,這婚事還是算了。”


    本就是隨口一提,現在雙方都不樂意,慶帝自然也不會強求,點了點頭,看向李承宗道:“司南伯看不上你。”


    “嗯,看不上最好,兒臣已經有喜歡的女子了。”


    “那青樓女子?”


    “不錯。”


    “朕不答應。”慶帝麵無表情,一股磅礴的氣勢直接壓向李承宗。


    “父皇,你是不是忘了,你答應過我,不插手我的婚事。”


    別說李承宗現在也是大宗師,就是之前九品的時候,也能抗住慶帝的氣勢。


    侯公公就慘了,他和李承宗挨得近,遭受了慶帝氣勢無差別壓迫,冷汗直流,雙股戰戰,腿有點軟。


    注意到兩人的情況,慶帝收斂身上的氣勢,淡淡道:“朕記得,但你可知司理理是何人?”


    “兒子知道,謀逆之後,北齊暗探。”


    對於慶帝知道李離思的底細,李承宗絲毫不意外。


    別看慶帝整天躲在禦書房中打磨箭矢,實際上他對京都的掌控力無人能及。


    “你既知道……”


    話沒說完,李承宗打斷道:“父皇,不知您有沒有遇見過那種,一見麵就決心要娶她的女子?”


    慶帝臉上露出了追憶之色,一看就知道是想到了葉輕眉。


    見此,李承宗趕忙趁熱打鐵。


    “兒臣不管她是李離思還是司理理,反正兒臣此生,非她不娶,您若不同意,大不了兒臣帶著她浪跡天涯。”


    “你敢!”


    “您可以試試,看看兒臣敢不敢。”


    看著都不願後退一步的父子倆,範建和侯公公兩人心中同時冒出了一句話。


    ——三殿下膽子真大!


    過了好一陣,慶帝提出了要求。


    “她不能是你正妃。”


    範建和侯公公俱是一驚,心中又冒出了一句話。


    ——陛下對三殿下真是恩寵。


    要知道,自慶帝登基以來,就沒有再主動退讓過,然而今天卻主動退讓了。


    事實上,他們並不知道,慶帝不是向李承宗妥協,而是向曾經的自己妥協。


    看著酷似自己的兒子,他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想到了那個叫葉輕眉的女人,想到當年的自己也曾為葉輕眉如此頂撞過父皇。


    眼前的這一幕,與當年何其相似。


    李承宗一喜,“可以。”


    難得慶帝妥協一次,先答應下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慶帝瞥了一眼李承宗,朝範建和侯公公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先下去。


    待兩人離開,慶帝瞬間掠起,撲向李承宗,如鷹捕蛇。


    速度極快,眨眼間便到近前。


    好在,李承宗的速度也不慢,飄身退後,運全身真氣於拳,迎上老爹的拳頭。


    就在拳拳即將相交時,慶帝突然停了下來。


    “何時突破的大宗師。”


    今日李承宗進來的時候,他就感覺兒子的氣息變了,所以才突然出手試探一下。


    “昨日。”


    “昨日突破就去青樓?”


    李承宗尷尬一笑,“就是趕巧了。”


    慶帝哼了一聲,“去找洪四庠,他知道帶你去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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