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李承宗被秦瑜早早薅了起來。


    迷迷糊糊換了衣服,吃過早飯,要離開毓秀宮時,才猛然想起一件事。


    自打出生以來,他還沒有去上過朝呢。


    好在他娘知道這些,問了一下才知道朝會分為大朝會和小朝會。


    大朝會三日一開,原本在正殿,後來慶帝嫌棄正殿太大,官員們站不滿,說話也聽不清楚,便改在了朝元殿。


    小朝會則沒有固定的日子,主要看慶帝的意思,設置在翰墨之殿。


    昨日正好是三日一朝的大朝會,李承宗覺得今日處理他的事應該在翰墨之殿。


    秦瑜也覺得是如此,便讓小喜子帶著李承宗去了翰墨之殿。


    就在李承宗前往翰墨之殿的時候,滿朝文武官員正在往朝元殿而去。


    之所以在朝元殿,說來也和李承宗有關,因為他鬧出的亂子,昨日大朝會沒開完,所以才定在了朝元殿。


    好在兩殿之間不算太遠,李承宗也並未遲到,隻是來的有些晚,朝中官員都已經全部到了。


    今日早朝,可以說除了陳萍萍和遠在邊關大皇子李承儒之外,能來上朝的都來了,即便平日不上朝的靖王也在,百官各自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竊竊私語,殿中顯得有些吵鬧。


    不少人私語時,都偷偷看了看都察院的禦史和大理寺卿商廉,不出意外的話,今天肯定少不了昨日清晨事件的彈劾,就是不知道會引起多大的動靜。


    經過一天一夜的發酵,事情早就傳遍了整個京都,在場的官員誰不知道三殿下李承宗殺了馮家滿門十八口,連五六歲孩子都沒放過。


    為什麽屠戮馮家十八口,對於他們而言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位三殿下的想法與尋常權貴不同,行事無所顧忌,而且心狠手辣,關鍵陛下還寵著他。


    所以絕大數官員心中,隻有一個想法,絕對不能得罪這位三殿下。


    在百官前方,是靖王和朝中兩大重臣,宰相林若甫、軍方第一人樞密正使秦業,雖然少了一個陳萍萍,但依然有三位坐著。


    林若甫坐在最前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秦業坐在第二個位置上,仰著腦袋呼呼大睡;靖王則坐在最後一個位置上時不時瞧一眼百官,全程無交流。


    倒是他們對麵,站在百官前方的太子和二皇子,正在談笑聊天。


    “二哥,這次損失挺大,弟弟真是替你感到心疼。”


    話是這麽說,實際李承乾臉上都快笑出花了。


    “太子殿下何出此言?”


    李承澤搖頭道:“奸佞之臣,人人得而誅之,何來損失一說。”


    “是嗎?”


    李承乾也不揭穿,哈哈大笑道:“二哥,你說孤是不是應該好好謝謝三弟。”


    一個大理寺卿,一個少卿,外加一個刑部侍郎,拉攏到門下可費了不少功夫,結果因為李承宗全部折損了。


    李承乾自然高興得很,李承澤則是心疼,但言辭上半步不讓,平靜的笑道:“太子是該好好謝謝三弟,我也該好好謝謝三弟,要不然我恐怕就被其蒙騙犯下大錯了。”


    “二哥心胸可真寬廣。”


    李承乾一笑,“可我怎麽聽說,昨日二哥發了好大的火。”


    “最近吃多了火鍋,有些上火,自然要把火氣發出來。”


    李承乾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樂道:“確實,二哥喜歡吃火鍋,上火也正常,二哥找太醫瞧過了嗎?”


    “多謝太子殿下關心,臣已經看過太醫了。”


    “那就好,如此孤便放心了。”


    兩人言辭交鋒不斷,表麵上卻是一副兄弟和睦的姿態。


    就在這時,李承宗走進了大殿。


    一時間,除了右邊上首的三位,全都齊齊看向了他。


    李承宗也不在乎大家的目光,直接走到右上方喊了聲林相,算是打過招呼後,才朝秦業和靖王拱手道:“見過舅父,見過王叔。”


    秦業和他娘的關係一直不好,前兩年更是進一步惡化了,以前逢年過節多少能說上兩句話,現在完全可以說老死不相往來了。


    緣由不複雜,李承宗也知道,是秦瑜不知從哪兒知道了葉輕眉的死和秦家有關。


    以前好歹隻針對秦業,如今連秦家小輩都看不順眼了。


    不過倒也沒有非要李承宗和秦家斷絕往來,反正隻要不在她麵前和秦家人相處,她便當沒看見。


    李承宗和葉輕眉可沒有任何感情可言,隻是礙於老娘的心情,最近兩年少與這位舅父交流,但該有的禮節還是從未缺少的。


    反觀秦業,其實內心對這位外甥還是很喜歡的,但也因秦瑜的關係,隻要遇見都隻保持著禮節性上的問候,從不過多交流。


    比如現在,呼呼大睡的秦業睜開眼,起身行禮喊了聲殿下,就直接坐下繼續睡大覺了。


    倒是靖王很熱情和李承宗交流一番,才讓其去了皇子的位置。


    李承宗來到左邊上首,拱手道:“見過太子殿下,見過二哥。”


    三年前春闈,李承宗派人送了一顆人頭到東宮,讓李承乾極度不爽。


    三年後的今天,李承宗又給他送了一份大禮,讓老二接連損失三位大員,他現在看李承宗怎麽看怎麽順眼。


    “三弟有禮了,稍後孤給你準備份大禮。”


    看起來不像要落井下石的樣子,李承乾今天是吃錯藥了?


    李承宗心中暗暗想到,表麵上卻道:“太子殿下不會是因為三年前的事,想著今日報複我吧?”


    “三弟說笑了。”


    聽到李承宗這麽一說,太子非但不生氣,反而愈發高興。


    畢竟李承宗這話問的明顯不知道朝堂上的情況,也就是說他真的無意於朝堂。


    少了一個有力的競爭對手,太子又怎會不高興。


    李承宗不置可否,但也從李承乾的態度中看出了些問題,轉頭看向李承澤問道:“大理寺少卿馮遠是二哥的人?”


    “是。”


    李承澤沒有隱瞞,太子都能看出來的情況,他自然也能看出來。


    這個弟弟還真是對朝堂上的事一無所知啊。


    李承宗哦了一聲,“二哥以後收人可要擦亮眼睛,別什麽人都收。”


    “如果我說我不知道他的為人,三弟你信嗎?”


    如果換作是太子,李承澤根本懶得解釋什麽,隻會對其勢力直接下狠手。


    但對於李承宗,他心中還是頗有兄弟情分,也希望這份兄弟情誼能一直延續下去。


    他自認為自己還是比較了解李承宗,從小十分聰慧,為人十分純粹,做事光明正大,隻要不惹到他,一切都好說,是個可以完全放心的人。


    當然,李承宗也是比較了解李承澤的,所以點了點頭,笑道:“我信,但二哥以後收人還是擦亮眼睛得好,太子殿下也一樣,我這人不喜歡彎彎繞,我還是那句話,你們鬥你們的,隻要你們給我麵子,我自然會給兩位兄長麵子的。”


    李承乾張了張嘴,話沒來得及說出口,一道鍾聲響了起來。


    殿中所有人都停止了交流,整理儀容,然後就見慶帝走了進來,眾人皆躬身行禮。


    等到慶帝坐下,今日的朝會也就正式開始了。


    大臣們一開始上奏的是國事,比如哪裏受了災、大慶和北齊的邊境摩擦之類,都是國家大事,聽得李承宗昏昏欲睡,眼見朝會步入尾聲,終於輪到了他昨日所做之事。


    隻見督察院左都禦史賴名成,整了整朝服,出班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來了!


    百官看著這一幕,俱是心中一跳,督察院禦史是言官,言官的職責就是彈劾參奏。


    賴名成誰不知道,被稱為禦史中的瘋狗,他一出馬肯定是要咬人,而最近能讓他這個左都禦史親自出麵的,除了三殿下李承宗也沒有其他人了。


    慶帝高坐上首,淡淡吐出一個。


    “說!”


    賴名成目視慶帝,表情嚴肅莊重。


    “陛下,臣要彈劾宗正寺少卿,我朝三皇子李承宗。”


    聽到宗正寺少卿的時候,大部分官員還沒反應過來是誰,但隨著賴名成後麵的話出口,眾官員都用“欽佩”的目光看向了賴名成。


    不愧是禦史中的瘋狗,昨日三殿下屠人滿門,還有陛下為其撐腰,連斬兩位朝堂大員為其立威了,這賴名成居然還敢捋其虎須,真不怕死啊。


    慶帝倒是不意外,語氣平靜:“李承宗,你聽見了,賴禦史要彈劾你。”


    賴名成是什麽樣的人,李承宗自然知道。


    這是個認死理的言官,耿直、不合人群,不管是誰,隻要觸犯了大慶律法,必然逮著就咬,有個瘋狗的稱號。


    可以說相當於慶國的魏征,可惜他並沒有魏征知變通的本事,而慶帝也不是李世民,所以他最後被杖斃了。


    對於這樣的人,你可以不喜歡,但不能不敬佩。


    於是李承宗站出來,朝賴名成拱了拱手,才開口道:“不知賴禦史要彈劾我什麽?”


    賴名成手持奏折,大聲喊道:“臣要參三殿下驕橫枉法,無視我大慶律法,對朝廷命官濫用私刑,私設刑堂,草菅人命,致使馮家滿門十八口慘死,此案可稱我大慶立國以來第一慘案,望陛下嚴懲三殿下,以正我大慶國法。”


    殿中無數官員眼皮直跳,心中都忍不住爆了粗口,這他娘的都上升到了慶國立國以來的第一慘案了,這是奔著把三殿下弄死去的啊,難不成賴名成和三殿下有大仇?


    就在眾人疑惑之際,靖王站了起來,冷笑道:“賴名成,你這是要把本王侄兒弄死啊,他是掘了你家祖墳,還是殺了你父母妻兒,亦或是你和馮家有所勾結?”


    賴名成理都理這位靖王爺,隻是看著上首的慶帝。


    “李承宗,你怎麽說?”


    李承宗躬身行禮:“父皇,左都禦史賴名成,構陷皇子,按我大慶律例,當滿門抄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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